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 墨鱼

　　卓可可匆匆忙忙地走在一条荒凉的小路上，周围很静，静的她心慌。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每一个呼吸，每一下的脚步简直象踩在她的心上。
　　人已越来越疲惫不堪，却丝毫不敢停下来。虽然看不见任何人，但是，她知道肯定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看着她。她只有利用这些人互相顾忌的心理才有可能逃脱，而且，这些人一定，一定还不知自己背叛少爷的消息。

　　卓可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怀中的东西，至今为止，她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金维世向她保证，只要她把少爷书房中的这个小小的金马送到山东境内风起云涌楼，即可获得万金。他也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可是，她疑惑地想。一路上，竟然听到绝大多数的江湖人都在谈论这一条消息。好象人人都知道自己携物上路。
　　消息是怎样走漏的呢？

　　卓可可相信少爷是绝对不会说的，虽然自己偷走了他视如珍宝的金马，以少爷那样的心胸和风度，他是不屑于为难一个女孩子的，想到这儿，卓可可感到了一些羞愧。
　　可是，羞愧是一回事，她还是做出了背叛少爷的事。
　　人世间多的是这样的人，他们明知道是错，还会去做。
　　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利益，看的高于一切，至于，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与自己得到的利益一比较，他们就把良心送给了恶魔。
　　幸亏，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而且，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卓可可在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害怕。自己偷走了少爷的金马，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忽然，有两个人提着刀，跳出来。恶狠狠地看着她，目光中有着狼一般的凶狠。
　　卓可可站住了，心想：我还是想错了。
　　其实，这时候，她感到错，也只是因为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并不是，她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卓可可胆怯地后退几步，咽了一口唾沫，躲躲闪闪地问：“干……干什么？”
　　“嘿嘿”两个人一齐奸笑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狞笑着说：“老子们等很久了，不想再等下去。已经拼死了那么多人，何苦呢？”
　　“卓可可小姐，把东西交出来吧，嘿嘿”
　　“什么？什么东西？”卓可可哆哆嗦嗦地说。
　　心里后悔不迭。自己为什么会见财起异心，做出盗窃之事，招惹出这些祸事。
　　“哈哈哈”两个人狂笑了一阵，其中一个人奸笑着说：“想哄老子们，我们狂风二煞为了这个东西已杀了七十九个人。已经没耐心再等下去，交出来吧”
　　刀子一摆，往前踏上一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一个翩翩佳公子，书生模样的人摇着扇子出来。朗声说道：“没想到青天白日之下，竟有人趁火打劫。可可，把东西给我。”
　　卓可可毫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包裹，扔了过去。
　　他接过来，轻轻地打开，懒散地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小小的金马露了出来。狂风二煞，还有暗中观察的、躲着的人都吸了口冷气。

　　这就是目前江湖上最轰动的消息。相传有千年埋藏的宝藏在其中。

　　“可可，你回家吧”书生模样的人，有些怜悯地看着卓可可。
　　他早就看到，自从自己来之后，卓可可就一直低垂着头
　　卓可可低着头说：“少爷，我，我没脸再见你。”转身跑走了，声音中带着哭腔。

　　“大哥”书生高喊一声。一个玉树临风的剑客不知从什么方向飘了出来。这么多双眼睛，竟然没有一个人看的见。
　　“天下第一剑”暗藏着的人中，有一个人失声喊了出来。
　　“大哥，这个，你先保管好，待小弟去查明这件事。”
　　回转身，施施然地走开。

　　“嗯”天下第一剑接过包裹后，脚尖点处，一个坑出现了，随手把包裹扔进去，袖子一挥。土已经埋好了。
　　没有再看一眼，他放心得下？
　　当然，天下第一剑放的东西，曾经敢拿走的人已作鬼。至于，未来敢拿走的人还没有出世。

　　隐藏在暗处的人互相估量着，悄悄地退下去。
　　很久很久之后，一切都恢复原样，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了，她呆呆地望着书生消失的方向。望了很久，两行清泪流了下来，缓缓地滑过她的脸颊，她也不理，泪珠越落越快。
　　落了一会泪，她扑到天下第一剑埋金马处，正伸手要去取。又停了下来，站起来跺了跺脚，恨恨地说：“阿文，阿文，你好狠。好，好，你既不愿，我便休。”
　　她垂着头想了一会儿，向卓可可哭跑的地方飞奔而去。没有再看阿文走的方向一眼。

　　“金公子，你笑什么？”卓可可问。
　　“哈哈”金维世哈哈地笑着，笑声中充满了得意。
　　卓可可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害怕地说：“金公子，我把少爷的金马拿来了，你也应该兑现你的承诺”
　　金维世笑眯眯地说：“你用一个假的金马，能骗过天下第一剑和其他人，是有可能的。真的没想到，连阿文也能骗过去。”

　　卓可可有些羞愧地说：“少爷他想不到，我会骗他。”
　　“对，说的好，想不到，哈哈，想不到，这个词用的好。”金维世仰天大笑。
　　他温柔地看着卓可可，说：“这个金马，有什么样的秘密宝藏？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卓可可茫然地说。“只知道少爷很喜欢它，经常对着它看，非常珍惜。”

　　金维世笑着说：“没有宝藏的，这只是阿文最喜欢的女孩子送给他的一个定情之物，罢了。”
　　“啊”卓可可吃惊地大叫一声，颤抖着嗓子问：“那，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说，这里面隐藏着宝藏的秘密？”
　　金笑眯眯地说：“我不那样说，你会，相信我给你的报酬吗？”
　　“你，你……”卓可可倒退两步。

　　金维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丝狠意“呵呵，有一次，我差一点被杀死。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人，自命不凡，不服人管。”
　　“江湖上人人皆知，这个金马藏有宝藏，正是我放出的风声。”

　　金维世哈哈大笑了几声，继续说：“我就想了这个计划，让你盗出你家少爷心上人，送给他的礼物。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地追赶，他的结义兄长天下第一剑自然也会相助。连天下第一剑也在追寻的金马，哈哈”
　　金维世又大笑了起来。“大家一定相信，绝对相信它隐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和宝藏。为了它，江湖人死的不少，相信还会继续死下去。你说是不是，可可？”
　　“他们会为了抢这个无价之宝继续，拼杀下去，是不是？可可？”金维世依然笑眯眯地说，他的笑看起来还是那样的笑容可掬。可是，卓可可的心却一颤抖。他把这样的秘密告诉自己，那么，他是准备……

　　藏在暗处的江苏苏的心也是一阵颤抖。
　　这样可怕的阴谋，这样奸毒的诡计，这样卑鄙的心地，这样无耻的手段。如果不是自己不死心，想来问问卓可可为什么要背叛阿文？那么，只怕永远不能得知这个秘密了。

　　卓可可在害怕过后，冷冷地笑道：“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是不会让我活下去了。”
　　金维世笑说：“你这么聪明，我真不忍心杀你。你死后，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就凭你，哼，一个手无寸铁的窝囊废”卓可可还想冷笑两声，浑身却隐隐有些作痛。

　　她伸出手，颤抖地指着金维世说：“你下毒？”
　　“是，我是手无寸铁的窝囊废嘛。你死后，我会告诉江湖人，天下第一剑埋起来的金马是假的。而，你呢，你这个聪明人，已隐居，我把你隐居的地方画成图。”
　　“你们这些愚蠢的江湖人为了抢图，一定会继续拼杀下去。杀吧！杀吧！全都杀死！”金维世说到最后，疯狂地大叫。
　　卓可可仇恨地望着金维世，往前冲了一步，身子又一歪，慢慢地倒下去。眼前浮起少爷温文尔雅的笑，少爷，让我再看看你一眼，有多好。我真的好后悔，少爷。

　　江苏苏提着剑跳出来，剑身狭长，剑气森森，映得江苏苏的脸有些发白，她死盯着金维世：“金维世，你高兴的未免太早了。”
　　“小姐是谁？”金维世笑眯眯地说“怎么知道维世的名字，维世真是三生有幸。”

　　江苏苏有点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事情的经过，江苏苏真的不相信眼前这个没有一点武功的人，会是杀死卓可可的人。也是这段时间，在江湖上挑起腥风血雨的人。
　　“我是江苏苏，你死以后，不妨去告诉阎罗王”
　　“小姐天生丽质……”
　　“呸”江苏苏唾了一口。她本来有些犹豫不决，杀一个文弱书生是否有违侠义精神。可是，一听金维世巧言令色，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反而轻醒了过来。连阿文也从来没说过自己美丽呢。
　　金维世把金马从怀里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又放进去。说：“你就是传说中阿文那个难看的心上人了？”

　　“你”江苏苏气的冲上一步，又站住。心想，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杀死掉卓可可？一定是用毒了。强忍住一口气，站在当地，没有动。
　　金维世“咳咳”地咳了两声，说：“人算不如天算，江小姐。能让我倒些水，先喝点药吗？”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当然，你是不会同意”
　　“我同意”江苏苏的嘴永远比心快。
　　江苏苏接着心想，我还怕你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吗？喝完药，再让你死。

　　“咳咳”金维世又干咳了两声。“我，我……”他说了两个我字，不再往下说去。
　　嘴角溢出血迹，用手捂住胸口，向地上滑去。
　　江苏苏忍不住冲上前。
　　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
　　江苏苏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过身子。只见阿文含笑望着她。

　　“阿文”江苏苏喃喃地叫了一声，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天哥来了没有？”
　　阿文没有答话，盯着她背后的金维世。眼睛一眨也不眨，斯文的脸变得有些严厉。
　　金维世苦笑道：“我无话可说，人算不如天算。希望我死后，你们不要碰我。”
　　用力一咬牙，牙齿里的毒药溢出，人马上死去。

　　阿文喃喃地说：“这次，他才是真的死去。”声音低沉，不知在对谁说。
　　“哦”江苏苏哦了一声，不知如何开口。既恼恨他不对着自己说话，也舍不得离开他，问：“天哥呢？”

　　哈哈几声大笑，天下第一剑不知从什么方向飘了出来，说：“阿文，幸好你没有和我打赌，如果打赌的话，我赢了”。
　　“天哥”江苏苏惊喜地大叫，扑到他的跟前，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看他。
　　韩天摸着她的头发，说：“傻丫头，还在生他的气”

　　江苏苏嘟着嘴，说：“是呀，天哥，很生气。他对别的女孩子那么好！”
　　“怎么好，说说看”韩天笑着说。
　　“笑的那么温柔”

　　阿文苦笑着说：“苏苏，你明知道我不会对女孩子生气的。”
　　江苏苏绷着脸说：“所以，我生气了。”
　　韩天笑问：“你对大哥这么好，不怕阿文生气？”
　　江苏苏皱着眉头，说：“怎么会呢？你是大哥？”

　　阿文也皱着眉头，说：“又不是亲大哥，我怎么会不生气？来的路上，天哥就说，你一定会不理我，会跳到他的怀里，你看看，天哥所有的一切都猜准了。我怎么会不生气、吃醋？”

　　“大哥，你的手不要放在苏苏的头发上，我嫉妒。”

　　韩天哈哈大笑，说：“是吗？”手没有离开江苏苏的长发。

　　江苏苏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阿文，她从来没有想到阿文也有生气、吃醋的时候？”

　　韩天看着她的呆样，笑着摇摇头，说：“傻苏儿，你真傻，他逗你呢？”
　　江苏苏气的瞪了阿文一眼，转身向金维世的尸首走去。
　　“不要”这次是韩天阻止了她。

　　“为什么？”江苏苏不解的问。
　　阿文跃起过去，拉着她的手，说：“苏苏，他全身都是毒，可可就是碰到他的衣服，才中的毒。”
　　江苏苏“啊”的惊叫一声，又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提醒可可呢？”
　　阿文看了看韩天，说：“开始，想听听他和可可到底有什么交易？等发现可可不对劲时，已来不及。后来，大哥才想到的。”
　　“哦”江苏苏呆呆地望着两具尸体，不知说什么好。

　　阿文拉着江苏苏的手，说：“不要想那么多了，没想到一场武林浩劫，竟然是因为，一个文弱书生觉得受了委屈，惹出来的。”
　　“是”江苏苏说：“江湖人也太容易上当受骗了。”
　　阿文见她没有甩开自己的手，心花怒放地笑了，对大哥眨了眨眼，拉着她往外走去。

　　2墨鱼
　　十年来。江湖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
　　这条河里有一条鱼，是一个黑色的鱼。鱼身上有个佩环，佩环上带有解毒灵药。
　　至于为什么佩环上要有灵药？
　　灵药怎么安在佩环上？
　　灵药有何作用？
　　既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

　　大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管它是什么灵药，也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先捉到这条鱼，再说。
　　当然，自从天下第一剑揭露的金维世事件。所谓的“金马宝藏”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设的骗局。
　　江湖人总算在看到黑鱼之前，没有再互相拼杀。
　　从另一角度看，就是找到黑鱼后，就要开始拼杀。如果黑鱼身上真的有佩环，真的有解毒灵药。

　　可怜的鱼（默哀三分钟），它不知道一条可能有，也可能无的消息就要了它的命。

　　在这条河边，河水很深很浑。
　　走来了六个人。
　　其中有个彪形大汉，个子高高的，满脸胡须。让人分不清哪儿是嘴，见到的人总会怀疑，他是怎么吃饭的？与他结伴而行的是个瘦瘦的、黑黑的比较矮小但看着非常精明的人。
　　几个人本来沉默地走着，大胡须突然说：“他妈的，这船怎么会突然间坏了呢？”
　　矮个子说：“是呀，大哥。吃的也全完了，人也象落汤鸡一样”说完，瞟了瞟其他四个人。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拄着个拐杖，沉着脸，目光盯着前方。拐杖黑黑的，拄拐杖的手却红红的，分明是练铁掌、毒掌一类的功夫。
　　她左边是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脸绷的紧紧的，脸上好象不会有表情。
　　右边是一个英俊的少年，脸上略带稚气，大家都听见他们姐弟相称。老太婆叫她为蓉蓉，少年为方方。

　　只有一个小姑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人走在一边，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眉毛，在左边的眉尖处有一个黑痣。
　　因为有些惊恐，两只大眼睛显得更大更亮，总是偷偷地在看那个少年。

　　六个人同时在想，那船怎么会坏了呢？
　　这是冲谁来的？
　　不知在不在我们六个人中间？
　　很寂静的河边，只听见河水“哗哗”的响声。

　　六个人各自猜疑，竟然没一个人认为，船是自己坏的。
　　实际上，那船就是自己坏的。

　　武林之中，人心猜忌成这个样子，实在也是可怕。

　　“喂，你们有干粮吗？老子肚子饿了。”矮个子说话了。
　　无人应答。
　　“老子肚子饿了，连人也吃的。”他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那个小姑娘吓得缩了缩肩膀，惊恐失色地看了看四周。
　　其实，那大汉真的不敢动手。因为船沉之后，能从河里死里逃生跑出来的人，不会有一个弱者。
　　小姑娘胆怯地问：“蓉蓉姐，什么时候能走到柳镇？”

　　蓉蓉看了看她细细弯弯的长眉。说：“大约还需要一个时辰。”
　　“你叫什么？”
　　“柳如眉”
　　“多大了？”又问
　　“十九”
　　“哦，二八芳华”蓉蓉没有再问下去，小姑娘也没有再说下去。
　　方方友善地对她笑了笑。

　　当大家都已筋疲力尽的时候，遥遥望去，依稀可以看到柳镇的影子。
　　遥望柳镇，柳如眉想起自己的童年。父母双亡后，师父把自己从这儿带走。那时，那时，师父好象捞起了一条黑鱼。
　　可是，自己从不记得有个什么佩环在鱼身上。她痴痴地想了好久，叹了口气，又过了一会儿，问；“墨鱼就是在这附近出现的？蓉蓉姐？”

　　那两个人本来已浑身无力，一听此话，精神大振。
　　虽然，人人知道墨鱼在这条河的尽头，这个边疆小镇出现。但是，却是，不约而同的，谁也不提这个敏感的问题。
　　他们没有回头，却竖起耳朵在听。
　　蓉蓉掠了掠云鬃，说：“大家都传说在这儿出现，肯定就在这儿。相传，这种叫墨玉的墨鱼，在哪儿出生，一辈子都不会换地方。”

　　方方长吁一口气，说：“姐姐，我们终于到了，太高兴了。”
　　蓉蓉一笑，说：“是，到了。”
　　方方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想来，他极怕自己的姐姐。

　　柳如眉瞟了方方一眼，又一眼。
　　方方有时也望着她笑。

　　这个小镇因为这个子虚乌有的传说，已经变的非常繁华。
　　“我们去这儿投宿，蓉蓉姐？”柳如眉站在一家客店前，说。
　　蓉蓉皱了皱眉，说：“各自投宿吧。”虽然没有明说，却摆明了拒绝了她。然后，领着她奶奶和弟弟向前走去。

　　黄昏时分，柳如眉呆在客房里，呆呆地出神，她本来只是想来柳镇看看。看一下这个她出生的地方，然后，再次，远走天涯。
　　没想到竟然遇到方方，这个如此像师父的大男孩。自己已经流浪了二年了。还要继续流浪下去吗？
　　如果自己现在去见师父，他会责怪自己吗？
　　想到这儿，柳如眉幽幽地叹了口气。

　　而且方方的姐姐，自己总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却想不起来。
　　自己认识她吗？
　　柳如眉不好意思问她。
　　方方的姐姐问自己的名字？那么，她是不认自己的罗。

　　“怦怦怦”有人敲门，她连忙站起来，去开门。暗自责怪自己，想的太出神，竟然有人来到门前，而不知道。

　　开门一看，竟然是一路上，一语不发的老太婆，蓉蓉和方方的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她着急地问。
　　老太婆“啊啊”两声，用手指指自己的嘴，手脚乱动地比划着。
　　“哦”柳如眉吃惊地张大了嘴，原来她不会说话，怪不得她一路上，一语不发。
　　“你慢慢解释，我看不懂你的手势。”柳如眉大声地说。
　　老太婆露出惊魂未定的神色。

　　这时，又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来，是蓉蓉。
　　“蓉蓉姐，奶奶，她怎么了？”柳如眉惊慌地问。
　　蓉蓉也惊慌失措地，满头大汗，说：“方方，他，他突然说不出话了。”
　　柳如眉一听，焦急地说：“蓉蓉姐，你们住在哪儿，我去看看。”
　　“就在前面不远的东升客栈。”
　　“我去”柳如眉说着，拔脚就走。但是，却走不动。只见老太婆惊慌地扯着她衣服，泪水已流了下来。
　　柳如眉拍了拍她的手，说：“奶奶，不用怕，我去去就来，看方方是什么病？我会看病的。真的。相信我。”

　　柳如眉一路飞奔到客栈的时候，见到的已是方方的尸体，他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雪，嘴巴有些诡异地咧着。这张年轻的脸已再也不会笑，不会对自己和善地笑。她轻轻地把布蒙在他的脸上，人呆呆地立着，泪水流下来，喃喃地说“中毒，毒，落花飞雪之毒”

　　客栈出了这种事，也没有人通知官府。在这个边远小镇，这种事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没有人会在意。
　　旁边有个人劝她说“姑娘，你也别难过了。那边的西升客栈还死了两个人呢。”
　　有人马上接口，说：“你怎么能这样劝人？”
　　原来说话的人反口相讥，道：“好，我不会劝，我笨，你去劝呀。”

　　柳如眉大声问：“西升客栈在哪？”
　　“就在对面，姑娘难道没有看到。”
　　西升客栈死的两人竟然是与她一路同行的那一高一矮，与方方一样，中的是落花飞雪之毒。

　　落花飞雪之毒竟然重现江湖。柳如眉正在发呆的时候，蓉蓉哭着跑过来，这个一路上脸色冰冰、镇定自若的大姐姐，这时，哭丧着脸，说：“奶奶，奶奶，她也不行了。我，我……”
　　柳如眉强忍悲愤，说；“蓉蓉姐，不要怕，不要怕……”除了这句话，柳如眉不知该怎么劝她。

　　柳如眉知道蓉蓉需要安慰，拼命地想着一切会说的话，安慰着她。
　　终于等到把奶奶和方方埋葬之后，她难过疲惫不堪之极。
　　柳如眉想去问一下师父，还有谁会使用落花飞雪之毒？
　　而且，她真的很想念师父了，总算有个借口去看看师父，师父不会怪责自己的吧。

　　在一座雪峰脚下，柳如眉抬头望着，这座终年积雪的山峰，依然如故。可是，我柳如眉的心却仿佛老了。

　　她一边随意地走着，一边四处观看打量，往事如潮水涌上心头。
　　竟然没发觉，有人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用阴森森的目光看着她。

　　初次到达这儿，柳如眉还受不了这儿的风寒。可是，她爱上了这儿，因为这儿有对她最好的人，那就是师父，对她最好最好的师父。
　　十七岁的那一年，师父与她在聊天的时候，她被师父幽默的话语吸引，又一次地哈哈大笑。
　　师父当时有些发呆地看着她。

　　第二天，师父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说：“小眉，你也长大了，应该是离开这儿的时候了。”
　　她吃惊地望着师父，说：“师父，我在这儿过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离开这儿？”几年的生活已使她对师父十分依恋，从来没有想到有离开的时候。
　　“你该去闯荡江湖了，而且也到了女大当嫁的年纪。可惜，师父当年发过重誓，绝对不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会亲自为你选一个如意郎君。”

　　“我不去，师父，我要一辈子陪着你。”
　　“小傻瓜，怎么可以这样？不出去，你怎么嫁人？”
　　柳如眉着急地说；“师父，我为什么要嫁人，我不嫁给一个陌生人。”

　　师父一声不吭。

　　柳如眉低着头，嘟囔着说：“师父，就算要嫁人，我也要嫁给你。”
　　她大着胆子扑到师父的怀里，说：“师父，我嫁给你，不叫你师父，没人知道你是我师父的。”
　　“大家会耻笑我们的。”
　　柳如眉仰着脸，说：“我们一辈子不出去。”
　　师父把她从怀里推开，扶着她的肩头，说：“我已经很老了。”
　　柳如眉嘻嘻地一笑，说：“师父，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易容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偷看到的。”柳如眉看看师父，见他没有太生气，就继续说：“无意间偷偷看到的，师父，你那么年轻，为什么要打扮成老头子的样子？”

　　师父没有回答，只是抹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孔，绷着脸说：“你真的很聪明，很乖巧。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没有用。小眉，你必须走，在三天之后。”

　　“师父，我喜欢你。”柳如眉继续做着努力。
　　师父看着她，说：“傻丫头，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柳如眉大声地说：“师父，我不小了”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不小了，她昴起了头，然后大声地说：“我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师父这样的人。”

　　师父好象没有听到她的话，没有答理她，只是严肃地看着她，眼睛里却有着一些悲苦。
　　看到师父这样严肃而悲苦的表情，柳如眉知道自己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失望地低下了头，再也不说什么，一滴清泪从脸上滑落。

　　三天之中，师父为她准备着出外闯荡的东西。
　　柳如眉默默地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长的不美丽。
　　但是，她也有些模模糊糊地知道师父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只是……

　　柳如眉喜欢师父，喜欢师父的刚直，喜欢师父的幽默，喜欢师父看着自己的怜惜的目光。
　　她尽心尽力的打扮着自己。希望师父发现自己的好。同师父在一起，她觉得很开心，很快乐。莫非，师父真的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女孩子？她叹了一口气。
　　明天就要走了，师父一定会让自己走的。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想走，他也会逼自己走的。月光照进来，她呆呆地出神。

　　他也正在想，他知道小眉是聪明的女孩子，又温柔善良。
　　想到这儿，他猛然一惊，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自从害死了柳蓉蓉之后，自己已发誓，不再喜欢任何一个女孩子。他摇了摇头。

　　这时，从外面传来脚步声。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从依稀的微光中，他看到了小眉轻轻悄悄地进来。
　　这傻女孩，难道以我的武功，会不知道，她的到来吗？
　　“师父，师父”听到小眉轻轻地叫了两声。
　　他不理她，想知道她在捣什么鬼？

　　没想到，小眉竟然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跟前，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他尴尬地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知道小眉这孩子竟然是想这样。自己一定会阻止的。

　　可是，刚才既然没有阻止，现在的这种情形，自己该怎么办？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她靠在他身侧，也是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小眉向自己靠了靠。本来有些紧张的心，跳的更快起来。
　　他也感受到小眉的心跳。但是，他不能动，也不敢动。
　　为什么不敢动呢？
　　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魔鬼？
　　他仍然一动也不动。

　　终于，她转过身抱住了他。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推开了她，说：“小眉，请自重！”

　　柳如眉听到这句话，羞愧地无地自容，咬了咬牙，没有开口。

　　他感动自己的身体浑身发热，闭了闭眼睛，说：“小眉，你太小了，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就算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师父是为你好，请自重！”

　　柳如眉依然不动，却抱的他更用力。
　　他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说：“不行，快点起来。”
　　她浑向发抖，停了一会儿，快快地起来，低着头，冲出门。

　　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亮，他起床。
　　她已留书出走。
　　师父，我去江湖上看看，谢谢师父一直以来对我关心、爱护。永远会记住你的小眉。
　　纸笺上还留有两处湿润的地方。
　　这是她的泪吗？
　　他手里拿着这张纸笺，一直盯着，怔怔地有些出神。

　　柳如眉初闯江湖的时候，首先，就回到故乡的小镇去看。
　　在这儿，她遇到了一位大姐姐，大姐姐对她很好，夸她是学武的奇葩。要她跟着学武。心灰意冷的柳如眉哪里有这样的心情？坚决拒绝了。

　　那位大姐姐笑的很妩媚，也不强迫她学。与她说说笑笑，浅笑盈盈。
　　柳如眉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学着那位大姐姐的说话、媚笑。等她觉得有些事情有点不对的时候。那位大姐姐笑着告诉她，“这是天下第一的媚功，媚态正是体现在日常生活的小细节之中”
　　柳如眉虽然非常希望，师父爱上自己。
　　可是，如果师父竟然知道自己学了这样卑劣的武功，一定会生气的。她离开了那位大姐姐，却摆脱不了自己所学的媚功了。

　　这次，柳如眉无意间遇到了方方，这个长的与师父有些相像的大男孩。
　　而方方的姐姐蓉蓉，邀请她一起去这个她出生的小镇。
　　柳如眉打破自己一向以来，独来独往的习惯。忍不住地追随而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结局，方方和奶奶竟然会出事。
　　而落花飞雪，这一种师父的独门毒药竟然重新出现在江湖上。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一看到师父的背影，柳如眉忘了一切，忘了落花飞雪，忘了方方奇怪的死因，忘了自己只是来看看师父。
　　“师父，师父”她一下子扑上去。
　　师父扭过脸，看着她，微微笑道：“小眉，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看到师父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柳如眉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最让自己留恋的人。
　　她等待着师父把自己推开。
　　没有。
　　师父反而伸出一手，温柔地抚了抚她头发。

　　柳如眉的心猛烈地、欢快地狂跳着。
　　师父，师父，竟然没有推开她。
　　啊，啊，她在心里狂呼。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

　　吃过晚饭，柳如眉无意间发现，自己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竟然已经用上了那位大姐姐教给自己的媚功。
　　不能用，不能用，怎么可以用媚功勾引师父。
　　可是，可是，看着师父对自己的笑，柳如眉不受控制地快乐起来。

　　柳如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师父，说：“师父，我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我很好、很好。”她偷偷瞟着师父，只见师父的脸色黯淡了一些。
　　柳如眉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他对我很好，很好。我相信，他会是我这一生中能遇见的最好的男人。真正的男人。”

　　师父笑了笑，笑意已经显出些勉强。
　　“我很爱他，不知，他爱不爱我？师父，你说，怎么办？”

　　师父温和地说：“我的小眉儿长大了，他当然会爱你。谁会不爱你呢？”说到这儿，声音越来越低。
　　“你高兴吗？师父？”
　　师父笑着说：“高兴，我高兴。”

　　柳如眉笑盈盈地说：“我也高兴，师父，这个人就是你呀。”
　　师父吃惊地抬起头，眼里显出说不清的神情。

　　柳如眉调皮地笑了笑，说：“师父，你说了，你刚才说了，有谁会不爱我呢？当然也包括你”
　　等师父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时，柳如眉说：“我长大了，我仍然选择你。师父，不要反悔。”
　　……

　　第二天，两人坐在床边，柳如眉靠在师父的怀里。
　　师父抚着她披散的发辫，带着回忆的神情，说：“小眉，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敢喜欢你吗？”
　　柳如眉娇憨地说：“不知道，不过，你一说，我就知道了。”

　　师父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说：“我闯荡江湖时，有许多女孩子对我很好。可是，我从来没有喜欢上哪一个？其中有一个，对我更是痴心。”
　　师父陷入到痛苦的回忆之中。
　　“我一直逃避着她的追逐。最后，她邀请朋友们去你们的柳镇，去那儿玩。”

　　柳如眉吃惊地说：“我们的柳镇？”
　　师父说：“是，她和你一样都是柳镇的。”
　　柳如眉笑了笑，说：“我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你的年纪比较小。”

　　“可是，我到那儿之后，马上发现。原来，没有所谓的许多朋友，她只是，邀请我一个人去柳镇。我当时很气愤，马上要走。她苦苦哀求，希望大家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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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吃些酒菜，我就有些头晕。第二天醒来，我竟然在她的床上。”说到这儿，师父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不要”柳如眉把师父的手抚开，说：“你娶那位姐姐，就行了。”虽然，可以想象出来，师父并没有与那位姐姐结婚，柳如眉心里还是很苦涩。

　　师父的语气急促起来“我当时唯的念头就是很害怕，担心。她不停地在我身边说着话，心烦意乱的我什么也听不进去。
　　后来，她扯住我的手，说：“你，你，好狠……”一头向墙上碰去。

　　师父低下头，说：“我，我不该喝酒，我更不该在事后只顾自己担心害怕。竟然害死了一位喜欢我的女孩子。”
　　柳如眉呆呆地看着师父，看了一会儿，说：“不要太在意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师父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柳如眉想了想，低着头说：“会不会是她在饭里下了药？”
　　师父又摇了摇头，说：“这个，你放心。我相信，世上没有我认不出的药。”
　　柳如眉只能无语。

　　为了转移师父的注意力，她说：“除了你，还有谁会使用落花飞雪之毒？”
　　师父惊讶地说：“除了我和你，没有别人。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柳如眉把在小镇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方方，他，他的眼睛和你的眼睛很象呀。我就是遇到他，才忍不住想去我认识你的地方，你收留我的柳镇去看一下。可是，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
　　师父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难道是？我的药书，药书就是在那个柳镇上丢的。莫非，有人捡到，学会了？”

　　沉默了一会儿，柳如眉看着师父，喊了一声“师父”
　　师父看着她说：“你还叫我师父呀？”
　　看着师父眼里的笑意，柳如眉害羞地喊了一声“欧阳”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
　　师父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好，我可能中毒了？”

　　门无风自开。
　　一个女子站在外庭。眉长入鬃，粉面桃腮,眉梢眼角却带有一股子杀气。

　　“柳蓉蓉”
　　“大姐姐”
　　欧阳和柳如眉同时喊出声，然后，互相看了一眼。

　　欧阳说：“小眉，你认识她？”
　　柳蓉蓉阴阴地笑了，说：“我教给她的媚功，她怎么会不认识我？”

　　柳如眉急忙说：“师父，我没有学。可是，她说，只要跟她生活过几天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学会。”
　　柳如眉又说：“你叫蓉蓉，也是柳镇人，你和蓉蓉姐是什么关系？”

　　柳蓉蓉拿出一张面具，带在脸上。
　　柳如眉惊讶地说：“原来，你就是蓉蓉姐。”
　　她大声叫起来“那么，方方和奶奶都是怎么回事？”

　　柳蓉蓉说：“我不找来方方那个小鬼，你会想起你的师父？你怎么会来见你的师父。你不来见你的师父，我怎么能跟踪而来。”
　　柳如眉大声地说：“我任何时候都想着师父。”然后疑惑地问：“他们是你害死的。”
　　柳蓉蓉哼了一声，说：“他如果不怀疑我，想告诉你，我也不忍心的。”

　　欧阳说：“那么，我的药书是你捡到的？”
　　柳蓉蓉没有否认。

　　“那，那你教我的媚功，一定是不安好心了。”柳如眉担心地问。
　　“当然，你来柳镇的时候。虽然，你认不出我，我可是认出你的。和你在一起的第一个男人必死。”柳蓉蓉

　　柳如眉吃惊地张大嘴，回头看看师父。
　　只见师父的额头上，不停地流下汗。她哭着说：“师父，你怎么样？”
　　师父笑了笑，说：“没事的，小眉。”
　　然后，说：“蓉蓉，你那天没有出事，我很开心。”

　　柳蓉蓉冷笑道：“我当然没死，你这个蠢人。即使我灌醉了你，你也不愿意与我，与我，在一起。”
　　见欧阳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柳蓉蓉说：“你今天要死了，我索性全部说了吧。让你做个明白鬼。”
　　“那一天，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不过，做成一个假象，逼你娶我。装向墙碰去。你这个蠢人竟然不知道拉住我。只知道落荒而逃。”
　　柳蓉蓉看了看柳如眉，又接着说：“只是，没想到，你的好心肠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好的。”
　　“仍然还会想到，带走这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
　　柳蓉蓉看了看柳如眉的长眉，以及眉尖的黑痣。
　　“后来，我遇到了这个小傻瓜。她对你的痴迷不悟真是上天送上来。让我报仇雪恨的工具。”

　　柳如眉哭丧着脸说：“欧阳，是我害了你。你这么好的人，我却害你这么多”
　　欧阳笑了笑，说：“小傻瓜，不要想那么多。她这样说，让我更喜欢你。”

　　柳如眉转悲为喜，小小的脸儿发着亮光，一双眼睛晶晶亮。大声地说：“欧阳，你死，我决不独活。你放心去吧。”

　　柳蓉蓉气的脸色铁青，大叫道：“你们一起去死吧！”
　　柳如眉笑逐颜开地说：“蓉蓉姐，你去镜前，看一下，你看看你的脸色已变成什么样子。”

　　柳蓉蓉说：“哼，欧阳的书，我早已学会，不怕你们闹什么花样。”
　　她走到镜前，看不到自己的脸色有什么变化。正想说话。却感到一阵头晕，人倒在地上。

　　欧阳惊讶地说：“怎么回事？”
　　“她没有死，不用担心。”
　　欧阳皱了皱眉说：“我不是问这个。”
　　柳如眉笑嘻嘻地，快快地说：“我一到江湖上，就感到毒药太狠辣。可是，不用毒药，我的武艺又不高，怕受人欺负，就制出了许多迷药。”
　　她苦笑着说：“我一回到家，在镜子上涂上迷药，想和你开玩笑。哪里知道会用上？”

　　然后，柳如眉想起媚毒的事。望着师父，凄然地说：“只是，欧阳，想不到，你会因为我而丧命。
　　欧阳笑了笑，说：“不用担心，小眉，我只是功力丧失。当时，我只怕，柳蓉蓉会杀了我们两个。世上还没有师父解不了的毒呢？即使是最为恶毒的媚毒。”

　　柳如眉听到这儿，开心地笑了，说：“真的？”
　　“当然，用墨玉就能解媚毒造成的伤害。”

　　“墨鱼！”柳如眉大叫“我们要赶快去打捞，去迟了，就会被别人捞走的！”
　　欧阳皱眉说：“你说的都是什么呀，打捞？”

　　柳如眉说：“你不是墨鱼吗？”
　　欧阳说：“我们这儿就有墨玉。”

　　柳如眉看着欧阳手掌心托着的一块玉，“墨玉，墨鱼，欧阳，有没有墨鱼这种解毒圣药。”
　　欧阳摇摇头，说：“没有，我相信，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精通毒药和解药。江湖人以讹传讹。可能是把墨玉传说成了墨鱼。”

　　柳如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柳蓉蓉，说：“也可能，就是她散发的消息，想让有心人，比如说，你，我，去那儿看看。”
　　“现在，我们怎么办？”柳如眉看着欧阳，傻乎乎地问。

　　欧阳问：“她还会有多长时间，醒来？”
　　柳如眉说：“一般人会在两个时辰后，我们把她怎么办？”
　　欧阳想了想，说：“我们离开这儿吧，让她留在这儿。”

　　柳如眉点点头，说：“我听师父的。”
　　“还叫我师父？”
　　“欧阳”柳如眉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很柔。
　　《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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