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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滴雨
一篮子的食物
叶子笛、老水井、阴晴圆缺的月亮
还有身边的杰维尔
三个小女孩避开其他三姑六婆,坐在远处河边的石头上,用力的用木棍捶打衣服,使劲的揉捏。放在他们身后的是三大桶脏衣服,散发着一股致命的酸臭味,可是那带着浓厚屎酸味的衣服居然不影响吉蒂和露西的好奇心。
“所以,他不是你哥哥,也不是妳恋人?”
露西露出一种非常失望的表情。
“然后妳多带了一个空篮子是为了弄东西给他吃?我不懂,妳冒着跑进草丛里被蛇咬死的风险就是为了让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不要饿肚子?”
“杰才不是陌生人!”梅米怒道,口气之凌厉,让其他两个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梅米一直冷冷淡淡的,他们还以为她那种情绪起伏不大的人。
“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然后三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只剩下河水那重不曾停止的声响。她们安静又悲惨的洗了一阵子充满排泄物味道的衣服,才又恢复原本闲聊的状态。
回到宿舍后,那两个人对于梅米把一堆野菜野菇配上路边采的野草当香料,竟然可以变出一堆可口的料理感到非常震惊。梅米看着她们那副快要流出口水、又怕说想吃她会生气的那副样子,突然觉得她们好可爱。
莫非她根本就是天生母性泛滥?
“吃吧,我有帮妳们多摘一些。”梅米叹气。
“喔!梅米!我爱妳我爱妳我爱妳!”吉蒂立刻扑上梅米在她脸上乱亲一通,不难想象大食量的她到底被这里的伙食折磨的有多惨。
“喔。”露西发出了一种满足的声音,然后也在梅米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这两个人还真是好收买,就像两只对喂食牠们的人类充满好感的摇尾巴的小狗,有点笨但是很可爱。
“好啦,我要走了,如果发生什么事记得帮我应付一下。”
梅米像老练的流氓叫小喽喽替她把风,嚣张从容的偷溜出去了。
提着充满香喷喷食物的篮子往他们当初约好的那个地方,一个离宿舍很远、一到晚上就没有人的井边。
梅米到时杰维尔已经在那里了,他上半身因为工作很热而没有穿衣服,靠坐在井边好像睡着了的样子,脏脏的脸上满是疲倦。
今天的月亮只有一半再多一点点,有点云。月晕淡淡蒙蒙的,衬上眼前的这个熟睡的少年和老旧的井就像一幅好看的画,让梅米有点舍不得走进去破坏这完美的构图。
她在杰维尔身边坐下,端详的看着他的睡脸,每当这个时刻梅米都会有种冲动想要紧紧抱住眼前这个温柔的少年。
很久以后,当少年已经不再年少,这种感觉还是一直紧紧跟随梅米。
杰维尔好像闻到了篮子里的香味,慢慢的睁开眼睛,然后给盯着他看的梅米一个非常安静的微笑。
“看什么?。”
梅米也笑了,开始把篮子里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我只是在想,自从我们遇见对方以后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耶,我觉得好没有安全感喔。”
杰维尔抬头看了梅米一眼,淡淡的笑了。
“我们没有变不是吗?只是环境变了而已,妳想见我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是叫我出来,”杰维尔搂住了梅米的肩膀,然后轻拍她的头,””就算是半夜睡不着觉也可以。”
少年深爱着少女,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种爱。
梅米也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让梅米忍不住的微笑。
“怎么可能?半夜会吵到其他人吧?”
杰维尔一笑,站起来到附近的灌木丛摘了几片叶子,又回到梅米身边坐下,折起叶子放在嘴边吹起了一种特别的声音。
那个声音像是晚上的幽幽鸟鸣,杰维尔吹着吹着,叶子做成的小乐器竟然有了调子,像是一首简单的歌,梅米看得目瞪口呆,小小的脸上满是崇拜。
“我教妳吧。”
那天晚上杰维尔把篮子里的东西全部吃掉了,在旁边练习吹叶子的梅米看他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也觉得好满足。然后他们聊了好久的天,杰维尔才偷偷送梅米回宿舍。
接下来的几天都像这样,两个人晚上出来见面,晴天就在那口井边,还可以顺便喝水;雨天就在仓库后面的屋檐下,一边看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一边吃东西和吹奏叶子。
这样子的生活让梅米忍不住的满足,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吃得饱穿得暖,身边还有杰维尔就够了。
梅米知道杰维尔跟她一样都交了新朋友,可是他们从来不会把朋友带来破坏晚上的这一段宁静,这一段温柔。这一段时间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领域,不容任何外人踏足。
几天之后杰维尔突然带了一小块木头雕成的玫瑰送给梅米,让她吓了好大一跳,虽然那木雕玫瑰不怎么精致,可是这种装饰品都是属于有钱人的东西。
“不用怕,那是我雕的,送妳。”杰维尔说着,就把那朵小玫瑰别到了梅米耳上,””小心别让其他人看见。”
原来杰维尔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几把小刀,趁着上午的休息时间还有有月光的日子刻的。那是梅米这生中第一份收到的礼物,粗糙却让她感动万分。
之后每隔几天杰维尔都会带来一些类似的小东西来,也许是木刻的蝴蝶、花朵、叶子,有时候是漂亮的小石头。而每次梅米都会开心的跳到他身上,用力的抱紧他,说自己好爱好爱他。
然后杰维尔都会微笑,然后亲吻梅米的额头或者是头发。
梅米仰望着月亮,旁边的杰维尔正有一阵没一阵的吹奏叶子,那声音散进风中,即使这样子的岁月再如何漫长,她都不会害怕。
因为有杰维尔。
*****
照理来说,梅米除了晚上都不太可能见到杰维尔的,所以当她这天早上去洗衣服却在河边遇到杰维尔时,她真的觉得好惊喜。
梅米直接把抱着的那一篮脏衣服往地上一丢,就直接扑向杰维尔的怀抱,看的露西和吉蒂目瞪口呆。
杰维尔也开心的把梅米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你这么会在这里呀?”
“我们最近缺石材,要从河边搬一点回去,工头他们现在正在勘查地形。”
“喔。”
梅米若有所思的说,这才发现原来河边聚集了这么多男生,现在他们正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聊天,一边努力的和正在洗衣服的女孩子们眉来眼去。
梅米瞇眼,看来最近本来没人想做的洗衣服工作会抢破头,就算衣服闻起来再屎味也一样。
“阿杰,这是你妹?”
梅米回头看说话的那个人,是杰克,一个年纪比杰维尔大一些的少年,也是所有少女们的梦中情人,最近似乎在跟露西搞暧昧。
其实梅米不太理解这种人为什么老是喜欢黏着杰维尔,大概是因为杰维尔本身的魅力吧。
“她不是我妹。”杰维尔简短的回答,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
“那不然是谁?小女朋友?”
杰克露出一种””原来你喜欢这种年纪的呀”的奇怪表情,引来梅米的怒瞪。话说露西也只比她大一些呀,只是梅米长得比较不好看罢了,杰克实在没有资格五十步笑百步。
这个家伙虽然脸长得比杰维尔好看,但是比身材比个性都是杰维尔远远占上风,那些女人真的太没有眼光了。
“露西在那边。”梅米指向露西的方向,那两个老实人已经安分的开始洗衣服了。
“我、我、我又不是问妳这个!”杰克脸红的不知所措,””妳这个小鬼少装的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快滚啦!猪!”梅米不屑的抱紧杰维尔的脖子,驱赶着这个情窦初开的恶心少年,然后她转头对露西大喊,””露西!杰克要过去找妳了!”
剎时河边陷入一片令人害羞的沉默,露西尖叫一声逃走了。
“露西!”
杰克立刻紧张的追了过去,还不忘回头瞪梅米一眼。
“哼。”梅米不屑的用鼻子耻笑他,你这娘娘腔。
“梅,妳还真坏心呀。”杰维尔好笑的亲了一下梅米的额头。
“虽然有点对不起露西,不过能够整到那个自以为万人迷的家伙也算值得了。”
杰维尔开始恶作剧般的摇晃抱着的梅米,引的梅米咯咯咯笑了起来,两个人一阵打闹引来旁人的注意。其中在远方洗衣服的吉蒂看他们玩得那么高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梅,杰克他们告诉我附近有一个湖,一路上还有湖本身都还蛮安全的,今天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啊!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那你的宵夜还要不要吃?”
“当然。”
说着,刚刚跑走的那一个小情侣两个人手牵着手,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回到河边,众人纷纷对他们吹口哨,嬉闹着。
露西和杰克人两个人都满脸通红,可是手还是一直牵着,然后他们两人对彼此露出害羞又幸福的微笑。
梅米觉得有点羡慕,露西发育比较好,看起来没有那么小,杰克看起来又特别年轻,两个人又都长的很好看,站在一起好登对。
梅米回头看着杰维尔,杰维尔也正在看她,梅米突然出现一种感伤的感觉。
因为,她和杰维尔两个看起来一点都不登对的确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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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杰维尔这孩子从小就是好身材 = 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