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幼崽也能做团宠吗

　　江明川的一些教学内容和老板相差不远，毕竟是同一脉的师兄弟，即使最终走到了不同的道路上。

　　不过，上云星系的江教授显然和偏远行星的维修铺老板有一些巨大的不同。

　　“暗器统统都给我收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带进来的我记得研究院有安检，还有这些零碎——如果在正规比赛里面你也要指望拿这些东西取胜吗？……还有不要总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现在是法治社会。”

　　司悯带了疑惑看他一眼， “但我又不是要去比赛。”

　　“可是也没有人要杀你。”

　　江明川无奈。

　　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司悯，当然知道司悯的这些习惯都是情有可原，对世界总是报以警惕不是一种坏事，可总是这个样子……

　　司悯半退了一步，护住了自己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江教授发誓他只是觉得那里有一缕头发不怎么温顺。

　　司悯不语，其实他也只是直觉而已。

　　老板和司空辰动手之前就是这个样子的。

　　江明川对着他这么一个小松鼠的样子也生不来气，接着说道：“虽然我并不觉得上云星系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但是适应这里总归比不适应要更好一点，而且你怎么能确定以后你不会去参加一些赛事？”

　　“因为我不想去，我确定。”司悯直截了当地回答他。

　　真像是他的答案。

　　江明川没有强求，只是再提点了几句之后，不再继续教授古武，而是进入了机甲师的课程。

　　“收束器和末梢设计可以去看奚教授的书，我会给你标注出来，看来你有好好去听必修课，不错……”江明川随便地夸奖了一下，“第一年的课程我也认为是非常重要的，军校暂时不会安排你们参与实践，指挥系也不会，所以往往把这两个学院的新生憋得够呛，只有那些机师有完全开放的课程。”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建议你去借用他们的重力室，其实那个地方对全校开放预约——不过只有机师才会去而已，还有他们的对战平台和模拟仓也可以试一下，设计上讲和精神力链接机甲的设计是非常相似的。”

　　“我没有精神力。”

　　“我忘了。”江明川没有停顿地解释了一下，“那就去手动机甲协会看看，那里没准还有一些古董。”

　　“但我也不是要开机甲啊。”

　　“辰殿下有一句名言叫不会开机甲的机甲师不是好机甲师——当然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他说的，你可以去问问，”江明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揉了一下司悯的发顶，“你不喜欢机甲吗？”

　　司悯停顿了一下回答道：“我不知道。”

　　“那就去试一试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江明川用无所谓的态度说道，“你是来上学的，不是来坐牢。打打比赛，搞点课外实践，进研究院之后最好能发点论文拿到贡献点，这样以后就业就也有保障了……我又忘了你不缺钱，司空家才是真的富可敌国。”

　　“除非那是法案监控下的遗产继承。”司悯终于冷笑一声。

　　“……陛下离暴毙还有几万个星系那么远吧。”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不孝子啊。

　　江明川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

　　在他沉默的时候司悯问道：“你似乎改变了你之前的想法。为什么？”

　　这孩子总是这么敏锐。

　　“因为我发现我收了陛下的孩子做学生？”江明川笑了一下，看不出来里面是否有一些苦涩的味道，“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别想太多。”

　　在这之前他也没有回答过他需要司悯来做什么。

　　缺乏好奇心一直是司悯的优良品质，但在这一刻他罕见的犹豫了一下。

　　然后很快被江明川带跑了话题。

　　“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就会知道机甲系那些机师们的某些课程和资源都是对全校开放的，就算不开放也不会禁止围观。比如他们的战斗课程，本学年新生的第一节公开战斗课程就在三天后。我建议你去看看……最好还是去一趟。”

　　江教授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小孩拎起来推出门。

　　“新的权限已经开启，下一次见面时间我会提前通知你，好了，再见。”

　　“……”

　　司悯笃定地在精神链接里面表示：“他在转移话题。”

　　少卿沉思了一下，“我还是觉得是你被嫌弃了。”

　　*

　　智能终端持续工作中。

　　“社团学分的要求是两分，其实你可以去江明川那里撒个娇没准他就能用自己的教授权限给你直接刷到两分……好吧你好像不怎么情愿的样子，所以我的建议和江明川的建议一样，去手动机甲协会吧。”

　　司悯问道：“一定要去吗？”

　　当然不是。

　　如果少卿按照合格的机械筛选那么排列在第一位的自然是机甲师协会，也是最适合混学分的，智能核心并不怀疑按照司悯的能力他可以很轻松做到这件事情。

　　但智能核心在屏幕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微笑出来。

　　“去吧。”

　　入学没多久就是这些社团最为忙碌的时候，就连隔壁的非人形态机甲协会都有不少爱好者加入。

　　而手动机甲协会，占着一个巨大的场馆，门可罗雀，路过的新生连传单都不接。

　　“第三个退会申请了……”会长面色无比严肃，无比惨淡，“如果再来一个退会申请我们连场馆都要保不住了！”

　　说罢，他的终端响了一下。

　　“我不看。”会长说道。

　　“不看就不存在了。”

　　他一边说一边催眠自己。

　　但紧接着是三条通知。

　　“不看不看不看。”

　　然而通知强行弹了出来——这倒不是终端被攻击了，而是在第一军校的校内网正则有一部分的强制权限，学生会完全可以通过这部分权限来作出警告。

　　“第七年不合格了，如果你们还要赖着场馆不放，别怪老子不客气！”

　　“公西旋你@#￥%……”手动机甲协会的会长骂骂咧咧，干脆直接把终端关机。

　　此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我来交申请表。”

　　会长并没有看见人。

　　“退会不用直接上门来打我的脸吧……呃……”会长终于低头看了一眼，“小……不是，同学！家人！你的申请通过了，要来试试我们的机甲吗？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就是死我也会保住你的！”

　　这个两米壮汉一把子抽走了申请表，速度快到司悯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而会长浓眉大眼的脸上表情混杂着感激和悲壮，仿佛随时都要涕泗横流一样……说实在的看上去有点吓人。

　　路过的学生会巡查扣了扣门，“那个小同学，你要是被黑恶势力威胁了随时可以来找学生会处理。”

　　“滚蛋！”会长把人骂出去。

　　在会长试图把他抱上机甲之前司悯自己跳了上去。

　　“噢，你应该是接触过手动机甲的爱好者……不过我们这台和别的不太一样，你需要我的讲解吗……”

　　驾驶舱已经合上了。

　　“看来不用，玩的开心啊家人！”会长热烈地表示道。

　　副会长终于来得及拉了他一把，一边警告：“不要把人吓跑了。”

　　……过分热情真的很像绑架威胁什么的啊！

　　会长终于反应过来，“场馆保住了。”

　　“不，还有一份退会申请。”

　　“什么？！”

　　副会长和他并排看着场馆内的机甲。

　　“这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情吗？就算不是今年，明年离开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会长收起了脸上的狂喜。

　　副会长说的是事实。

　　手动机甲日薄西山也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早就被精神力链接机甲压着打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所以这里的场馆虽然大但很破旧，留在这里的都是真心爱好手动机甲的爱好者。

　　除了热爱，也没有别的理由能够支撑着他们。

　　但是就算是在第一军校内部，现在也是末路了，那些退会申请多半是因为毕业或者实践的压力无法再参与活动，就连会长自己也快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但还是有一点……难过吧。”会长惆怅地叹息了一声，“我们今年还招到了一个新成员。”

　　“等他试过这台机甲没准就要退会了，我就觉得这玩意不适合拿来招新……等等，”副会长看向自己眼前的机甲的操作，然后拧了会长一下。

　　会长：“疼——我在做梦吗？不对，都这么疼了。”

　　“你看他的操作。”

　　“行云流水水到渠成成……成事不足，我是说我自己……”会长眼睛睁大如铜铃，“这是第四十九名记录里的那套操作吗？”

　　“你还记得我们删掉的那条记录吗？”

　　这台竞速机甲内置了全帝国前五十名的操作，开学前他们发现有人打破了第五十名的记录，但那个时候他们认为那是一个闲着没事干逗他们玩的黑客。

　　“一个真正的天才。”会长脸上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然后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我不会让手动机甲协会在今年被取消。”

　　副会长只是点点头。

　　就算是命运的玩弄，他们也认了。

　　驾驶舱开启，司悯看着那条记录。

　　“第四十九级……”他犹豫了一下，“够吗？”

　　副会长抢先一步，“够了，已经通过了。但是，同学，我觉得到四十……不，三十级才是正常的水平。你说呢？协会的场馆一直开启，随时欢迎你来练习。”

　　会长瞪大了眼睛——好在他的眼睛本来也很大，虽然面带凶相，但很难看出来端倪。

　　司悯点点头。

　　“我会的。”

　　虽然他有些疑惑帝国的手动机甲水平——但转念一想手动机甲要和精神力链接机甲对打，那么三十级也是应该的。

　　他为数不多的经验一是和司空宇，而是和司空阑。前者本该是这一届新生当中的最强者，后者是全帝国的最强者，当然谁都给不了他一个不错的新手体验。

　　司悯没有意识到会长几乎是毕恭毕敬把他送走的，而且就差抹泪了。

　　“我就是拼上我的颜面也要再拉人进来。”

　　会长立誓说道。

　　但此时又有一个人进来，带着灿烂的笑容，“请问刚才那位同学是加入了手动机甲协会吗？”

　　“如果他来，那我也来。”

　　然后是一个冷冰冰的少女。

　　会长又是目瞪口呆收到了两张申请表，分别来自于林万里和宫泠。

　　“他们都是奔着我们的家人来的？”他带了一点狐疑。

　　于是拉人的任务也完成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申请表上的名字。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司悯就是我的神。”

　　副会长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的神今年十三岁。”

　　*

　　没有课程的时间司悯照例在泡图书馆。

　　少卿处理着终端上的内容，偶尔会提醒他一下。

　　“手动机甲协会的会长弓丛问你住哪儿，爱吃什么，邀请你去看机师的公开战斗课程说他拼了老命抢到了票……这家伙浓眉大眼的，怎么看起来不像是干好事的啊？”

　　一个两米壮汉必然要遇见这样的误解，弓丛自己大概也早就习惯了。

　　司悯只有一个感兴趣的地方。

　　“公开战斗课程？”

　　“是，我查过了确实有在发入场券，虽然本来是免费的但是现在论坛的转让价已经到了十万以上。”

　　少卿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一点微妙。

　　“我知道为什么贵了。”

　　“……为什么？”

　　“因为伟大的第一军校校长——第二军团长，AKA皇帝陛下本人会屈尊亲自教导那些新生。真是令人感动啊！”

　　少卿用机械音的咏叹调念完了他的赞叹。

　　“……”

　　想到江明川的建议，司悯终于明白江教授最后为什么欲言又止了。

　　但江明川应该是教授做久了，忘了入场需要抢票这件事情。

　　少卿接着说道：“副会长也私信你了，建议你一定要去，因为票子真的是抢来的——物理意义上的抢。”

　　司悯默然。

　　“全帝国范围内也只有第一军校的新生能有这个荣幸得到帝国最强者的指导，任何一个机甲驾驶者都不可能错过，对吧？是吧？没有问题吧？”

　　“……”

　　并不是很想理会少卿，司悯收拾东西打算回去睡觉。

　　机甲师因为人不多，所以条件一向很好。

　　但司悯还没有到园区，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人。

　　“小悯？”

　　穿着高年级制服的青年认认真真打量着他。

　　“看到那个新生里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猜是你……没想到真的会在这里见到你。小寻呢？也和你在一起吗？”

　　司悯眨眨眼，他的记性确实不好，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在记忆里面找到这个人的身份。

　　然后平静地回答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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