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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在即
出了呈祥宫,西晏已经迫不及待去昌平宫查看,那边的秘密让人急不可耐的想解开。顔子昭却镇定的拦住了西晏:“昌平宫被封的牢固,凡是接近宫殿的人,都会有不适的反应。所以父皇在宫外加了一层厚厚的密封围墙,据说昌平宫内诡异的很,有从中逃出的老鼠,比寻常大几十倍,像个怪物,宫中人都被吓坏了,当中的草长得比芦苇还要高。”
“怎么会这样?”西晏简直难以置信,那该是多么恐怖的场景,她想象不出,昌平宫里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变成人间地狱一般。
“所以要接近昌平宫,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也许那里有秘密,可很难有人能进去找到。”顔子昭担忧道。
“明天的情况,你打算如何应对?今晚的收获可不乐观,没有实质的结果,怎么去应对你大哥的攻势?”西晏侧过头看着还在沉思的顔子昭,打起精神来调侃道,“我可还是当年的西晏,遇到麻烦总是溜的最快,你要是落到大皇子手里,我听到消息可就立即想办法溜回南川去。”
顔子昭笑意深浓,看着西晏的表情,当真被她逗乐了:“那看来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已经替你准备了一套兵士的装束,明天随我一起出去,你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并且明天的赌注,我压了纪尧尘,希望他能帮到我们,否则,我的人再勇猛,也抵不过褐红镖的威力。”
西晏不得不佩服顔子昭的安排,几乎一夜没睡,天蒙蒙亮就起身,北岳的天气温差很大,每到夜里总是清冷非常,随着顔子昭上了马,站在身旁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巍峨的宫殿,伴着还在夜色朦胧中的远山,铠甲的声音威武而肃穆。
隔着一个长长的队列过道,她看到了大皇子,四皇子,还有纪尧尘。三皇子的样子依旧冷清,站在顔子昭这一边,脸庞如刀削,平滑而消瘦。
这一仗是迎战南川军,西晏猜想应该能看到熟悉的将领,她甚至觉得心中一凛,这次顔子昭明着说是怕她在宫里危险,将她带到前线,此话却怎么也说不通,或许她还有一个作用,一旦到了最后走投无路,她是个上好的人质。
西晏觉得这种想法也并不是多余,这一仗的危险无法预料,甚至是有去无回的。她虽然心中害怕,可想到如果顔子昭将她留在宫中,情况或者也并不乐观。总之自己到了别国的地面上,就成了刀俎上的鱼,如何也不能自主。
大殿的广场上响起了顔子昭洪亮的声音,所有士兵跟着他振臂高呼,一时间响彻整个宫殿,传到这皇城的每个角落。
军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像条条长龙。除三皇子留守外,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跟随队伍出发了。西晏忽然觉得顔子昭这样安排的用意并不简单,也许这次出来,有些人永远也回不去了。
“南川军这几仗不得了,已经从汾水攻到了淼河一带,前进的速度极快,而北岳这几仗明明地势和人数都有利,却偏偏都打了败仗。大哥,你说这其中原因是什么呢?”顔子昭似乎有意将他引向自己想要的答案。
“太子不必担忧,南川军新换了一个将领,据说是纪尧尘纪将军从前手下的部将,此人善于耍弄小聪明,制造一些出奇制胜的诡计,多是些鸡鸣狗盗的把式,成不了大气候,虽然小胜了几仗,也不足为虑。”大皇子语气轻蔑,对于南川甚为不屑。
“以本王看来,并不完全如此,听说北岳的十二路蟒军内部都有矛盾,时常相互争斗,利益牵扯复杂,尤其最近战事频繁,因为搜刮战利品,有三路军队竟互相残杀,何等骇人听闻?而反观南川军,军纪严明肃整,将士齐心,所以虽然人数少,依然势如破竹。”这声音明显是顔子昭的。
西晏一直在外面静静的听着帐中的谈论,听到南川已经攻到淼河,距离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过几十里,心中澎湃的不能自已。
树林里有鸽子飞过,停在了西晏的附近,她看出那鸽子的不同,忙过去抱住,轻取了脚上竹筒里的字条,展开来才看到,是二公主西暖的字迹,竟说常洛清失踪了,已经不在原来她安顿的那个冰窖里,不知去向。
西晏看得出二公主很着急,字迹明显是匆忙写出,每一笔的最后都有重笔停顿,显然极度焦急的心情。
西晏裹着外衣躲进帐子里,仔细思虑着想如何回复二公主,穿过厚厚的帐子,能看到外面篝火连天,还有将士们为明日决战高歌痛饮的声音,只有她缩在帐子里,心中始终无法平静。
直到听见外面有人吹起了北岳的燕笛,声音悠扬婉转,听来使人心驰神往,本来欢腾热烈的气氛,变得安静,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听这首曲子。
西晏轻轻拉开了帐帘,朝外面几团篝火望去,隔着火光,在静谧的树荫下,她看到有个人默默的站着,英武的身材,神情却少有的落寞,虽然没看清脸,可从那身形和气质可以断定,那正是纪尧尘。
西晏没有走开,就隔着篝火相望,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升腾,旧时的情怀,现在竟然觉得伤感。
她想起纪尧尘曾经说过,他从来都是纪家多余的人,没有人正视他的存在,没人关爱,没人疼惜,他靠着自己一步步拼到这样的位置。直到遇到她,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忽然觉得自己活着有了意义。
西晏当时甚是感动,可如今想来,时过境迁,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说明了,在他的心中,活着和荣华富贵,永远比气节和爱情来的重要。
西晏还在出神中,纪尧尘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面背那些将士们。她发现他下巴上的胡子比从前长了,也许是疏于打理,多了几丝颓废,眼神依旧像当年一样,甚至多了一些不能言喻的东西。她下意识的转身想回营帐,听纪尧尘在背后道:“再过一个时辰,将士们都回去休息了,你趁机赶快离开,我替你准备了快马,今晚太子和大皇子谁都睡不着,明天一早,也许他们会两败俱伤,大皇子这次酝酿了很久,太子赢不了。一旦他败了,你必然会遭殃,北岳和南川的民风不同,如果太子败了,你就会变成战利品。”
西晏没有回头,心里的感觉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太子是不会让我走的,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就绝对不会让我逃脱,我已经想过了,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连累南川,不会让父皇为难,我会选择了结我的生命。”
纪尧尘心中猛的一紧,攥紧拳头,额上青筋凸显,下意识的挪动步子朝西晏靠了靠:“你别说傻话了!”
“我没说傻话,我会这么做,绝不会如你一样,为了苟且的活着,背叛国家,背叛妻子!”西晏这些日子的愤恨之情和压抑的苦闷,已经快临近爆发的边缘。
纪尧尘惊诧的瞪着她,终究迎不住她怨恨的目光,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恨我……”
“你现在已经不值得我恨了。”西晏笑的轻蔑,转身朝营帐里走。
纪尧尘上前猛拉住她的胳膊,沉声冲她道:“你听我说最后一句,明天太子和大皇子会自相残杀,不管哪一派得胜,北岳必将实力大减,没有意外,南川不久之后就会攻陷北岳。”
“这应该使你很恐慌吧?你是北岳降臣,南川的罪人,一旦南川统一天下,还有你的活路?”西晏反问,冷冷的抽回手,“即使太子和大皇子自相残杀,我们也还是敌人,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而你是大皇子身边的一条狗!”
西晏没有回头,只是感觉背后的人身子僵住了,她径直走进帐子,厚厚的帐帘阻隔了空间,将纪尧尘拦在了外面。
西晏觉得已经浑身疲惫,两夜没有休息,始终处在紧张焦虑状态,吃不下东西,胃里总像是有什么在翻搅,时而想吐。
和衣躺下,心中的不安反而听的更清楚。夜半时分顔子昭进了帐子,轻轻躺在她身边,自后面揽住,西晏感觉到他在发抖,伸手微凉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明早你别出去,就在帐子里,等我回来。”顔子昭将她搂紧,近距离中,西晏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很快。
“向岳,如果有一天,北岳败了……”
“不会的。”
“我说如果,如果会,我希望你还是原来的顔子昭。”
“呵。”顔子昭自失的笑了,“如果北岳败了,你父皇统一了天下,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不说我是北岳太子这层关系,就凭我骗走了他的信任,他的女儿,将他亲手交托的精锐部队残杀,他也恨不得我死一千次,我怎么可能还是顔子昭?”
西晏也沉默了,顔子昭说的对,父皇不可能原谅他,根本不可能。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要阻止大哥发动内战,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太子之位我宁可不坐,但北岳一定不能输给南川。”顔子昭的声音轻远,像是已经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西晏转过头来,映着帐缝透过来的朦胧月光,看到他下巴上的青茬泛起,眼圈也比平时重了,疲惫的神色毕现。她忽然觉得有种心疼,抬手抚向他的脸颊。顔子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慢慢握紧放在胸前的位置。
外面开始变得躁动和吵杂,渐渐的有兵士走动的声音,接着有人在帐外轻唤太子。
西晏心中一滞,明白情况开始有了变动。顔子昭却依旧环抱住她,没有离开的打算,轻声道:“我已经离开了北岳很多年,军中的势力始终交给三弟,我一向知道三弟和我亲厚,他为人也义气,可是就在刚刚,我接到密报,三弟暗中抽回了派来跟随我的人马,现在我们能倚靠的,只有近身的十几人。”顔子昭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待会儿我出去,你趁乱换装逃走,一不要回宫,二不要往南川的方向跑,两国交战很危险,远离南北两国交界,往西走,沿着淼河往上,没人注意到你。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去找你。”
西晏心中恐慌,使劲儿抓住顔子昭的胳膊,想确定他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顔子昭松开她的手,轻轻安抚了她,而后起身,整了整衣服朝外走去。
“顔子昭!”西晏急忙叫他。
“抓紧时间,记住。”顔子昭走到帐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惊慌失措的西晏,“纪尧尘应该不会去追杀你,你应当能顺利逃脱。并且要告诉你一件事,也许你二姐也蒙在鼓里,前方有探子来报,南川这次神秘的主帅,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畏罪潜逃,后又中了褐红镖奄奄一息的二驸马——常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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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中秋节快乐!全文应该不超过20万字吧,我向来文章都不算太长,最长的也就彼岸那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