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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下了课之后，沈焱和沈清风聊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一推开门他就震惊了，因为满院子的箱子，这些箱子里装着各式各样华丽的绫罗绸缎，全老太太正埋头挑着这些绸缎，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同样华丽，妆容精致并且看上去是个很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在全老太太的身边，嘴巴就没停过，一双铜铃一样大的眼睛此时此刻眯成了弯月，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先注意到沈焱的人，抬眸的瞬间和沈焱来了个对视。
沈焱微微一愣，看着女人那张脸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女人对他微微一笑，又冲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李嬷嬷也看到了回来的沈焱，她对全老太太说，“表少爷来了。”
全老太太一听，立即抬起头，看见沈焱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就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这傻孩子，杵在那里干嘛！像个呆子。”边说边笑边继续挑着。
沈焱来到全老太太的身边，“外祖……”话还没说完，全老太太抽了一块绸缎出来跟他的身形比划着，左看看右看看，这个绸缎的颜色太过于厚重，不适合沈焱这个颜色，显得……就显得……
全老太太说道，“这个颜色看着好看，但是一旦穿到人身上就显得人老气了。”说着还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那女子附和了一句，“这颜色深沉，适合像侯爷那样身份的人穿，像焱公子这样清风霁月的人就适合穿……”她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神一亮，拿起左手边那块皎白色的绸缎，放到沈焱的身上比划，“老太太，看这块布料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焱公子。”
全老太太一看，确实很适合啊！这块皎白色的绸缎显得沈焱的皮肤白皙，更主要的是非常适合沈焱这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全老太太看了也甚是满意，“确实不错，还是金老板你的眼光好啊！”
金瑾笑了一笑。
“那就拿这块。”李嬷嬷把这块绸缎抽了出来，交给身后的丫鬟。
但这不过仅仅只是一块绸缎罢了，全老太太在挑。
她按照金瑾给沈焱挑的颜色，后面又挑了几个差不多颜色的绸缎，都是浅色系的，不过也挑了几个颜色深的，都不是黑沉沉的那种颜色，然而这些大多数都是金瑾在边上指导她挑选的。
等到结束，沈焱再看，全老太太身后的那些丫鬟的手上每个人几乎都抱着三块到四块绸缎。
全老太太真的挑了不少，全都是给沈焱的。
全老太太对金瑾说，“金老板的挑选东西的眼光真是不错，你挑选的这些都很适合焱儿。”
金瑾却说道，“老太太毕竟我是做这方面生意的，要是没这方面的眼光，这生意又怎么能做得下去呢！再者说了……”她顿了一顿，双眸确实意味深长的看向沈焱。
沈焱被她这一看，弄得有些懵，那双眸中的意味深长让他充满疑惑却又充满了熟悉感，而且是越来越熟悉，但他失踪想不起来，这股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于是，在这股强烈的熟悉感的催动下，他开口问道，“你……我们……”
“老太太。”金瑾在沈焱快要问出口的时候，突然转向了全老太太，“老太太要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全老太太一指右边丫头抱着的绸缎，这块绸缎就是金瑾一开始挑选的那块皎白色的绸缎，“其他的另说，但是还请金老板用这块布料，在明日做一件衣裳送来。”
“好的，老太太。”金瑾带着所有人和东西离开了侯府。
金瑾离开的时候，沈焱还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全老太太喊他，他都没注意。
“焱儿，焱儿。”
“啊！外祖母。”
“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沈焱摇了摇头，他搀扶着全老太太往屋里走，“外祖母，你买这些绸缎是做什么？”
“给你做新衣裳。”
“给我做新衣裳？”沈焱惊讶道，“其实，我根本不缺衣裳，没必要做。”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全老太太说道，“你少在这里给我说谎了，你去学堂的时候，我就让阿莫把你所有的衣裳都整理出来给我看了一遍，明明就那么几件像样的，还在这里跟我说不缺。”
沈焱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其实外祖母我有很多衣服都在杭州没带过来，你看到的这些都不过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全老太太停下脚步，仰起头看向他，从头到脚全老太太都在说，“我不信。”这三个字。
沈焱看着叹了口气，也不在说什么了。其实，沈焱没有说谎，他当时来苏州的时候确实没有把杭州很多的东西带来，他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就来了。他当时想的是，在苏州住几天然后回杭州，但从现在这个情况来说，全老太太是不会放他回杭州的了。
全老太太说，“给你做新衣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后日齐王府要设春日宴，帖子已经送来府上了，后日你要跟外祖母一同去齐王府。”
“春日宴？”沈焱笑了一笑，“这个名字看上去到像是春天开的宴会，可是现在还是寒冬季节，在这个季节设宴难道不应该叫冬日宴吗？叫春日宴未免太不应景了。”
他这话说得无意且认真。
但全老太太却解释道，“其实，春日宴并不一定是在春天开，齐王府的春日宴，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开，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齐王妃给的回答是，这不过是当年世子年幼时无意之间取的名字，就用了。”
“原来是世子年幼时取的。”对于齐王世子李牧白，沈焱多多少少听说过，当年李牧白到杭州青山道观给齐王妃祈福时，他们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当时他就听道观里的小道士说，这位齐王世子深得齐王妃的宠爱，不仅才华横溢，更是在众多世子当中是最风华绝代的一位，就连当今陛下的几个皇子都不不及他，所以特别深得太后的喜爱，时常把他召进宫中，也正是因为如此，遭到了几个皇子的嫉妒，传闻当今圣上曾动了废太子的心思，想要立齐王世子为太子，这一谣言一出，齐王立马进宫举家从京都搬到了苏州。
沈焱想了一想，废太子改立齐王世子这样的谣言也有人信的话，那只能说这些人都是笨蛋了。就算当今圣上的那几个皇子不如齐王世子，也断然不会立齐王世子为太子，毕竟当今圣上不是前朝孝昭帝生不出子嗣故而才收了自己弟弟的儿子而养子，从而立为太子继位。这样的谣言估计就是那些嫉妒李牧白的人故意散播出来的。
京都终究不过害是个是非之地，尤其是朝堂，后宫这样的地方，远离这种地方反而逍遥自在。
沈焱说，“那年，我见过他一面，确实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
“你见过世子。”
沈焱点点头，“他正好到青山道观给齐王妃祈福，我们两个在观里打了个照面，但是没说上话。观里的道童都说他是一个和蔼可亲，没什么架子的人。”
“确实，世子为人亲和，待人宽宥，确实没什么架子。我想你后日见到他如果能说上几句话的话，你们定然能够成为朋友。因为你和世子很像，还是同一类人。”
沈焱回房以后阿莫见到他就说，“公子，今日可是见到金瑾姐姐了？”
沈焱眉头一皱，脑海里赫然浮现金瑾的那张脸。“你认识她？”
阿莫被沈焱这一句话弄得一愣，“工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我记得什么？”他不明白阿莫到底在说什么？
阿莫叹道，“果然，公子除了忆柳姑娘，别的姑娘都记不住。”
沈焱拿起一本书在阿莫的脑袋上轻轻一敲，“有事儿说事儿，别阴阳怪气的，你知道什么快说。”
阿莫捂着脑袋说，“公子，难道忘记了，六年前，你在杭州的时候救下过一个小童，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在梨春班被欺辱的五岁小童，小希。”
沈焱恍然大悟，在阿莫的提醒下他终于想起来了。
梨春班的那个小希，就是金瑾的亲弟弟。
当年他去梨春班看戏，碰巧遇到了小希，他当时是梨春班的学童，他年龄还小只能在班子里打杂，没事的时候跟着师兄师弟们学习，可是，小希的天资不佳，据梨春班的班长说小希是所有学童里最没天赋的那一个，所以，小希在梨春班里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故而经常受到班里其他学童的欺辱，那天沈焱看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希在吃馊饭，而且他的身上还有伤。
当时他不过是看完了一场戏，准备回府之时，正好路过小希的身边，就闻到了一股馊饭的味道，那股馊饭的味道实在是难闻，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东西，沈焱到现在都觉得那是猪都不会吃的东西，但是小希却吃得津津有味。
当时，沈焱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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