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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安越见状，不由轻笑数声，接着又对段祺道：“我已经听说了，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
“这么快？”曹梦阳诧异地道。
段祺淡淡地笑了笑，但那笑里，却分明有着浓浓的期盼。一直到此刻，曹梦阳才发觉，原来一直跟自己打打闹闹，没个正样儿的段祺，其实心底也期盼着能够有真正一展所长的时候。
安越伸手拍了拍段祺的肩膀，“好兄弟，跟着我，你受了不少委屈！明明有满腹的才华，却没有施展的地儿。”说着，他的双眼竟有些泛红了，似乎颇为感慨。接着，他又道，“此番远行，自己要多多保重。”
段祺的眼圈也泛起红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殿下，我这一走，你身边又没什么值得信任的人，我……”他微微哽噎，“我不放心呐！”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段庆魁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忘了还有你爷爷我？！乖孙的主子，你爷爷我虽然不必听命于他，但念在你的份儿上，他要真遇到什么事儿，我总会搭搭手的！”
段庆魁这话一出，段祺倒愣住了。当初自己跟段庆魁斗酒，一方面是被他激起性儿来了，一方面也是为着想令他降顺己方。谁想，自己酒量已是少见的好了，这段庆魁的酒量竟比他还高出数段！只能认赌服输。可自己输都输了，倒没想到这段庆魁这回竟这么干脆！要知道，这句话可是自己软硬相逼了老久，都没逼得出来的话！
安越一听，当即朗声笑了起来，“庆魁兄果然豪气！庆魁兄的好意，却之不恭，我安越就收下了！”又对段祺道，“现在，你还不放心么？”
段祺这回算是安了心了，他笑了笑，“放心！怎么不放心？”段庆魁他是知道的，虽然平时嘴里不大干净，但却是条热血汉子。不轻易做承诺，但一承诺下来了，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去做好！
三人相视一笑，豪气顿生。
段庆魁顿时大叫大嚷起来，“今天这么高兴，非得大喝三盅不可！”
“三盅？！你什么时候胃口变这么小了？不是整整一坛酒喝下去，都跟灌白水一样，醉不倒你吗？”段祺打趣道。
“既然如此，今日不醉无归好了！”安越提议道。
“好！”
“好！”
那二人齐声应道。
“好！”
突然，又一把声音传了过来。三人不由回头去看，竟是不甘寂寞的曹梦阳！
见三人齐齐用好笑的眼神儿望着自己，曹梦阳不禁犯起嘀咕来，“怎么？你们能喝，我就不能喝了？”
“爷们是男人，你也是？”段庆魁直直地道。
曹梦阳一听，心里那叫堵得慌哪！“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今儿个喝定了！”
安越闻言，又是头痛，又是好笑，“都在安王府里住这么久了，你还不回家？当心又挨家法了。”
“家法”二字一祭出来，曹梦阳顿时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接着，他轻咳一声，“家法不家法的，倒是其次。不过……让爹娘为我担心，倒也是一件不大孝顺的事儿。我还是先回府跟爹娘问安好了。”说罢，挨着跟三人道了别，这才出了安王府。
而望着曹梦阳远去的背影，安越心里琢磨着的，却是等会儿该如何跟段祺开口。
在他看来，安瑾为莫高归降的事，在自己父皇面前费了不少的口舌。没利益的人，安瑾是绝不会做的。说不定这二人，老早就已经是一派的了。莫高跟自己原本就因为婵儿的事，有着深深的过节。而身为自己心腹的段祺，现在会被委任为副将，说穿了，就是父皇拿来牵制莫高的一步棋。这种情况下，难保段祺不会吃上明亏跟暗亏，说不准还会被害得背负牢狱之灾。
而要想解决这种种的问题，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莫高未陷害他之前，他先把对方解决了！至于怎么个解决法，还得跟段祺商量商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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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拒了下人要用轿子送他回去的提议，曹梦阳宁肯自己走路回冰府。开玩笑，有那么弱不禁风，需要坐轿子？但想到这里，他有些愣住了，曾几何时，自己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自己：自己是个男人了？
突然失落了起来。
他就这么晕晕乎乎地走着，在经过一条巷道时，突然有人从里面将他一把拉了进去。
他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就往那人一拳打去。
孰料，那人竟轻轻松松地就避开了他的招式，拽着他的那只手还顺势往上一下子点住了他的哑穴跟麻穴。他的身子顿时倾倒下去。
未等他倒在地上，那人先将他拥在了怀里。
莫高？！曹梦阳瞪大了眼睛，偏偏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地。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碰上他？！
这条巷道看样子并没什么人经过，但莫高仍是将他抱了起来，施展出轻功，专挑没人走的偏道走。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们就到了西郊一处人烟罕至的山头。
将他放下之后，莫高顺手就解开了他的穴道。接着，像没事儿人似的迎风而立，观赏起风景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会逃跑。
曹梦阳皱紧了眉头，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警惕地道：\"把我抓来这里干什么？\"知道自己跑不掉，他倒也没发傻。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此去，恐怕要三、四个月的功夫，才回得来了。\"
\"那又如何？\"
莫高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临走前，想见你一面。\"
曹梦阳冷哼了一声，\"只是这么简单？该不会又想出什么陷害我的法子了吧？\"跟着，面色一肃又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我要有什么事，嫌疑最大的，就是你这个不惜欺君罔上也要娶我的家伙！\"
\"你也知道我是不惜欺君罔上，也要娶你？\"
无聊……\"每次都装成一副深情的样子，你不嫌累？你会投降，是另有目的吧？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想干嘛，但娶我，\"曹梦阳顿了顿，\"绝不会是你的最终目的！\"
莫高突然叹了口气，\"每次见面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
曹梦阳一听，顿时声调高了几度，\"污陷我一个女儿家跟你有过夫妻之实，这种奇耻大辱，你觉得我会忘得掉？！\"
\"污陷？\"莫高双眼一眯，\"你觉得是污陷？\"
曹梦阳心里突然一紧，难不成冰婵真的跟他有过那种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喝了馊水的感觉……
\"就算想把和我在一起的记忆全部抹掉，也用不着连既存的事实都抹掉吧？！要我提醒你吗？你左胸上可是有着一颗硃砂痣的！\"莫高的话里隐隐然有怒火在流窜。
左胸？曹梦阳倒吸了一口凉气，痣？难不成安越一而再、再而三看的……就是那颗痣？！一股怒火陡然升了起来，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冲上前去，拽住对方的襟口怒斥道：\\\\\\\"原来这颗痣是你告诉他的！！\"
莫高阴沉着一张脸，伸手轻轻松松地就掰开了他的手，\"没错！\"
\"你这混蛋！！\"曹梦阳气极了，左手握拳，运上十二分的力道就往莫高面门而去！
莫高冷哼一声，伸手一挡。哪知，曹梦阳竟中途转换了拳头击出的方向，朝他的胸口而去。
他愣了一下，赶紧用手臂将那只拳头格开。
哼，想就这样就过关？曹梦阳冷笑一声，变换招式，将握成拳头的手展开，改为顺势将莫高格出的手臂往自己这方一拉，接着，就单膝往后者的肚皮顶去！
莫高显然是没料到曹梦阳自上次跟他对恃过后，功夫的进展会这么神速。这样一来，竟差点吃了亏。忿然地躲开袭击之后，他的手掌一下子贴到了曹梦阳的腹部，冷声道：\"不想受伤，最好住手！\"
曹梦阳只觉腹部有一股阴寒的劲气透体而入，促不及防下，竟生生打了个寒噤，顿时心头一凉。本想打他个措手不及的……功夫还是差得太多了吗？
\"你就这么在乎那个该死的安越？！\"莫高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接着，他的脸色突然一变，\"你不是婵儿！！\"
曹梦阳心头剧震，表面上还得装样子，\"我不是，难道你是？！神经病！！\"
莫高冷冷地瞪了曹梦阳一眼，接着，一把拽住了他的前襟，双手一分，后者胸前的一片雪白肌肤就露了出来。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曹梦阳愣了半秒，这才想起要护胸，忙将破碎的布缕遮到胸前。毕竟不是地道的女性，他满头冷汗，心里想着的，却是要怎么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看到曹梦阳胸前的硃砂痣，莫高的脸色缓和了些，但他显然并没有因为一颗痣而放弃疑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婵儿？说！\"在说这话时，他扣住了曹梦阳的颈椎。
对方话音刚落，扣住他颈椎的那只手就威胁性地轻轻拧了拧，竟是有\"不说实话，就把你脖子拧断\"的味道。曹梦阳心里一寒。
他壮着胆子，大声地道：\"你眼睛瞎了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知道是方才自己探听自己跟莫高是否有那档子事的话，令对方起疑心了，他又佯作怨恨地道，\"你对我还真不错，先是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就走了，接着又任由你父母把我逼入绝境，害我上吊！现在，看我没死，觉得心里不舒服，又想亲手把我结果了！\"说着，他微微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莫高，\"你对我真不错！\"
莫高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掐着他颈椎的手，力道已经小了几分。但他旋即又加重了力道，\"少跟我来这一套！如果你真是冰婵，怎么会连我跟她之间到底有没有过夫妻之实都不知道？\"
莫高话音一落，曹梦阳忽然吼了起来，\"没错！我不是冰婵！\"他依然两眼死死地盯着莫高，要说谎话，就必须盯着对方的双眼，这样，谎话才会有说服力。
莫高一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想说什么，却被曹梦阳打断了。
\"真正的冰婵，在上吊自杀后，已经死去了。留在这世上的，只是对莫高深恶痛绝的我！\"
莫高显然被这句台词给影响了心情，他眼里的波动更加明显了。但他忽然嘲弄地笑了起来，\"真有你的！但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你连我跟婵儿之间的事都不知道？\"
\"我说过了，真正的冰婵已经死去了。当我自棺材里醒过来时，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忘记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当日，是万寿观的璇玑子道长替我作法，才把我的魂魄拉了回来。至于以前的记忆，似乎已经被我遗留在忘川了。\"
一阵突兀的嘲笑声响了起来。
曹梦阳不由心里一紧，哪里不对劲了？
\"演技不错，但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
被……发现了？曹梦阳直觉地，脚下就想开始往与莫高相反的方向挪动。但脚步将起未起之时，他突然心里一动，自己这番谎话可说是半真半假的。一点都不了解事实真相的莫高，怎么敢这么笃定？莫非是使诈？
他嘲弄地笑了起来，\"这世上，还真是有厚脸皮的人！明明都害得别人名誉扫地，甚至上吊自杀了，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倒打一耙！你行！\"说着，他伸手挠起了拇指。
听他这么一说，莫高脸上现出了似乎难以接受这一切的表情。他缓缓放开了捏住曹梦阳颈椎的手，又缓缓地转身，有些步履沉重地走到一旁边的山石边上，坐了下来。看样子，似乎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曹梦阳暗吁了一口气，之前果然是在耍诈！不由庆幸起来，还好还好……差一点就上当了……
他按揉了一下自己的后颈椎，望着坐在一旁，目光有些呆滞的莫高，心底微觉诧异，没想到这家伙到底还是有点多情的嘛！
再按揉了一下颈椎，见自己的话莫高已经信了八、九成，似乎已经没有危险了，他索性老调重弹，再次问道，\"我跟你到底有没有过那种事？\"如果他是男人，他可以对此事毫不在乎，但他现在的身份是女人。没有亲耳听到\"有\"或\"没有\"的确切答案，他着实不甘心。
莫高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暗叹了一口气，这事一定要等到自己的洞房之夜，才能真相大白吗？一想到到时候，安越将会压在自己身上，他就一阵发寒。而更让人担心的是，看安越上次的表现，一看到自己左胸上的痣，就马上没有\"性致\"了，到时候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难不成自己还要反过来求他压自己？！顿时满头黑线。
再看了莫高一眼，见对方显然没有心思想其它的事了，他开口道，\"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说罢，转身欲走。
沉默了老久的莫高却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曹梦阳暗自叫糟，难不成这家伙还不肯放过我？正猜疑间，对方又道，\"你想就这样子回去？\"
曹梦阳这才想起自己的襟口已经被莫高撕烂的事来。不由一阵头痛，这还真麻烦！
\"我去给你找套衣服换上。\"莫高站起身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歪招儿？\"
莫高盯了他一眼，\"如果你想就这么回去，现在就请吧。\"
曹梦阳顿时说不出话来。在这种时代，要袒着半边胸脯在大街上走……是有点困难……
莫高不再理他，足下一点，人就快速地消失在了这片山头。
见那人已经走了，曹梦阳挑了块大石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后，到底心里还是怀疑莫高。想了想，他就将分为两层的裙裾的外边那层，撕了一部分下来，以披风的形式披在身上，并用一只珠花将它固定在了胸前。
段祺教他的武功，着重的是格斗方面的。于轻功，倒是一点没教。于是，不懂轻功的他，只能\"呼哧呼哧\"地迈着两条脚往山下跑去。
哪知，才跑到半山腰，面前的草丛忽然被一阵疾风吹倒，只见去而复回的莫高，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
心底又是一阵叫糟。这么快？
莫高皱了皱眉，\"你倒真会跑，拿去！\"一套鹅黄色的衣裙顿时被抛往曹梦阳的方向。
伸手接住了衣裙，\"你没看到我已经补好了衣服了？\"曹梦阳道。
莫高的眉头皱得更紧，\"补倒是补好了，不过，冰老将军看到你这身奇装异服，会做何感想？\"
两个字，家法！曹梦阳顿时一头黑线。
\"快点换，我去帮你看着。\"莫高话音一落，人已经转过身去，往外走了。
这家伙……倒也不是坏得特别厉害嘛……曹梦阳一边想着，一边快速地换好了衣服。
待他走出去时，莫高正坐在一处草地上，把玩着手里的一个香囊。
曹梦阳看了他几眼，也不打招呼，直接就往山下而去。哪知，没未走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连这香囊也认不得了？\"
他愣了一下，脚下却没慢下来。这香囊难不成是冰婵送他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你到底有过那种事没有？\"
这话一祭出来，曹梦阳的身形顿时顿止住了。
\"没有。\"莫高继续道。
自己寻求了这么久的答案，如今竟简简单单地就从莫高嘴里说出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愣住了。
但他的大脑显然没罢工多久，几秒钟后，一股狂喜就从他心底涌了出来。自己再也不用感到对安越有所亏欠了……而那家伙，也没理由再对自己冷淡了！！
但突然地，他皱起了眉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如果真的没有那回事，你怎么敢在金殿之上乱污陷我？那可是欺君之罪！\"
莫高听了，却有些落寞地笑了，\"那个傻丫头，跟我感情最浓的时候，曾说，想把一切都交付给我。我不想伤害她，就骗她说，男女只要紧紧拥抱在一起，就是已经圆满了对方的生命。\"或许是想避免尴尬，他巧妙地换了一种说法，令这一切听起来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女子身上的。
这是曹梦阳头一次听到莫高跟冰婵相处时的细节，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以前对莫高的观感，太过先入为主了……正想着，他忽地想起了一件事，他们……难不成是光着身子拥抱在一堆的？！要不然，这家伙怎么可能知道冰婵胸前的硃砂痣？顿时又是一头黑线，跟捅破那层膜，也差不到哪里了！
莫高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只抬眼深深地望着他，\"什么时候……\"他站了起来，走到曹梦阳的身边，缓缓地道，\"你才会想起一切，让她重新复活过来？\"
不等曹梦阳回答，一阵风刮乱了他的额头，莫高已经率先往山下而去了。
想着之前莫高说的那句话，曹梦阳开始觉得，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冰婵会那么爱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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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的自言自语：
各位大大啊，安王跟前帝的BL戏已经改掉了~~~大家再去帮偶看看，还自不自然啊？？？对这部分，偶是超没自信的说~~~谢谢~~~
另外，多谢各位大大的回贴~~~因为各位大大的意见，所以偶才把这部分重新修改过的~~~自觉好像比之前修改的那一次，要好一点~~~这都是各位大大的功劳~~~感激啊~~~不过，虽然修过了，但还是会害怕写得还不够自然~~~可能又要辛苦各位了~~~请各位说说你们心底的想法~~~自然？？？还是不自然？？？再次感谢~~~
还有啊，我突然觉得，如果离开了各位，说不定我的文会越写越糟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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