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命我救啦

　　斯茜妤和齐栎到化妆间的时候，边艺已经躺在椅子上吃鸡了，她带着蓝牙耳机，旁若无人地跟队友互骂。

　　见识过女明星私下的一面，斯茜妤早已习以为常。
　　倒是坐在沙发上的韩思毅，因为提早到了的缘故，已经震惊了半个小时。

　　斯茜妤悄咪咪地走到边艺身后，扒着她的椅边。可边艺实在太过沉迷于手游，根本没注意到她。
　　她转了下眼珠，凑近亲了下边艺的脸。

　　边艺感受到这近身攻击后，大叫了一声，手机也被她扔了出去。

　　看清来人是斯茜妤，边艺才从椅子上下来，拽起斯茜妤就把她摁到怀里：“鱼鱼宝贝，想你！”

　　“又可以一起玩了，艺艺宝贝，太好啦！”

　　斯茜妤喜欢跟熟悉的朋友肢体接触，这让她特别有安全感。
　　毕竟她是个没有固定休息时间的打工人，只能靠见面时短暂的亲亲抱抱，来维系她来之不易的友情。

　　经过上次斯茜妤跟陶诗意在他面前的高能预警，齐栎这次没有太过于执行注目礼，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女生之间的小情趣吧。
　　他坐到边艺旁边，拿出剧本研读。

　　叙旧过后，就要投入工作了。导演组的老师到化妆间跟斯茜妤确认边艺和齐栎的妆容需求。
　　边艺是小丑的角色，齐栎是女装大佬。他还有个隐藏身份，就是狼人，见光死的那种。

　　斯茜妤把长羽绒脱了，扔到沙发上。化妆间暖气充足，她里面穿的是春秋款的衣服，上身是紧身针织，裤子是连续大破洞的牛仔。

　　把化妆品都摆上桌，今天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边艺让助理拿了个抱枕垫在腿上，拍了拍，示意斯茜妤坐过来。
　　她知道化妆师平时都是坐在艺人旁边，歪着脖子和腰工作，但是她们之间没这些顾虑，熟悉了之后，一直都是这样。

　　斯茜妤摇头晃脑地坐过去，捧着边艺的脸开始化。
　　边艺跟之前一样，时不时捏捏斯茜妤的腰，时不时抠抠她裤子破洞里的肉肉。

　　她乐此不疲，斯茜妤两手都被化妆品占满了，没有还击的机会。

　　齐栎钻进剧本的时候，总会被旁边斯茜妤乱动的腿打扰。

　　起初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次数多了有点打扰到他，他抬头往那边看。

　　斯茜妤坐在边艺腿上，仔细看其实只是搭在上面，没有坐实。
　　认真的垂耳猫在工作的时候，貌似更可爱了，一会儿要好好近距离观察一下。

　　齐栎正要收回目光，视线便下移到斯茜妤的破洞裤。
　　他拿起桌上冰美式，咬住吸管喝了一口，以掩盖他不自觉的吞咽动作。

　　边艺的妆化了将近三个小时，结束之后，斯茜妤累瘫在边艺怀里，边艺帮她捏捏肩颈：“辛苦啦，我们鱼鱼宝贝！”

　　休息片刻，按照惯例，斯茜妤跟边艺一起拍了一些合影，为她微博的营业准备素材。

　　收好手机，斯茜妤抻了抻胳膊和脖子，拿了小椅子就坐到齐栎身边，准备第二化。

　　齐栎已经把服装师刚拿来的衣服换上了，是一件红黑色调的长款旗袍，长喇叭袖刚好挡住齐栎手臂的肌肉，不看脸的化还真挺像个女生的。

　　斯茜妤忍不住给他比了个六：“姐姐，强啊！”

　　齐栎不想说话，任由斯茜妤对他大放厥词。

　　女妆比男妆费时太多，特别是还要把齐栎一些比较锋利的男性棱角修柔一点，眉毛也被修掉了一大半，齐栎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姐姐，你怎么会接这个角色啊？”斯茜妤真的忍不住发问。

　　齐栎索性闭眼，不看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吐出四个字。
　　“江湖救急。”

　　“姐姐真有义气，不过，你怎么老接结局不好的角色？”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斯茜妤挺久的了，无论是《世间炼狱》，还是更早以前的片子，齐栎的角色总是没有好的结局。

　　“因为…”齐栎把头歪向斯茜妤，看着她的眼睛，“我活腻了呀。”

　　面对这个玩笑中带点认真的回答，斯茜妤顿了一下。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总感觉他们之间的界线在逐渐模糊。

　　他们算是同事还是朋友，斯茜妤分不清。只不过一起吃了三顿饭，坐了两趟顺风车，而已。
　　和普通朋友差不多吧。

　　化了两个小时，齐栎正常的女妆结束了。带上大波浪长发的头套，颦笑间，媚到有点令人窒息。

　　“姐姐，给我个最媚的Pose吧！”
　　斯茜妤又开始为微博营业奋斗了。

　　齐栎笑了笑，跟斯茜妤走到墙边，摄影师小韩已就位。

　　穿过斯茜妤的左边肩膀，齐栎把手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摩挲着斯茜妤的下巴，打破斯茜妤的呼吸节奏。
　　他慢慢凑近身子，再轻轻一抬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语道。

　　“——叫哥哥。”

　　斯茜妤感觉心脏跳动的节奏从四二拍突然变成了四四拍。
　　下巴的触感蔓延全身，鬼使神差的，斯茜妤无意识开了口。

　　“——哥哥。”

　　这次轮到齐栎心头一颤了，他把手从斯茜妤下巴抽回来，战术性咳嗽了两声。
　　斯茜妤也立刻垂眼立正，不自然地拿回小韩手里的相机。

　　真要命，刚刚被定义为普通朋友，斯茜妤就又被撩到了。
　　齐栎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但是，怎么可能，才认识几天而已，斯茜妤打心底里否定了这个念头。
　　只是为了摆拍，他是演员，导演都夸他演技好。

　　这时候Candy Social就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了。斯茜妤去包里拿了一些糖，分给化妆间的每个人。
　　最后给齐栎的时候，还威胁他拍了可爱四连拍，好削弱一点刚刚略微漫溢的不明气息。

　　旁观的边艺和韩思毅相视而笑，像是过来人一样，谁也没有戳破这份暧昧。

　　催场制片的出现，拯救了这个小小空间里的奇怪氛围。
　　总算是要开始拍摄了，斯茜妤小小地舒了口气。

　　-

　　凌晨两点，还没收工。
　　斯茜妤拿着补妆包走到监视器后，此刻正在拍摄的是边艺跟齐栎的对手戏。

　　边艺饰演的小丑是游乐园的NPC，齐栎饰演的女装大佬暗恋小丑。
　　因为小丑的装束，以及她175的身高，女装大佬以为她是个男生，就一直秘密跟踪她。
　　直至有一次在后台，看见卸妆后的小丑，是一个女生。女装大佬生气地过去掐她的脖子，从而露出他的狼人本性。

　　正在拍的镜头就是齐栎掐边艺脖子的片段，谄媚的脸庞布满凶狠，是一种极端的暴力美学。
　　看来是真的有点使劲，边艺的脖子不一会就泛起红痕了，不愧是准一线女演员，看上去真的很疼的样子。

　　斯茜妤很容易陷进剧情，看着边艺脸部的大特写，她不自觉捂着自己的脖子。
　　直到导演喊CUT，斯茜妤快速冲到边艺身边。

　　边艺被齐栎扶着坐到椅子上，还沉浸在戏中，大口喘着粗气。
　　脖子上的红痕还未消退，侧边还多了一小道血痕，斯茜妤确定那不是特化妆的效果。

　　斯茜妤拿酒精棉签给边艺擦拭伤口，小声在她耳边嘟囔：“他怎么下手没轻重啊，这个口子都有1.5厘米了，是被他手上的戒指划到的吗？”

　　“没事啦，演戏受伤是难免的。再说，他提前道过歉了。这么点小伤口，不疼，别担心啦！”
　　边艺拿过用完的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站在一旁的齐栎还在揉手腕，看到前面有个气鼓鼓的垂耳猫，他忍不住走上前。

　　“边老师，对不起，刚没控制好力度。要去医院看看吗？我马上让小韩安排。”

　　边艺当然是拒绝了齐栎的这个请求，本来就没多大事。
　　助理把她带回化妆间，准备卸妆回酒店休息。

　　齐栎坐到边艺刚才的位置，侧头看着斯茜妤：“还生气吗？我点了夜宵，一起吃点？”

　　斯茜妤本来有点不想理他，但是一听到夜宵两个字，她仿佛已经闻到炸串的香味了。
　　“谁生气了…”

　　“没有吗？刚刚我好像看到一只炸毛的垂耳猫，你看到了吗？”

　　斯茜妤感觉自己的皮肤在肉眼可见地变红：“齐栎，你不要再…拿小动物比喻我了。”
　　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齐栎忍着想捏她脸的冲动：“你的名字，不也是小动物。”

　　忘了这茬，斯茜妤哑言：“那…你就跟他们一样的叫法不就行了？”

　　“叫什么，鱼鱼宝贝？我叫不出口。”
　　“谁让你这么叫了！”

　　齐栎一定是故意的，喊那四个字的时候，还捏着嗓子学女声。

　　“好了好了，开玩笑啦。夜宵还吃不吃？”

　　“……”斯茜妤的人生信条，不要和美食过不去，“吃。”

　　目送斯茜妤离开，齐栎脸上的笑容瞬间卸下。

　　他还在一下一下揉着自己的手腕，因为得在戏中控制力度，但又不能显得特别假，这就对齐栎手的控制程度要求很高。
　　即使是一遍过的镜头，还是会因为长时间的紧绷状态，导致生理上的疼痛。

　　差不多恢复了一点灵活度之后，齐栎才回到化妆间。而斯茜妤已经特别开心地和边艺吃起了炸串。
　　齐栎笑了笑，轻声呢喃了句：“忘恩负义的小垂耳猫。”

　　小垂耳猫身边正好还好空位，齐栎走过去坐下。他伸手拿了串斯茜妤面前的西兰花。

　　动作过于明显，斯茜妤想看不到都难，她指着齐栎的手腕：“你这里怎么了？”

　　白皙的腕子上一片红晕，很明显。

　　“没事，就用力过猛…”
　　“你这就是恶人自有恶报！”
　　“嗯，那恶人的炸串好吃吗？”
　　“……”

　　斯茜妤自知理亏，她从背后撕了一条暖贴，裹住齐栎的手腕。
　　就这样保持握住的姿势，斯茜妤小心翼翼地把齐栎的手在他膝盖上放下。

　　边艺趁着斯茜妤转头的时候，悄悄对齐栎比了个六，并奉上“我懂”的微表情。

　　齐栎歪嘴笑了下：“我想吃那个奶香馒头，蘸点炼乳。”

　　斯茜妤刚想说他得寸进尺，转身看见他被暖贴包住的右手。
　　算了，就做个好人吧。

　　斯茜妤应了一声，拿起齐栎的筷子给他夹了一个。

　　齐栎看着递过来的炼乳馒头，侧身用嘴接下了。

　　馒头塞满了他半边嘴，也抵不住他模糊的语调。
　　“这家不错，一会儿给个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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