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咒回]你们的血都不好喝

　　【01】

　　作为一个坚定的素食主义吸血鬼，我很失策地咬了五条悟。

　　【02】

　　我也不想的。

　　但是没办法，玩国王游戏输了，输家就该有输家的大气。在这一方面其实我挺羡慕人类的，因为他们可以耍无赖，而我作为高贵的血族，在外不能给我妈丢脸。

　　所以在国王五条提出让我吸他血的时候，我勉为其难地划破了他的手指，舔了两口。

　　说实话，五条悟的血一点也不好喝。

　　我深刻怀疑他是不是甜品吃多了，导致血液口感奇差。

　　同样我也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居然会提这样的要求。

　　……当然，其实从我来到这个国家的第一天起，我就深刻地感觉到咒术师似乎都是疯子。

　　疯子五条在我舔完后还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就这样？”

　　“那不然呢。”

　　他扯了下衣领，“不咬脖子吗？”

　　我妈说高级血族咬脖子是情趣，低级吸血鬼咬脖子是干饭。我不是低级吸血鬼，也不想和五条悟搞情趣，当然不会咬他脖子。

　　但我不能直接表达自己看不上五条的想法，我妈说人类都是很脆弱的小东西，被语言伤害到都会死的那种。五条悟在咒术界好像是挺重要一人物，要是不小心把他搞死了就麻烦了。我讨厌麻烦。

　　于是我很含蓄地问，“你洗过澡了吗？”

　　五条揪起自己的衣领闻闻，“没怪味啊？这不挺香的么。”说着他就贴过来，唰得一下拉下了他的墨镜，露出了那双蓝汪汪的眼睛，“你嫌弃我啊？”

　　“没有，我不讨厌你。”

　　五条拖长音哦了下，又慢悠悠地带回他的小圆片儿，“你的日语发音听起来真费劲。”

　　看，我妈说得果然没错，人类真是难以捉摸的小家伙。前一秒还在说讨厌与否的话题，后一秒居然扯起了语言的问题。

　　“理解一下吧悟。”眯眯眼夏油杰说话了，“她本来就是外国的吸血鬼，来这里才两个月而已。”

　　“也是，要求不能太高了。”五条也摆出了笑嘻嘻的样子，他一抬下巴，“那你为什么不咬我的脖子？”

　　我一时无语。

　　在我家的地下书库里，有本被奉为真理的大部头，它的扉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永远不要试图理解人类的思维。

　　曾经还在城堡里生活时，我总是搞不明白这句话，因为连娜塔莎的思维我都能理解透彻，人类的思维又能复杂到哪里去呢？

　　直到今天和五条悟玩了国王游戏，我才明白这句话果然是真理。

　　思维跨度反复横跳，这就是人类吗？我悟了，永远不要试图理解人类的思维，先祖诚不欺我。

　　不过就算不能理解他，至少也要和他有完整的对话。强大的血族要展现自己的风度，尊重一下比自己弱小的生物。

　　“我为什么要咬你的脖子？”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五条剥了一个糖扔进嘴里，转手也给我递了一颗，“吸血鬼进食不都是咬脖子吗？”

　　“那你应该少看点电影。”我拒绝了他的糖，并很严肃地告诉他，“那都是假的，是不了解吸血鬼的人类意淫出来的东西。”

　　“这样吗？”

　　“对啊。我就很少看吸血鬼题材的电影，太假了，没意思。”

　　“所以你们吸血鬼都不咬人脖子的吗？”眯眯眼夏油杰他又开口了。

　　“倒也不是。”

　　都问到这个程度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如果五条悟受到打击死了，那一定是夏油杰的锅。

　　“咬脖子这种情况得挑人。”我尽可能委婉一点，“对我这样高级的血族来说，咬脖子只是种情趣。”

　　五条本来在抖腿的，现在腿也不抖了。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只听到夏油杰在笑。他笑完了，五条就慢吞吞地贴过来，“你嫌弃我。你不想和我搞情趣。”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你在玩国王游戏的时候和我讲情趣？”

　　咦，看样子五条也不是很脆弱嘛。他不抖腿的那一瞬间我还以为他猝死了呢。

　　稍稍有点对他改观了，看来一会儿可以试试说重话。

　　不是很脆弱的五条又扯开了笑脸，“为什么不行？国王游戏有什么不好的。”

　　说着他还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两人击了下掌，“好，下一局也想办法让她输吧。”夏油说。

　　五条嗯嗯两声，“下一局就直接明确地下‘咬脖子’的命令吧。”

　　“我说。”我决定即刻开始将方才的想法付诸实践，“你脑壳是不是不正常。”

　　“我么？”五条指了下自己。

　　“不然呢？”

　　我妈告诉我以前可没有人类想和血族扯上关系，愚蠢的人类甚至还自发地成立了什么吸血鬼猎人的机构，真是充满恶意地排他性。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人类上赶着给吸血鬼咬脖子的，明晃晃地提出这个要求的五条悟，绝对有哪里不正常。

　　“我直说了吧。”我说，“我不会咬你的脖子的，那个地方出血量大，我得舔干净才行，但是你的血不好喝，我可不想喝那么多难喝的血。”

　　五条悟不动了。

　　我探了下他的鼻息。

　　“卧槽，没气了！死了！”

　　“没有没有。”夏油杰拍拍五条悟，解释，“是他的无下限术式，你没摸到他，现在再试试？”

　　我想我不用试了。五条自己抹了把脸。

　　谢天谢地，还活着。原来不是猝死，而是被打击到了。

　　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下次说话还是含蓄点好了。

　　我打定主意，刚坐回位置上，夏油杰忽然说话了。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的？”他挽起袖子，将胳膊递过来，“你可以咬我的手。”

　　……人类一个两个的，肯定都有毛病。

　　“不用了谢谢。”我摆手拒绝，“事实上我喝过你的血，你的血也不好喝。”

　　五条悟立马笑起来，“杰啊，你的血也不好喝呢。”

　　“哦，这样啊。”夏油杰也笑起来，“但我觉得她只是想回避这个话题而已。”

　　【03】

　　没有。

　　其实我真的喝过夏油杰的血。

　　那大概是两周前的事了，说到这个我就有点奇怪，明明我在这个学校已经安安静静地待了半个月了，这两个人类小鬼忽然就在某一天窜到我跟前，自来熟一样问东问西的。

　　言归正传，那天很难得是个阴天，我坐在屋顶上透气，他俩又像好奇猫猫一样过来了。

　　这次问的是，“你是怎么来的？”

　　傻子才会问这种问题，“当然是坐飞机来的，不然呢？”

　　“吸血鬼不会飞吗？”五条悟扇了两下手，颇有些肥鸡扇翅膀的意思，“我看电影里吸血鬼都能变成蝙蝠飞的。”

　　“我会飞。”我继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可是为什么要自己飞？交通那么便利，自己飞多累啊。”

　　其实是我没法儿一口气飞那么远，不然又怎么会在机场被拦下。

　　造孽哦。

　　“那你会变蝙蝠吗？”夏油杰问。

　　“会的。”

　　他又问，“是像电影里那样唰得一下就从人形变成蝙蝠的吗？”

　　“是啊。”

　　五条在我旁边蹲下，“那……能不能变给我们看一下？”

　　夏油也在另一边蹲下，“拜托了，我们下一次的作业就要写这个，但我们一点经验都没有。”

　　“真的真的。”五条还掏出两块巧克力递过来，“我们只是想完成作业而已。”

　　“你们写的什么作业？”我很好奇。

　　五条：“吸血鬼的观察日记。”

　　夏油：“变形术是否适用于咒灵。”

　　我：“？”

　　他俩对视一眼。

　　五条：“变形术是否适用于咒灵。”

　　夏油：“吸血鬼的观察日记。”

　　“哦，其实就是要从你变成蝙蝠的那一刻里寻找灵感，试试看能不能让咒灵用。”五条说着又将巧克力往前递了递，大有我不拿他就不放手的意思。

　　“Ummm……”

　　我正在思考要是当着他们的面变了，算不算干涉他们的生活——当初来这里借住时签的条款上面明明就写着要和人类学生互不干涉，结果这会儿人类忽然又要拿血族当作业题材。

　　噢。人类真是善变的小东西。

　　“拜托——！”五条眨巴眨巴眼睛，像极了一只可怜的狗子。

　　“……好吧。”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我只变一次啊。”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们能在这里面找到什么灵感，我是天生的血族，变蝙蝠这种事就像人类舒展筋骨一样自然，而想让奇形怪状的咒灵变形，恐怕还是有点难度的吧？

　　我围着他们飞了两圈，展示血族的英姿，“看好了吗？要我再多飞一圈吗？”

　　没得到回复。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然后……

　　然后这两个混蛋居然把我扯下来了！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手，猝不及防就被捏住了翅膀。

　　“酷诶。”五条悟捏捏我的耳朵，“我还是第一次抓蝙蝠。”

　　“我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夏油杰戳了戳我的脑袋，“原来蝙蝠真的是毛绒绒的。”

　　“神经病！”我边骂边挣扎，“放开我！等我变回来就把你们全杀了！”

　　夏油笑了，“那就更不能松手了啊。”

　　“？”

　　“好嘛好嘛，对不起。”下一秒的夏油杰又敛起神色，一本正经地开口，“你知道人类的观察日记是什么意思吗？其实我们本来就是想这样观察的，只是怕你不同意才……”

　　摘下墨镜的五条也露出了小狗狗的眼神，“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保证我们的动作一定会很轻的。”

　　“拜托——”他又来了。

　　人类真是没脸没皮。

　　“那你们快一点。”我说，“我只给你们五分钟。”

　　不过他俩还算诚实，说会轻一点，还真就没有粗暴。

　　我从夏油的手里滚到五条的手里，又从五条掌心滚回了夏油的指尖。

　　人类的体温本来就比我们血族高，男性人类的温度感觉又比女性更暖一点。他俩的手都大，掌心的肉肉厚度适中，滚来滚去的还蛮舒服的。

　　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多给五分钟，让可怜的人类小孩能完成作业，忽然夏油的手就不动了，然后五条也凑了过来。

　　你们在看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问，只听五条忽然一句——

　　“诶，你真的是母的啊！”

　　？？？？？？？滚啊！！

　　这回说什么都没用了，等我变回来就把你们都杀了！

　　明天灰都给你们扬了！

　　五条还捏着我的翅膀，我就是在挣脱的过程中，不小心咬到了夏油杰的手。

　　那是我来到这个国家后舔到的第一口人血，恶心得我当场就yue了。

　　甚至还yue在五条的手上，这混球当即就把我甩开了，要不是我反应快，绝对会一头撞到树上。

　　现代人的血实在是恶心，挣脱以后也顾不上什么杀了人类崽了，我拿出这辈子最快的飞行速度飞回寝室漱口。

　　妈的。

　　果然就不该答应人类的请求。五条装得再可怜也不该答应的！

　　这感觉就像在路边捡到一只可爱的狗狗，捡回家才发现是个比格，比格还把自家客厅嚯嚯了一样。

　　总而言之就是失策。

　　当时我就想，今晚一定要宰了这两个人类崽。什么条例什么协议，都给我滚一边去。

　　不过夜蛾正道比夜晚早来了一步。

　　他一手一个小朋友，揪着五条和夏油就来敲我房间的门。

　　五条和夏油似乎是被教育了，脑袋上都顶着好大的包，可怜巴巴的。我还看到和他俩一个班的那个姑娘躲在角落里偷偷拍照。

　　活该。我想。

　　夜蛾正道还算是个靠谱的人类，据他说是五条和夏油对他坦白了这件事，然后他就将两个小孩教训了一顿，接着压着人来道歉了。

　　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他们俩再活一晚。

　　面对诚恳的夜蛾正道，我很大度地展示了高贵的血族应有的风度。说着“没关系”的同时在心底盘算好了今晚就变身去咬断他们的脖子。

　　夜蛾正道大概也是相信了我的鬼话，只谈了一会儿话就提出要离开。

　　正合我意。

　　我看着他拎着两个人类崽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开始规划今晚的路线。

　　刚想到我得先把夏油杀了，五条悟忽然又折返回来。

　　“？”

　　他递出两块巧克力，“你没拿这个。”他说，“这个很好吃的！你收下吧，啊这个不是赔礼，赔礼明天我会再送过来的。”

　　“……”

　　好吧。

　　事先声明我并不是好奇赔礼是什么东西，只是我觉得跑过来送巧克力的五条悟，有点可爱。

　　这里要提一下。其实我们血族看人类，就像人类看小猫小狗小猪仔一样。

　　撒娇卖萌的时候可爱，发脾气不听话的时候又可恨。

　　……狗子或者猫咪挠了你一下，你能打死它吗？

　　并不能。

　　好吧，总之就是我很大度地原谅了这两个人类崽，决定不杀他们了。

　　就让他们再多活几天好了，反正人类都活不了多久。

　　【04】

　　尽管玩国王游戏那天晚上，最后是家入硝子过来捞走我的，这一点我也对她表示过感谢。

　　可我的确不太喜欢和家入硝子相处。

　　虽然她看上去是个酷盖，但我的野性直觉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能和五条悟夏油杰玩一年关系还这么好的人，能酷盖到哪里去？绝对也是个皮皮。

　　而且她还是个医生，我听我妈说人类医生里总有几个脑筋不正常的，整天想法设法解剖这个解剖那个。

　　万一哪天她真的一时兴起把我剖了，那我该去哪里哭？

　　我还想回西伯利亚抱抱我的喀秋莎呢。

　　哎，我想喀秋莎了。

　　它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爱的小棕熊了。呃……虽然现在已经长成大狗熊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是爱它的。

　　如果现在能见见它就好了。哎。

　　言归正传，因为这个年级只有家入硝子一个女孩子，所以在之后夏油和五条过来找我时，她也会一起跟过来，到后面她来得甚至比那两个崽还勤快。即便我的内心十分抗拒和她相处，也不能表现出来。

　　我妈说，要拿捏住淑女的矜持。即不管内心有多不情愿，面上的虚伪笑容还是要给一给的。

　　我不能给血族丢人。

　　家入总是喜欢拉我一起上厕所。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人类连上厕所都要扎堆。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课间不在教学区上厕所，而是要费劲地跑到宿舍区找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尿尿。

　　我不要。

　　所以每次我都拒绝她。

　　人类女性的脸皮比人类男性的要薄，至少家入的脸皮比五条薄。我拒绝她以后，她也没像五条那样死皮赖脸地撒娇，而是默默地一个人上完厕所再跑回教学区。

　　几次下来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我真的不想和人类崽一起排泄，神经病啊这种事都要扎堆。于是我约家入一起吃饭。

　　本来想约一顿完事儿的，就问问家入为什么突然也和那两个失智人类崽一样也天天粘过来，雌性总是要比雄性含蓄的，我以为我稍微问问就能得出结果的。

　　没想到家入给我夹了好多菜，一顿饭下来啥都没问出来。

　　我就想着那再约第二顿饭吧。

　　结果第二顿也啥都没问出来，反倒是让家入把我的口味给摸清楚了，然后第三顿饭就开始了。

　　奇怪的约饭情谊就这样增加了。

　　到现在为止，尽管我还是不喜欢和家入相处，但和她一起吃饭我还是挺开心的。

　　我倒是不担心她会在饭里加料，趁机药倒我把我剖了啥的，一来人类的迷药对血族没啥用，二来从我爸那儿遗传的好鼻子让我很容易就能闻出什么东西不对劲。

　　不过家入也从没干过下药这种事。

　　真不错。跟老是想算计我的五条和夏油比起来，是个难得的好崽。

　　好崽归好崽，该有的警惕不能少。

　　我那刻在DNA里的野性直觉终于在后来的某一天发挥了作用。

　　那天家入约我吃寿喜锅顺便一起看电影，地点是她的寝室。

　　我和人类崽都住在同一幢楼，我在顶楼，他们在楼下，家入的房间就在我房间的正下方，要去还是很方便的。

　　家入说有我喜欢的鱼豆腐，我就很开心的去了——毕竟身上没有一毛钱，像以前那样想吃啥就买啥，随心所欲地嚯嚯的日子已经离我远去了。能有鱼豆腐吃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五条和夏油出去救援京都校了，他俩不在，自然也没人争论放什么电影。我看啥都行，决定权交到家入手上，最后她放了千与千寻。

　　看到一半家入问我，地球上到底存不存在另一个世界，就像小千寻误入的那个神奇的世界一样。

　　“有的，我还见过撒旦陛下呢。”我告诉她，“死后世界我也去过，那地方我挺熟，小时候除了西伯利亚，我就一直在那里玩儿，看在你请我吃寿喜锅的份上，等你以后死了，我可以给你当导游逛逛死后世界。”

　　家入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我请你吃寿喜锅，不是想让你当我的导游。”

　　“那你想干嘛？”我咬了口萝卜，“不想转生的话也可以，我给你找找关系，让你在死后世界里买个房住着也不是不行。或者你想要一个更好的来生？这个有点困难，这个归天使管。我两年前和一个小天使打过架，我把他的脑袋塞进娜塔莎的粪便里了，也不知道他在上头是个什么地位。你下次再请我吃鱼豆腐的话，我倒是能考虑一下去天堂看看。”

　　家入笑起来，“也不是。”

　　“？”

　　“我没有那么远的想法，还考虑什么死后世界之类的，不是的。我问那个世界，只是想找个合适的话题切入主题而已。”她说，“那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悟和杰的血真的很难喝吗？”

　　玩国王游戏那天家入迟到了，应该是五条和夏油告诉她这件事的吧。

　　不过也没啥好藏的。

　　我发现了，五条和夏油就不是脆弱的小东西，他俩不会因为语言伤害就猝死，所以我现在胆子很大。

　　我坦坦荡荡，“是啊，超——难喝。”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的血？”

　　“？”

　　家入开始解衣扣，“约你之前我特地洗过澡了。”

　　“？”

　　“这几天我一直准时睡觉，饮食也很清淡，血液里不会出现其他杂质，我的血肯定比他们的好喝。”

　　啊。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家入硝子正常吗？她也不正常。

　　咒术师尼玛都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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