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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辞行
良久,冶星问道:“到什么地方了?”
“回主子,快到朝阳门了。”
“朝阳门么?”冶星掀起轿帘,微微泛白的天色仿佛还映衬着些许水滴。再看看轿外的两人,衣衫已经湿了大半。低头微微沉吟了一声,冶星说道:“掉头,去顾谙达府上吧。”
二人虽然惊奇,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略微有些疲倦。冶星复入马车内,望着随马车颠簸的两张熟睡的稚颜,心里强压下不屑,取出笔墨,书道:
顾谙达亲启:
今爱新觉罗氏冶星,纂此陋文,书至师顾。师二十三年,命直尚书房,累迁礼部侍郎。此前为我大清多有所贡。今有冶星撰信以谢其一日之师恩。
古有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今未能听得尊师之言传,倍感叹惋之。
鄙祖公冶氏曾道,欺师灭祖者,罪比谋朝篡位之,有过之而无不及。星慎记之。然则言于口而未放其入心也。故倍感愧之。
今恰逢离京,故书之以记其师恩。
愚徒
冶星敬上。
笔书至此,冶星轻蔑的笑了。不是笑这顾八代有何迂腐,只是笑自己差点将这谢恩的信写成了墓志铭。
未几,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前。由于国丧,两只灯笼在正门两侧挂着,给人一种极为不协调的感觉。
冶星慢步下车,轻扣了扣大门,一个素衣家丁将门打开了。冶星信步入内。
“你一个小女娃,大大咧咧进侍郎府,是不是——”
“一个礼部侍郎,竟养了你这样一个不知礼之人,公主金身,岂是你能随便拦的?”青衣侍卫微微皱了皱眉,怒喝了一声。
冶星径直走近了前厅,将书信放在了门间,径直走了。
出了门,马车直直走向京师外。她回头,望了望渐渐被晨曦淹没的紫禁城,出人意料的一展笑颜。
不求什么,只求离开这里就好了。
“不求什么,只求离开这里就好了……”
曾记得她回忆时这么说过,却再也听不到了。回头望向冉冉升起的朝阳,果然,没有夕阳美啊。
卯时,两个孩子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胤禩伸了个懒腰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怯怯的看了眼早已端坐的冶星,想起宫里的谙达们繁琐的教导,不禁轻轻叹了一声。
“什么时候能到忻州?”
“中秋之前吧。”
车外隐隐传来了些许吆喝声。对于两个久居宫廷的孩子,无疑是万分新奇的。
“我饿了。”
胤禛听了这合乎常理的话却微微有些生气。
“皇后大丧,为何这里还是如此?”
“若他们是皇亲国戚,不必担心明天该怎么过,自是不会出来的。”话语里带了几分不屑,“停车吧,一晚都没睡好,是该为自己的身子想想了。”
下了车,随便找了一个小摊,点了些食物,便开始留心周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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