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琴箫

作者:Miss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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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奇岛


      伏龙山谷之中有一小湖,湖上零零散散的飘着些莲花。只是,此时花期未到,水面上单是一片翠绿。远远望去,湖面上淡黄的小桥、小亭蜿蜒在这翠色之上,倒别有一番景致。
      湖心小亭之中有一石桌,桌上盘中放了一只壶,壶边只有两只茶杯口朝下放着。木将军独自静坐在石桌旁,缓缓将两只茶杯都掀开,又各自斟满了茶,一杯放到了自己对面的位置上,一杯放在自己身前。
      “大王,你来了。”
      话音未落,吴垠微微一笑,缓缓步入亭中。
      “这世间能让我开怀的,大概也只有你和吟朗了。”
      木将军淡淡道:“大王今日兴致不错,不妨试试这杯香茶。”
      吴垠细细品尝了一口,赞道:“好,果然好茶。连泡茶人的心情都是再好不过的。”
      “人家都是喝出茶叶好坏,大王倒是喝出了人的心声,我以后反倒不敢请你喝茶了,省得心思全都被你看了去。”
      吴垠呵呵一笑,望着桌上的摆设,道:“还是两只茶杯,多一个也不肯备么?”
      “我这里向来清静,也就只有大王来过,多备一个也是空在那里,用不上的。”
      吴垠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禁有些惋惜道:“可惜啊,你没见过吟朗,要是她还在,也许你就要准备第三只茶杯了。”
      木将军似是笑了一下,道:“大王,我不止一次听你提到她了。看来,你真的很疼她。”
      吴垠轻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且不提她了。也不知那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是让他们去了?”
      “我还是放不下吟朗,即便带回不来,让他们替我去看看也是好的。”
      木将军笑了笑,道:“你看,你又提她了。我真的有些好奇,她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大王对她如此上心,即便对自己亲生骨肉倾注的感情也未必及得上她。”
      吴垠缓缓道:“因为她跟你一样,都是将心事埋藏的很深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受伤,应该得到更多的关爱,不是么?”
      木将军缓缓起身,沉默不语。
      “沐儿……”吴垠眼中泛起了柔光,道:“你还在恨我吗?”
      木将军缓缓摇了摇头,许久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够放下过往,做一个开心的人。”
      “大王,不好了!”
      循声望去,一个侍卫飞快跑到了湖边,却不敢踏入廊桥一步。
      吴垠身影一晃便来到了岸边,问道:“何事惊慌?”
      “二大王和公子、小姐回来了,全都身受重伤。公子和小姐全身是血,怕是要不行了。”
      吴垠皱了皱眉头,瞬间便去远了。
      进入大厅,两个血淋淋的人顿时映入眼帘。山中大夫尽聚于此,待自信诊断二人伤势吼,讨论许久总算得出了救治之法。
      “伤势如何,可还有救?”
      听得此言,众人纷纷跪倒,领头那人答道:“大王,公子和小姐还有救。”
      “还不快去救治,若是耽误了时间,谁也别想活命。”
      一声令下,众人赶紧将他们抬出大厅,往各自房里去了。
      眼见二人伤重血淋淋的模样,吴垠却没有想象中的关心,不过是仔细的看了一眼,便由他们去了。
      左儿靠在椅上,气息越来越弱,眼看就要昏迷。
      “他二人都是受了外力重创而伤及肺腑,没什么大不了的。本王看你元神涣散,剧毒入骨,反倒是三人之中伤得最重的。”
      左儿连呼吸都有些吃力,道:“我死了,你便少了一个眼中钉。”
      吴垠呵呵一笑,道:“也许你有些高估了自己,在本王眼里,你还构不成威胁。”
      左儿闭上了双眼,冷然道:“那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你是个美人,本王向来怜香惜玉,疼爱都来不及,哪里又舍得伤害呢。”
      左儿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未出阁吧……”
      左儿惊道:“你想怎样?”
      “自然是要帮你。”话音未落,只见她一指点中了左儿的穴位,让她昏昏睡去。
      “她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吓她做什么?”
      “你也来了。”
      木将军走上前来,仔细为左儿把起了脉,好一阵才缓缓道:“果然伤的很重,被你这么一吓,伤的更重。”
      “这点刺激都受不了,如何能担起二大王的重任。”
      “你的考验向来都是与众不同。”
      吴垠摇了摇头,负手而立。“很多事情你们不懂,我也无从说起。”
      “我先带她走了。”说完,木将军背起她缓缓走出了大厅。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吴垠长叹一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涯生来水性极好,五岁便能在浪里自由来去,自操持水凌枪后,水上功力更是出神入化。饶是如此,他早已将河里找了个遍,却仍未寻着谷流觞的身影。
      天色渐暗,河里的少年找寻不着谷家姑娘便陆续上了岸,商定明日一早借船打捞。
      无涯在历经焦急、绝望之后,此刻只剩下了颓然伤心,在水里行进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五个时辰……任谁也不可能活着了。
      当他浮出水面时,一轮明月早已挂在了天空。四周静的有些可怕,孤独之感渐渐涌上心来,竟是如此难过。在这里,即便放肆的哭一场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她呢?在水里挣扎的最后一刻该有多么绝望呢。
      左儿呢?一直为自己默默等候,又该有多么无助呢。
      都是弱女子,却承受了这一切不应该承受的苦痛、折磨。
      一念及此,无涯终于忍受不住,倒在水里痛哭了起来。他是真的伤了心,伤心的同时也动了情。身子随着河水漫无目的的飘流,管他将要去向何处,至少在今夜,在此时,就让他放纵一次,痛痛快快的哭一回。

      天边的微光射进了无涯的双眼,不知不觉,天亮了。昨日夜里他哭得累了,便爬到岸上沉沉睡去。过了这一宿,心里畅快了许多,也想通了许多。
      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他心里默默念到:左儿,一定要等我回来,等我找到了她就回伏龙山见你。
      无涯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扑通一下跳入了河中,顺着水流的方向仔细去寻。
      不知过了多久,水里的活物越来越多,河水渐渐由黄变蓝,直到后来竟黑得有些看不清了。
      无涯猛然腾出水面,飞向半空。大海茫茫,举目千里无限蔚蓝,平静的海面上偶尔泛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竟是这天地间唯一生动的景致。
      难道她真的流到海里了?
      无涯皱了皱眉,心道:她要真到了海里,那就真的找不着了。
      “虽是有缘,却终究是情深缘浅……”
      只听得一声轻轻叹息,随后,一道蓝光缓缓向着远方去了。

      东海深处,阵阵海浪尽情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看那些石头光滑圆润,棱角不复,想必历经了不少岁月的磨砺。
      一只巨龟在海里沉浮了几下便游到岸边休憩。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巨龟似伸了个懒腰,将身子一斜,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便从壳上掉落下来。竟是一个小女孩。
      看她身形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全身上下竟□□,身上数不清的伤疤似是被水泡的久了,仍未愈合。
      小女孩突然咳嗽了几声,身子微微动了动,似是醒来。只见她伸手捋开了挡住整张脸的散发,露出了一个还算清秀的面孔来。那不是谷流觞却又是何人?
      那日她跳河之后便失去了意识,冥冥之中被这只巨龟救下,托在壳上,昏昏沉沉的便被送到了此处。一番艰险之后,她总算是活了下来,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谷流觞连忙低头去找自己胸前的玉佩,好在没被海浪冲走,心里顿时便生了几分暖意。只见她缓缓起身,行至沙滩上一块巨石前便停住了脚步。巨石上用朱砂写着巨大的两个字。“玄奇。”她大声的念了出来,随即自言自语道:“原来这里叫玄奇岛,既然有名,那一定也会有人。”说着,她只觉腹中一阵咕咕乱叫,竟是饿的不行了。
      放眼望去,四周哪有什么食物,也许,远处树林里有不少果子吧。
      心念一动,谷流觞顿时向着树林跑去。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在地上,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洒满了星光的小道,通向未知的远方。
      走了很久,谷流觞只觉得这里的树木与中原大有不同,树叶出奇的长,树梢上还长着不少圆圆的木头,可惜没一样东西像是能吃的。
      也许天空中有乌云飘过,林间突然暗了一下,便又恢复如初。
      海岛上的天气果然多变,突然就刮起了阵阵海风。林间顿时又暗了下来,只是,瞬间便又恢复如初。
      谷流觞又走出了几步,林间再度陷入了黑暗,这回,过了好一阵才又见到阳光照射下来。也许是有些起疑,她抬起头来盯着天空望了许久。
      “算了,还是先找吃的吧。”
      话音未落,半空中传来一声巨兽咆哮,一个庞然大物突然从天而降。谷流觞吓得毛骨悚然,连忙躲在树后。
      那怪物通体灰黄,似鸟非鸟,一双翅膀张开足有丈余,脚爪似精钢所铸,将地面踏得四分五裂。
      鸟背上跳下一人,厉声道:“何人竟敢擅闯圣地,还不出来受死。”
      谷流觞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哪里还敢出声。
      “再不出来,我可就动手了。”
      只听得耳旁风声呼啸,谷流觞紧张过度,腹中饥渴异常,竟是突然饿晕了过去。
      那人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小姑娘全身□□蜷缩在地,身上竟有数不清的伤口。看她模样,分明就是俗世凡人家的小孩,哪里像是海上的鬼怪。那人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连忙脱下自己的衣裳将她轻轻裹了起来,随即抱着她上了巨鸟,缓缓从林间飞过。
      不多时,巨鸟降落在一片村落之中。四周人众似等待多时,早早便围了过来。
      “首领,是个女娃儿,我看她伤的不轻,就将她带回来了。”
      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缓缓从人群中走来,仔细看了看他所说的女娃儿,缓缓道:“确是凡人家的小孩。不过,海上艰险无比,以她本领,如何能够到达玄奇岛上?”
      “师兄,我来看看。”一女子走上前来,径直抱起谷流觞,说道:“这娃娃伤的挺重,就让她去我那疗伤吧。”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一个精瘦黝黑的男子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拦住她道:“慢着,我看你疗伤是假,想收徒倒是真的吧。”
      女子冷道:“此话怎讲?”
      “岛上谁不知道你地兽营日渐没落,到了你这才收了一个徒弟,还是个天聋地哑的傻瓜。我看这个女娃虽是凡人,根骨却不差,你怕是动了私心,想要将她据为己有吧。”
      女子恨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大男人,明知多有不便却硬收了一个女徒弟,如今还想收第二个,究竟是何居心?”
      只见那男子青筋暴突,顿时便吼道:“你个恶婆娘,本事不济收不到徒,还有脸血口喷人。只有那个天聋地哑的傻瓜才会要你这样的人做师傅。”
      “够了!”
      首领一声断喝,二人不得不停止了争吵。
      “姚琴带她去疗伤,一切后事,待她伤愈之后自行选择。”
      那女子哼了一声,再不多言,抱着谷流觞迅速离去。那男子显然不愿,无奈首领已然发话,只得作罢,眼睁睁的望着一个“好苗子”去远了。
      回到屋里,姚琴将她放在床上,端起一个空盆去打水。只听得门外有沉重脚步临近,放眼望去,一个黑瘦的男孩双手提着一大桶水正吃力的走来。
      男孩走到门前将大桶放到门内,自己却站在门外不肯进去。他抬头看了看姚琴,又向床的方向望了一眼,最后默默的离开了。
      “天狼……”
      话一出口,姚琴便叹了一声,“算了,他听不到。”
      男孩缓缓走到院子里的井边,背靠井口蜷缩着坐在地上,他双手抱膝,眼神空洞,似乎发起了呆。
      姚琴将谷流觞身上的伤口擦洗干净,敷上了药粉,随即在柜里找出几尺麻布,坐在桌边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烛光微微颤动,照映着桌边忙碌的身影。
      记得上一次为自己缝衣服,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多年不碰针线,果然有些手生了,不一会,银针已经扎破了好几个指尖。
      不知梦到了什么,谷流觞的脸上突然浮现了阵阵笑意。
      望着她恬然酣睡的模样,姚琴莞尔一笑,心下惬意许多,手上也跟着麻利了不少。
      透着烛光,谷流觞的面容有些模糊,仿佛同时出现了两张脸孔。姚琴眨了眨眼睛,放下手里的银针,缓缓走至床边。
      仔细看去,孩子的面容之下确是浮现着另一张面孔,而那张面孔竟隐隐的透着淡淡微光,看去十分安详。
      “往生童子相?”
      姚琴不禁惊了一下,立即起身到箱子底部取出了一张有些发黄的符咒。她看着那张符咒,往事历历浮上了眼前。
      “恩人,你口里所说的往生童子相之人可就是她?”姚琴望着床上的小女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符咒各自对应,一张符咒只可解一人之相。她心里想着,便缓缓走上前去,将符咒贴在了孩子的额头上。
      瞬间,符上的红色字划消失无踪,隐藏在下的那张面孔渐渐显露出来。
      “真的是她。”
      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姚琴竟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五年前的那一幕顿时浮现在眼前。
      那天夜里,玄奇岛上的少年们出海巡游,姚琴受众人排挤落在了最后。海上刮起了飓风,一个巨浪瞬间将她打入海底。不知过了多久,自己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沙滩之上。
      一个黑衣人立在身旁,见她醒来,便又向她走近了些。
      “你救了我?”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你会遇到一个往生童子相的人,好生训练她,一定要让她夺得五彩凤凰。”
      不等她反应,黑衣人顿时抛来一本书,又道:“只要你好好研习,书中的秘法足够你上天入地,驾驭万兽。等你遇到那孩子,就用书中的符咒贴在她额上,打开她被封印的法力。”说完,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整个人便消失了。
      翻开书本,果然有一张黄色符咒夹在书页之中。
      望着安睡的孩子,姚琴不禁想到:我日夜苦练不就是为了打败师兄,夺得五彩凤凰么。可我天赋平平,无论再怎么练,始终是比不过他。如今,只能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
      一念及此,她重新回到桌边,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
      不知不觉,灯油渐渐燃尽,阳光透过纸窗照进了屋里。
      姚琴太过疲累,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只听得门外一阵响动,她顿时清醒过来,起身前去开门。
      正是昨日那个瘦弱的男孩,提着一大桶水吃力的走到了门边。这回,他没向屋里看看就转身离去了。
      “天狼……”
      姚琴喊了一声,似乎又忘了他听不见。只是,她突然便反应过来,随即抓起腰间的铜铃叮叮当当的摇了几下。
      男孩转过身来,望着她,一脸茫然。
      “去找些吃的。”
      男孩仔细看着她的嘴型,待她说完,撒开腿一路狂奔去远了。
      不知是不是刚才的铃声惊醒了房里的人,待姚琴进入房间时,谷流觞已坐了起来,两只眼睛溜溜的转着,正仔细打量房里的一切。
      “孩子,你醒了。”
      谷流觞见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粗布衣裳,再看看她的模样,心下便已明白了几分。“是你救了我吗?”
      姚琴摇了摇头,道:“是陆伍在树林里发现了你,我只是为你疗伤而已。”
      谷流觞心道:原来那个乘着巨鸟的人叫“陆伍”,看来她们都认识,是一伙的。
      姚琴见她发起了愣,遂问道:“我叫姚琴,你叫什么名字呢?”
      谷流觞犹豫了一下,道:“我姓谷,我爹爹平生最爱喝酒,给我取名叫酒儿。”
      姚琴笑了笑,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酒儿’,你就叫我‘琴姨’好吗?”
      “嗯。”谷流觞重重的点了点头。

      门外一阵窸窣作响。姚琴只望了一眼,身子依然坐在床边,一动未动。
      男孩突然出现在门前,手里捧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姚琴招了招手,那男孩似是犹豫了片刻,最后小心翼翼的踏进了门,弓着身子走上前来。
      “他叫天狼,虽然他听不见也说不出,但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自进门起,谷流觞便一直望着他,心里总是觉得这男孩与常人有异。听姚琴如此说了,她心中顿时平静了不少,也许因为他是聋哑人,自己才会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同寻常吧。
      “姚师姐……”话音未落,半空顿时传来一声厉啸。
      谷流觞心里一紧,暗暗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姚琴顿时起身走出门外。一个巨鸟降落在门前,鸟背上下来一人,正是陆伍。
      “姚师姐,小女孩可醒来了?首领让她到传令堂一见。”
      姚琴看了看屋里,说道:“她醒了,待她先吃些东西,我就送她过去。”
      陆伍连忙道:“姚师姐,首领有吩咐,就让她一人前去。”
      “这……”姚琴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我这就让她去。”
      谷流觞早听得二人的对话,心里正想到处看看,眼见姚琴前来,她顿时便站了起来。
      姚琴从天狼手上拿过一个圆木般的东西,用小刀在上面戳了一个洞,递给谷流觞道:“知道你饿了,拿着这个路上喝。”
      谷流觞接过那东西,想到:这不就是那树上的圆木头吗,这也能吃?
      “孩子,来,跟我走吧。”
      见陆伍向着自己招手,谷流觞便抱着那吃的东西走上前去。及至门边,她回头望了下姚琴,随即跟着陆伍上了鸟背。
      巨鸟在院中盘旋了几次,厉啸一声,振翅飞向了天空。
      从半空中俯瞰,岛上景色顿时尽收眼底。谷流觞这才发现,原来玄奇岛竟是如此巨大,一眼望不到头。仔细看去,数不清的房屋之间有围栏相隔,像是分成了三种势力。
      望着下方的村落,陆伍将整个岛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谷流觞大概明白岛上的居民世代驯兽,有飞兽,走兽和水兽三种派别。如今天兽营势力强盛,全岛皆以驯飞兽为荣。修习走兽和水兽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地兽营,总共加起来不过才数十人。
      看样子,天兽营才是最厉害的,我一定要进天兽营学习本领,这样才能回去报仇。她心里想着,望着陆伍笑了笑。只觉腹中饥饿难耐,她试着喝了一口木头里的水,汁水入喉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其味甘甜,沁人心脾。“好喝。”说着,她意犹未尽,一连又喝了好几口。
      不多时,巨鸟降落在传令堂前的空地上。
      谷流觞跟着陆伍走进了大堂,只见一个三十左右,模样白净的男子坐在堂中首座。看来,他应该就是陆伍口中所说的首领。
      “首领,人带来了。”
      那男子微一晗首,望着谷流觞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到这的?”
      谷流觞答到:“我叫谷酒儿,前日失足掉入河中,不知道怎么就被一个大乌龟托到这里了。”
      首领似乎不太相信,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不识水性,掉到水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是在水里受伤的吧。”
      首领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说道:“这里的情况他应该都告诉你了吧,我就不卖关子了,飞兽、走兽、水兽,你更中意哪个?”
      见堂上还有一黝黑精瘦的人坐在次座,谷流觞猜想那人应是陆伍口中的水兽营首领,当下便静观其变,沉默不言。
      “还想什么想,入我水兽营,风里来浪里去,要多威风有多威风。”那黝黑的汉子突然站起来,作势便要抢人。
      谷流觞吓了一跳,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厌恶。
      “伏尘,休得鲁莽。”
      那汉子被训了一顿,面色明显有些难看,道:“怎么,大哥你也想抢人吗?你天兽营的人还不够多吗?”
      首领连忙劝道:“你误会了,为兄只是劝你别太凶,免得吓着了孩子。”
      “哼”,那汉子不依不饶,道:“别以为你天兽营人多势众,我就怕了你。我水兽营向来靠本事说话,谁有本事谁就当首领。”
      “伏尘,你又扯到哪去了。现在是让孩子选择的时候,不外乎在我们之间选出一个,好歹是自家兄弟,无论是谁都不伤感情。”
      伏尘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她怎么选,难道还会选姚琴那个婆娘不成。”
      首领瞪了他一眼,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似乎在教训他小心言辞。
      谷流觞默默的听着,看着二人排挤姚琴的嘴脸,不禁想到了那日将自己逐出白银城的无耻暴民,心下对这二人厌恶至极。此刻,她只想快快离开这里,这两个首领都不是什么好人,再待下去肯定没有好结果。
      “孩子,你想好了吗?”
      谷流觞面露怯色,道:“我不敢往高处去,我怕。”
      “哈哈……”伏尘顿时大笑,仿佛小女孩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首领面上有些难看,一时间不再言语。
      “谷……酒儿是吧,跟我走吧。”说着,伏尘便上前来拉人。
      “不,我不跟你走”,谷流觞顿时惊道:“我怕水,不学水,我什么也不想学……”。话未说完,她当即大哭了起来。
      伏尘一听,伸手便要打人。首领心里虽烦,面上总是不好太过分,连忙拉住了他,训道:“这是她自己的想法,你我都无权干涉。”
      “呸,她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看不起我水兽营。”
      见他越骂越起劲,首领心下一阵烦躁,连忙唤来陆伍,吩咐道:“赶紧送她回去,快。”
      陆伍见势不妙顿时明白了几分,于是赶紧抱起她离开。一路上,谷流觞坐在鸟背上哭个不停,任怎么劝都无济于事。好不容易到了姚琴的院前,陆伍总算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姚师姐,孩子就交给你了。”说完,只见他拱手作揖,匆匆离去了。
      见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姚琴很是心疼,连忙将她揽入怀中。
      “小酒儿,别怕,咱们到家了。”
      待陆伍去远,谷流觞突然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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