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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州
姚宛回来就躺着。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初弦见她又闷闷的,将剥好的橘子递过去“他们说不能一直坐着,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
“浑身懒懒的不想动。”
初弦“这样之后生产的时候容易没有力气。”
姚宛“你连这都懂。”
初弦笑笑“要不我找些戏班什么的。”
姚宛摆手“我不爱这些,你别折腾,平时一个人也好好的,有什么闷的。”
初弦“我不是怕你闷,是怕你胡思乱想。”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好好生下孩子就好。”姚宛神情淡然柔和。
初弦“嗯。”
姚宛看初弦,从京都出来之后他就一直陪着她,恍然间好像回到了两年多前。但他不可能一直陪着她,也不该耗在这里。
姚宛“你说如果你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当初你是不是不会接我的饭?”
初弦“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觉得幸运的事就是吃了你的饭。”
是诉说是表白,又似回忆,姚宛“可我有点后悔了,怎么办?”
初弦“后悔也没有用。或许我们注定要经历这一些,我不在意过程的曲折,但希望结果是好的。”
姚宛明白他的话。可那弯弯绕绕曲折残酷的并不是过程,就像那日寺庙僧人说的,这已是结局。她与他,以及那人都是一样。
“老郭他们,葬在了哪里。”过了许久,终于提起这个话题。
“太月山下。”
“我之后想去看看他们。”
初弦“好。”
“呀呀呀呀你们都在呀。”隔壁五嫂推开门笑盈盈走入。
姚宛“有事吗。”
五嫂“没什么事,就见你最近老不出来,去我那包包饺子吧。”
姚宛“不去了。”
初弦“去坐会吧。我等会要出去。”
姚宛不是很情愿。
五嫂在她耳边偷偷道“看你那日之后就一直躲着,是不是在街上看到正室夫人了,然后对付你的是吧。别怕,就一些家里的邻居。”
“正室夫人?”姚宛想起上次自己胡编乱造的,有点尴尬看初弦。
“那我去一会。”
初弦点头。
五嫂带着她到了隔壁。院子里五六个妇人,还有上次那个小孩,可能都是周围的邻居。
“坐。”五嫂“会包饺子吗。”
“会。”姚宛擦了手,就做了起来,一点不矫情,手脚麻利。
“高手啊。”旁边人一看,一开始觉得姚宛长相娇媚,柔柔弱弱的,恐怕不好相处,但一看到她的手艺立刻就知道是干活的。顿时亲近几分。
“姐姐。”小男孩“你好像又胖了点。”
五嫂“胖,这叫胖?女子怀孕辛苦。”
男孩“嘻嘻,那胖点好。”
姚宛做了会,怕她累所以烧锅煮都是其他人动手,人多力量大,没会儿热腾腾饺子就出锅了。
“吃点。”五嫂“你让我帮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放心。”
姚宛“谢谢。”
“谢就不用了,费用加倍。”
姚宛“没问题。”
“啊——”小男孩突然又凑过来“你们悄咪咪说什么。”
姚宛“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家人又出去了。”天都快黑了。男孩“你送我到巷子口吧。”
姚宛“不去,你等着吧。”
“为什么。”
“黑灯瞎火的,要是出什么事儿。”
“就那么几步路,会出什么事儿?”
姚宛“你好好的不找别人带你出去,为什么找我一个大肚子的。”
“我,我不是看你可亲吗?真是的,不识好人心。”
姚宛“我是看不透什么好人心坏人心,您就自个走吧。”
男孩气鼓鼓地跑了。
姚宛在院中又坐了会,就回去了。路上,突然看到一只纸鸢。
是京都她在皇宫自己做的,姚宛转头去看周围,没有人。
这东西的突然出现,姚宛心里的不安更加疯长。匆匆跑了回去。
而在转角,小男孩笑嘻嘻出现。
初弦看姚宛跑进来“怎么了。”
姚宛拽住他“天太黑。”
初弦“我让人周围灯亮起来。”
姚宛“嗯,我先回房间了。”
灯一下子亮,姚宛还没来得及喊,被人捂住了嘴。
“怕吗。”
熟悉的声音让姚宛浑身发毛。
戎椋“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姚宛“你别过来。”
“过来你又能如何。”戎椋将人转过身来,如同在黑夜里暗伏的野兽露出爪牙。
姚宛“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戎椋“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给我个理由。”
理由?姚宛想不出理由,在她沉浸于他的温柔之中时,他却已经杀死了老郭他们,斩草除根,不留余地,她是最后一个知情者,他有什么理由放过她。
姚宛“孩子,等生下他好不好。”
戎椋“呵,姚宛,你真的很懂怎么激怒我。”
“我是说孩子是你的。”
“连这种谎都敢说了吗?”戎椋眼里的火似乎要将她烧灭。
姚宛“我没有说谎。”
戎椋毫无波澜,姚宛知道他半点也不信。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也是,在和初弦成婚那天逃走还拐了他,又在和他的婚礼与初弦离开。任谁都解释不清楚。
姚宛“你说的对,我向你道歉。抱歉。”从来就没有什么脸面,也没有办法和谁讲公平。姚宛再次低头。
戎椋“你不会觉得道个歉就什么都没事了。”
“你还想要什么。”老郭,姜姜,韩岁,自由,除了两条命她什么也没有了。
戎椋“我还没想好,收拾东西跟我走。”
姚宛“不,我不走。”
戎椋“姚宛,你别忘了,你已经和我成过亲,拜过堂。”
姚宛“不算数的。这本来就不是一场纯粹的婚礼,对不对。”
戎椋“并不冲突。”
“不,很冲突。”
“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些。”戎椋声音轻了下来“你是因为这个才逃走?”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就是一个贪生怕死,贪慕虚荣,随便如何都可以的人。”姚宛笑,眼泪而落“我的确是,但也不是没有底线。”
“你的底线是什么?初弦?”戎椋“你以为他不是把你当成踏脚石。”
“但他不会杀了姜姜,不会杀了老郭,不会杀那么多人,却还在质问我!”姚宛痛哭,在他的步步逼迫下终于崩溃。
戎椋手指发凉,浑身冰冷。她的痛苦和她所揭露的真相让他慌乱的什么话也说不出。
姚宛“你消失在我眼前好不好。”
“姚宛。”戎椋上前,一把剑却横在了两人之间。初弦走了进来。
初弦“请你离开。”
戎椋“我今天非带她走不可。”
初弦“你想逼死她吗。”
戎椋“这件事情——”
姚宛“初弦,让他走。”
戎椋和初弦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戎椋警告“皇帝,初家,你这次来为的什么。你确定要为了姚宛而打乱你的计划吗?你们的机会可不多了。”
“她从来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戎椋看出眼前男子并不是在说谎,他只觉得对方疯了,自己也快疯了。
那天看到空空的婚房,知道姚宛逃走第一情绪就是生气,生气之后更多的是担忧她怀着身孕到哪里去呢?是不是遇上了危险?这一路过来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折腾?
抓到她之后甚至连问都不想问,只想将她带回去,藏起来。但姚宛哭泣的目光以及她已经知道的事实,他不敢再逼迫。
戎椋“照顾好她,我们很快会再见。。”
姚宛听到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靠着窗户缓缓滑落。
初弦走进,看着她蜷缩在角落的脆弱身影,心痛难抑。
姚宛哭得不知天地,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痛苦挣扎都化作眼泪。哭到昏睡,睡醒又哭,直到两天后才流干了,枯竭了。
烛火下,姚宛呆滞看一直陪着自己的初弦“我没事,你想干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陪着我。”
初弦“我没什么事。”
姚宛“朝堂局势不好吧,不用瞒着我也不用告诉我,但更别因为我。”
痛苦过后人反而更清醒了,戎椋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来找她。
初弦和盘托出“是,皇帝现在已经被架空软禁了起来。而如今能做皇帝的最适合做皇帝的就是荣王。太后的孙子。”
“孙子?”
“荣王已经在五年前离世,现在是他的儿子承爵,他是太后长孙而且年幼,首辅至少还能够掌权十年,没有人动摇他的位置。”
姚宛“那之后呢?如果他也像皇帝一样,不再甘于做一个傀儡。”
初弦“权力之争就是这样,周而复始,没有人知道结局,但依旧要不停的在其中挣扎。”
而他们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牺牲者。
初弦握住姚宛的手“等事情结束,我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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