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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李琰之抬眼看了下，笑着道：“会有的。”
至少她现在手中握着那本医术没撒过手。
他们在府内修整几日都没出去，可姨娘殷勤地上门，一见到他们二人就满脸带笑。
尤其是今日，可姨娘进入院子就专门把月姣单独约了出去，她眉峰微挑，语气之中带着好奇道：“新媳妇，没想到你和国公府还有些关系，诺，这可是国公府的帖子，下在我这里特地邀请你去的。”
贴着金箔的帖子金闪闪的，月姣眼神淡漠地望着，没有接下，也没有回话。
见月姣久不接下，可姨娘脸上挂不住，收回手又道：“这帖子若你不去，不是可惜了！”
她望着那帖子是自己求都求不到的，这新妇不就是个药铺的女儿吗？国公府为何会给她递帖子？
“若是姨娘想去，我也愿意成人之美。”
月姣带着疏离的礼貌转身离去，可在转角处，却有人递给她一片叶子，瞧见叶子独特的脉络，眼神微变。
这是面具将军独有的联络方式。
他要自己的药了吗？
她还记得那将军当时还给她留下一句话，说是后面会来寻她，没想到真的来了，这将军的背景，她现在也没有一点印象。
但是总不能得罪了他，她透过日光见到叶子上面的细小痕迹，大致写了一个药铺的位置。
月姣走回去恰巧撞见李琰之，他看着微微失神的月姣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月姣摇头，转头还是开口道：“我今日得出去一趟。”
她纠结半晌，也不知要不要将她曾与那将军有过一面之缘的事情给他说一声，可缓过神早见不到他身影了。
龙虎军驻扎在城外，这可是建朝以来第一次有军队能够驻扎在外，坐在酒楼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上面的人对这龙虎军首领的态度。
月姣带着斗笠，走入昌盛酒楼隔壁的药店恰巧听见他们在谈论龙虎军的事情，不由得住足。
“当今陛下想把唯一的嫡女嘉德帝姬许配给那龙虎军的将军。”
听到这话有人嗤之以鼻，嘲弄道：“嘉德帝姬是什么身份，那将军不过是带着面具见不得人的小丑，怎堪与公主相配。”
月姣也没多想，听到这话径直走道药铺内。
里面的人瞧见月姣，不等她开口就迎上来笑着道：“夫人，您定下的药材在里屋。”
月姣跟着这小厮转了几个弯进入里间，目光不由得细细打量这屋子的布局，四通八达，流水曲觞是个养伤的好地方，没点银子根本没办法建成这样。
那将军就躺在软塌之上，只不过这次还带着面具，他的眼睛毫无波澜，微微侧了身子，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勾起薄唇道：“药带了吗？”
桌上放着茶壶和两个茶杯，雾霭的热气缥缈在空中，他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倒是个妙人，在那次的瘟疫中不知救了多少人，眼眸之中始终带着一丝悲悯。
这就是大夫吧！
月姣把药放在桌上，一眼注意到他脸上盛着笑意，让人更是害怕，她还得等他把药吃下去，“你先吃药。”
然而面具将军漫不经心拿捏着手中的杯子把玩，神色平静道：“你不好奇我的名字吗？”
月姣一愣，这么久除了皇帝，真的好似从未有人知晓他的名字，但是谁敢当着他的面闻，尤其是他以前还说过一句话，知晓他真名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还不想死，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遭。
“我姓萧名怀先。”他故意停顿看着她的神情细细砸嘛接着道：“字昭。”
姓萧。
怀先？
虽说月姣住在丹州，可也知晓萧是皇姓，只是怀先这个名字让她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熟悉之感，但是她又能确定自己从未遇见过叫这个名字的人。
他是皇家的人。
月姣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覆在好看的杏眼之上，她轻轻叹口气，正对着他视线道：“先写过老板今日把药留给我。”
瞧着她想装傻充愣，萧怀先身子往前一倾，站起身子，高大的身躯足足压了月姣一头，他的手指点在茶杯上，像是要敲醒面前装傻充愣的小姑娘。
“怎么？知道我的秘密就那么令人害怕吗？或者说你根本不想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月姣微微一顿，心想你知道就好。她知道只要对别人有用的人就不会死，现下自己对他来说只有这点医术有点用，她直愣愣地看着萧怀先轻声道：“若你身边有医师，自然不会来寻我，我可以帮你保密，也可以用自己的医术换我这条命。”
萧怀先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小瞧这姑娘了。
*
*
娟儿和阿福看着从药铺出来的月姣脸色惨白，额头带着冷汗，不由得蹙眉，娟儿行动迅速，先上前扶着她关心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进入取个药，怎么像是入了虎狼窝了？
药店外人来人往，娟儿怕被熟人瞧见，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内布置得软和，月姣后背靠着，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娟儿，去前街带些糕点回去。”
娟儿听到这话也点头道：“是。”
她顺手接过月姣手中紧紧捏住的药包，放在一旁，看出来月姣不想说在药铺里面发生了何事，只是快速倒了杯茶递给她。
月姣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这才安心下来，不由得道：“端王妃的宴会怕是这几日就开始了吧，那些药按时送到王府了吗？”
娟儿点头柔声道：“自然是送去了。”
自从端王妃拿到药方找了好几位太医来做都觉得不如月姣，非得让她亲自送药，李老夫人不愿得罪端王妃，这件事就默许下来。
不过这种事情对月姣来说就是顺手，何必去得罪端王妃，她抬起头，笑了笑：“我现在看着很可怕吗？”
瞧着她们俩的眼神，月姣不由得笑出声，刚才知道了那将军的秘密，得想个法子让自己活下去。
阿福眉头狠狠地皱起来，关心说道：“夫人。”
明白她们俩的意思，但是月姣不能让她们也牵扯进来，随即扯开了话题，道：“听闻端王妃的宴席会请宫里面的大厨出来，怕是下面人也会赏不少好东西，今年怕是有口福了。”
娟儿听到这话也笑出声，眉眼弯弯，伺候月姣这些时日，也看出来了，这夫人心肠是好的，而且还馋，就喜欢那些吃食，刚来京城就派阿福出去，不出一日就知道京城那些好吃的糕点铺子。
“听闻会在皇家御园里面呢。”娟儿说道这里，眼神羡艳接着道：“奴婢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个福气去御园里面看一次。”
“也是。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去。御园听说冬暖夏凉，冬天都还有牡丹盛开，也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
娟儿听到这里，还接着道：“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
没等她说完，月姣重重把杯子磕下，严厉道：“娟儿，慎言。”
马车一趔趄，月姣身形一晃，阿福和娟儿眼疾手快一人扶着一边，月姣坐稳后，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夫连连告罪：“夫人，前面有人挡着马车了。”
月姣让娟儿去瞧瞧。
街道上，国公府的马车挡住李府马车的去路，京都街道修得比寻常街道宽四五倍，四五两马车齐头并进都不成问题，这国公府的人是有心在此处拦着她。
娟儿折身回去，又接着对月姣说道：“夫人，国公府的小姐说想同你说说话。”
月思云？
上一辈子月姣见过她几次，不知是不是学会她母亲的手段，每每她们俩针锋相对，月思云总能轻易让所有人都倒向她。
月姣摆了摆手淡漠道：“娟儿，直接从另外那条路走吧。”
她不信四通八达的路，还能让她回不去不成，也不知道他们把张嬷嬷救回去没，在衙门呆着也吃不少苦头了吧！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月思云撩起帘子就瞧见月姣的侧脸，她眼神一沉，靠在坐在一旁的萧耀身旁，泪眼婆娑道：“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
月思云本就长得清秀柔美，眼中含泪更是惹人怜爱，尤其是萧耀握着她纤细的小腰，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剥开给她看，看着她哭得两腮微红，连忙低声安慰道：“不会的，你姐姐流落在外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她可能都以为国公府是骗她的。”
闻着怀中女子的幽香，他恨不得把她这个人揉进怀中，只能接着安慰道：“过几日就是我选妃的日子，若是你能得到我母亲的青睐，这世子妃的位置，自然就是你的。”
月思云埋在他怀中眼神微变，哑声问道：“萧郎，难道王妃不喜我，我就不能做你的嫡妻吗？”
在自己的马车上藏着一个男人，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她这是赌上了所有，就为了那世子妃的位置，也为了未来！
萧耀用指腹摩擦着她脸颊上的眼泪，低声安慰道：“我的嫡妻不是你，我便不娶。”
听到这话，月思云才安安心心呆着他怀中。
国公府的马车悠悠行驶到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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