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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
“秋白,从今天起你便负责护卫这姑娘,切记,不要让她发现你的存在。”
慕颂安站在三七屋外,吩咐身旁的女
暗卫。秋白是慕颂安亲自从自己众多的护卫中挑选出来的,无论在武功还是能力方面都是顶尖的。
虽说自己找了这个孩子找了十多年,但当这孩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慕颂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那是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的感受。他不知道如何去与这个孩子相处,如何表达这么多年自己对她的挂念;更对她的处境感到担忧,害怕她自己又偷偷跑掉,自己再也找不到;也怕千机阁那个潜伏在暗处的组织派人追杀她;更怕她不接受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此时明鸿巷的一座府宅里,一间厢房内断断续续响起念佛经的声音,低回轻柔。
此时一位身穿藕荷色缎地绣花百蝶裙,云丝披风,头梳垂髫分肖髻,并佩戴着玳瑁珠花、珐琅银钗,一对白玉耳坠在女子步步生莲的步伐中微微晃动,在月光衬托下更是微光摇曳。在一名侍女提灯走在那女子前面,四名侍女紧跟其后,在走到那传出细微佛经颂声的房间时停下,轻轻叩门,用黄莺出谷般的声音轻唤
“母亲”
里面的女子着一身荼白云纹长裙,乌黑长发随意用白色绸缎挽起,一根玲珑点翠镶珠银簪斜插着,在听到屋外女子的声音时,微微张开双眼,那是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写满了女人的憔悴
“千儿,快请进”,
身旁穿着青色袍袖上衣,下罩同色褶裙的姑姑前去开门。
屋外女子看见千儿,
“千姑姑,母亲她……”
女子话还没有问完千儿就侧身让女子进来,女子便看见正跪着的墨云柔,她轻身上前去,面对前面的佛像轻轻跪下,三叩首后见墨云柔作势起身,女子赶紧上前搀扶墨云柔。
墨云柔满脸慈爱地看着那女子
“菀菀怎么过来了?”
墨云柔看着眼前与自己相似的女子,想到当年自己在失去孩子以后整日沉浸在悲痛中,以泪洗面,闭门不出,自己父亲实在不忍,于是从旁系中过继了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终于自己看到眼前的孩子时就觉得这个便是自己丢失不见的女儿,就一直放在膝下抚养,甚至慕颂安也把这孩子当成亲生骨肉般疼爱,甚至会偷偷来府上给菀菀和自己带小礼物。
“菀菀刚刚去阿娘院里,但里面姑姑告知我母亲今日都在礼堂这,菀菀怕阿娘忘了用膳,便带了一些白粥过来。”
听到墨菀菀的话,墨云柔尉然一笑,轻轻拍了拍墨菀菀的手,说
“还是我家菀菀知道疼人。”
墨菀菀搀着墨云柔到桌前坐下,并慢慢侍候墨云柔吃完白粥。
“母亲可要休息了?”
“是要回屋了”
“那菀菀便与阿娘一道回去吧,今日一整天都不见母亲,菀菀可是很想念阿娘呢!”
路上墨云柔轻轻戳了戳墨菀菀的脑袋
“还是你这丫头会讨人喜欢”
在墨菀菀的陪同下,一路上尽是欢声笑语。回到院中时,墨云柔看着墨菀菀离去的身影
“千儿,我的女儿看来真的找不到了,上天以这种方式告诉我,我的女儿找不到了。”
千儿看着眼前的墨云柔一脸失神,安慰道“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找到回府的路的,说不定过几天小小姐就出现了呢,到时候只怕小姐不敢认。而且,菀菀小姐性格娴静却也不失活泼,等小小姐回来,两人定能成为很好的玩伴的。”
但千儿心里清楚,昨日的一场大火烧的屋子正是自家小姐一直为小小姐置办的屋子,里面有小姐每年为小小姐买的衣裙、发饰、头面、每年小小姐的生辰礼物,还有各种自家小姐见到的稀奇玩意儿,只要是墨菀菀小姐有的,自家小姐也会为小小姐置办一份,甚至有不久之前亲手为小小姐缝制的大袖长裙礼服、佩绥等饰物,这么多小姐的心血,在昨天的一场大火中被抢救出来的也只有几件小姐亲手缝制的衣裙和那件大袖长裙礼服,其他的都化为灰烬。那场大火也烧断了小姐对寻回小小姐的执著。
刚才在礼堂中,自家小姐对着佛像拜了再拜,对着佛像说:“命有轮回,运有因果,吾儿君绝,与吾无缘,只愿她能一世安康,吾再不寻她,只愿她无病无痛,一生顺遂。此后莞菀便是我唯一的女儿”
三七在将军府上足足待上五日,哑穴已开,虽然能说话,不过三七素来喜静,就喜欢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睡觉,以及待府医前来诊脉,服药,实在无聊就在府中各处逛。不过三七最大的兴趣还是喜欢去慕颂安院子里看他练功,看着那狠厉的手法,三七表示“想学,但不敢,怕他一不小心就用他手中的剑从自己的脖颈下划过,当场命丧黄泉。并且,她和慕颂安之前可是死对头,怎么可能拉得下脸去求他!还是自己偷偷看,慢慢学吧。等学会了以后慕颂安发现自己不是他女儿时,逃走的胜算更大。”
慕颂安自然知道三七偷看,但是认为身为父亲,自己才能拉下脸去问她,如果她能主动来和自己说,自己必然会教的。
慕颂安这两天一边忙着去搜查千机阁的下落,一边又去府医那询问那药丸,府医告诉他这三粒药丸都是致命的毒药,要是三粒均下肚,怕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活。听到府医的话慕颂安便只能让府医多上心,毕竟此事急不得。
正午时分,阳光正好,三七正躺在摇椅上懒懒的晒太阳,穿着青色上衫下裙,里着一件淡蓝色上衣,下着白色罗裙,用青色发带轻轻将披散墨发扎起,突然她问起旁边的侍女
“今日是何日?”
“巳月十四”
三七一惊,已从摇椅上起身。三七掐手算了算时辰,这个时候正是慕颂安从宫中回府,差不多要到将军府,三七马上去府门口等着,只要慕颂安进来,别说服软了,就算是下跪磕头都行,只要能把解药拿到手。
终于三七看见慕颂安马车到府门口了,三七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已经准备好说辞了,突然一个小厮跑过去,三七便徒手攀爬,爬到最为繁密的一支树杈上藏起,听到那小厮说什么菀菀小姐摔伤,此时被夫人送到镇国公府,需要府医什么的,慕颂安突然掀起马车帘子,深深地看来树杈中的三七一眼,然后命令车夫掉转方向。那个小厮又跑进将军府,三七看见没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便一直坐在树杈上,打算就这样等着慕颂安回来。
三七看着府医背着箱子随着那小厮出府,此时门外已经候着马车,两人上了马车后便匆匆离去,三七紧紧盯着那辆马车,习武之人眼里也是极好的,三七看着那马车行驶的方向,能去的只有镇国公府。
“刚才慕颂安的马车也是驶去镇国公的方向,再看看府医那个急匆匆的样子,莫非那个慕颂安找到了自己的真正的女儿?”
三七被这一想法惊到了,若那慕颂安真的找到自己的失散多年的女儿,那自己这个冒牌货,而且还是千机阁的人,岂不把自己千刀万剐。
三七便一直呆在树杈上,一是可以及可以及时察觉慕颂安的动静,若他真的要去提审自己,那自己也好第一时间逃跑,从树上一跃正好可以够到府墙,再一跳便可以出府了。至于为什么不是白天逃走,那必然是将军府的守卫不是吃素的,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贸然行动。
三七看着府外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点一点的流向肉眼可及的街的镜头,斜阳散发最后的光芒也消失殆尽,街边照明的灯笼纷纷亮起,外面的商贩已经收摊准备离开,三七抬头便透过树叶缝隙间那若隐若现的残月,
“这慕颂安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三七翻身下树,回到西院客房,以自己休息为由,遣散前来侍候的婢子。
屋内熄灯后,从床底拿出自己前几日准备好的夜行衣,她三七好歹也是从小在那毒医折磨下长大的,对解穴什么的不在话下,早在慕颂安来府上的第一晚她偷偷在被窝里用一根银针把被封住的经脉解开了,但是一直隐藏着,若被慕颂安发现,不会只是派一个暗卫监视她那么简单了;至于那哑穴,也是自己懒得解,正好省去被盘问的风险。并且为了能让慕颂安放下戒心,她就整日在摇椅上睡觉,时不时在府中四处闲逛,待到四更天时,偷偷溜出去查看府中各处的晚上守卫情况,在她的多日观察下发现西院主屋守卫最为松懈。
三七换上夜行衣,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拿上较为值钱的小首饰,并拿上一支银簪充当匕首使用,再出府的时候又去了府医的房间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的解药呢,毕竟慕颂安不可能随身携带自己的解药,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交给府医。
果然三七在一个箱子里发现了自己的黑色锦袋,却发现里面的解药不见了,三七翻遍了房间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心中骂娘,只能先去镇国公府一趟了。看着戒备森严的镇国公府,再看看旁边冷清的燕国质子院子,三七打算从旁边院子的屋顶过去,飞身到镇国公府府墙旁的大树上,顺利潜进去。
但是不出意外,应该出意外了。
就在三七快步走在屋子的房顶上时,脚上的传来“咔嚓”一声,然后自己就摔进屋子里了。
三七睁眼一看,发现一位穿着白衣,长相面如冠玉的男子正淡然地看着她,沉声开口
“侠士可有摔伤?”
耻辱,对三七来说绝对是耻辱,她甚至感觉那男子语气中夹杂丝丝打趣。一瞬间,三七已经来到男子身后,用银簪扎着男子颈部致命处。
随遇听到屋里那巨大的动静,正要破门而入,被里面男子制止住
“公子,您还好吗?”随遇实在担心,便询问道。“
无事,屋里掉进一只野猫罢了,下去吧。”
里面男子开口听此随遇也只能退下。
“侠士这是何意?”白衣男子淡然开口
“得罪了”
三七便一下打昏男子,从窗口跳出。
此时应该昏迷的男子睁开那双桃花眼,看着屋里的狼藉,唤道
“随遇”
“在”
“进来收拾一下”
男子开口随遇进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的瓦片以及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说
“这野猫挺大一只啊!”
座上的裴渊继续看眼前的医书,开口
“等会儿镇国公府怕是要演一出好戏了。”
镇国公府和这只野猫有关系吗?而且,什么品种的野猫这么肥,把屋顶都压塌了。随遇不解,低头收拾着,
“公子的医术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厉害,为何还如此刻苦,看得随遇自愧不如”
“人生在勤,不索何祸,让你看的兵书可有细细观摩?”
随遇哑口,加快手上的动作。
三七潜入镇国公府,突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立马藏进旁边的假山,看见一个侍女端着一碗药经过,三七闪身到那婢女身后,捂住她的嘴,并用银簪抵住她的脖颈,
“敢乱叫我便杀了你,待会我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否则……”
手上的银簪抵更狠了。那侍女慌乱的点点头,眼泪已经哗啦哗啦地止不住了。“将军府的府医在哪?”
“在菀菀小姐的屋内,帮菀菀小姐换药”
“你口中的菀菀小姐可是慕颂安的女儿”
那丫头想到今早千姑姑交代的从此以后要把菀菀小姐当成夫人的亲生女人,不得再有人说菀菀小姐只是一个领养的小姐。
“是的,菀菀小姐就是慕将军的亲生女儿“
“你家菀菀小姐的屋子在哪?”
“从这里一直向前走,在看到一个亭子的时候再向右拐便是夫人还未出阁时的院子,菀菀小姐今天就是在院子东面厢房里养伤。我手中端的便是菀菀小姐的汤药。”
三七看那黑漆漆的汤药与旁边那一碟晶莹剔透的蜜饯,暗叹
“不愧是真千金,吃药都要蜜饯,”
想想自己站在将军府上一天要喝三次药,每次都是一口闷,都没有尝过蜜饯的滋味。
三七把那侍女打晕,将两人衣服这么一换,由于没有带工具无法易容,只能低着头端药去到侍女口中的东院厢房里。
到门口时,看见门口的两名侍女,一手飞出银簪扎中一婢女的脖颈,又一翻身打晕另一个侍女,两人齐声倒地。三七拔出那侍女脖颈上的银簪,看着她苦苦挣扎的样子,俯身扭断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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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三七从小就没有人教她什么仁义道德,在她心中只要能活着就行。并且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过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日子,为了活命,下手狠辣已经成为习惯。不过后面会有人教她改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