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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太后在后院，干爹不去。”隔着一栋寺墙禅房，戎椋半撑着头，手握棋子。
“打趣我，你那丫头不也在。”
“我以后可以随意见，不急。”
“随意？”首辅抬手落下一子“你这棋下的可不高明。”
戎椋“干爹在，就没事。”
“一年前初弦利用他的婚事算计了你一场，如今你又用自己的婚事反过来将他入局，非要赢他一把吗。”
“能赢为什么要输呢。”戎椋笑，又走了一步。
“你就是太过于好胜，什么东西都要别人先低头，有的时候过刚易折。”
戎椋“您难道不是。”
首府哈哈一笑，没有以往的冷面威严，却更显得深沉“是，我们都是。所以就要先让别人折。士族怂恿皇帝猜疑我，甚至连太后的清誉都不惜污蔑。是该给个教训。”
戎椋不置可否。
首辅“但，你那个丫头能不能活就看她了。”
戎椋宠溺一笑，似乎很有信心。
首辅“去吧，看你的心思也不在这了。”
戎椋甩下棋子“干爹也是。”
太后在听了大师的话后，心下不是很安定，就留下一日抄写经书，让姚宛也一起。
姚宛最讨厌就是写字，一边写一边打瞌睡。
张英“来，再添点水。”
听到声音，姚宛立刻坐直。看了眼太后。
“写累了吧。”张英悄悄靠近“斋菜已经准备好了，等写完这卷就过去吧。”
太懂她在想什么了，姚宛重重点头。
钟声响，太后的斋菜端进。
张英将姚宛送到膳房外，就回去伺候了“自己进去吧。”
饭堂没有一个人，只有一碗热腾腾的面。姚宛看了看，拿出银针。
“还挺谨慎。”
“谁。”姚宛“你就不能正常出现吗。”
戎椋“我一直在这，是你没看见我，只看见面。”
姚宛“……你当我傻吗。”
戎椋“吃吧，没毒。”
姚宛“你又跑出来了。”
戎椋“这句话该问你。”
姚宛“我是奉命。”
“奉命来和我的八字。”
说到这，姚宛一顿“你信吗。”
“不信。”
姚宛“哦。”
戎椋“你信？”
“我也不信。”姚宛拿起筷子，莫名心情好了点“都不如一碗面来得实在。”
但吃了一口，姚宛皱眉。
“这里师傅的手艺不太行啊。”
戎椋“嘴还挺叼。”
这是叼不叼的问题吗？这是放了半缸的盐吧？要不是怕饿到肚子里的崽，真咽不下去啊。
姚宛呼了口气，准备干脆大吞一口，却被按住了手。
戎椋“走。”
“去哪。”
“带你吃好吃的。”
“你又想被追杀。”姚宛挣脱他的手。
“你以为这是皇帝的地盘吗。”
那还能是你的，姚宛虽然嘀咕但还是鬼使神差就跟他走了，一路畅通。
太后出游，外面也热闹的不行。看他们从寺出来。
“你们也去寺周围了，看到太后吗。”
姚宛顺口回了句“见到了，漂亮。”
“太后能不好看。皇帝首辅都喜欢。”
“浑说什么。”
姚宛靠近戎椋“他们怎么都知道。”
戎椋“传言不用管证据，自然想怎么传就怎么传。”
想怎么传怎么传，姚宛皱眉，有什么进入脑海但又沉下，没抓住。
戎椋带着她一路下了山。
看到街上各种好吃的，姚宛一下子什么都忘了“我要吃这个。”
戎椋给钱。
姚宛看到孩子的东西“这个不错。”
戎椋“没钱。”
姚宛“我还以为你突然变大气了，没想到稍微贵一点就不行了。”
姚宛拔下簪子“老板今天出来匆忙没有带钱，你看这个簪子不错，跟你换好不好？”
戎椋扯过簪子，放下钱。姚宛捧着，笑嘻嘻。
戎椋脸色不愉，但这个时候他却没有意识到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给他的孩子买礼物。
吃饱喝足，戎椋带姚宛到布店。
“怎么来这。”
掌柜看到姚宛“夫人，你可算来了，你上次订的衣服早就做好了，可是一直不见人来。”
姚宛想起进皇宫前“抱歉，我忘了。”
“没事没事，您去试试，不行立刻就能改。”
姚宛本来嫌麻烦，但想到钱都花了，就去后面换上。
虽然是随便乱选的布料，但玫红苏绣的衣衫做工无比精致，即华丽又带着江南水乡的温婉，配上姚宛艳丽的面容，走动间乱人眼眸。
“好看吧。”
戎椋眼底温柔“好看。”
“不过有些太招摇了。”姚宛低头摆弄。
戎椋“改一改，做新婚服吧。”
掌柜立马懂“恭喜恭喜，恭喜两位，我们马上改改，保证满意。”
姚宛走出门“你不来我差点忘了，损失一大笔。”
戎椋“你总是忘东忘西，见怪不怪。”
姚宛“现在去哪？”
戎椋带姚宛去了红楼顶上。姚宛不知道这算什么毛病，但也由着。
楼顶的风轻轻柔柔的，姚宛靠在他的肩膀。
“你说，以后我也在这开店吧，你不能关着我。”
“关得住你吗。”
姚宛“关了我，谁赚钱，你就知道乱花。”
戎椋浅浅一笑。摸了摸姚宛的耳畔。
“呀。”姚宛突然一叫。
戎椋“怎么了。”
姚宛兴奋“他踢我了。”
“才多大啊，就会踢人？”戎椋嘴上这样说，目光却也顺着她看向略略颤动的肚子。脑子里骤然闪过，这孩子像她，应该也是个活泼的。
夕阳西下。戎椋送她到寺下。
姚宛慢慢拾级而上，俯视。戎椋还在台阶下，看着她。高束的发丝在风中扬起，仿佛缠绕着穿越的时光。
他们之间的确发生过很多的事，他们的未来也许前路难知，但就算再不合适，姚宛也很确定她想嫁给他，嫁给这个人，此时此刻，清晰无比。
亭台楼角，到处挂满了红彩。
半月之期悄然而过。姚宛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太后寿辰，整个宫廷都忙得不可开交。
皇后“你明日出嫁，我不能送你了。”
姚宛“谢谢。”皇后这段时间也为她忙活了很多。
皇后“女子出嫁是大事，你不懂流程，我会让人为你安排妥当。”
姚宛笑“嗯。”
皇后继续唠叨道“夫妻间要和和美美，遇事多商量，之前你和我说的那些话切记不要再提。成了婚，女子当以夫君为重。”
看着温柔的皇后，在离开之际，姚宛有些事犹豫道“娘娘，如果，如果陛下瞒着你很多事，你也觉得该无条件信任他。”
“他是我的夫君，除了他为还能信谁。”
不知是因为明日就要出嫁，还是皇后和皇宫内发生的一些事露出不同寻常的气息，姚宛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也导致第二日被拉起来的时候新娘还困得不行。
“姑娘头发真柔顺。”梳头女官。
“哈欠，是啊。”
“夫妻也该这样，柔柔顺顺。”
“嗯嗯。”姚宛闭眼点头。
“你昨晚没睡？”门外，祁听月走进。
姚宛“你来了。”
祁听月来给姚宛簪发。
“皇嫂让我帮你准备出嫁事宜。”
今日北荒使臣宴席，皇后是想让她避开吧。
姚宛“你会吗。”
“不会。”
姚宛“……”
祁听月看着镜子里的姚宛“为什么，是你。”
姚宛注意到她眼下的黑眼圈“他要是能选，一定不会成亲。一个人逍遥自在。”
“不，他不愿意就不会。”祁听月“孩子，是他的吧。”
姚宛疑惑。
“不然对他太不公平了。”
姚宛白眼“他不公平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有多的孩子，女子却只能三从四德。到底谁不公平？”
“是啊。”祁听月“所以，如果有一天他变心了，三妻四妾。”
“能不能不在这时候说这种话。”
祁听月“都说男子易变。”
“还是不甘心吗。”姚宛打断她。
祁听月低下头，承认“是啊，不甘心。”
“明明我也很喜欢他，明明我不比你差，甚至更适合他。”
姚宛知道祁听月的难受“要不，你别去了？”弄得挺残忍的。
“不。”祁听月“我想去，我想去看他成婚的样子。”
祁听月给姚宛盖上红盖，满面红光中，牵着她走出，外面花轿已等，爆竹已燃。
打打闹闹，一路离皇街而去。
皇后“姚宛出宫了。”
皇帝站在皇城最高处“嗯，你先去陪母后，女眷们午后就会入宫。”
皇后“陛下是要陪北荒使臣。”
“国事要紧，母后不会责怪。寿宴是晚上，朕忙完后会早点过去。”皇帝看皇后“辛苦了。”
皇后一笑“臣妾有什么辛苦的，陛下一切小心。”
皇帝握皇后的手，有一点点留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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