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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柳月明回了沈家，便和回了自己家里一般，自在得不行。
同义父义母说过话，便拉着封湛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虽然只有那人一人对那次的见面有印象。
沈渊夫妻常年不在家，沈家仆从并不多，基本都是打理宅院的下人，各自院子伺候的下人倒是不多。
柳月明幼时被沈家下人喊作月儿少爷，不知何时，家里下人都变了称呼，只喊他作少爷。
“少爷，老爷吩咐了，小的得跟着您。”两人从后门出去，要去后山之时，身后还有沈家的下人跟着。封湛不愿意旁人跟在身边，他连重山都没带着，又怎么愿意旁人跟着。
封湛开口让人不要跟着，那人快速告罪，让世子体谅，之后却是朝着柳月明开口，说了这是自家老爷吩咐。
“阿湛，便让沈斌跟着吧，其他不说，这后山地形他是最熟悉的，有他跟着我们也不会迷路。”沈斌是沈家管家的独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也会是沈家的管家。
“没他也不会迷路。”封湛小声嘀咕，却也只能算了，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就当他不存在好了。“那你离得远些。”
柳月明看着人这般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随，顿时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柳月明当年爱去的那片树林，周遭有不少高大的树木，那些高大的树木呈圆形包围着一片颇为平坦的林地，那片平坦的林地有好些适合攀爬的矮松，还有花草野果，是柳月明最喜欢去的地方。
一到了地方，柳月明就往他小时候爱去的那棵矮松那里，那棵矮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树干并没有直直朝向天空，反而像是个弓着背脊的人，弯了身子让人十分好攀爬上去。
“你是属猴的的吗？”
“我属兔的。”知道这人想说什么，柳月明偏不如他的意。
封湛自然知道自家世子妃属什么，他们的生辰八字可都在对方的手里。
“那你这么爱爬树。”嘴里说着人爱爬树，封湛却乖乖跟着到了人身边，还手脚并用的把人护着。
坐到了一处，柳月明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和义父方才商量的事同人说了，虽说这人曾经说过，要给他找名师让他考状元，可他还是想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态度。
“我明年想要继续科考，义父也是这般想的，你呢。”微微朝人靠近了些，柳月明将自己脑袋磕在人肩膀上，却偏着头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因着两人姿势，他这样子脖子别扭得很，他却固执的一定要去看身边人的脸。
感受到自己世子妃的执着，世子无声笑了，甚至故意伸出一只手按着人脑袋，不让人偏头看他。
“你别按着我。”柳月明不满，这人不回答他的问题就算了，干嘛折腾他脑袋。
“你喊我一声相公，我给你走个后门，让你状元探花随意挑怎么样？”
“阿湛！”吓得直接将人嘴巴捂住！还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发现左右都无人，只有沈斌在远处，柳月明才放心了一点，但还是狠狠在人腿上锤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啊！这可是大罪！”
“你本来就是状元的料，可是陛下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我怕他看你长得好看让你做探花，所以我得先问，你喜欢状元还是探花啊。”封湛表情认真的不得了，所幸柳月明没有看见他此时表情，不然心中一定会有压力，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之事，这人竟然这般笃定。
“要是我落第了怎么办？”要是连三甲不进，又何谈状元探花啊。
“不可能！你是沈先生的弟子，不可能三甲不入。”
“我知道了！”封湛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柳月明突然茅塞顿开，一下子知道了，义父不让旁人知晓他们关系的缘由！
“义父都是为了我，义父怕旁人给的压力太大，让我心态失衡反倒是不好了。”柳月明从未想过要靠着义父的关系走什么捷径，因此对于义父让隐瞒关系的话，他便只是遵从，倒是没有想过原因，如今他算是知道了。
柳月明虽然生活在路家村，可他如今既有举人功名，对于许多可靠之事自然是只晓得，自然也知道往年一甲考生几乎都有义父弟子，且还是一般的弟子。
他身为义父义子，还是举子，将来科考若是名落孙山，连累的不只是义父，旁人闲言碎语或许还会让自己心态失衡，到时候怕要一蹶不振了。
虽早知道义父疼爱他，可如今又知道义父这般为他考量，柳月明心情又好了几分，心情好便会做些平常不会做的事。
笑着在人脸上亲了一下，柳月明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好心情，可一边被亲的人却被撩起了兴致，直接按着人亲了过去。
就算在树上，柳月明也一点不害怕，他知道这个人不会让他出事了。
放心的依靠了过去，可这一次柳月明失算了，或许是这矮松太矮，或许是世子殿下太过投入，两人从树上跌落之时，两人都是懵的！
“月儿你没事吧！”封湛看着虽被自己强行抱住应该没受伤的人，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他竟然让人给摔了！
因为高度关系，加之还有身边人护着，柳月明并没有摔疼，他现在只是有些意外，这个人竟然也有出错的时候的。
“哼！”把头偏到一边，柳月明一边忍着笑一边故意的生气给人看，看世子急的在他身上到处摸摸，他原本还想再装一会儿，直到看见沈斌着急过来的身影，才赶紧的换了脸色，从地上爬起来。
“我没事。”柳月明害怕义父责怪封湛，赶紧拍拍自己身体表示无事，一边赶过来的沈斌满脸着急，面上还有懊恼！“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还挺刺激的哈哈。”柳月明是真的没有摔着，但他不敢当着沈斌的面再次爬上树去，便只能拉着封湛往更深处的林子去了，他直觉封湛还有话和他说。
封湛的确是还有话要同柳月明说，他先前只是浅浅和人说了一下他们之前便是见过的，但没有同人细说其他，这会儿他想把自己心头的话都说与人听。
两人在沈家屋后的山林是第一次见面，在京中的大街上是第二次，只是第二次的时候柳月明甚至都没看见人，他拿着自己爱吃的糕点出来，就被接上了沈家的马车，都不知道一边再遇他的封湛就在不远处。
之后两人在灵州城相遇，封湛原想直接将人给丢出去，可看见柳月明脸的之后却愣住了，且还是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我们一而再的相遇，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爷为我安排好的姻缘！”忆起先前的事，当初那份心动又再次浮现，封湛把人手腕握住，之后拉到手心里捧着，然后只是对着人笑。
柳月明生在路家村，而村里中有许多脾气不好的汉子，打骂媳妇儿都是常事，且那些被打骂的女子还不能离家，只能生生忍着。
除却村中妇人，还有自己爹爹遭遇，这些事情都让柳月明知道一个女子或是哥儿出嫁之后，若是遇不到良人，日子会过的多么的艰难。
“可能老天爷将我这一生的厄运都留在三岁以前了。”虽说现在还为时尚早，两人成亲时间实在太短，可柳月明就是相信他的运气，也相信身边这个人，他觉得这个人一定会一直对他好的。
柳月明正满足又幸福的想着，他运气也和自己爹爹一般好，能遇到和阿爹好的人，他下意识看向封湛，却发现这人好似还有话说，且应该是什么难以出口的话。
“怎么了？”眉头怎么皱着啊。
“月儿，我还有话和你说。”封家先前只是草草的调查了一下柳家，因此并不知道柳月明的其他事情，封湛后来又命人暗中调查，将人柳月明生父那边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因为年成太久，所以菲费了些时间，将近一个月的功夫，他才查清了所有的事情。
一开始想要调查世子妃的生父，只是为了避免那人突然出现给世子妃带来麻烦，想要直接暗中将人打发了，可调查之后封湛才知道当年那许多事情。
“月儿，你放心吧，你不想看见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了。”
“是他们吗？”柳月明脚下定住，面上表情也变得凝重，眼眶甚至有些湿润，这让封湛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
柳月明至今都有些想不通，他记得他小的时候明明被阿爷丢进了村子里的湖里，爹爹却说没有的事，阿爷想害他却没有成功，还有义父。
当年义父到了路家村，救了他之后收他做义子，可过了一段时间义父又到了路家村，又救了他一次，还好像不认识他了，好在义父还是收了他做义子。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不知道哪些记忆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偏生爹爹又不爱提他小时候的事，且村中人也默契的从不提他生父的事，他至今都知道那几个人是否还活着。
“你父......那人当年去偷盗别人耕牛，被人发现逃跑之时不小心掉进了粪坑里，活活被淹死在了恶臭的粪坑之中，这算是他的报应。
那人爹娘俱没有好下场，早些年便已经不再认识了。月儿，你不必担心，往后没有人可以到你面前恶心你，恶心你阿爹还有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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