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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高一着
“世子爷...醒了吗?”冰忆才苏醒过来,看上去面容憔悴。
心痛的感觉往往比□□上的折磨更令人难以招架吧。
“回世子妃,爷他...仍旧昏迷着...”
冰忆不再多话,信步进去。
“世子妃!你不能进去!王爷说了...”
“你去告诉父王吧,有什么责罚全由我担着。”
冰忆合上门,然后向毓轩走去。
果然没醒,怎么这样躺着,不会压痛伤口么?
冰忆想替毓轩翻个身,又怕动静太大弄疼他,最后只能让毓轩枕在自己腿上,让他上半身悬空。
你快醒来吧...我已经禁不起这样的折磨了。冰忆心中默念着。
然而,怀中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突然有一片红色映入冰忆眼帘。
床铺上已经被血水淹没了。
伤口还未上药?!
“小安子!你进来!”冰忆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声音颤抖了。
小安子不敢进来,只在门外问:“世子妃有何吩咐?”
“快...拿...拿金疮药...来...”
“世子妃...王爷有令...”
“去!即刻去!”
父王,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小安子也担心主子的伤势,壮了胆子去寻金疮药。
大不了,我也挨顿鞭子!
“世子妃,药寻来了。”
“你扶住他,我来上药。”
毓轩背上已血肉模糊,衣物和血肉贴合在一起,冰忆一点点往下撕着。每撕一点毓轩就本能地颤抖一下,冰忆的心也更痛一分。
好不容易剥掉毓轩身上被抽打的破烂不堪的衣物,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血红,血泊泊往外流着,伤口纵横交错,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上药也变得如此艰难。
冰忆抱住他的头,想给他些温暖,无奈毓轩的身子仍然冰凉。
“世子妃,还是我来吧?”小安子小声询问着。
换作其他女子,恐怕已吓晕过去了吧。
冰忆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就哽咽起来:“不用了...你会...弄疼他的...”
冰忆把金疮药洒在手上,小安子见状忙阻止:“这有棉纱...”
冰忆拿另一只手在毓轩脸上轻抚着:“棉纱多粗糙啊...我用手...”
洒着金疮药的手轻轻覆上毓轩伤口纵横的背,感到他微微颤抖了一下。
“轩儿别怕,不会很疼的...”冰忆俯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他的背上好凉,好柔软。
也好粗糙,伤口毁了它原本的滑腻洁白。
得快,不然他会更疼的。
即使冰忆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动作仍旧轻盈。
水换了一盆又一盆,门外的地上恐怕已被染成了血红色。
终于,血止住了。
冰忆觉得自己要虚脱了,不仅因为累,更因为痛。
小安子守到门外去了,冰忆替他换上干净衣物,现在就剩祈祷他快些醒来。
可是那双清澈的眸子,为什么迟迟不愿睁开呢?
冰忆抚着他的眼睑,对他耳语。
“轩儿,你真的太倔犟了...如果你可以向他认个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不对...我说错了,你本没错,叫你认错,你才会更痛苦吧?”
“这些鞭伤...会比那一剑还要疼得多吧?”
“你...你这个傻孩子...”冰忆刚止住的泪,不争气地又涌了出来。
“为什么那么疼,你连哭喊一声都不行呢?”
“你就是不愿屈服...可是这样的你也更容易受伤啊...”
“这样的你...无法融于世间...”
“所有人都会忌恨你的...”
冰忆哭到再也说不出话了,只能任由泪流着。
突然,冰忆俯下身子吻了毓轩。
唇与唇只是小小的轻触了一下——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冰忆只感到他的唇竟比浑身任何一个地方还要冰凉。
这个吻饱含了太多情绪,有爱怜,有疼惜,有不舍。
冰忆抽出手,让他好好躺着。
该走了...该去找父王...领罪呵...
冰忆转身的刹那,一颗泪从毓轩眼角无声地滑下。
原来他醒着,一直醒着。
但是宁愿装作睡着,心安理得地去享受她的温柔。
然而一颗泪滑下,埋入他深黑的发中,另一颗又紧接着游走在他坚毅的脸侧。
一颗又一颗。
为什么明知道会被父王责罚,她还要来?
为什么要爱上一个被人抛弃的人,爱上她父亲的敌人。
为什么从不怨自己待她怎样,还要继续爱我。
可是我...不也爱上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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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知违反禁令,为何还以身涉险?”顺王庄严地坐在堂上。
“轩儿是我夫君。”
真是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了。
“你们个个都胆大包天是吧?”顺王挑高了眉毛。
“请父王责罚。”
“你先下去,等他醒了,罚你与他跪祖宗祠堂三日。”
“谢父王。”
冰忆跨出门槛时,听到顺王轻叹口气说道:“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是的,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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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儿...你走吧...”
最后一日了,冰忆仍陪毓轩跪着。
她也是很倔强的。
“都跪了两日了,还在乎这一日吗?”
“你身子弱...”
“你刚受鞭伤,我还能比你更弱吗?”
毓轩极力想扯出一个很阳光的笑容,最后却是苦笑一声。
“傻...”
冰忆抿唇笑笑,她可不觉得自己傻。
还未跪满三日,毓轩又昏过去了。
哎...宁愿昏过去都不叫苦,都不认错。
纵使是顺王也不忍再责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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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忆扶着毓轩下床,南宫毓漓自顾自说:“那厮装成重伤,竟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床呢!”
毓轩揉揉太阳穴:“是柳澈叫他装的,他自己没那个脑子。”
“我想也是...所以父王他是不得不罚你...轩儿...有件事,说了你别动怒...”
“父王要我登门认错是吧?”
给他料到了...
南宫毓漓垂首缄着口。
“我去...”
南宫毓漓抬起头:“轩儿...你可别冲动...”
“不会的...别家的地盘儿...我还想保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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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轩在柳府门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考验我的忍耐度吗?
老匹夫,你真是小瞧我了。
终于有人来了,是柳澈。
“世子大驾,老朽不胜荣幸。闻言世子又受伤了,是否痊愈?”柳澈一脸猫哭耗子。
“承蒙相爷关爱,晚辈无碍了。”毓轩也装作一脸感激。
“老朽这便放心了,世子府里请。”
堂上坐定,柳澈着人去请他侄子柳宝。
柳宝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满面红光。
这厮!狗仗人势!
老匹夫,你真够狂妄的!
“宝儿,快给世子请安。”
柳宝瞪大眼睛看着柳澈,极不情愿地朝毓轩作了个揖。
毓轩坐着不动。
“宝儿,给世子跪下,向世子认错。”
这下柳宝死也不依了。
“快跪下!要我来帮你跪吗?!”柳澈佯装发怒。
柳宝慢吞吞地跪下来:“柳宝冒犯了世子,世子见谅。”
毓轩站起来走过去,俯视着他:“不敢!阁下权大势大,敝人哪敢受此大礼!”
这话是说给柳澈听的。
柳澈匹夫!你以为这次我输了吗?
当然不是。
当这件事传到皇甫嵩耳里时,皇甫嵩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还是少不更事啊...”
这次,是毓轩彻底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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