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琴箫

作者:Miss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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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反


      出了王宫,楚承霜隐隐觉得明王所言出兵实为安抚自己的情绪,根本不会及时发兵救援。心想:这么多年,明王一直将我楚门仙众推上前线做先锋,明摆着削弱我的势力。他明知我身陷险境却从来不闻不问,如今突然召我进殿竟是为了指婚。如此一来,需要王权的是太子,而不是太子妃,我的人马必死无疑。
      “你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见她脸上愁云惨淡,一辰不禁问道。
      “没什么。”楚承霜随口应了一句,想到出行前不知是谁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随即又道:“最近总有些怪事。”
      一辰道:“说来听听。”
      楚承霜突然冷道:“不必了。我们就此分头,我去前线,你回人界王宫。等我准备停当自会去找你,届时再一同上路。”
      “这……不妥吧。陛下已给我们二人指婚,我们理应出双入对,一路同行,至少要让外人觉得我们这对金童玉女恩爱有加。我跟你同去前线,然后你再陪我回人界王宫,岂不更好。”
      楚承霜微一点头,纵身飞上云端,瞬间便去远了。
      一辰不禁摇头道:“风风火火的,这可怎么得了。”兀自叹息一声,急忙追了上去。

      一面燃烧着的“楚”字王旗连着旗杆从城上掉落下来,旗帜上方浓浓的黑烟,似一笔浓墨重彩在眼前一划而过。
      城门大开着,四下没有一人的踪影。楚承霜已料到自己部将无一生还,心里顿时有些隐隐作痛,只停顿了一下就快步走入城中。
      刚走过城门,面前突然窜出一队全身甲胄的士兵。楚承霜愣了一下,这些人自己并不认得,但这身装束正是狂战军无疑。为首的一人看到了她手里的宝剑,连忙抱拳道:“末将参见伏魔南王,甲胄在身,请恕末将礼数不周。”
      楚承霜见他甲胄之下一身红衣,头盔缠绕红穗,问道:“你是哪个营的首领?”
      “末将是骁骑营首领。”
      “你叫什么名字?”
      “北堂奇。”
      “原来你就是‘流星校尉’”,楚承霜想了想,问道:“北堂逸是你什么人?”
      北堂奇笑道:“末将与他并不相识。”
      “你笑什么?”
      北堂奇说道:“末将适才想到南王与二公主果然姐妹情深,都想到一处去了。这问题二公主以前也曾问过。”
      楚承霜料想他与吟朗有些渊源,顿时心中一亮,说道:“据我所知,狂战全军分为两派。其中一派是誓死跟随陛下,从陛下年轻时便一起经历过无数战役的部众;另一派是二公主做副领时从各地选拔的精英强将,个个都是少年英雄。坊间流传,二公主表面上整日无所事事,暗地里却迅速扩张自己的势力,将所选精英安插在全军各处。众所周知,狂战军副领向来是以造反而终,她可是想步那些人的后尘?”
      北堂奇一惊,正色道:“坊间流传无一属实。二公主为人正直,尽忠职守,却被有心之人编造成无所事事。昔日陛下龙体有恙,‘夜取火灵’的事迹更是人尽皆知,其孝心感天动地。如此尽忠尽孝之人如何会反叛陛下,背离父亲。末将由二公主一手提拔,所学本领全由她亲授,平日里最听不得有人污蔑二公主。如今南王也如此怀疑,末将心中忿忿不平,要是再说下去,休怪末将无礼。”
      听得此言,楚承霜大为欢喜,想到:他果然是吟朗的亲信。这丫头真聪明,知道培养自己的势力。我先借她的力量安身立命,再另谋出路。可惜,我在前线时日太长,除了军中事务,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夜取火灵”是什么,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哪天找个机会问问清楚。于是,说道:“原来你真的是她的亲信。我是她孪生姐姐,平生最挂记的就是这个可怜的妹妹,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适才如此言辞,只是试探你的立场,看来是我多心了。”
      北堂奇这才舒了口气,说道:“末将实在想不明白,二公主离去多年,对她不利的传言怎会越来越甚。适才末将不明所以,多有冒犯,还请南王恕罪。”
      楚承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吟朗的转世一天天长大,那些觊觎王权的人害怕她回来,对她不利的传言只会越来越多。你如此效忠吟朗,她要知道了一定大感欣慰,只是日后切莫对他人提及自己的立场,小心着了那些小人的道。你可要好好的保存实力,等她回来,我们要大干一场。”
      北堂奇抱拳道:“二公主经常提及南王的种种,让属下们有机会替她多多报答。日后楚王要有差遣,尽管吩咐末将。”
      楚承霜见远处一人似有意倾听,于是低声道:“此处耳目众多,说话不便。我的部众都在哪?”
      “没见着活的,尸体都在城楼上。”
      楚承霜早料到如此,但由他说出来,不免还是愣了一下,随即招呼一辰快步向城楼上走去。
      北堂奇转过身去,果然见得一人缓缓向自己走来。“金校尉,有何指教?”
      那人看去比他大了不少年纪,语重心长道:“北堂啊,离她远些为妙,老哥是真为了你好。”说着,在他肩上拍了两下,缓缓走远了。
      北堂奇想了想,突然追上前去,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人说道:“你还年轻,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北堂奇有些怒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缓缓道:“我说南王有反叛之心,你信吗?”
      北堂奇狠狠抓住他的手臂,转念又想到楚承霜说过的话,当下还是保存实力不要树敌太多才好。于是渐渐松开了手。
      那人摇了摇头,叹道:“你真的还年轻,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北堂奇想到:南王与陛下父女情深,小小年纪便被册封为王,怎么可能与陛下决裂。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作乱,诬陷了二公主还要连南王一起陷害。陛下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他们记恨,要是陛下真信了这些谗言那可就危险了。

      楚承霜登上城楼之时,所在之处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尸体绝大部分被搬走了,只剩下一部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堆在角落之中。
      一辰见她始终沉默不语,不禁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别太难过了。依我看,赶紧请祭祀坛的祭司来做个法事,超渡这些亡魂。不然,等天一黑……”
      谁料楚承霜根本没理会他说的话,想到:他是我的生身父亲,为何一再把我逼上绝路,我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他如此恨我。自小他就把我过继给楚王,每次见面都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眼中钉肉中刺。这究竟是怎么了?
      一辰滔滔不绝了许久,“啪”的一声,在她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怎么样,我说的办法还行么?”
      楚承霜猛惊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一辰,不知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一辰哈哈一笑,道:“看来,你是同意了?”
      北堂奇连忙赶了过来,说道:“我们到达之时,城门大开,随后在城楼上发现了他们,当时便已死了很久了。”
      一辰不禁说道:“奇怪了,真是奇怪了。南王在前线处境如此危险,为何陛下却不及时发兵相助。”
      北堂奇说道:“朝中有人觊觎王权,意图加害陛下的骨肉。前线急报直到今日才传到狂战前部,我们得令后立即便赶来救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好在南王被急召入殿,总算躲过了一劫。”
      一辰和楚承霜不禁对视了一眼,大有疑惑之色。
      楚承霜问道:“你可知陛下急招我入殿是为何?”
      北堂奇说道:“给陛下报信的探子是我们的人,自然说的是前线岌岌可危,召南王入殿避祸。”
      听得此言,一辰顿时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陛下根本不知情?”
      “是了,是了……”楚承霜想到:难怪他视我为敌。原来谋反的传言不止针对吟朗一人,还有我。我怎么这么傻,时至今日才明白。难怪他越来越恨我,定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如此看来,往日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那个探子报信么?”
      北堂奇见她神情异样,大致也猜出了几分,说道:“正是。外来的军情都由他转交给军师,呈给陛下的信件也由他一人传递。”
      楚承霜连忙道:“我们赶紧回去抓住那个探子,他是奸细。这么多年,陛下一直都蒙在鼓里。”
      北堂奇恍然大悟,一声令下,骁骑营跟随三人火速赶回全军驻地。
      刚踏进营地,只见四处人头攒动。各营首领纷纷调集兵马,往点将台迅速集结。
      北堂奇本想逮住几个人打听情况,无奈四下人马奔腾,哪里还抓得住半个人影,只好赶回了自己的营地。
      “怎么回事?”北堂奇向着自己留守的部众吼了一声。
      “回禀校尉,有人造反。陛下将要在点将台召集全军,亲自率军平反。”
      “不对,不对”,楚承霜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惊道:“北堂奇,你们可是接了圣旨,这才出兵的?”
      北堂奇连忙道:“事态紧急,我们先行出兵,是先斩后奏。”
      “如你所说,陛下根本不知道你们出兵一事。可我上殿之时,他为何却说已经出兵?”
      一辰顿时拍了下脑门,顿足道:“遭了,我们被人陷害了。”
      楚承霜望着他,心里好一阵慌张,急道:“我们二人擅闯军事禁地,该当死罪,而且还带了这么多兵马,不是造反却又为何?”
      北堂奇想来想去,望着外面越来越乱的形势,连忙道:“去别的营里偷几件衣裳换上,混进他们中间,趁着天黑人多也许能离开这里。”
      楚承霜、一辰对望了一眼,点头称是。
      “快,他们在那。”
      三人猛惊,各自心下凉了半截。循声望去,一大队人马迅速包围了三人。
      “可算找着你们了。陛下要见你们,赶快随我上殿。”
      楚承霜见无路可退,恨道:“我要是不去呢?”
      “那末将可要得罪了。”说着,那人连忙招呼手下道:“给我带走。”
      数十人一哄而上,将三人死死捆住,扔进了事先备好的车上。
      一辰急道:“完了,这下完了。你怎么不用烈火龙鳞,你刚才要用了,谁能拦得住我们?”
      楚承霜冷道:“现在逃走了,难道要躲躲藏藏一辈子么?与其龟缩在见不得人的地方,不如痛痛快快的受死,好歹也算有骨气。”
      北堂奇说道:“事有蹊跷,我看那些人不像是来捉拿我们的。”
      楚承霜望了他一眼,道:“他第一句说的是什么?”
      北堂奇说道:“可算找着你们了。陛下要见你们,赶快随我上殿。”
      一辰抢道:“对啊,这语气哪里像是捉拿反贼。”
      楚承霜想了想,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看清形势再说。”
      也不知是驾车人的手艺不济,还是路途过于颠簸,三人只觉晃的头晕脑胀,胃里几乎要翻江倒海了。
      一辰忍不住骂道:“谁在驾车,弄伤了我们,你担当得起吗?”
      那人说道:“陛下有旨,要小的用最快速度送你们上殿。小的只好得罪了,还请王子多担待些,不要为难小的。”
      过了一会,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得外面有人喊道:“赶紧松绑,带进去。”
      三人未及反应便被硬生生拖下了车。几个侍卫手忙脚乱的给他们松了绑,左右架着他们赶进了大殿。
      “承霜。”一看到楚承霜,明王便立即迎上前来,手一挥,左右侍卫纷纷退至门外。“承霜,这么多年来,让你受苦了。父王收到的全是假军情,只道前线死了数千战士,尚不足为患。你进殿时却一再要求发兵救援,父王还当你是经不起风浪,夸大其词。谁料……哎……若不是应如啸看见了你前线上的战火,派人闯入大殿报信,朕到现在都蒙在鼓里。”
      见他眼神中满是痛苦之色,大有悔意,楚承霜不便追究,只问道:“那个探子,陛下抓住了吗?”
      明王摇了摇头,叹道:“让他给跑了。”
      楚承霜倍感惊讶,心想:王宫守卫如此森严,如何还能让一个人跑掉。惊讶之余,她定了定神,说道:“他一定还有同伙,否则,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明王说道:“这计划如此缜密,这么多年都瞒过了朕,背后的主谋一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一辰问道:“会是谁呢?”
      明王望着他,眼神中一丝疑虑一闪而过,随即望着楚承霜,道:“终究是血浓于水,最后站在一起的还是自家人。”
      “不错,陛下明鉴。依我看,定是吴垠那厮的势力渗透了朝野,妄图颠覆当今政权。陛下应尽快昭示储君人选,震慑天下,让那些反贼不敢轻举妄动。”循声望去,说话的人竟是仁圣母。
      “弟妹,你也来了?”明王愣了一下,点头道:“来的正好。”随即望向楚承霜,若有所思。
      楚承霜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姨娘,你也听说了反贼一事?”
      仁圣母上前说道:“姨娘本不知道的,只是突然听得天上擂起了战鼓,料想有大事发生。”说着,一只手搭在楚承霜肩上,又道:“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侍卫问出话来,说是有人意欲加害霜儿,给她扣上谋反的罪名。可把我急的,连忙就赶过来了。”
      明王说道:“平安就好。你们都在,朕现在就宣布旨意。”
      仁圣母赶紧给二人使颜色,谁料二人看到了竟无动于衷。
      “狂战军向来有两个统领,当朝帝王为总领,副领一职有名无权,实为监军。朕要废除这个旧规,将狂战军更名为‘圣军’,由圣军大元帅一人统领。楚承霜听旨!”
      楚承霜连忙跪下,只当圣军大元帅又是一个唬人的名头,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明王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朕命楚承霜为圣军大元帅,即日生效。除了神界王宫,天地各处任由大元帅领兵出入。”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虎符,一分为二,道:“这虎符你我一人一半。危急时刻,朕自会将手中的这块交给你,虎符合二为一,方可进殿勤王。”话音未落,便已将她扶了起来。
      楚承霜有些惊讶,完全没料到明王会对自己如此器重,将军权完全交给了自己。一时间,也不知究竟该说什么。
      明王将虎符往她手里一塞,说道:“好好拿着。朕原本想让应如啸出任大元帅一职,可想来想去,他终究是外姓,不是朕的骨血。军权要职,还是留给自家人的好。”
      仁圣母一愣,嗔道:“陛下此举,岂不是要承霜丫头成了众矢之的。要是所有敌人都找来,承霜丫头可怎么吃得消。”
      楚承霜道:“姨娘多虑了,我自有能力应付。”随即心想:姜果然是老的辣,我还当他此举是心生悔意,为了弥补多年来对我的不闻不顾。原来竟是要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做挡箭牌。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却缓缓堆起了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
      明王望着仁圣母,佯怒道:“弟妹啊,你这么说,可是在挑拨我和承霜的关系啊。”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仁圣母连忙搂着楚承霜的肩头,说道:“承霜,你瞧。你父王是有多疼你啊,姨娘这才说了一句,他就不依了。姨娘可都是为你着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可别傻了。”
      明王突然握住了楚承霜的手,说道:“父王这么做,不过是多创造机会让你成长。你姨娘固然是为了你好,但终究是妇人之仁。”
      楚承霜对明王此举大感意外,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心想:他们二人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气氛有点怪呀。
      仁圣母轻壤了楚承霜一下,松开了手,嗔道:“你们父女一气,我懒得管了。”
      明王笑了笑,又道:“一辰,你站了半天,也累了吧。”
      一辰连忙作揖道:“回皇伯父的话,孩儿不累。”
      “朕说过,只要你和承霜带回一封楚儿的家书,朕就立你为太子。君无戏言。你二人今晚收拾准备一下,明日就出发。”
      闻言,楚承霜不禁问道:“现在形势如此危急,我怎能说走就走?”
      明王正色道:“正是因为现在危机四伏,朕才要你赶快走。等过了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再回来。你先退下吧。”
      “这……”,楚承霜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朕还要去点将台,你们都下去吧。”说着,明王微一扬头,示意三人退下。
      见明王心意已决,楚承霜再不多言,转身便走了出去。
      “承霜,朕警告你,今晚哪也不准去,就待在吟朗的紫晶宫里。”说着,明王示意左右,道:“你们给朕守好了,无论是谁,都不许进入她的房间。谁要敢放人进去,朕格杀勿论。明日一早,你们务必把她给朕赶走。”
      “承霜,听见了吗。别想偷偷的留下来。”
      楚承霜已去的远了,只见她头也不回,径直挥了挥手,当做回应。

      侍卫们引着楚承霜来到了紫晶宫门前,领头的长官把门推开,随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示意进去。只见她眼望着高处,轻哼一声,缓缓进入了宫中。
      宫中侍女们带领着众人来到吟朗的房前。楚承霜推开了门,不等众人反应,“砰”的一声,将门重重的撞上了。
      一干侍卫、侍女立在门外动也不动,个个神情小心谨慎,生怕她突然逃了出去。
      楚承霜只觉身心俱疲,肩头更是说不出的酸痛难受。眼见床前烛火已点燃,她缓缓走至床边坐下,解开衣衫,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衣裳滑过细腻如雪的肩头,她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竟发现肩头微微肿胀,一大块红色血印赫然在目。再看另一边,也是如此。
      只感到心里有一芒针刺过,她猛然惊了一下,想到:大殿之上,姨娘一直将手搭在我的肩上,直到陛下突然握住我的手,她才将我推开。难道,这一来一去,他二人竟是在我身上过招了。
      楚承霜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寒,连忙穿好衣裳,仔细回想到:为什么呢?陛下没理由和姨娘动手啊。他们为什么会互相挑拨,临走时陛下说的那一句又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准我出去,也不准人进来。他是不准什么人进来?
      难道是姨娘……
      楚承霜猛的站了起来,几乎用自己也不相信的语气说道:“难道是她?”
      她来回在房中徘徊了几圈,心想:姨娘企图皇位做什么,难道是为了一辰?父王已经答应让一辰做太子,她何苦多此一举。难道她只想杀我?我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杀我?楚承霜不禁有些担忧,一连在房中徘徊了数十圈。想起肩上的血印,她仍是心有余悸: 要不是陛下救我,我当真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陛下不准我出去,不准别人来找我。这个别人难道就是姨娘?姨娘真想杀我?一念至此,她只觉全身像坠入冰窖一样寒冷,竟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不论她为什么要杀我,总之,她真的是对我下手了。楚承霜大骇之下,连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外面的侍卫听得喊声,但又念及明王旨意,谁也不敢进入,只应声道:“南王有何吩咐?小的不便入内。”
      楚承霜连忙跑向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说道:“有刺客,你们进来守卫。”
      侍卫面面相觑,说道:“陛下有令,进入房间者格杀勿论,小的只能在外守卫,请南王见谅。”
      “那我出来。”话音未落,楚承霜顺势便要抢出门外。
      侍卫连忙挥枪交叉,硬将她堵在了门口。“小的不敢抗旨,请南王体谅。”
      楚承霜深知明王是为自己考虑,但此刻心烦意乱,哪里肯听得进一句。由此,和侍卫吵吵嚷嚷起来,僵持不下。

      众人走后,明王佩上宝剑,匆匆走出了大殿。眼神过处,瞥见人群之中有一人很是眼生,遂指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末将骁骑营北堂奇,参见陛下。”
      明王迟疑了一下,缓缓道:“你就是那个银枪飞舞,状如流星的流星校尉?”
      北堂奇回道:“陛下谬赞,正是末将。”
      原来,北堂奇退出殿外之后仍是担心楚承霜的安危,怎么也不肯离去。待楚承霜离开后,他又担心明王的处境,便一直在殿外守候。
      明王招手道:“来。”
      北堂奇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站着。
      “禁卫首领刚才失踪了,既然他不想做这个首领,那你来做。”
      北堂奇愣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明王见他有些迟疑,问道:“禁卫首领官居将军,怎么,你不愿意么?”
      北堂奇急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在想,骁骑营怎么办?”
      见他如此窘迫,明王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流星校尉可真有意思,不愧是吟朗千挑万选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流星将军,限你三日之内将王宫地形烂熟于心。”
      北堂奇应道:“末将遵旨。”
      明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这个禁宫金牌只属于禁卫首领,见它如朕亲临。你赶紧去紫晶宫看看承霜,过了今晚,明日你送她走。”
      北堂奇接过金牌,应道:“是。”
      明王再不停留,当即率众往点将台赶去。
      北堂奇接连问了好几次路,终于找到了紫晶宫。只听得里面喧哗不已,铁器铿锵交错,似是打斗之声。他心下一惊,连忙赶了过去。
      “住手。”
      楚承霜见来者正是北堂奇,心里顿时稍宽慰了些。
      北堂奇亮出了金牌,说道:“我是刚刚就任的禁卫首领,这是陛下的金牌,看仔细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得听我的。”
      众人见金牌是真,纷纷下跪行礼。
      楚承霜连忙招手,将北堂奇唤进屋中,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成禁卫首领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北堂奇也小声道:“原来的首领突然失踪了,陛下便任命我做首领。想来也是托了二公主的福。”
      楚承霜仍是心里害怕,又不好明说,只道:“你叫那几个侍女进来,我在楚王宫向来都是多人服侍才得以入睡。现在她们都在外面候着,我不习惯。”
      北堂奇将那几个侍女叫进屋来,让她们分立在两旁,静候吩咐,又问道:“南王还有何吩咐?”
      楚承霜想了想,说道:“夜里恐有强敌来袭,你叫外面的侍卫准备烟火信号,每隔两丈站立一人。最后阵型要前后左右皆能顾盼,不留死角,切莫一字排开。”
      “是,末将这就去布阵。”
      “慢着”,楚承霜连忙道:“安排妥当之后,你在我门口守着。我可不想有人闯进来,扰了我的清修。”
      望着她有些紧张担忧的眼神,北堂奇不禁想到:虽然她是法力高强、万人敬仰的南王,但她终究是个女子,也会有脆弱害怕的时候。也许,二公主也是这样的吧。不经意的,他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随即又摇了摇头,赶紧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一转身,飞快的向门外走去。

      夜里,楚承霜将烈火龙鳞放在手边,和衣而眠。一时间,她只感到房中安静异常,心里不禁生出一丝丝莫名的恐慌,一连辗转反侧,无心睡眠。
      北堂奇听得屋里一直有动静,想来是她有些害怕了。于是,他轻轻的在门边徘徊起来。脚步轻轻,细微入耳。
      楚承霜听着门外有节律的脚步声,顿时放松了许多。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夜里,萦绕在耳边,听着听着,仿佛世间的一切越来越遥远。
      烛光渐渐昏暗下来,楚承霜沉沉的睡去,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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