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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死亡的序幕
人们为之称颂的善见城,此时已经不复往日的繁华奢靡了,到处都是血和火焰,残败的石柱颓然倒地,路过的人不是焦急无措的逃难者,就是身负盔甲的士兵。整座城池都弥漫着一种末世的危机感,让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紧紧地悬在心头。
天帝的战甲是银白色的,非常的显眼奢华,但此刻条条裂痕出现,反倒有一种即将碎裂的预兆。
因为自身的缘故,曾经傲视群雄的天帝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不迫,在年轻并且强大的帝释天面前一步步落尽下风。在一次极其狼狈地躲过帝释天横扫过来的剑锋之后,即使是一直强作信心昂扬的天帝也不由生出无力回天之感,也许他今日真的会败在这里吧?不过即使如此,作为天帝,他无法束手就降,他必须战斗至最后一刻!
天帝的攻击越发强大,却隐隐透着一种有去无回的架势。
随着战斗的升级,帝释天的眼神变得犀利而狂热,他并没有对天帝强大的实力而表示任何的惊讶和恐惧,反而慢慢表现出一种令人心颤的残暴,那是被手下们誉为恶鬼之名的帝释天的本色!
战斗的余波扫荡了整个大厅,昔日雪□□致的廊柱倒在一边,庭院里的花草早已变成灰烬和残渣,没有人敢靠近,这里是强者对战的战场。
突然,天帝猛地僵住,勉力提起大剑挡住帝释天之后,无法克制地喷出一大口血!鲜血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让人惊讶的是那些血的颜色并非是红色,而是一种透着暗紫的深红。
帝释天被天帝挡开后本要再冲上去,看见天帝吐血的动作反倒停了。
他站在原地,扬眉狂傲地一笑:“看来,刚才并非是偶然,天帝陛下,恐怕你已经不能再和我一决胜负了!”
天帝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微微黯然,但听了帝释天的话,抬头凌厉地看向帝释天:“帝释天!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叛乱?!今日无论如何,除非我死,不然你决不能达到你的任何目的!”
帝释天昂首傲然一笑,不置可否。
这边,远在边境的柏玥正问凝时之镜:“镜,你快告诉我,天帝他到底是怎么了?毒?为什么会有毒?”
说到毒,她就会想起一个人,想起曾经的快乐和悲伤。天帝,该不会也是和她有关吧?
凝时之镜一边给柏玥播放着善见城的现场直播,一边给她解释:【你还记得紧那罗王吧?那毒就是她下的。】
柏玥一愣,脑中本来就绕之不去的记忆一下子鲜明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个在她身边温柔浅笑的女子,还有那个妖娆却悲哀的紧那罗女王,都曾在善见城演过短暂而无声的悲喜剧。如今,恐怕善见城已经没有人记得她们了吧?
柏玥抿嘴暗想,恍然大悟:【紧那罗王对天帝下了毒?难道说,那年紧那罗王之所以要娑罗死,就是因为她看到了她在天帝的膳食中下毒?!】
嘴中问着,心里如何还不明白?柏玥的脸色微暗,娑罗的死和紧那罗王的死,竟然牵扯到现在天帝的毒,紧那罗王当年那样丰姿绰约的女子,对天帝的痴心恋慕,以及最后的因爱成恨,触目惊心,如今因果循环,天帝最终就要付出代价了。
柏玥抬头看着凝时之镜投映出的情景,面色紫黑的天帝被帝释天一剑斩断右手,紫红色的血哗啦啦地流了一地,眼中不由酸涩。
垂眸,她捂着窒闷的胸口,哑声说道:“镜,天帝他……我可不可以……”话没说完,却被凝时之镜一口打断:
【玥,理智点!天帝一点都不重要!你根本就没有救他的必要!婆雅稚还好说,天帝他根本就不值得……】
挣扎着,柏玥抱着阿修罗站起身,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我心里不舒服,就是想救他,不行吗?”
【……玥,你果然变软弱了。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呢?放下了心防,接受了天帝这样你曾经唾弃的人?】凝时之镜的声音好似叹息一般。
柏玥抱着阿修罗的手微微一紧,视线落在镜面上,看着天帝越来越狼狈不堪的身形,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救他……不行吗?”
【娑罗的仇,你不顾了?】
柏玥面上一僵,那个自她来到这个世界起,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护着她、守着她,无时无刻不挂念她的女子。
【婆雅稚被天帝桎梏的事,你也不在乎了?】
柏玥目光移开镜面,落在被她怀抱着的婴儿身上,幼小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有睁开过眼睛,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怎样温柔的人。
【柏玥,你是不是忘了你来这个世界的目的了?你的能力,不是让你满足自己的私欲的!天帝这么一个“必死无疑”,不死不行的人,你竟然就因为他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恩宠就认他作父了吗?你当初不是也很清楚,他宠的是吉祥天,那个不会妨碍他名声和威望的吉祥天而不是你的,不是吗?!】
凝时之镜的话一声声,全部如同雷击般砸在柏玥的心头,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无法面对厉声喝斥她的镜。
她怎么可以忘?!
柏玥闭上眼睛后,脑海中逐渐有意识地回想起那些人事来:娑罗是被天帝处死的,天帝私下对婆雅稚说过的话,在她远离善见城时天帝对婆雅稚下的命令……
【还有孔雀,你忘了他了吗?他是怎样被天帝对待的,你忘了吗?那样的他,真的是你心目中想象的父亲吗?】凝时之镜的话是那么意味深长,并且富有引导力,让柏玥不由顺着她的话想去。
是啊,孔雀……
她第一次看到孔雀的时候,他还那么小,眼睛是莹紫色的,很漂亮,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猫一样。
可是这样的孔雀,是怎样被天帝对待的呢?
那时的天帝,哪里有把孔雀当作是他的孩子呢?
……或者该说,天帝到底是怎么认定属于他的孩子的呢?是血缘?还是什么?
睁开眼睛,柏玥看见帝释天挥下巨剑,斩下了天帝的头颅。
“镜,你的话,还真是有说服力呢。”
【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我来说,除了你,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是啊,我怎么会忘呢。”
柏玥扬着脸,看着镜中流淌如河水的紫红色血液,一滴泪水终是无力地滑过脸颊。
善见城里,天帝的部队一路溃败,最后只剩下阿修罗族在苦苦支撑。
天帝死去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散开,所有的阿修罗部众虽然焦急担忧,却并没有放弃希望和自信,他们坚信这一次的叛乱最终一定会被镇压!但是,他们知道,他们以为会和他们一样想法的阿修罗王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们的阿修罗王妃此刻正挥开阻拦她的手,驾着阿修罗族的守护兽离开了阿修罗城。
迦罗看着远去的舍脂哭倒在地上,金色流沙般的长发沾染了灰尘;
舍脂带着兴奋和得意的笑容坐在罗睺身上,目光落在遥远的善见城;
婆雅稚手持阿修罗刀,优雅地坐在高大的天马之上,忧伤地失神;
帝释天一手提起天帝的头颅,一手拿着雷神剑,大步朝善见城的中心走去。
“该来的,都让它们来吧……”柏玥安排好小阿修罗的事情后,看着凝时之镜给她看的种种场景,淡淡地说道。
凝时之镜发出一声轻笑,镜面水纹一漾:【你这算是破罐子破摔吗?】
“不,只是希望那些灾难来得快了,那么走得也快些。一切终将过去,到那时一切都会好的。”柏玥摇头道,惆怅失落的眼神让她意外地变得柔弱了不少。
凝时之镜又是一声轻笑。她是真的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连婆雅稚都她设计了,她怎么会去在乎那些人。死亡,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名词,有书面意义,却没有实际意义。
“镜,你这样的态度,我还真的不放心把婆雅稚交给你。”柏玥看着凝时之镜说道,忽然浅笑,笑中带出几分冷意,“我必须自己去看着他!”
【那你打算如何?】凝时之镜并没有惊讶。
“解开我身上的封印。”柏玥干脆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凝时之镜隐去所有的场景,镜面回归一片虚无。她问道:【多少?】
“全部。”
【看来你是真的不放心我了。】凝时之镜依然轻笑着说道。
柏玥的嘴角微微勾起,却是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镜,有时候你的冷漠,连我都要小心一点。我实在怕你留了一手,婆雅稚,我输不起。”
【是吗?】凝时之镜的语气微带笑意,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那我就遵从你的意思,把你的力量还给你吧。】
【不过,你可以记住,有些事情是真的命中注定的哦。】
随着凝时之镜的话语,银紫色的光芒宛如流萤般飞舞,闪烁流动的光点飘向柏玥,然后围成一个茧状。
柏玥闭上眼睛,任由无数流萤般的光把她包围着,细细地感觉到一点点力量慢慢回到自己的身上,那种强大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也许,你已经快赶不上了呢。】
当凝时之镜的话在柏玥完全理解后的瞬间,她的体内炸开一团强大的光芒。
现在的善见城,宛如一个废墟之城。
在善见城的中心,面对面而站的帝释天和婆雅稚各自手持武器,但两人相处的气氛却没有别人想象的那般剑拔嚣张。
“你说的,我已经做到了,可是你似乎还没有告诉我你要做的。”帝释天挑眉扬声说道。
他手里一动,长而宽的巨剑被他一挥,斩断了旁边残留的石柱基座,将剑身上还残留的紫红、暗红色的血留在尘埃里。
婆雅稚含笑看着他动作,下巴微抬,一头黑亮如缎的半长发划过他的衣服。他半垂着眼睛,有些敷衍地说:“这也是你的需要不是吗?”
“可是我觉得,你一定隐瞒了很重要的事。现在善见城里,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了,你还不肯说吗?”帝释天不肯罢休,如果让他瞒着,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到了最后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和吉祥有关?还是和被你背叛了的阿修罗族有关?”
婆雅稚抬眼看向帝释天。
银发碧眼的男人极为傲慢地看着他,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从他口中得出事实来。
婆雅稚微微苦笑,他要做的?
想来也的确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缓缓开口:“我要做的,只有一样了。”
金色的眸子透露出某种坚定不移的信念,让帝释天诧异地挑挑眉,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听他说。他倒是想知道,天界最温和,同时也冷淡的阿修罗王到底有什么想法,竟然主动提议他和他一起做这种推翻天帝统治的事。
他可不是他,以他的身份,有什么竟然要让他冒这样的险,付出这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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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必死……要伤心的亲们节哀……
其实这一章的小玥心情很复杂很复杂,但是我又觉得我都写出来的话会很奇怪……意会吧意会吧~
下一章把婆雅稚收冰柜里去~
可怜的小玥,为啥我把她设定成万能女主了,她还是要受这些罪呢?
力量不是全部啊~
脑子还不够灵活,人也不够黑……
话说镜那样子,其实也挺恐怖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