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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归来的复仇者(二)
如果说我不觉得奇怪,那多少是有一些在骗人。
打给我电话不是别人,正是我在考虑是否要去找他的岳腾。让我意外地并不是这个,而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会有你的号码。”
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端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像是习惯性地抿了抿嘴,似乎早就料到我不会回答他的话,淡淡地笑着,继续说道:“我是向隆卿,隆教授那问来的。”
我听完,笑而不语,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到我的老师那问得我的号码,“那么,你现在该先说说为什么找我来这了。”
他嘴角扬起笑意,玩弄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靠着沙发,说:“你应该已经发现那张照片是在前不久拍的了吧。”
我暗自一惊,保持着面无表情,撇了他一眼。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可却让我觉得那笑容背后透着一丝狡黠,“我承认那张照片是我前不久才拍的。”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我努力保持着冷静,不让他看出我内心的想法。
“因为,如果我不早点说出来,想必这之后,你就会来找我的麻烦。”
他脸上的笑容让我觉得厌恶。我突然觉得自己被他给耍了。果然,象他这样的人,撒起慌来,并不会太费劲。我沉默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恕不远送。”
他仍是满脸的笑容,悠闲地端起杯子,小酌了一口,又再次将杯子放回原处,清闲地听着咖啡馆里舒心的钢琴声。
我一回到事务所,便看见凌澄极其悠闲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并喝着她喜爱的绿茶。她正喝着,往我这撇了一眼,嘴角浮起轻笑,说:“你去见过岳腾了吧。”
我点了点头,丝毫不为凌澄为什么会知道我去岳腾会面而惊讶,而她则放下杯子,继续说道:“看样子,他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
听着凌澄的话,我不经苦笑,说:“他承认了照片是前不久拍的,并推脱道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我刚说到这,沙发上的凌澄轻挑了下眉,脸上仍是和气的微笑,丝毫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是吗?可惜,他这个说法,很快就要被我们给推翻了。”她边说着,边站起身,对我说,“影暄,看样子,我们得去拜访一下那位优秀的实习医生了。”
我听到“实习医生”,这四个字,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雷天启。
“雷先生,你好。我们是sapphire blue事务所的。”
凌澄将手上的名片递到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个男人手里。修长的手指,不去弹钢琴显得有些可惜。面前这个叫雷天启的年轻人,比我想象中的要稳重许多,清秀端正的五官,消瘦的脸颊,单凭着这些,多少能猜出他的人缘应该不错。
“嗯,我知道。隆老师和我说过。”
他说着,便往我看了一眼,微笑着说,“说起来,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师妹?”
我无奈地淡笑了一声,说:“雷学长,我还没想过,和隆老师的得意门生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凌澄脸上透着一丝惊讶,她看着我,我耸了耸肩,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凌澄轻咳了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说,“那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正事了。雷先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次我们来的目的。”
雷天启点了点头,他将双手互握着,放在桌面上,说,“为了我父亲的事情。”我边听着他说话,一边不自觉地看着他的手,当他说到“父亲”,这两字眼时,他的手下意识地微微收拢,我将目光转向他的眼睛,他眼里透着忧伤,让人觉得他对他父亲的死很难过。
“请你回忆一下,你父亲生前都和什么人有过来往?”
“我父亲生前是个商人,经常下海,不怎么回家。不怎么会带朋友回家,不过……”他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自从我母亲和妹妹相继去世后,他就开始酗酒。也许是他怕会影响到我,给我在外面找了一套房子。”
“那也就是说,你也不是很清楚你父亲生前的事情?”
雷天启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抱着头,像是想及了他父亲生前的事。我撇了眼身旁的凌澄,她微微皱着眉,她或许也看出来了,再这么问下去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看样子还是毫无头绪。”
“是吗?我可不觉得。”
凌澄一边开着车,一边撇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从裤兜里取出一张折好的纸,交到我手上。
“这是什么?”
我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关于雷家一段事情,当然更多的是这个案子奇怪的地方。”
我看着上面的文字,上面写着,这次的凶器上和死者身上及他身边的一些物体上都留有相同的指纹,而上面注明了这个指纹的所有人是雷静。
“雷静?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错,很意外是吗?”
“也许……”
我停顿了一下,“比想象中更有趣,不是吗?”凌澄脸上带着浅笑,看着前方,继续开着车。我则继续看着上面的东西,“现在,似乎除了雷天启,雷家的人都死了。”
“目前是这个样子。”
凌澄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说道,“现在只能理解为雷天启要么就是下一个受害者,要不……”
就是整件事的最大嫌疑犯……
“象不象那种没有趣味的电视剧?”
“这个?”
“当然。也许这个剧情可以让思懿输入电脑寄给那个缺剧本的导演。”
凌澄风趣地说着。
“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还需要我提示?”
凌澄轻挑了一下眉,撇了我一眼,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我轻笑着,回答:“答案很明显,目前不需要。”
“那你还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凌澄依旧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谁也阻止不了她的做法。她的态度总是这么坚决。
“雷静的指纹,你们是在开玩笑吧?”
思懿一脸笑意,像是刚听完笑话,“警方那群家伙真的相信已经死掉的人会回来杀人?”
“也许,如果他们不单单只拘泥于手头上的资料。”
吕麦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身上的旅行包依旧没有放下过,她手上拿着刚买回来的奶茶,用黑色的吸管吸了一大口,然后咽了下去。
“警局里的也不一定都是笨蛋。”
“要法医课的人想出办法来?除非他们先把那傲慢的态度改改。”
思懿打了个哈欠,后背靠在皮质的靠椅上。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刚闭了一会儿眼,又马上睁开,说,“这次法医课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你们上次见过的那个家伙,要是法医课再多出几个象他那副模样的人,我看法医课就要彻底玩完了。”她说着,往我这看了一眼,说,“影暄,你真该庆幸,现在不是在法医课里。”
“我想法医课也还没有你说的这么糟糕吧。怎么说隆老师现在也还是S市法医课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思懿耸了耸肩,回答我的话说:“你这么说也没错。”
“可按理来说,指纹是不能轻易被复制的呀?”
吕麦说着,而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凌澄,耳朵上仍带着耳麦,听着音乐,闭上一只眼,说,“吕麦,你可是搞摄影的,那也就是跟艺术有关,艺术需要的是什么,想象力。”
吕麦看着凌澄,微微皱着眉。我们不会因为凌澄听着有些过响的音乐,却能参与我们的讨论而感到奇怪,这家伙总是能通过人说话时的嘴型来获取对方正说着什么。
“想象力也是需要时间来磨练出来的。”
吕麦突然一脸严肃地说着,可惜她额上的那两撇别致的眉毛,总是透不出她要的严肃感。吕麦的那两撇眉毛总是很轻易地做出“囧”字,跑步又是飞快,在学校的时候就被人常叫做“流氓兔”。
“不过,现在这里的想象力,还不需要多少磨练。”
思懿说道,脸上带着玩意的笑容,用手托着下巴,手抵着桌面,说:“吕大师,快说说你的想法吧。”
吕麦毫不理会思懿话语里的调侃,说:“吕大师现在需要静思一下。请不要打搅我。”
凌澄用手肘推了推我,笑着说:“她们俩又开始了。”
“那我们还是不要在这看着,各回各处,干活儿。”
我浅笑着,对她说。
凌澄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回她自己的办公室去。
“影暄,这是你要的资料。”
思懿虽然对吕麦的态度有点不太高兴,不过,还是没有忘了正事。
“嗯,谢谢。”
我将文件夹接过来。上面是雷氏兄妹的资料,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图样。
按照上面的图样,现场发现的指纹,的确是雷静的。但是,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在案发现场出现呢?
“有没有可能是做了一个指纹的薄膜,粘在手指上。”
凌澄看着我递给她的资料。
“可是,我们所锁定的那两个人,我调查过,最近他们去过的地方。没有去过黑市,而且,案发当天,他们两个都有不在场证明。”
思懿推了一下滑下的眼镜。
“我也试着问过当天晚上和他们一块的人,都能证明他们在那里,除了中途去洗手间的几分钟外,就没有离开过。”
吕麦将调查的结果递给凌澄。
“那这个可能性就被排除了。”
凌澄看完资料,略有无奈地说道。
如果说,不是案发当天被杀害,那是不是……
“影暄,你在想什么?”
凌澄问道。
“我在想,如果死者不是当天被杀害,而是在案发前几天被杀,然后经过干冰的冷冻,尸体保持一定的湿度,然后再把尸体安置在案发现场。”
“可是,墙壁上的血迹,又该怎么去说明呢?如果是案发几天前的事,那血迹应该会发黑才对。而不是鲜红色的。”
思懿觉得我的说法有些欠妥当。
“那么还有一种方式。”
我看了她们一眼,凌澄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说,“如果是在案发现场才用斧头将死者的脖子砍伤。”
“对,也有这种可能。”
吕麦点头,也赞同凌澄的说法。
“事情可能是案发几天前做的,不过,死者还是有可能在案发当天才死。”
“有可能吗?”
思懿问道,“毕竟案发当天,没有人听到死者的叫喊声,如果是当天……”思懿停顿了一下,嘴里轻声地说道:“麻醉剂。”
“麻醉剂?”
“对,就是麻醉剂。轻微的麻醉剂只能让人昏睡上一段时间,要是大量,极可能让人进入休眠状态。”
“但,岳腾和雷天启都有足够的不在证明。”
说到这,吕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如果再推前几个小时呢?”
“推前几个小时,然后用干冰让事态保持一定湿度?但血迹。”
“再涂上一层人造血。也不是没有不可能的。”
凌澄说到这,微微地邪笑起来,说:“各位,我们是不是该请这位来自地狱的凶手,现出真身了?”
“那我先去准备好护身符。”
思懿说着,站起了身,吕麦也跟着站了起来。
“影暄,你不去准备一个?”
凌澄故意带有调侃意味地问道。
“我?一直戴在身上。”
我指了指戴在脖子上的玉佛。
“也对。我虽然是无神主义者。不过,朋友送的还是戴着的好。”
我轻笑着,看了眼凌澄胸前的那枚十字架。
世间的许多事情,我们总是无法真正意义上地解释。我们看着眼前并排坐着的两个男人。
在那之前,我原本以为他们仅仅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后来才知道,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联系。
而这个媒介就是雷天启已经死去的妹妹,雷静。
“两位,不想先说点什么吗?就这么一直干坐着?”
凌澄用手上的钢笔敲了敲桌面。
“这个,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吧,凌小姐。”
岳腾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站起身,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而雷天启,仍是面带着微笑,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问我?”
凌澄轻挑了一下眉,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叫你们出来。”
“我认为我们前面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也已经把那张照片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岳先生,请不要激动。我们也只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关于你和雷静小姐关系。”
当凌澄提到“雷静”这个名字的时候,岳腾十分明显地身子一怔。而雷天启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提她干嘛?”
岳腾的情绪稍稍缓了下来,又重新坐下,而这个时候,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雷天启,问道:“凌小姐,我不明白,这件事情和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现场发现了你妹妹的指纹。”
吕麦赶到了这,凌澄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吕麦对雷天启说:“雷先生,请跟我到那边说话。”
雷天启一副倘然的样子,点了点头。起了身,与吕麦到了另一张桌子。
“岳先生,据我们了解,你与雷氏兄妹的关系不一般。怎么,不想说真话?”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岳腾以为只要他否认一切,便可以避开凌澄的追问。我见凌澄对我使了个眼神。我点了点头,拿出思懿给我的那份关于岳腾的资料,语气很平淡,也很缓慢地念道:“岳腾,男,1982年出生,曾经是一家外贸公司的首席电脑工程师,在工作五年后,无端辞职,两年后,开了一家刺青设计的店。”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无端辞职的事吗?”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喜欢了干了就辞了。”
岳腾表面上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我看到他额角隐约透着的汗水。
“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
岳腾理直气壮地回答着凌澄的话。
“和雷鼎生没有任何关系?”
岳腾的表情略有惊讶,先是哑了语,然后尴尬地笑了几声,说:“这,关他什么事?”
“和他没有关系?”
凌澄嘴角扬起笑意,说:“据我们了解,当初你之所以离开那家公司就是因为雷鼎生的关系。你还能说,和他没有关系?”
岳腾额角细碎的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他的脸上仍是一副平静
“岳先生,你真的不想说点什么?”
岳腾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果真的和他有关系的话,那又能说明什么?”
“岳先生,我记得你是因为一件有关与黑客的事件,而选择主动辞职的。”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岳腾听完凌澄的话,满脸的诧异和吃惊。
凌澄和气地微笑着,说:“如果岳先生你是电脑高手的话,我们这里有电脑专家。”
岳腾看了眼凌澄,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另一张桌子的吕麦,然后又转过头,点了点头,说:“我有听说过,不过也听说过这个人,不会怎么出来调查。而是总在事务所里活动。很多人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不过,我想如果她来了,你们也许在专业上可以好好谈谈。”
“是吗?”
岳腾苦笑,又似冷哼地问了一句。随后,又问道:“凌小姐,我能否问一句。”
“什么?”
“我今天有几个预约客人,时间快到了。我能否先行离开。”
“当然可以。”
凌澄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岳腾微笑着,对我们点了点头。随后便起身离开。
而很快的,吕麦那边也收工了。
雷天启离开前,对我打了声招呼。虽然,他极力掩饰着眼里的那丝异样,不过,我还是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没办法结案?”
凌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有些苦恼地说道:“虽然,我们知道了是谁干的。不过,作案过程,时间,方法。最主要的还是那个雷静的指纹。如果,我们能把这一切都整理清楚了,那样才能正式结案。”
凌澄无奈地用右手击了一下左手手掌。然后起身说:“我要去运动一下。”
我们目送着她凌澄离开。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吕麦问了一句。我和思懿沉默了一下,对视了一眼。思懿微笑着,说:“想不出来的时候,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
“那也就是说,什么事情也不做?”
“总不能太勉强自己吧。”
吕麦点了点头,说:“反正也有解决的一天,也不急于一时。”
我靠着沙发,闭上眼睛,暂时休息一下也不错。
我预感到这件事情结束的时间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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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在这一章结束这个案件。
不过,快到结尾的时候,发现还需要一章。
才能把事情全部交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