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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劫
等到被人放了出来,才发现已经是向晚的天了。东条问:“现在是几号?”
那人答得很直接:“明天才是草那枫的终审判决日。”
“你们三少爷为什么不亲自来放我们?”叶扬抢着问。
那人笑得更是从容:“三少爷让我跟两位道歉,说因为佳人有约,没能相送,相信两位是能谅解的。”
“好说好说,”叶扬干笑两声:“不知三少爷的佳人是谁?”
“你不知道吗?”那人很奇怪的样子:“三少爷看得入眼的佳人一直都只有赤木家的大少爷啊!”
“JOY?”叶扬失声:“怎么可能?”她原地打转两圈,又慌又怒,忽然发难一脚把那人揣倒,怒倒:“你敢胡说!”
那人见识过叶扬的拳脚,忙连滚带爬地窜了回去,又回头加一句:“就约在草那别墅,不信可以去看!”
叶扬又要赶上去打,东条拉住她,“别这样,提到他们你总会大乱分寸。”
叶扬笑:“我本就没有什么分寸。”吐吐舌头,忽然脸色一正,“东条,我想是真的,草那云肯定是用录象带和你的血样报告去胁逼JOY,我得去救他。”
“你想怎么救?”录象带在他手里,救得了JOY,也救不了枫。”东条冷静地说:“而且,救不了‘画王’,也是救不了JOY的。”
叶扬用力摔摔头,“不想那么多,东条,你回去看能不能截住JOY,别让他去做傻事,我去医院,把枫带出来,万一截不住,枫可以带我进别墅救人。”
东条只好点头。
叶扬带枫出医院时颇费了先周折,等赶到草那别墅时已经入夜,刚好月值中秋,月色分外明朗,远不如人心如焚,枫慢了叶扬半拍,赶上便拉了晕头转向的叶扬直往右边专属草那云的小阁楼冲,却有人鬼魅般闪了出来,拦住去路。
“堂本?”枫有点奇怪她会在此出现,但也无心理会,而堂本却一再阻挠,枫也焦躁了,径直对叶扬说:“她是草那云的私人律师,别管她。再拦打过去就是!”
叶扬巴不得有这一说,枫的话刚完,她就直接把障碍扫倒了:“我们走!”堂本在后面挣扎着也追了来。
小阁楼就在面前,大概三、四米高吧,低低的护栏,仿中国古建,情调十足。但除了知道开锁密码的人,其他人是很难破门而入的。所以来得比他们早的东条也只有用最原始爬墙而已。叶扬来到,正好看到东条危颤颤地攀在阁楼的护栏上,却似已力竭,吊在那里,一时上不去了。那矮矮的护栏,遮不住人影,再明朗的月照下来的影子也是诡异而妖邪的。
叶扬大急,边冲过来边喊:“东条,别动,抓紧!支持住,我马上来救你了。”叶扬的声音划破了月夜的静谧,当然也惊动了阁楼上的“捆绑夫妻”。
草那云的动作不算慢,叶扬他们尚未有破门的良策,他已站到了东条的面前,笑的分外和善,叶扬却看得毛骨悚然,东条已经筋疲力尽,他又居高临下,只需……三、四米高摔下,不死也残吧?
“不要!”叶扬越想越怕。
草那云的手却已伸到了东条攀栏的手上,“不要!”叶扬哭了出来。
这时一条人影横撞过来,把草那云撞到一旁,自己也滚倒了。叶扬看清了那个人影正是被捆得粽子一样的JOY。东条也知危急,奋力攀起,终于危危地立到了矮栏的外侧。
这时草那云又过来了,“笨蛋!”他骂道。远远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又向尚未站稳脚跟的东条伸出手来。“粽子”也急急地跳了起来,扑到前面,楼下的人都看到了“粽子”的口中叼了一把刀,不大,削水果的吧,却明晃晃的,在月光下看来,有着异样的杀伤力。反正叶扬有种恐惧得脱力的感觉,草那云倒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他顺手扶了一下JOY,便又一次把手伸向了东条。东条一手扶着并不趁手的矮栏,一手推搪着那只手,一下、两下,推不开。
叶扬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感觉旁边的枫握自己的手骤然加力,也只那一瞬的工夫,东条忙乱中的手握过了JOY口中的刀子,不知怎么就那样刺进了靠过来的草那云的胸膛……
“三少爷!”追过来的堂本喊得撕心裂肺,她冲到阁楼前,熟练地按下密码打开门撞了进去,叶扬马上也拉了枫跟着奔进去。
阁楼上的月光如洗如炼,草那云昂面倒在那里,胸前插着刀,像极了漫画里经常可以见到的月夜凶杀现场。JOY仍像粽子一样立着,东条双手失神地放在矮栏上,似乎在瞬间被石化了,心也忘了跳动,连流泻出来的血,都是安静地淌的。似乎是怕惊扰了这一切,堂本也没有再哭叫,她静静地跪到草那云的身边,颤抖着手去捂他胸前的血。
叶扬首先过去用力把东条拉了进来,握了他冰冷的手安慰他:“没事的,你别怕,他不会死的。”
“那……送医院?”东条小心翼翼地说。这句话点醒了枫,他大喊:“对对,我抱他!”
“不对,别动他!”这时也许只有叶扬比较清醒吧,她大声阻止了这群六神无主的人: “是打急救电话,堂本,小心点,不要碰到刀子。枫,这里你熟,去找些止血的药品来。东条,你去大门等着,给救护车开门引路……”
救护车装不下那么多人,于是叶扬被落下了。徒然静了下去,叶扬便感觉到了突变时的孤单是那么的可怕,恐惧似乎加了倍,于是想起了自始至终被落下的那个人……
她跑上阁楼,他在那里,仍是粽子一样立着,脸上没有不满和埋怨,滕出的空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你怎么没有跟去医院?”他问。
叶扬上前抱住他,自责地哭。
“别哭,没事,我没事。”他说。
叶扬抬起脸,替他松绑。突发的事件确实令人失常,可是……自己尚且没有忘记把东条拉回来,枫能漏掉JOY吗?如果没有,他是刻意忽略他吗?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令JOY很痛苦吧,只是,JOY俊秀的脸上找不到任何情绪,清淡的月辉洒在他的身上,越发出尘脱俗,似乎从不知世途多艰,爱恨情苦……
叶扬和JOY赶到医院时,医生已经放弃了抢救,堂本作为草那云的私人律师,正在病房里为他立遗嘱。叶扬来到面色如死的东条身边,握过他的手,小小声、却直指人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记得我爱东条。”
东条不说话,把她拉进怀里,大力拥紧。叶扬有点不专心,自东条的肩上窥视另一头的枫与JOY,枫浑身散发着孤绝的气息,并不容人的靠近。
不久,堂本出来了,挡住要冲进去的草那枫,倒把东条推了进去,随手又自外面关上了门。然后,转过身来,冷冰冰地巡视着这三个人,最后目光死死停在JOY的脸上,刻骨仇恨的目光。叶扬有点着急,JOY却始终不为所动,好久,堂本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转而对上了草那枫,先周到地鞠上一躬,“大少爷。”然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报告单,说:“这是东条的验血报告,上面显示东条与赤木家人有密切的血缘关系。三少爷要我把这个交给你,我也可以代任大少爷的辩护律师,至少可以用它来换回那盘录象带以证清白,洗脱谋杀罪名。”
“不对,那盘监控录象带是草那云抢去了的。”叶扬忙挺身而出。
“是的,三少爷要救大少爷,当然要把重要的证物抢到手。可惜,有人不惜□□,三少爷难免糊涂,又双手奉送了。这一点,三少爷也愧疚得很。”堂本一本正经却不无讽刺地说。
“确实在我这里。”JOY淡淡地接口。
草那枫不做任何表示,伸手接过报告单,认真地看了看,问堂本:“还有什么吗?”
“有。”堂本点头,眼睛锋利地扫过JOY,沉声说:“三少爷要我告诉你,想要那份关于‘画王’出版的合约失去效用,并不止让赤木家人瞒天过海一个办法而已。”
这句话说出,似乎JOY和枫都是惊惧失色的,叶扬不明所以,忍不住问:“还有什么办法?”
堂本冷笑不答,草那枫缓缓地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草那家的人,全部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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