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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从容不迫的私奔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幙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
皓齿歌,细腰舞。
连续几天,李靖都处于半软禁状态。日日陪着杨素赏花饮酒,听歌观舞。当然啦,也乘机和红拂眉来眼去了好多回。这一切,在杨素府华丽的大堂上,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唯一看在眼里的就是“小明”,这个在杨素府邸里面被人称作阿妞,现在被红拂更名为小明的丫鬟。
杨素不愧是杨素,玩了大半生政治的老头,沉得住气,一点不着急。每天这么和李靖耗着,一副看谁熬得过谁的架势。
至于李靖,依旧是布衣模样,穿着自己入府时那几身淡青布衫,一支玉钗横斜了事,自有一股玉树临风般的挺拔,红拂姑娘就很多次两只眼睛迷离的啧啧赞叹:“简直是MODEL的身板……”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猫德”,但是我也晓得李靖是个好看的男人,尤其当他望向你的时候,那如刀浓眉,以及一双寒光逼人的眸子,总让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晕眩。
不过,虽然李靖是个好看的男人,但是在我心中,他比不上主公。
一想起主公,我也两眼迷离起来。
不过,红拂姑娘教导我说,这个叫“星星”眼,嗯,非常的形象,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同时聪明伶俐不废话的我,也让红拂放心许多,逐渐成为她的“心腹”。“嗯,还是只成为腹比较好,我的心是要给李靖的,你就不用成为我的心啦!”发布完她的宣言后,红拂施施然的上场去表演她的歌舞去了。
众多姹紫嫣红的美女们,排成一溜,一起唱“right,right……left,left……”,一会伸出左脚,一会伸出右脚。绣花的,绣草的,绣蝴蝶的各色绣鞋翻飞,迷煞各位高官嘉宾的眼睛;耳边又听得手腕、脚腕上的铃铛玉环叮当作响。
怎一个神驰目荡了得?
这种古怪的舞蹈,据说是红拂姑娘的独创,叫“兔子舞”,第一次观看排练的时候,府里几个其他的歌舞伎都吓得花容变色,尖叫着逃着了,如此不雅的舞蹈要是被大人看见了,轻则杖责,弄个不好被赶出去不说,还说不定被灭口。
可是,红拂姑娘却很有信心,对于逃跑的歌舞伎非常不屑:“她们懂什么啊,这么就容易崩溃了,这个男人肯定喜欢的,嘿嘿”。
果然,杨素带头拍掌叫起了好。立刻,大堂里面一片叫好喝彩声,哪怕哪些觉得怪异到爪哇国去的宾客,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一起奉承起来。一片赞美声中,红拂跳的更加卖力了,有几个平时来往比较多的熟客已经乘机混进队伍中去,一起right了……
最后连杨素也下场了,场面令人“崩溃”,我也学会了。
眼见得前面闹腾得一塌糊涂。
我赶紧抽身离开,以我狼的速度飞速奔往杨素的卧室。
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红拂的计策。她负责吸引开杨素等人的注意力,而我则负责盗取一份出府的令牌。有点心跳,我站在杨素的平时发号施令的书房门口。坏了,一把大锁横在我的眼前。
这可如何是好,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拿出我的间谍工具的时候。
耳边传来一声咳嗽,我整个人一个激灵,被发现了?
“阿妞,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回头,一个极其猥琐的小老头,留着一小撇山羊胡子,嘴角还有一颗黑黑的大痣,痣上也果然有一根长长的黑毛,一说话时,那黑毛还抖着不停。恶心死了。
原来是大管家。我强作镇静,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回管家大人的话,今天府内嘉宾云集,府内人手不够,奴婢是临时被派来给大人打扫书房的”。“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平时都看不到阿妞你来这边”,管家大人一边嘀咕,一边笑嘻嘻的看着我。
死老头,讨厌死了,快点走啦。我还要进去偷东西呢。
彷佛一点都没看见我的不耐烦,管家从一个腰上一大串钥匙里面,摸出一把递给我,“那就快点进去打扫啊!大人说不定晚上要用呢,看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啊,都忘记刚刚有人说派你过来打扫书房了……”
边说边诡异的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哼着调子走掉了。
一头雾水,小心肝被吓得扑通乱跳的我,站在原地,模糊中听见几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不过作为密探的本领就是迅速搞清眼前的事情,我暂且抛开一堆疑问,冷静的找到令牌。嗯,为了保险起见,还顺便模仿了一下杨素的笔迹写了一个出府许可证明,顺便盖上了他金灿灿的大司空金印。
一切办好,前堂歌舞还未休。
是夜,红拂开始收拾东西,“要多带点金银细软,以后还能变成钱,出外行走最重要的是钱包鼓鼓”她一边嘀咕,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所有金银细软。而李靖貌似好象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姑娘既然已经决定追随在下,那么我们这便动身,否则杨素大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红拂点了点头,说,“你不要这么客气,叫我红拂就可以,我叫你一声大哥,可以么?“
李靖微笑着点头。
“那大哥,我们上路吧。”
一边说,一边又把2个花瓶塞进包袱,“这可是银子做的,还能吃好几顿饭呢”。
守在门外的我又要崩溃了,红拂收拾起来的包袱大得能把人压死。就算有通行证,要是门口的护卫检查包袱怎么办?
干着急也没有用。
一出房门,门外居然站着两个门神,一个居然是那个猥琐的管家,另一个就是被红拂叫做小明的我。
看到我们两个,红拂显然是愣住了。
不过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局面,李靖已经很激动地掣出佩剑,准备杀人灭口了,直奔管家的脖子而去。
管家一边摆出惊骇欲绝的表情,一边轻轻一蹲,躲过这奇快无比的一招,一边非常空闲的大叫:“别杀我,别杀我,自己人,自己人……”然后迅速伶俐的抨击了杨素的腐败腐朽以及没有前途,解释清楚了我和他为什么准备跟着红拂混的原因,我们都看好李靖,都对红拂衷心耿耿。
就在李靖被夸得不好意思,脸红的低下头的时候,红拂一拍胸脯准备大声发表意见时,又停下,偷偷看了李靖一眼,改成温柔甜腻的声音说:“既然承蒙二位看得起红拂,也信得过李靖,那我们就一道上路吧”。
于是一场私奔变成了四人逃往,只不过,这私奔奔的从容不迫。
有出入的令牌,有杨素手谕,有大管家跟随。虽然出门早了点,但是谁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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