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伤疤

　　周六一大早，魏愠就去施工现场验收了。他选的是全包工程，装修已近尾声，后期检查验收不能马虎。

　　最后和师傅沟通了几个要改的细节，看看时间，快中午了，他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然后直奔附近的一个小区。

　　从这个小区红砖矮层的设计，便能看出年代久远。

　　魏愠转了一圈，找了个车位，停车上楼。

　　魏愠屈指敲门，门很快被打开了，迎接他的是裴星秀的笑脸。

　　“不好找车位吧？”裴星秀微笑问道。

　　“正好有个走的。”魏愠说。

　　这是两人关系改变后第一次见面，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又似乎变化很大。

　　裴星秀拿脱鞋给魏愠，魏愠换好鞋，又去洗手间洗手。

　　如裴星秀所说，他住的房子确实不太好，但胜在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

　　裴星秀叫他吃饭，他擦干手，坐到了餐椅上。

　　“验收顺利吗？”裴星秀问。

　　“还算顺利，装得比较简单，没那么多事。”魏愠答。

　　两人吃完午饭，魏愠邀请裴星秀去他家附近的一个书店。

　　“我去过一次，环境不错，有咖啡厅，要去吗？”魏愠问。

　　“好。”裴星秀洗好碗后，去换了衣服。

　　把车停到停车场，两人一起进了书店。

　　点了两杯咖啡后，两人分别去挑了书。

　　裴星秀拿了一本清史，魏愠则挑了本名人传记。

　　初冬的下午，和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两人脱了外套，手里捧着书，时不时喝一口面前的咖啡，即使没有任何对话，魏愠也觉得有种温馨的感觉。

　　也许是裴星秀身上粗棒针的毛衣看起来很有感觉，也许是柔和的光洒在裴星秀身上让人觉得很温暖，也许是店里清柔的音乐像是给裴星秀单独配的BGM，总之，魏愠很享受这种氛围。

　　裴星秀看书很专注，直到天都黑了。

　　魏愠合上书，嘴角扬起浅浅的笑，他欣赏了会裴星秀，开口问道：“天黑了，去吃饭？”

　　裴星秀也合上书，然后轻轻点头。

　　两人买下了手里没看完的书，魏愠说附近有家西餐还不错，于是两人步行至餐厅，一起吃了晚饭。

　　晚饭过后，魏愠邀请裴星秀去他家，裴星秀便跟着魏愠回了家。

　　到家后，魏愠脱下外套，对裴星秀说：“我得回几封邮件，你先洗澡？”

　　裴星秀对魏愠这突如其来不上不下的话没做什么评价，他只是站在那笑笑，然后非常听话地去洗澡。

　　“等等。”魏愠叫住裴星秀。

　　裴星秀在浴室里探出头，“怎么？”他问。

　　魏愠从衣柜里找了几件家居服递给裴星秀，“你穿我衣服没问题吧？内衣是新的。”

　　“嗯。”裴星秀接过衣服，去洗了澡。

　　等裴星秀穿着魏愠的衣服出来时，魏愠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合上电脑，也走进了浴室。

　　再到魏愠洗好出来，裴星秀已靠在床上看了很久书。

　　魏愠上了床，把裴星秀举着的书抽走，却意外地看到书背后的裴星秀双眸低垂、两颊绯红、呼吸微乱。

　　魏愠扬了扬眉梢，伸手支起裴星秀的下巴。“你在紧张？”魏愠问。

　　裴星秀抬头回视魏愠，他轻声说：“我在期待。”

　　魏愠俯身吻住裴星秀，他伸出舌头，撬开裴星秀的牙齿，两人舌尖相触，在柔软的纠缠中，这个吻被逐渐加深。

　　魏愠察觉到裴星秀的手……他的衣服里，……，而令他身心都同时颤抖的是，裴星秀……他那些伤疤。

　　裴星秀沿着伤疤的肌理，用指腹……，他缓缓的、慢慢的、小心翼翼的，……。

　　魏愠与裴星秀分开，用鼻尖抵着裴星秀的鼻尖，他问：“你不讨厌它们？”

　　裴星秀的气息喷吐在魏愠脸上，他笃定道：“永远不会。”

　　“为什么？”魏愠问，“没人不讨厌它们。”每个看到他伤疤的人反应都差不多，有惊讶、有害怕、有厌恶，他的家人是心疼。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伤疤会让所有看到的人感到不适，可裴星秀却不会，裴星秀的眼里从没有那些情绪。为什么？如果是因为裴星秀喜欢他，所以爱屋及乌不讨厌他的伤疤，那他会感到十分高兴。

　　裴星秀用手轻抚魏愠的脸庞，他温声说：“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要专心做些别的。”

　　魏愠却抓住裴星秀的手，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裴星秀轻轻把手抽出，又缓缓……到魏愠的T恤里，“这个也以后再说。”

　　他继续……那些许久不见的伤疤。即使这些年他极力控制自己对伤疤的欲望，但他依旧在与它们的重逢中破防。他的气息越来越粗重，指尖越来越发烫。

　　魏愠被裴星秀极其涩晴的喘息声感染，他的气息也跟着变得混乱。

　　“我喜欢你现在的身体。”裴星秀在魏愠耳边说，“不像以前那样瘦了。”

　　魏愠依旧偏瘦，但与以前病态的瘦相比，现在健康了很多。

　　“我偶尔去健身房，但我不太容易长肌肉。要脱了看吗？”魏愠问。

　　“嗯。”裴星秀几乎是用鼻音哼着说的。

　　魏愠勾住衣角，慢慢脱了自己的上衣。

　　刹时，魏愠的身体以及他的伤疤全都呈现在了裴星秀眼前。

　　裴星秀凝视着魏愠的身体，他胸膛里的心脏无序地跳动着，他的眼因欲望染上了几分朦胧，他的手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他抬起手臂，欺近魏愠的身体，……那些交错纵横的“丑陋伤疤”。

　　魏愠……眯起了眼。裴星秀沉醉的表情和他的温柔，甚至让魏愠觉得那些伤疤是美好的东西。他困惑，却又享受。他不解，但不愿去探究。

　　……

　　裴星秀低下头，埋首于魏愠颈间，轻轻……吻他完好的皮肤。

　　他喜欢魏愠的伤疤，他更喜欢魏愠的人。

　　他要和魏愠……，而不是和他的伤疤做。

　　他无法把伤疤与魏愠分离，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物理上，但他此时更想把注意力专注于魏愠本身。所以他强行把意识从伤疤上拽离，而他的神魂马上又因魏愠本身而再度沦落。

　　他想他太久了，渴望他太久了，当奢望变成具象，他的心骤然疯狂而急切，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他把魏愠推倒到床上，在魏愠的后背与床相撞的那一刻压到魏愠身上。

　　魏愠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余下的哼声尽数被裴星秀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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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愠有片刻失神……，裴星秀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扳了过去，然后又与他接吻。

　　恍惚中，他差点忘了……裴星秀像变了个人一般。

　　六年前的他为了自我惩罚一例承受，而现在，他愿与他……。

　　窗外是无月的夜和一座城市将歇前还未熄灭的夜景灯光，屋内此起彼落……回荡，朦胧剪影在壁灯的照耀下辗转，在这初冬的夜晚，勾勒出一幅旖旎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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