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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题记
【矢车菊般的湛蓝,是我躲也躲不过的债孽
囚、痛
同颜、同蓝
你的执念我的心伤
但爱苍夜眸中醉
不求同年同月生 】
序
撒加第一次遇见加隆的那天是没有任何波澜和预兆的宁静,一切雾霭迷离得就好像一场午后泛着水汽的氤氲梦境。
那是个海天一色的明媚下午,阳光透过叶影斑驳的红树林洒下一道道暖黄的光束,风舒适惬意得让人没来由染上好心情,小小的贵族像只猫一样眯起眼睛舒适轻叹,捧上烫金的硬壳古书一个人穿过林子去往家族的私人海滩。
潮水像个不知疲倦的调皮孩子般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白色沙滩,溅起带着泡泡的纯白浪花,远处崖上盘旋着三三两两的白色海鸟,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平静海面,以及似乎永远是晴天的碧蓝天空,这些都是是撒加特别喜欢腻在这座海滨城堡的原因。
他似乎生来就是爱着海的。
贪婪地呼吸几口带着海水气味的咸湿的风,选择了一片干净的白沙正想坐下享受午后小憩,却叫不远处窸窣的身影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背对他盘腿而坐的年幼孩子,正低着头忘乎所以地狼吞虎咽,把什么东西美滋滋吃的吧唧吧唧响,周边的沙滩上散了一地的龙虾壳和海鸟蛋壳。才被海风吹干了的蓬松头发柔柔软软地伏在那孩子的前额和背上,是海一样的澄澈水蓝,不时叫调皮的海风轻柔舞弄着,又乖巧服帖地落回肩上去。蓝发孩子身后,一条覆满青鳞的尾巴随性懒散地轻拍着地面,较鱼尾纤细灵巧很多。
撒加不由得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生吃!?还有那个奇怪的尾巴是怎么回事?
重点是狄杜米家族保卫周全的的私人领地怎么可能有外人进来???
这样在其身后呆立半响,仍不见那吃得太过专注的馋嘴孩童发现自己的存在,撒加忽起戏谑之心。轻手轻脚地从侧面挪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亏得沙子细软,前面坐着的孩子没有半点警觉。
靠近了些才发现,原来不只是那带鳞的尾巴,这个凭空出现的孩子的四肢处都有些许泛着银光的青色鳞片,还附带着小小的薄纱般的鳍,本应长着耳朵的地方却被水族的怪异耳鳍所取代,额上一颗暖黄的金豆大小的尖角,搭配着倒也好看。
撒加哑了半响才想起很久之前读过的魔幻志里画过的海龙,就是这般模样。
十岁男孩旺盛的好奇心叫他一时倒也忘了恐惧,“啪”地把手搭上疑似海怪的肩膀,强迫其扭过身来正对着自己。
四目交接的一刻,世界就像是由整片死寂的灰暗迅速染成了斑斓的淡彩色调,心里凭空升起一股没来由亲切感,暖融融的像是要将人整个融化掉一般。
眼前略带不满瞅着他的一双纯蓝色碧眸像是蕴了水气的半透明琉璃珠子,那眼里的神色灵动流转,短短数秒由不悦到惊讶再到好奇,最后终于“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任谁看见一张和自己双生子般如出一辙的面孔都会如此反应的。
撒加略带喜悦的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儿,对方也饶有兴趣地瞅着他不放。
除却对方稚气未脱的小脸,尚自遗留些许婴儿肥的嫩白小蹄子小膀子,微浅的发色,以及那一对他撒加身上找不到的闪亮小蛮牙,从未相见过的两个孩子长得是真真正正一模一样的脸孔!而以上细微的差异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分辨得出来了。
长达数十秒的楞憧。
依依不舍地张口吐了嘴里叼着不放的巨型龙虾,先说话的是小海龙,“你是谁啊,为什么和加隆长得一样?”
“我叫撒加,这片领地主人的儿子。”撒加荡起如沐春风般温暖的笑意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型城堡,直把小海龙闪瞎了眼,“你叫加隆?你真的是海龙么?”
“加隆是水族里最最高贵的海龙,是海皇的儿子哦!”小馋龙眉开眼笑,兴奋地把尾巴荡得高高的,“没想到地面上真的有和加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苏兰特没有骗加隆~”
“苏兰特?”撒加挑挑眉,不甚理解加隆突然阳光灿烂到耀目的心境。
“苏兰特是海魔女,是专门给我父皇占卜的人,不过他其实是个男的哦~他和加隆说过如果加隆跑到岸上来的话说不定会遇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果然是真的啊!撒加,加隆好开心~”
黏黏软软的蓝色毛球精准地扑进自己怀里,撒加一时有一种长久以来内心空洞被填满的幻觉,不自觉勾起好看的嘴角,笑的舒展,“隆隆……我以后就叫你隆隆吧?”
加隆闷在撒加怀里糯糯地应了一声,撒加不用看也知道加隆此刻两颊扑闪着的健康苹果晕。像是在人海里找到自己半身的幸福感蔓延至全身,撒加满足的闭上了双眸。
这一年撒加十岁,加隆八岁。
撒加从家族古堡搬来海滨别业常住。
加隆为了贪吃只在浅海出现的龙虾而违背海皇的禁令溜出海底宫殿。
命中注定的两人仍是如魔女预言般的相遇了,只是苏兰特的语言,还有后半句。
当你遇见那个和你长得相同面貌的人时,就注定了你一生还不完的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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