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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曹梦阳一听，立时来了劲儿，兴奋地道：“你想想，学武之人厉害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内功对不对？而内功又是怎么来的？丹田之气，对不对？但如果用针扎在人的要穴上，让这股气不能顺畅游走了，这不就暂时破了对方的内功了？”
安越一边听他说，一边暗运内劲。哪知，丹田之内平日里充盈的内气，这会儿竟突然不见了！整个丹田，里面空荡荡的！他不由大为震惊，他还真没想到，冰婵才学了个把月的功夫跟医学，居然就能自己独创出一门银针点穴的功夫来！更绝的是，这套针法竟还能在短时间内破了别人的内功！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
“真想不到，我居然还捡了个宝。”
曹梦阳一听，满头黑线，“在你心里，平时我就是根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彼此已经有了真正的亲密关系了，安越一听了这话，竟突然暖昧地放低声音，轻柔地道：“平时，你是我的心头肉……”
“……”这是那个只知道假正经的安越？曹梦阳头上的黑线更重了……他突然觉得，就算是史前恐龙跑到二十一世纪来了，可能都比现在的情况更能令人接受……
看着呆若木鸡的曹梦阳，安越嘴角的笑容开始慢慢扩散。他突然发现，逗他，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快帮我解穴，你不会希望我在这里罚站一整天吧？”
曹梦阳挑挑眉，“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你是从小就开始练武的，身体倍儿棒！罚站两天说不定都没问题！”
安越心里本来还有事儿搁着，闻言，不悦地蹙了蹙眉头。
曹梦阳本来也只是“习惯性顶嘴”，见对方开始有不高兴的苗头了，估摸着可能是之前安宁跟他说了什么事儿，也没发挥“超犟”脾气，手里银针一舞，就解了安越的禁制。
“这回满意了吧？可别让人说我欺负你！”曹梦阳道。
安越不禁有些失笑。但他的笑容才扬起来，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望着沉吟着的安越，曹梦阳叹了一声，典型的政客……说着说着话儿，心思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多半是在想着怎么跟他老爹开口说安宁的事儿吧？
他正这么想着，那边厢沉吟已久的安越突然开口了，“还记得之前的皇帝吗？”
“……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会记不得……那个一来就要掌他的嘴，想把他满口牙齿都打光的家伙……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怪不舒服的。但想到前帝被抓后的落魄样儿，他心里的气又平了许多，“怎么了？”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置他？”
曹梦阳想了想，“这种人很麻烦啊，处理得不好的话，很容易起内乱的。不如……把他藏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有什么地方是别人找不到的？何况……他好歹也是皇帝，总也得分配人手服侍他。只要有人见过他，他的存在就不可能是永远的秘密。”
有……道理……曹梦阳摸摸头，自己好像想得太简单了。突然，他脸上表情一变，“你该不会是想杀了他吧？！”
安越苦笑一声，“死，对他来说，说不定反而是一种解脱……”受苦的，只有活着的人而已……
“这叫什么话？！好死不如赖活！这句话你没听过？！”
“就算他不死，一辈子也只能被软禁起来。连自由都没有，这种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这句话似乎是说给曹梦阳听的，但事实上，却是他开导自己的话。
“……”曹梦阳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管是哪个朝代，废帝的命运除了死，还是死。好像那些曾经风光无限的君主们，被废了之后唯一的作用就只有被处死，以绝有心人士的念头而已。他忽然忆起，前帝被抓后，眼里的那股深深的绝望与死气……几十年的宫廷生涯，带给那个人的，就只有这个吗？没来由的，他打了个寒噤。
“名义上，他好歹也是把皇位禅让给你爹的。就这么把他处死了，不怕落人口实吗？”他想了好半天，才想出来这个可以阻止安越的理由。
然而这个理由，在安越看来，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只要赐给他一杯毒酒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
听到这么冰冷的语调，曹梦阳突然感到一阵气愤，这是他认识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安越吗？！
“他好歹也是你的亲叔！这种话，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说得出口？！”
“你觉得权力是什么？只是一味地滥用就行了？”
这句凭空钻出来的话，让曹梦阳一阵莫名奇妙。
“权力，确实是一样好东西。但是，当你拥有它时，你就已经不能再为自己而活了……”安越抬眼望向曹梦阳，“如果他不死，会有多少人无辜牺牲？我得为忠于我爹、忠于我的弟兄们着想。”
……确实……就算安王登基了，但居心叵测的人们，说不定还会打着勤王的旗号。除非那个人死了，否则，他所带来的麻烦就会一直持续不断地发生……但是……“你爹呢？你不是说，他们以前的感情非常好吗？你要杀他，你爹能同意？”
安越叹了一声，他又何尝想杀亲叔呢？可有时候，为了大局着想，人是不能不做一些违心的事的。“不同意也得杀。爹他老人家一直搁置此事，已经引起朝中不少大臣们的不满了。再这么下去，人心会涣散的。现在又是刚建新朝不久……”
曹梦阳不由感慨地叹了一声，忽又道：“你怎么会突然担心起这事儿来了，是不是刚刚安宁跟你说了什么？”
“他听到了朝里的不少声音，更有甚者，还直接向他抱怨了这件事。”
曹梦阳皱紧眉，“既然是向他抱怨的，他怎么不去劝你家老头子，反而要你去？”
安越没答话。
“这不是明摆着要你被你家老头讨厌？”曹梦阳不忿地道，“干脆装作不知道好了，反正这些话总会传到你爹耳朵里的。”
“他可以不管，但身为太子，我能不管？”安越反问道。
这回，曹梦阳没话说了。确实，安越身为太子，这江山以后就是他的！他不管，谁管？总也得为自己的基业着想。“你打算怎么做？”
“进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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