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天黑请勿燥

作者:妙笔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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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尸家中


      晚饭过后临近日暮,刘玉海再次派人请他们过去,只是这次来的人态度明显好上许多。

      叮嘱小五看好家里和盛鸢年,几人便出发了。等到了刘玉海家中,他和游方二人早已候在堂屋,见着盛虞河几人立刻迎上前来寒暄了几句,等几人都落座后这才开门见山道:“周宏齐死了。”

      盛今鹤原本在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袖口开线,听到这话略显讶异地抬起眸来:“怎么死的?”

      刘玉海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努力维持镇定,只是放在腿上的手还微微颤抖着。

      “陈尸家中约摸两日有余,镇里来的仵作已经排除自尽可能,具体情况还得等他验完。尸首我正好看过一眼,死相……极凄惨,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说到这里时,刘玉海不知回忆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铁青,看样子在强忍着恶心。游方两位老道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苍白着张脸。

      “如何发现的?”

      “据说是先前曾跟他约好一同北上经商的镇上好友久等不到他便去了他家找人,敲门不应就隔着窗户往里头看去,发现他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叫也叫不醒,于是砸门进去掀被一看……”说到这里,刘玉海便说不出来了,不住干呕。

      盛今鹤原本正在沉吟,见状略显嫌弃地往另一边挪了挪,皱眉确认道:“死在他邶地的那个家吗?”

      邶地也是一个村庄,就位于梨花村隔壁,同时也是周氏的娘家所在。

      刘玉海好容易压抑下那股呕欲,闻言点头:“自然,他是邶地村的人,自然也就只有这一个住处了。”说着眼神突然从疑惑变成狐疑,他上下扫视了盛今鹤一眼,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是记得您盛三郎曾扬言对我们这种泥腿子瞧不上眼的。怎么,如今倒是对一个卖货郎另眼相待了?”

      “里正似乎有些误解。”盛今鹤下巴微抬眼神睥睨,“不是泥腿子是狗腿子,说的也不是你们这种,而单是——你。”唇角同时扬起恶劣的笑,望着刘玉海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似乎在说,没错我看不起的就是你。

      “你!”

      刘玉海脸色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眼见着就要发作时被方道长一声尴尬的清咳打断,盛虞河收到他的示意也乐得出来打圆场。

      “两位,私人恩怨且先放到一边吧,而今要紧的还是挑货郎的事,趁早解决完两位也就不必在此相看两生厌。”只是那轻飘飘的语气让人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他是在劝架还是在拱火。

      盛今鹤可以不给其他人面子但盛虞河的他不能不给,便也就见好就收语气自然转回正题。

      “我与周宏齐只是略有交集,在摆摊时见过几面,前儿个才听说他打算出去走南闯北不回邶地了,但方才却是听里正说他陈尸家中,疑惑之下故而有此一问。”

      刘玉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游老道却是发觉了个中异常,习惯性摩挲着络腮胡子道:“不打算回邶地,尸首却离奇出现在邶地,说是自尽没有缘由,说是意外不尽然,若是他杀的话,死因看起来倒是跟那周氏极其相似……”

      说到此处屋外正好吹来一阵风,狂风带得门板吱呀作响,接着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将屋里人吓了一跳。一股带着水汽的穿堂风凌肆屋内一切,还是盛虞山过去把门关上才平息这场乱局。

      “是风。”

      他关好门转过身,背对着门板朝屋内众人解释了句废话,本就壮实的身躯陷在巨大的阴影里,冷硬眉眼下那条长长的刀疤使他此刻在昏暗的暮色映照下犹如厉鬼转世。

      至少在刘玉海看来是如此。

      几缕冷风从窗缝中逃逸进来,吹得呆怔的他不禁浑身抖了几抖,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心虚害怕。

      几人的对话蔚鸠听得云里雾里,她还不知死者身份,一开始见盛家几兄弟反应平平还以为只是无关紧要之人,然而刘玉海铁青的脸色告诉她并非如此。于是借着几人透露出的信息头脑风暴了下,很快得出了结论但还需要验证下。

      “周宏齐是谁?”她低声问重新坐回身边位置的盛虞山。

      “隔壁村的挑货郎,与刘三家媳妇出自同村。”男人的回答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果然是与刘老三在后山发生过争执的那位?

      蔚鸠心里暗自咋舌,看来这附身刘老三的家伙也不如何聪明啊,这不是明晃晃告诉大家这两件凶杀案都跟他有关,快去抓他吗?

      “话说,那尸体现在在哪里?可以让我们也看看么?”蔚鸠默默举手大胆发言。

      她自觉自己只是在问一个很正常的问题,岂料在场所有人听到她的发问后都齐刷刷朝她望了过来,这让她莫名有些压力山大。

      “怎么了……么?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她小心翼翼问道,难得地感到拘谨,举在半空中的手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只得默默收回转而尴尬地挠挠脸颊,生怕是自己触犯了这里的什么忌讳。

      盛虞河倒是差不多习惯了面对她的各种出乎意料,最先反应过来温声安抚她:“没有说错,不用紧张。”接着他又望向刘玉海,重复了一遍蔚鸠刚才的问题,只是措辞稍有润色。

      “里正大人,听您方才所言,官府是明确介入此事了?虽然冒昧,不知还否方便让我们看一眼周宏齐尸首,我们有件事需要确认一下。当然不方便的话也无妨,若是您能够帮忙解答那也是极好的。”

      蔚鸠没想到他居然能单凭自己一句话就猜到自己想做什么,连忙点头表示附和,又感激地看了盛虞河一眼。

      这一眼正好落在盛今鹤眼里,他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有丝不爽的同时还有些郁闷。这两人什么时候背着他变得这么有默契了?他这边还在感慨蔚鸠这非同寻常女子的骇俗发言,那边大哥已经能默契配合她了。

      想到这里,盛今鹤又偏头瞥了坐在旁边的盛虞山一眼,见他一如既往神游天外看起来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心里莫名松了口气,随即敛起眼底复杂的神色,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对着一脸尴尬的刘玉海道:

      “怎么了里正大人?莫非有难言之隐?”

      他每次喊里正大人,不是讽刺就是挑衅,但这次刘玉海没心思愤怒了。

      他难得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其实……方才来找我的正是官府之人,周宏齐那友人发现他身亡后便上报了官府,官府之人不知为何得知他近期只与我起过争执,虽然很快还了我清白但……更何况我也就是个小小的里正,哪来那么大面子哩。”

      言外之意就是他爱莫能助。

      “不过你们要确认什么事情?我知道的定都告知。”被污蔑这事给刘玉海敲响了警钟,他现在可就指着盛虞河这个智囊出手相助,自然是要知无不言有问必答的。

      “比如……官府对你没来由的怀疑和你洗脱罪责的理由,或许都与刘三以及尸首面部刺字之事有关。”盛虞河轻敲把手,两片薄唇一张一合间说出令刘玉海心惊胆战的话来。

      “你怎么知道的?”刘玉海下意识问道。

      盛虞河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腿上,好整以暇道:“猜的。”

      “……”

      刘玉海咬咬牙干脆不隐瞒了,反正不是他主动说出去的,不算泄露案情。

      “你猜的没错,周宏齐尸首面部被人用利刃刺了字。你也知道,咱这里识字之人并不多,而他近期才与我发生过争执,官府怀疑上我不奇怪。”

      刘玉海虽然为人不咋地,肚子里也是喝过几年墨水的,凑合着还能写出几个字来,长相也算过得去,若不然也不至于迷得秋柳当初寻死觅活嫁给他。

      “至于脱罪,一是有我媳妇在旁作证,二是字迹比对过不是我的,而且刺的字显然也跟我没关系,官老爷自然就放过我了。”

      “刺了什么字?”

      “我是奸.夫。”刘玉海说着指了指刘老三家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我记得周氏面部被刺的是‘荡.妇’。”

      ……

      很快,当晚刘玉海那边就传来消息,官府结案了。仵作验尸后查明周宏齐死于两日前,死因为惊厥过度,面部刺字实为其本人所为,与其指缝残屑一致。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

      毕竟严查下去的话很轻易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刘老三身上的,更何况当初刘玉海自证清白的时候也曾有意无意提起过刘老三的存在。

      事情发展到这里,蔚鸠心里是满满的不解与不安,案件谜团犹如蚕茧将她牢牢包裹在蛹里面。

      不论是刘老三的言行还是举止都矛盾到了极点,一般的人杀了人不应该是各种的毁尸灭迹或从中作梗,怎么到了他这里反而像是一点不在意自己的罪行被揭穿甚至还有可能推波助澜了一把,而最终结果也确实朝着他的推手发展了,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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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更……备考加论文,痛苦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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