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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故事之燕南飞
和尚将最后半壶酒也喝了下去,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八方酒馆。大街上,一阵快马驰过,激起行人骚动,尘土飞扬。和尚皱了皱眉,指着那些飞奔的马蹄,嘟啷着骂了几句,便顺着街道,往城外的破庙走去。
残阳斜下,直如血染。天边那最后一道凄艳的晚霞,也逐渐消失在了西山一片宁静的晦暗之中。
城外的破庙中,“呼呼隆隆”的鼾声似乎想要把整个房子掀塌一般,和尚在酒醉中睡得不省人事。
黑夜沉沉来临。弯月如刀,高高的悬在半空,泛着明明的寒光,似乎想要把世人的脖子割断一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最后落在了破庙之外的空地上,渐渐的停了下来。
“大哥,前面就是江州城了!”一个黑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对他旁边骑在另一匹马背上的黑衣汉子说。
那黑衣汉子向江州城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又看了看前面的破庙,颇为兴奋的道:“弟兄们,咱们先在这破庙歇息一下,把家伙都给我擦亮了。今夜子时,我们便进城去抢了那狗官所藏的宝贝,过了今夜,我们就永享荣华富贵了!”
跟在那汉子身后的十多骑黑影,纷纷兴奋的说道:“好!”
和尚依旧鼾声如雷,破庙内酒气冲天。十几个黑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投射出十几道长长的影子,纵横交错,直如鬼魅。
“大哥,这破庙里有一个醉酒的和尚,睡得像死猪一般。”一个顷长的黑影先跑进了破庙,然后又出来对那为首的黑衣汉子说。
“醉酒和尚?”黑衣汉子眉头一皱,大踏步走进破庙。身后的数人也跟着走了进去,十几把明晃晃的钢刀在月影下,杀气腾腾,寒戾逼人。
那伙人刚进屋子,就闻得一股浓重的酒气。左右环顾一看,只见破庙里杂草乱堆,蛛网横生。正中的一座神像油彩斑驳,上面还封着厚厚的一层土灰,想来这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了。破旧的神龛下,一个烂醉如泥的和尚,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的干草里鼾声如雷。
“大哥,这和尚不知真醉还是假醉。咱们刚才在外面说的话……”一个矮胖的黑影走到那为首的黑衣汉子身旁,低声的说到。
话还没有说完,那黑衣汉子的手里,瞬时间便多了一把两尺多长的断刀。这把刀虽然已经断了,但是看上去比起其他人拿的钢刀光泽尤甚,刀身慢慢翻转,反射着寒月的冷光,犹如饿狼的牙齿一般,想要将这原本的黑夜撕碎。
屋外清辉如许,大地一片沉寂。
黑衣汉子一步一步的走近醉酒的和尚,断刀的利刃,慢慢的接近和尚的身体,然后紧紧地贴在和尚的脖子上。
破庙里依旧鼾声不绝,和尚粗重的呼吸间,夹杂着让人有些窒息的酒气。锋利的刀刃像一个噬血的恶魔般,似乎已经对着和尚皮肤之下的血液,蠢蠢欲动了。
眼看着刀锋即将要刺穿和尚的喉咙,忽然,那黑衣汉子猛地回了断刀,然后向破庙内的空旷处走去。身后的十几道黑影也跟着走了过去,点燃了两支火把,团坐在一起,。
“大哥,这和尚……”其中一个黑影对那黑衣汉子道。
黑衣汉子冷哼一声,道:“正事要紧,我刚才试探过了,我看这和尚不像假醉。这是江州府衙的地图,你们看后可记牢了……”说着,那黑衣汉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锦帕,递给众人一一过目。
冷月高悬,秋风萧瑟。深夜子时,破庙内一阵骚动,十几把明晃晃的钢刀带着十多个身手敏捷的黑影,各自翻身上马,直向江州城奔去。
和尚突然从熟睡中一个跟头翻了起来,站在门口,望着逐渐隐没在夜色里的十几道黑影,神情凝重。
秋夜漫漫,伴随枯叶片片风尘沙。
天色微明,江州城外一片沉寂。一阵风吹过,数道黑影骑着马从远处直奔而来,乍然间,已来到了破庙之外,为首的正是昨夜那黑衣汉子。不过比起昨夜看来,似乎少了几人,却多两辆马车。
和尚在破庙里依旧睡得像死猪一般,鼾声连绵,不绝于耳。
“哈哈哈哈,杀人,抢劫,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忽然,一个带着几分妖娆的男子声音从破庙的房顶上传来。
黑衣汉子忽的一怔,脸色大变,猛勒缰绳,高头大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他身后的数人也都忽的一愣,“唰唰唰唰!”十几把刀,俨然已从刀鞘中抽了出来。
“唉,我说,亏你们还是什么威震江南的黑虎镖局,我随便说句话,你们就这么紧张啊?嘿嘿嘿嘿……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别人说。”那个妖娆的男子声音,再次响起。
黑衣汉子怒眼圆睁,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有种的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东西!”
话刚说完,一道白影从破庙的后面跃上半空,然后慢慢的落在破庙的房顶之上。黑衣汉子眉头一皱,只见一个面色白皙如玉,似乎还带着几分妖艳的年轻公子,白衣如雪,端端的立在房顶之上。好似一只飞来栖息的仙鹤,风姿卓人。
“你到底是谁?”黑衣汉子铮铮说道。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从房顶上轻轻落了下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轻轻摇起,口中喃喃道:“落来逍遥客,燕去燕飞回。”
“你……你是……燕南飞?”听到这两句话后,那黑衣汉子的脸色忽然大青,就连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恐惧颤抖起来。他身后的数人也都面露恐慌,不知所措。
“留下车马,我放你们一条生路!”那白衣公子,风度翩翩,一步一步的朝着黑衣汉子的方向走来。
黑衣汉子脸上开始冒汗,舌头有些打转:“燕……燕……燕大侠……这是我们兄弟赔了几条命才……你看能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黑衣汉子只觉得身边白影一闪,接着便是两声痛呼。刹那间,黑衣汉子身后的两个黑影便应声倒地,七窍流血,脸上全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黑衣汉子向后一望,顿时双眼发红,跃下马来,手中紧握断刀,颤声道:“燕南飞,你不要欺人太盛!”
白衣公子面色平淡,嘴角微微露笑:“给你们命,你们自己却不要,那就统统去死吧!”话音甫毕,那白衣公子手中的折扇便如飞轮一般,向众人急射而去。
又是几声惨呼,霎时间,跟在黑衣汉子身后的那数人已然全部倒地,那折扇如老马识途一般又回到了白衣公子手中,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一样。
“你……你……”手持断刀的黑衣汉子全身都在不住的打颤。白衣公子用那近乎妖艳的眼神看了黑衣汉子一眼,然后微微闭上双眼,手中的折扇已如一道流光般向那黑衣汉子的脖子射去。
黑衣汉子全身戒备,手起刀落,断刀在身前舞出一个金钟罩的形状,紧紧护住自己正面。“当啷!”一声,折扇和被断刀挡开而去,飞回到了白衣公子手中。
白衣公子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还能接我一招!”然后,飞身跃起,将手中折扇掷出,直向黑衣汉子头顶打去。黑衣汉子急转刀锋,紧紧护住自己头顶。
枯叶漫天。只见白衣公子长衫飘飘,缓缓落地,折扇已紧紧握在手中。
那黑衣汉子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双眼圆睁。风声簌簌,惊马长嘶。忽然,那黑衣汉子如枯树般直直的倒了下去,殷红的血从喉咙里缓缓的流了出来。
白衣公子仰天一笑,径直向身后那两辆马车走去,看得出他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兴奋。车上各装着两个大大的木箱,他伸出手去,打开第一个,耀眼的光泽迎面而来。箱子里全是上等的珍珠玉器和密密麻麻的金条,白衣公子满脸得意,又伸手去打开第二个箱子。
那白衣公子的手刚伸到第二个木箱锁的时候,忽然“啊!”的一声惊呼,接着脸上便露出了惊慌与痛苦之色。只见一条黑的发亮的蜈蚣,从他的手指上滚落了下来,然后没入了脚下的草丛里。
只是片刻功夫,就见那白衣公子的面上已经开始隐隐发青,可见那蜈蚣的毒性实非常见。
“黑玉蜈蚣,毒刹门!”白衣公子身子有些发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哈哈哈哈!没想到名满江湖的玉面狼也会干如此勾当,你也知道毒刹门?亏你还冒充燕南飞呢?要真是燕南飞,那就绝不会中毒了,因为他根本不会去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狂虐的笑声,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长须老者从马车的肚子下面,跃了出来。
那叫玉面狼的白衣公子脸色甚是难看,只见他赶忙席地而坐,运功封住自己的几大穴道,以防毒性过快的攻入心脉。
“哈哈哈哈,没用的,黑玉蜈蚣的毒,无药可解。就算你封住要穴,半个时辰之后之后,你还是会一命归天的。”那长须老者又是一阵狂笑,满脸的不屑之意。
只见玉面狼此时脸色全成了青紫色,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毒性蔓延的很快。他用颤抖麻木的手想要拿起落在地上折扇,谁知他刚刚将折扇握在手中,而折扇却像不听使唤似的掉落了下去。
玉面狼仰天苦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自叹之意。
那身穿黑色斗篷的老者,不再去理会命不久矣的玉面狼,而是满脸欣喜的去打开第二个木箱。他的手刚伸到木箱锁处的时候,似乎是因为按奈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又赶紧缩了回来。然后又慢慢的伸出手去,稍运内力,一把将锁子揪开。
那老者的双眼忽然大放异光,看着木箱中的东西,激动不已。
只见第二个木箱中装的全是兵书。那老者翻挪着一本本的书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片刻后,只听得他忽然爷天大笑:“《岳公遗书》……《岳公遗书》……我终于找到了,方今天下大乱,得此兵家神典,我毒刹门也可以翻云覆雨了,哈哈哈哈……”
玉面狼此刻看上去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直直的望着那老者,眼中充满了无比愤恨之意,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道:“这些原本都应该是我玉面狼的东西,应该是我的。毒刹门…….你……你……”
那老者此刻似乎已经记不起玉面狼了,直直的向后面马车走去。看着第三个木箱,那一双有些苍老的手却忽然如钢铁一般,毫不犹豫的向锁子一掌劈了下去。
“哐!”的一声,木箱被打开了。无数的珍珠玛瑙映入眼帘,其中更有价值万金的南疆翡翠和东海夜明珠。那老者身上穿的黑色斗篷,似乎也跟着兴奋起来,在风中噗噗作响。那老者转过头来,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玉面狼,得意忘形的道:“有了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更有兵家神典《岳公遗书》,我毒刹门即可招兵买马,独霸一方也!”
玉面狼听此一言,眼神中充满了无比失望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猛然一口鲜血喷出,然后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鲜红的血浸透了白色的衣衫,在秋风慢慢变冷,然后凝固。
那身着黑色斗篷的老者,回过头来,慢慢的,将手放到了第四个木箱之上。就在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身后急风簌簌,于是赶忙飞身跃起。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玄紫色身影,手持利剑,从他的身下凌空急穿而过。老者空中一个跟斗,落在了几丈之外的地方,然后耸了耸身上穿的斗篷,又看了看自己的一片衣角,已被削落,脸上顿时露出了难看之色。显然从刚才的那一招他已经看出,偷袭他的人绝非一般的泛泛之辈,看来今天想要将木箱内这些东西带走,不是那么容易了。
老者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紫色长衫的方脸汉子,手持长剑,赫然站在对面,面色阴沉,一语不发。刹那后,从那方脸汉子身后的草丛中,忽的又跃出两位身着青衣的年轻公子,手中皆紧紧握着刀背镶金龙的钢刀,面色冷峻。
“你们是什么人?”老者满脸肃杀之意。
方脸汉子哼了一声,冷冷道:“毒刹老鬼,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可认识你。你难道没听过‘落来逍遥客,燕去燕飞回’吗?”
“嘿嘿嘿嘿…….燕南飞什么时候又成三个人了?哈哈哈哈……你们既然知道我毒刹老鬼的威名,还敢来送死?”毒刹老鬼一阵狂乱的笑。
方脸汉子一脸杀气,恶狠狠的道:“你管燕南飞是几个人?老子们跟了黑虎镖局的人马这么久,为的就是这几个箱子。总之,今天这里的东西我们要定了。”方脸汉子话刚说完,便向两边的青衣公子使了个眼色,同时飞身跃起,向毒刹老鬼攻去。
毒刹老鬼见眼前这几人招式凌厉,也不敢怠慢,当下从腰间抽出两只黑色短棒,防住全身要处。霎时间,刀剑与短棒的交接之声连绵不断。毒刹老鬼忙于接招,一时无法放毒,显得有些吃力。看着眼前的刀剑互相配合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而且这三人招招迅疾凌烈,眼看就要招架不住,毒刹老鬼心中大急。
情急之下,毒刹老鬼将手中两节短棒相互连接,合二为一,然后双手齐按住短棒上的机关阀门。霎时间,一片黑色的粉末从黑棒另外一头,朝着眼前这三人急射而出。
方脸汉子急忙高呼一声“有毒,快躲开!”然后飞身跃开。另外两位年轻公子也急忙闪开,可还是有一位动作稍慢,被这黑色粉末撒入了双眼,顿时高声惨呼,想来双目已经失明。毒刹老鬼趁势进攻,将那黑棒硬生生的刺穿了那年轻公子的身体。
就在毒刹老鬼还未拔出黑棒的那一刹那,方脸公子一声大喝,手中的长剑已从毒刹老鬼的后背刺入了他的心脏。
和尚依旧在破庙里醉的不省人事,似乎全然不知破庙之外又有两人为了几个木箱而失去了性命。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吗?
方脸汉子和另一位跟他来的年轻公子,向第四个木箱走去。“哐!”的一声,木箱被打开了。方脸汉子满脸惊讶,年轻公子则是呆如木鸡的望着箱子里面。
只见木箱之内,装着一个女子。准确的说,是一个美的让天下间任何男人见了,都会为其美丽而惊呆的女人。是一个让天下间任何女人见了,都会连嫉妒都不敢嫉妒的女人。
但是此刻,这个美到极致的女人却满脸惊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圈着身子,坐在箱底。即便这样,也无法阻挡她那让任何男人见了都会蠢蠢欲动的身姿容颜。
半晌之后,那方脸汉子方才回过神来,高声狂呼:“没想到这天下第一美人玉含霜,会成为我的女人。哈哈哈哈哈…….金银财宝、《岳公遗书》、天下第一美人,哈哈哈哈……我白川教复兴大业,指日可待也!”
“唉!方今世人,为何有那么多人执迷不悟。如今朝纲不振,天下动乱不安。各地山贼草寇纷纷起义,百姓生活于水生火热之中。又那么多人私欲太重,只图权利霸业,全然不顾天下人之安危,唉!”随着一声长叹,原本在破庙里醉酒的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对那方脸公子说道。
“死和尚,关你什么事?要是想活命就别来惹老子兴致。”方脸公子一脸杀气。
“你又何必执着。像这已经死去的黑虎镖局一伙人,玉面狼,毒刹老鬼,若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又怎会命丧九泉?”和尚一脸平静道。
方脸汉子怒眼圆睁,大喝一声:“管老子的事,受死吧!”一剑便疾疾的向和尚刺来。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上和尚的脑门,只怕和尚马上就要一命呜呼。谁知和尚竟然不避不闪,待那剑尖离他还有尺许的时候,和尚猛地出掌,暗运内力,将那一柄长剑硬生生的震成了几节。那方脸汉子也跟着劲力倒飞了出去,落在了几丈之外的地上,口吐鲜血,显是已受重伤。
和那方脸汉子一起来的年轻公子,站在原地,吓得一动不动。
和尚慢慢说道:“我刚才只用了三成的功力。我今天不杀你们,因为你们白川教和地上死去的这些武林人士有所不同。白玉狼,是江湖中无恶不作的杀手。毒刹老鬼,为了修炼毒功,不知残害了多少人命为他试毒。黑虎镖局,只是挂着镖局的旗号,这些年来烧杀抢掠,已和土匪无异。但你们也曾经算是农民起义,只是现在为何变成江湖上欺压百姓的帮派,你们也应该反思反思。你们走吧!”
年轻公子愤愤看了和尚一眼,然后背着方脸汉子,离开了。
和尚看了看死了一地的人,又看了看马车上的木箱。叹道:“金钱财宝,兵法权利,富贵红颜,谁又能逃得开这些欲望啊。”
就在这时候,原本被装在第四个箱子里的女子玉含霜,从木箱中爬了出来。然后站在地上冷冷对和尚道:“这些东西,你准备如何?”
和尚脸色稍稍诧异,然后又恢复平静,道:“今年江州大闹饥荒,而这官府之中却搜出如此之多的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当然将它们分给贫苦百姓了。”
玉含霜微微一笑,嫣然道:“你不是和尚!”
和尚一脸大惊,随即又恢复平静之色,道:“你这小小女子,懂得什么?”刚说到这,和尚趴下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胸口处破了一个洞,里面露出了一个燕子的纹身,和尚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玉含霜抿嘴一笑:“冒充你的人虽然很多,还编出什么燕去燕飞回的诗来,但天下间只有一个男人胸口处纹了一只燕子,没有人可以冒充,所以就算你装作和尚,我月还是能够认出你。燕南飞,我们又见面了,为什么要扮和尚?”
和尚忽的一怔,向后退了两步,道:“原来是你?我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我有太多我不想见的人。记得十年前你还只是个上山采药的小姑娘,没想到如今你…….十年前,我受了重伤,多亏你救了我……”
玉含霜幽幽道:“我也没想到十年前我救的是一位劫富济贫的剑客。当今乱世,天下百姓衣食难安,你欲如何?”
燕南飞长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帮朝廷,可是如今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霸道。我想帮农民起义部队,可是你看道像白川教这样的,还未成势,就只想到个人欲望,怎么帮?我只有做些自己能做的事了。”
“好一个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我从十六岁开始,就被江湖中人和官府中人抢来掠去,像个物品一样,皆因我的美貌。我不想再回到以前,可以吗?”玉含霜带着几分忧郁与沧桑的说道,就像一支绽放的百合,静静地哭泣,让世人心怜。
燕南飞看着天边,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去牵着那两辆马车,向江州城走去。
天色渐渐大亮了,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缓缓照来,充满了温暖。
江湖中打打杀杀的事,永远也不完。曾有许多人说,每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有两个身轻如燕的黑影,悄悄将银两放在贫苦人家的窗前,然后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正面目。也有人说,这两个黑影每到秋天就会出现在南方一代,每到春天又会回到北方的大街小巷中,就像南飞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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