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

　　27.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我们在屋檐下一起生活。

　　一日，我听有声书的霸总文，痴痴地笑。

　　“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你都听大半个月了。”小哥哥颇为无奈。

　　我反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我的精神粮食。”

　　他笑笑，继续读盲文书。

　　笑就笑呗，我就爱听，怎么了。

　　“娜娜，过来。”

　　我抬头：“干嘛？”

　　“背上痒痒的，挠不到。”

　　我撇了撇嘴：“下次给你买个不求人，方便你自己抓。”

　　手覆在他背上：“这里？”

　　“不是。”

　　“那这里？”

　　“不对。”

　　“这里呢？”我一路摸着，从脖颈到脊椎骨。

　　还好他看不到，火又烧到我的脸上。

　　“改天带我去公园好不好？”他问。

　　“哪个公园？”

　　“上次那个。”

　　我想起上次他走丢去的那个公园，肯定有什么特殊意义，他才会想去。

　　“还痒不痒？”

　　他转身，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好？”

　　我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懵了，恶趣味地回了一句：“没有，我觉得自己很完美。”

　　他笑笑：“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啊，你这人，真是。”我恼他，别这么直白好不好。

　　“我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所以，你也不要那么想。”

　　“什么？”

　　“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不那么想就好了。”他蜷了蜷手指，伸在半空，慢慢放下。

　　“嗯？”我感觉他知道了什么，但又不明说，是顾及我的感受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思绪像被猫抓乱的毛线球，怕他不说，又怕他说什么。

　　“别人的想法就是个屁！”他说。

　　我被他逗笑了，连连回应他是是是。

　　28.

　　周末下午，小姐妹喊我，说是找我叙叙旧。

　　我和在看书的小哥哥告个假，出门见她。

　　她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双手捏了捏背包的肩带，说实话，我是不愿意借给她的，但看在多年相伴的份上，还是问：“要多少？”

　　“三万可以吗？”

　　“要那么多做什么？”我不解，心里猜测是不是她男朋友又惹事了。

　　果不其然，打架斗殴被抓进去了。对方要他赔偿十万块。

　　我心疼小姐妹赚的都是辛苦钱，何必白白浪费在这么一个男人身上。

　　她说我不懂，爱一个人，当然愿意付出所有。

　　什么是爱呢？

　　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剖开自己的心。血淋淋，完完全全展示给别人吧。

　　小哥哥那样是吗？

　　他对我好，愿意把以前的伤疤揭下来给我看，愿意一次次包容我。

　　即便真心被践踏，还是愿意一次次靠近我。

　　说实话，我还真不是一个能回应他感情的人。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我活得自卑又拧巴。既想着他要多看我，又怕伤心事被他看了去，被他笑话。

　　我用银行卡转钱给小姐妹，她说过阵子赚到钱了肯定会还我的。

　　“倩倩。”我拉着她的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开心。”

　　我无法站在理智的高点，对她说出一些伤人的话。因为我知道，很多事情陷入其中的不得已。

　　对于深陷漩涡的人，给一点点甜头就能得到她们的所有。

　　身体是，心灵亦是。

　　走出来有多难，只有自己知道。

　　回家的路上，我想着给小哥哥带点新奇的小玩具，都没听到身后有人喊我。

　　“美娜！”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低着头，走那么快干嘛！”

　　我回头，看到上次在地铁站遇到的客人，做什么，我不耐烦地加快了脚步。

　　“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我咬了咬嘴唇：“我不去。”

　　他嘲讽地笑我：“哟，这是勾搭上了新的金主吗？是上次那个吗，戴个墨镜，一副臭脸。看他带的表，还值不少钱。”

　　我气愤地盯着他：“关你屁事！”

　　他死命拉住我，扯着我的衣服：“还上脸子了。”

　　我用力挣脱，从他双臂缝隙中溜了出来。

　　为了甩开他，我跑得飞快，用手机打民警小姐姐的电话：“姐姐，救我。”

　　“在惊驾大道，靠近银行，前边有一条窄路。”我大喘气，好不容易将地址报全了。

　　几秒后，我的马尾被他扯住，疼得我嗷嗷叫。

　　“跑什么呢，和我玩游戏吗？”

　　他的声音冷飕飕的，让我头皮发麻。

　　“放开我！”我手脚并用，又拉又打。身高悬殊，根本没有丝毫优势。

　　“我就喜欢你这小性子。”

　　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让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还记得在哥身下的样子吗，和现在好像。”他笑得阴森，“捏死你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脸涨得通红，眼珠子像要爆出眼眶，又涩又酸。

　　他忽然放开手，将我摔在地上。

　　我蹲在墙角，用力地咳嗽，快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他拎着我的后领子，对我吹气：“刚才是不是爽翻了。”

　　我按着胸口，呼吸不上来。

　　魔鬼，他就是魔鬼！

　　虐待我，才能让他觉得痛快。

　　眼泪不住地砸到手背上，呼吸越来越困难。

　　小哥哥，快来救救我。

　　29.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鼻孔吸着氧气，手指夹着心率仪。

　　我看着空白的天花板，愣愣发呆。

　　头向左转，小哥哥坐在我床边，安静地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真的是你啊，我把你叫来了是不是。

　　他见我醒了，连忙问：“好点没？”

　　我点点头，又咳嗽了好几声。

　　“要不要吃？”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在手心。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他俯身抱住我，轻轻地摸我的头发，低低喃喃着。

　　我哭得太伤心，把鼻涕和眼泪都擦在了他的肩上。

　　你怎么才来啊，快抱着我，说你喜欢我，说你要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的手紧紧环住他，如落入水中的人，牢牢抓住身边任何一个能牵住的东西。

　　小哥哥，能不能别离开我。

　　我怕再跌入深渊，而你不在我身边。

　　“我的运气为什么那么差，为什么总会遇到。”我哭得断断续续。

　　“那，我的，要不要借一点给你？”

　　我摇着头，你自己运气都不太好了，借我一点，那不是更不好了。我不要你的运气。

　　他摸着我的脊背，一下一下地安抚我，没事的，哥哥在呢。

　　“你保护了自己，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了。”

　　“有些事情，不要怪自己，错的不是你。”

　　“乖，要哭就哭吧，把难过的事情都哭出来。”

　　我的胸膛和他靠在一起，感受他炙热鲜活的心跳。

　　心头被捂热，雪慢慢地融化开来。

　　30.

　　之后的一天，民警来病房给我做了笔录。

　　警察哥哥用眼神示意我，要不要单独做笔录。

　　我看着小哥哥，摇摇头，就在这里吧。

　　这些事情，我现在不害怕了。

　　小哥哥告诉我，有人身居高位，却满身泥垢；有人住在阴沟，也能光芒万丈。

　　出院后，小哥哥说外面休息不好，让我回家休息。

　　年轻身体恢复得快。

　　没几日，我又活蹦乱跳的。

　　得知那个人渣被拘留，接下来就是判刑。他和老板是一伙的。

　　他看着硬气，听说吓得在审讯椅上尿了裤子。

　　小哥哥让我别在家里上蹿下跳和猴似的，我哪有，就是闲得无聊，练练第八套广播体操。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31.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快递给我的新身份证。

　　我把身份证放在脸上，痴痴地笑。

　　拿起来仔细认了认上面的名字，娜娜。

　　好想马上告诉小哥哥。偏偏不巧，他今天和于伯去公园里了。

　　也为了庆祝我拿到新的身份证，我决定展示一下我的厨艺！

　　于伯总推着不让我做饭，说我烧的菜齁甜。

　　他懂什么，烧菜怎么可以不放糖的，糖能增加菜的鲜度。

　　等到天黑了，还没见两个人回来。

　　正当我着急打电话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你俩去干啥了？”是去非洲挖煤了吗？

　　“小俊拉着我找什么草，掉坑里了。”于伯气得摇头，“爬不上来。”

　　小哥哥摊手：“我看不见。”

　　“我知道你看不见，这不是没让你拉。”

　　“什么草？”我好奇。

　　“四叶草。”小哥哥说。

　　“那找到没？”

　　他伸出手，举在我面前：“这就是。”

　　我靠近，数了数，三瓣叶子，其中一片叶子被分成了两半。

　　于伯说：“对的对的。”眼神示意我，别穿帮。

　　“谢谢，我很喜欢。”我接过去。用尽了所有的运气，就遇见你了。

　　我看着全身都是泥的小哥哥，笑容灿烂，在我眼里融化。

　　29.

　　浴室里。

　　我放洗澡水。他在一边解扣子。

　　“我帮你。”

　　“好。”

　　“那个，手臂上也有泥点子，要不要帮你擦？”我问。

　　他动了动喉结：“好。”

　　水蒸气将整个浴室蒸得雾腾腾，带着朦胧感。

　　看着他缓缓进入浴池，我拿毛巾给他轻轻擦背。

　　“有没有人说过，小哥哥长得很好看。”

　　他低着头，水汽淹没他的脸，看不到什么表情。

　　“身材也很好，不像看着那么瘦，还是有肌肉的。”

　　他终于嗯了一声。

　　我的毛巾划过他的手臂：“我有点紧张。”

　　“什么？”

　　“想看看我的吗？”

　　我忍不住环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娜娜，是喜欢上我了吗？”他声音颤抖着问我。

　　“喜欢，很久了。”

　　他转身，亲我的额头：“是吗？”

　　我点点头：“对不起，没告诉你。”

　　我的心碎成一片片，小哥哥小心翼翼粘起来，还给我。

　　雨点般的吻落在我的眉心，脸颊，鼻尖，最后是柔软的嘴唇。

　　他将我拥入水中，慢慢地解开上衣扣子。

　　浴缸的水一层一层地漾出去。

　　他刚开始还是温柔地亲我，最后发狠地在我的口腔里肆虐。

　　“不要。”我喃喃地说。

　　他熟练地褪去我身上的衣服。

　　“已经在大脑里预演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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