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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末路
冰忆猜得没错,皇甫嵩利用贡品大做文章,指责藩王们对王室不忠,全国立时掀起一场削藩浪潮。
天不假年,圣上要为懦弱的太子铺好路。
毓轩进贡的贵妃石乃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宝,侥幸逃过一劫。
然而,福兮,祸之所伏。
此时皇甫嵩留他们一条活路,就是为日后片甲不留。
啻和贰什玖年九月,江西越王被收回两万兵权。
十月,淮阴德王被收回封底,三万兵权。
十一月,福州晋王被收回封地,贬为庶民。
......
啻和叁什年二月,洛城顺王,被收回一万兵权。
连贵妃石,也被柳澈挑出了刺。
借口为:贵妃石乃蛮西王族宫廷之宝,顺王一氏,有私通蛮族之嫌。
但也只是“嫌”,没有确切证据。
即便如此,南宫毓漓的一万精兵也被赔了进去。
郝仲恬不敢冒然引兵南下,南宫毓漓单骑赶往小沛。
三月,顺王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宫中,皇甫嵩命人携着果品代他慰问顺王。
送走来人,顺王颤颤巍巍地打开装果品的食盒。
第一层,空无一物。
顺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打开第二层,仍是空无一物。
顺王怔了半饷,深吸口气打开第三层。
依旧...空无一物。
顺王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凄厉,笑得悲愤,笑得面目狰狞。
“哈哈哈哈!皇兄啊,今日我就如你所愿!但你日后定会赔上整个江山!”
顺王扶着案角,来到窗子边上,干枯的手中捧着一只洁白的信鸽。
一松手,白鸽展翅腾飞,飞向辽阔的苍穹。
白鸽带着王府最后的希望,也是南宫赫毕生最后的心愿,越飞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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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轩和冰忆搬回了王府。
这日正用午膳,有个仆人急急来报。
“不好了世子爷!王爷他...王爷他服毒了!”
“什么!”毓轩丢下饭碗,飞奔而去。
“父王!”毓轩奔进顺王寝室,冲向他榻前,“父王你不要命了吗?!”
眉眼之间,满是焦急。
榻上的顺王艰难地睁开眼:“轩...儿”
“来人...”
顺王艰难地抬手制止了他。
“没用的...你...过来...听我说...”
毓轩在他榻前单膝跪了下来,握住他的手。
那双...父亲的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懂么?”
毓轩眼中闪过一道光,沉重地点点头。
“轩儿...以往...那样对你...为父...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句话毕,顺王大口喘着气。
毓轩没说什么,紧咬着唇,静静听着。
“你...要怨就怨...你生在...权贵之门...”
毓轩握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现在...为父...要告诉你...一件事...”
“父王...还有什么交待,尽管说罢...”
顺王突然睁大双眼,很痛苦的样子。
“轩儿...你...你...你其实...是...呃...”
南宫赫微张的嘴突然冻结,干枯的手也从毓轩手中滑下,绝眦瞪着毓轩眼却没有再闭上。
他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仍是没撑到最后。
那句话还没来及说出口,一代嚄厝王爷驾鹤西去了。
只可惜,他未等到轩儿的一声“爹”。
当顺王的手从毓轩手中滑下的那一刻,他的脑中转为一片空白。
没有过多的悲痛,也没有了一直以来对父王的怨恨。
只有静静看着眼前肌肉干瘪的,已然停止了呼吸的父王。
而涌上毓轩心头的,仅仅只剩下——孤单。
空旷的寝室中,寂寞地跪着一个少年,一个能如此镇定地面对自己父亲尸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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啻和叁什年四月,顺王下葬,举国上下沉浸在悲痛气氛中。
世子南宫毓轩正式即位为——安平王。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往往事与愿违。
就像顺王南宫赫不懂得顺从一样,安平王南宫毓轩也不可能背负耻辱,偏安一隅。
南宫毓漓一去小沛就再没有动静。
与此同时,北冥鹰,柳澈等辈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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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昭华宫——皇后寝宫。
“哥哥,事情都办妥了吗?”皇后从镜中看着柳澈。
“皇后且放心,南宫毓轩现在已是苟延残喘。”
“唔...”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对了!那个...什么来着?哦!北冥冰忆啊,记得给本宫活的。”
“皇后对那个小丫头感兴趣?”
皇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媚俗地笑笑,感到满意后才转过头。
“不是本宫,是本宫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柳澈眯起狭长的眸,佞笑起来。
“不过...那个南宫毓轩真是可惜了,他若是我儿子真是再好不过了。只可惜,他不是。”
“那么...对皇甫嵩那个老不死的,皇后意欲如何?”
“他么?先不急,迟早要死的。先清了这些绊脚石再说。”
五月,北冥鹰弹劾薨王南宫赫。
前几日,北冥鹰突然收到一份匿名信。
信上列着冗长的名单,并指明了这些是随同薨王南宫赫犯上作乱的一干人等,以及他们议事的详细内容,簒逆的具体计划等。
还有薨王与他们的互通信件,上有薨王玉玺盖印。
北冥鹰不知道是谁送来这些至关紧要的证据,虽然这对他完全有利,可他隐隐觉得他似乎也被人监视着。
呈上罪证,皇甫嵩昭告天下——薨王南宫赫生前意图谋反未遂,新王南宫毓轩嫌疑甚大。
时,在宫中担任太子少傅的南宫毓哲,也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南宫毓哲求见皇甫嵩,在他面前讨饶。
“皇伯父!愚父不知好歹,意图犯上作乱,实与侄臣毫无瓜葛啊!如若侄臣知情,必定会告知皇伯父,大义灭亲的!”
太子也在一旁为他开脱:“是啊父皇,不知者无罪。”
皇甫嵩瞥了太子一眼,满是失望之情。
皇甫嵩暗想:想他做了三年太子,如今连识人之能都不具备。
天下要交给他,实在是...不放心啊!
鹿死谁手,还未成定数啊。
“好,朕便不降罪于你。不过你得戴罪立功,也以此撇清你的嫌疑。”
“谢皇伯父不杀之恩,侄臣定当鞠躬尽瘁。”
“朕即日拨与你御林精兵一万,奉旨追击簒逆余党,死活不论。此事失利,你就可以提头来见了。”
南宫毓哲跪伏在地上抖了几下,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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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宫
皇甫霂瑶被软禁了。
从皇甫嵩削藩时,她就知道毓轩将遭遇不测了。
皇甫嵩何等聪明,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一个忤逆他的人。
霂瑶不哭也不闹,只每日静坐宫中,吟着毓轩的诗。
只是好几日她都只穿那一套绛紫的皇裙,她第一次与毓轩相见时穿的那套皇裙。
她的身边,总带着一捐白绫。
她知道此时此刻已帮不了他什么了。
那么,只要他出了事,自己就到黄泉下去陪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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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被诬告谋反的人,即是顺王昔日幕僚。
这些人的身份形形色色,有通文的,也有精武的,甚至不乏江湖中人。
人数多达千计。
郝仲恬,也在其中。
然而,等到皇甫嵩派人去缉拿他们的时候,他们竟早已不见了踪影。
顺王死后,王妃悲痛欲绝一病不起,不久后也寿终正寝。
偌大的王府如今就如空穴。
安平王如今也是形单影只了。
一万精兵悉数归还朝廷。
王府幕僚不知所踪。
郝仲恬,南宫毓漓杳无音讯。
毓轩一个人,要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啻和叁什年五月末,天子下诏,命安平王入宫。
最后的时刻,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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