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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回天启下
朱雀边:
“全军列阵。”姚军德喊道。
三千兵士同时敲击了一下手中的兵器,以示回应。
“等等!”陈虎忽然大声打断。
陈虎微微皱眉,“有声音。”
全场寂静,每个人能感受到地面正在轻轻地颤抖。
“有军队在靠近。”陈虎下了定论。
直到远处,那队不速之客终于慢慢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姚军德倒退了几步:“是……是他们。”
马蹄声声势如潮,仿佛整个地面都要被他们踏破,铁蹄震动地面的声音,就像是天上的惊雷一般。整个北离有这样威势的军队只有一个。
那一千人从侧翼狂奔而来,转眼就已到了眼前。
叶字营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们要,冲阵?
“列阵,列阵!防御!”姚军德终于醒悟了过来,他拔出了长刀,大喊道,“他们要冲阵!”
为首的竟然是一个绿衫女子。
面前的这个姑娘穿着一身绿衣,与那些双刀重骑完全不一样,可陈虎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的身份。她姓叶,叶啸鹰的叶,也是叶字营的叶,更可能是未来皇后之人。
可洛城军毕竟也是精锐,很快就做好了防御准备。而那一千叶字营已经冲到了他们的眼前。
“破阵!”为首的千夫长朝天怒喝,一千兵士同时拔出了背上的双刀,朝天狂吼。这样的气势着实惊人,有几个胆小的洛城军兵士顿时就晕了过去。
叶啸鹰统帅北离中军,乃是北离军伍第一人,麾下兵士十余万,可真正的叶字营才区区两千人。能成为这两千人之一的,都是久经沙场活下去的兵士,他们的杀性,一人可敌百人!
“撕开他们。”为首的千夫长厉声喝道。
千人双刀狂舞,直冲而入,那看上去固若金汤的防守立刻就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堂堂洛城军在他们眼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夺帅!”千夫长调转了马头,独自冲着洛城军的前方冲了过去。
“就凭你?”姚军德勒马回头,望着冲过来的千夫长,手中重刀猛挥。
刀起。
头落。
叶字营千夫长一把握住了那颗掉落下来的头颅,策马行到了司空千落的身边,长呼道:“回阵!”
顷刻间洛城军几乎落荒而逃。
司空千落打了个胡哨,一匹在远处乖乖呆着的马赶了过来,她纵身一跃跳到马上,望向叶若依:“叶姐姐。”
叶若依策马走到了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以后还会死很多的人吗?”司空千落轻声问她。
叶若依不忍看她的眼神,避了开来,沉默了许久之后点了点头:“会吧。”
玄武边:
几乎整个茶铺都已经被毁掉了,桌椅散落了一地,只剩下唐莲所坐的那张桌子还算得上完好无损。
唐莲坐在那里,浑身上下冒着蒸气。
“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没有力气了。”苏湛望着地上谢继刀的尸体,叹了口气,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短刃,“你还有最后一杯酒,但我想,你可能不会再喝了。”
唐莲拿起那杯瑶光,幽幽地反问道:“我不会喝了吗?”
虎贲郎边:
“驾!驾!”兰月侯用力地挥着马鞭,带着一千三百名虎贲郎疾速地奔驰着。
却忽然看到前方一个茶馆,似乎有人在打斗中,速度之快令人惊叹,急忙一勒马绳,“吁!全军戒备!全军戒备!”
兰月侯孤身向前走去,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在雷家堡时,护着萧楚河的玄武使!
在临近他们之时,带着斗笠的剑客发现了他,喊道:“谁?”
苏湛看清了来人,将刀对着兰月侯,冲了过去。
兰月侯的刀也应声出鞘。
天启城里的人都知道,兰月侯腰间时常挎着一把精美绝伦的长刀,一开始他们以为只是个装饰,因为从没见他拔出过。可后来一次遭遇西域刺客,兰月侯长刀一挥,就斩下三颗人头,人们才知兰月侯的武艺绝非平凡。
他的刀不轻易出鞘,只面对危险的敌人。
兰月侯的刀才刚出鞘,又立刻收了回去。
一千三百名虎贲郎,没有一个人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苏湛的胸前立刻出现了一个窟窿,他垂下头望着鲜血从胸膛中汹涌而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兰月侯手一挥。
唐莲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茶铺门口,他望着天空,低声道,“雨停了,也是时候上路了。”
“七杯星夜酒,幸好我来的及时,你没有喝下那最后一杯。”兰月侯看着那快要倒下的唐莲说道。
兰月侯身后的人,立即跑过来,扶起来唐莲。
“多谢!”
“走!”兰月侯一甩缰绳。
大队人马又向前赶了几里路,忽然就见到一袭青衫冲着他们奔来,兰月侯定睛一看,喜道,“楚河!”
一千三百虎贲郎同时心中一动,仰头望去,看向那位无论在朝在野,都牵动天启的永安王!
萧瑟也看到了兰月侯,随后便看到了唐莲,眉头微皱道:“大师兄!”
“萧瑟,我没事。”唐莲硬撑了一路,为了不耽误大家。
“让道!”兰月侯立刻会意,高喝一声。一千三百虎贲郎立刻分成了两波,从中间让开了条道。
“皇叔。”萧瑟策马行过,放慢了速度,微微垂首。
“你回来了。”兰月侯轻声笑道。
“不,我还没有。我还没有看到那座城!”萧瑟一甩马鞭,从中间那条路上狂奔而出。
兰月侯看着奔袭而过的萧瑟,轻轻摇了摇头:“还是跟当年一样,是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只不过小马驹长大了,再也没有人控制得住他。”
“侯爷,有军队在靠近。”虎贲郎千夫长忽然上前说道。
“军队?”兰月侯一愣,“多少人。”
一个将耳朵趴在地上的兵士立刻站了起来:“刚才离得过远,听地颤还以为是三千兵马。现在听来,应是一千重骑无疑。”
“还有多远?”兰月侯皱了皱眉头,轻声低吟,“重骑?为什么会有重骑出现在这里?”
“还有六里。”兵士俯下身又仔细听了一下,“不,五里。他们分别是重骑,为何行军速度如此之快!”
千夫长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望向兰月侯:“侯爷,我们……”
兰月侯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厉声喝道:“全军戒备。迎敌!”
铁骑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兰月侯感觉脚下的整块土地都在颤抖。很快他就猜到朝自己狂奔而来的究竟是哪只军队了。
双刀叶字营。
兰月侯将手按在了刀柄之上,神色严肃,他虽然贵为监国,但朝中仍然有一个人是他自知无法掌控的——北离大将军叶啸鹰。
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领军的那一袭绿衣,兰月侯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了,握着刀的手也放了下来。
果不其然,在靠近他们的时候,叶字营忽然就放慢了速度,渐渐地停了下来。
“皇叔,楚河。”叶若依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
萧瑟回头看了眼叶若依,看着她无事,自己也就放心了,没有说什么。同样,叶若依也确定了他没有受伤,也就没有着急过去了。
“小王妃,真是虎父无犬女,以前说你身子柔弱,连长久站立都很吃力。可没想到策马狂奔之时,气势完全不输你的父亲。”兰月侯微微笑了笑。
叶若依也礼貌地笑了笑,垂首道:“皇叔过誉了。此次我擅自离天启,还请皇叔见谅。”
“不妨。”兰月侯摆了摆手,“你是永安王妃,我自然相信你。”
叶若依盈盈一笑:“所以皇叔的意思是,不相信我的父亲了?”
“叶字营号称虎狼之师,你父亲更是虎狼之首,可以共谋天下,却不能全言信之。”兰月侯坦然道。
叶若依却也不追究,只是道:“我们应该是为了同一人而来的。”
“你父亲曾和我有过约定,一年之后看谁能够抢到他。”兰月侯淡淡地笑着,眼神中却有锋芒。
“皇叔现在还惦记着抢人这事吗?”叶若依问道。
兰月侯却不答,反问道:“你们风尘仆仆地赶来,看这位雪月城的姑娘,更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你们路上遇到了敌人。”
“区区洛城军,算不上什么敌人。”叶若依说道。
“有点傲气。”兰月侯点头道,“不过有一点,我刚刚想明白了,你或许也早就明白了。”
“是,我明白!”叶若依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萧瑟说道。
一旁的司空千落却是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
“我们谁也抢不走他,因为他不会听我们的。我们可以支持他,但只配追逐在他的马后。”兰月侯拉了马绳,面向了萧瑟奔去的方向,高声道,“走!我们回天启!”
一千三百虎贲郎同时应声一喝,纷纷掉转马头往回狂奔。
叶字营的千夫长策马向前,低声和叶若依说道:“我们也要去吗?”
“跟到天启城下,你们再回宁止!”叶若依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那个兰月侯,信不得吗?”司空千落忽然开口问道。
“千落,天启城里的人不能轻信,而萧氏皇族的人,更是一个都不能信。”叶若依低声道。
司空千落点了点头,正色道:“记下了。”
“我们走!”叶若依猛地一甩马鞭,骑到了萧瑟的身边,两人相视一笑。
萧瑟看着叶若依,忽然开口夸道:“很帅!我的大将军!”
叶若依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旁边的司空千落却是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是风起云涌:
萧瑟竟然还会夸人!太不合常理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等雷无桀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我怎么会有种家里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奇怪!
在他们紧跟着虎贲郎行出百里,望那天启城就在眼前之时。忽然看到远处一身红衣,快马加鞭地过来。
雷无桀看到众人很是惊喜,大家都安然无恙。
而唐莲也是一路上,都在隐藏着自己的伤势,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而担心自己。
一千三百虎贲郎,一千双刀叶字营,还有几个雪月城的俊才弟子,一路狂奔着。
他们追随的,只是那一袭青衫。
天启城城墙上的守城兵原本正在打盹,却被那如雷的马蹄声给震清醒了,他站起了身,定睛望去,吓得手里的兵器都快掉地上了。
“这……这……这是要攻城吗?”
“攻什么城?”城门都尉伸手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脑袋,“那左侧背负双刀的是叶将军的叶字营,那右侧着轻甲的是前几日兰月侯爷带走的虎贲郎。人家不过跑得快点,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那他是谁?”守城兵望着奔在最前面的青衫少年,“他们在追他吗?”
“他是……”城门都尉望着那个身影,虽然远远地看不清晰,但是他立刻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咽了咽口水,郑重地说出了那三个字,“永安王。”
一袭青衫终于奔到了城下,萧瑟勒马而立,缓缓抬起头,看着城门之上那巨大的“天启”二字。
“我回来了。”他轻声说道。
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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