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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阳
船尾处点了一盏小灯,迷迷蒙蒙的发着光亮。
那小舟入口微窄,又有着锦帘遮着,骤然进入,还要适应一番,也怨不得沈茯如收到惊吓。
彼时她刚登上舟,原以为里边无人的,昏昏黄黄,不料到有人从那锦帘后突兀的出现,行动快如掠影,吓了她一跳。
自己的手腕被捉住,她惊险抬头才看清来者是姜池晏,原来他早就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只是刚才惊吓间,她挣扎后退两步,姜池晏也跟着身体往前,毫不注意就将她抵在了船板上。
“你!吓我一跳……”她不禁有些羞恼,他明明知道是自己过来,还躲在后面,目的就是为了吓她一下。
沈茯如右手摸到身后的船板,冰冰凉凉的,还有些光滑,才意识到另一只手被他握住,扣着她手腕的手火热,有些微微炙人。
忽然有些愣,她下意识想挣扎,可惜力道不够。
姜池晏不复从前青涩情动的样子,如今身高高过她许多,可以将她半掩在怀中。借着微弱的灯火和甲板外的星光,意外的有些悸动。
鼻息之间是湖水荡漾的气息,交叠着微微细细的喘息,总感觉小舟也有些不平稳,随时要倾翻似的。
他强意克制,闪着星辉的黑玉眸中倒映着她的脸庞,追着她眼底的清姣而去。
沈茯如被这暧昧胁迫,浑身却叫嚣着欢欣,心里暗然如枯泉涌水般甜。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靠近一点点,半弯着腰低头。
直视他的目光好像带着肯定,终于,只剩下一寸距离,他便毫不犹豫的连同她面前的空气全部吞掉。
“唔!”
一方柔软紧紧的贴了上去,他们像是溺水的鱼,互相救赎在彼此的生命中。
一只火热的手贴在她颊边,牢牢固定住不动。沈茯如的手在刹那间被压在船板上,发出咚的一声清响。
他笨拙的动唇,与她紧擦。
心脏跳动频率愈发高昂,声声不息。
宽大的衣袍将娇弱的女子拢在身下,堪堪遮住她整个身体...
稍久,这场各自的初吻才结束,只是唇与唇瓣的交缠,诉说道尽了所有生涩纯洁。
沈茯如紧闭的双眸随着他的离去而睁开,双靥泛着红粉,手心也因为紧张而出汗。
她羞于直视,也不敢启齿,只是微微别过头去出神。
小舟里的空气泛着温热,还有些躁动升腾在二人身边。
“我一定会娶你的!”他眼中情意不假,在这方小舟上立下承诺。
女子柔了眉眼去看,他脸上的潮红羞涩比她还多:“好,我相信你。”
忽然,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物件,“打开看看。”
定睛一看,他手里拿着竹质绢翠的一个木盒,古色古香,幽然典雅,上面还刻着三两朵花样缂纹,丝滑流畅尽显用心。
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又试探的看了他一眼,两指用力,将其打了开来——
里面搁置的是一只芙蓉玉花簪,羊脂玉制的通白花苞半开半放,玲珑琳琅。
芙蓉花,和她的名字倒是有些异曲同工。
那玉芙蓉簪体上还雕刻着小燕子的图样,栩栩生动,若不仔细看,恐怕是看不清的,只有摸才能摸到纹路。
“这...不会是你亲自设计的罢?”她挑眉问,手里还不断把玩着这支芙蓉花簪。
姜池晏只是象征性的清了清嗓,脸上红意未消,目光注视到她手上的玉芙蓉簪子,便也随手取下,“来,我帮你戴上。”
这支簪子的确是他亲手设计,等了半个多月才拿到。
沈茯如乖乖站好,等他给她戴上。
呼吸之际,那只玉芙蓉已经绽放在她发间,发出莹润的色泽,衬的美人更加娇嫩无双。
姜池晏发愣,不由赞道,“很适合你...很美。”
她唇边带笑,发间的玉芙蓉也只是增色,追究到底也不敌美人姿色分毫。
“怎么会想到送我簪子?”
她还等着他回答,不料,姜池晏也同她一样,背贴着船板而站,牵起她的柔荑。
“自然是因为...喜欢你啊!”他低着的头转瞬盯住,滔天的情意不欲再隐藏。
喜欢不会轻易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口,就是瞒不住了呀!
永远有人会真诚为你而来,也永远有人会为你的真诚而感动。
月色漂泊下,芙蓉香气也跟着上岸,悠悠浅浅的飘在心间,人也像微醺了一般。
小舟里只剩下姜池晏一人,守着幽暗的灯火,飘荡在水上,沉沉浮浮的氤欲四起,他指尖复又放在了唇上,思绪无意间漂泊回了之前。
唇畔浅浅的笑意肆意生长,或许这就是她说的第一步?
姜池晏不禁失笑,轻呵声溅起在月光下的甲板上。
一切幽静,春风浮荡在池塘中心,渐浓的夜色不断撩人心弦,不休止也不停歇。
沈茯如相信他会说到做到,有一日会来娶她,可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翌日一早,笔墨气息浓厚的书房里巍然坐了两人,一是前来讨要领土的夏长歌,一是周旋其中的姜池晏。
虎皮软坐上,姜池晏正捧着一杯清茶,不动声色的观察对方——他眼下的青黑像是一宿未眠,没有休息好似的。
“三殿下可是不适应这里?”他幽然出声。
此话忽然勾起那人回想,昨夜,他于摄政王府中闲步,听闻王府内新建了一处池塘,便也欣然向往,前去观摩。
树影葱郁,月下婆娑,一切都那么有情有景有致。
羊肠小道间,他漫不经意间一瞥,窥视到了熟悉的身影,姿容也是让他默默挂心的。
他脚下顿足于此,“那是何人?”
一旁引路的仆从遥遥望了一眼,“那位是嘉阳县主。”
嘉阳县主……
他浑身蓦然一震,“可是唤做沈茯如?”王妹说了,有个女子被接入王府,她所痛恨的人,可不就是方才轻盈经过的那个?
仆从躬身,面上无甚神色,赞道:“殿下说的正是。”
他还困在昨夜的记忆里,只听得姜池晏出声再问,“殿下?”
夏长歌这才回了神,意识到不妥,面上隐去不虞,“抱歉……可能是不太适应这里的水土。”
他沉沉喘了口气,可姜池晏也不以为意,继续饮茶,收敛了所有神色。
只听,“摄政王如何看待我们之前的协约?”夏长歌想起来要事,想管他讨要个说法。
如今姜池晏有能力做上摄政王一位,又逼了老皇帝退位,扶持新帝,自然不能亏待曾经的合作伙伴。
“这是理所应当。”此话算是同意了他们的协商。
紧接着又听他继续,“只是,闫宁、济东、莞安三处,如今仍有朝中大事要做处理,至于这大事,实在不便对殿下一说。不如我们从计,供给东夷三万两白银,如何?”
如今国库充盈,掏出三万两白银也是轻而易举。
夏长歌觉着可以,只是,他思虑了一夜,关于王妹说的那个沈茯如,若是一直呆在摄政王府,恐怕于她不利。
“王爷,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加到这三万两白银之中?”他起身行礼,斟酌了语句而言。
姜池晏不由放下手中托着的杯盏,“但说无妨。”
空气凝结了一下:“听问您府上有个嘉阳县主,才貌俱佳,不若将她嫁至东夷与我国联姻,双方更会亲上加亲啊!”
此话一出,空气彻底凝结。
姜池晏袖底的手骤然握拳,周身的血气也冷了下来。
只是一刹,他又复展出笑意,站起来轻飘飘的走至夏长歌身后,“恐怕不能圆了殿下心意,嘉阳县主算是我的恩人,真若是和亲去了东夷,本王这辈子都不可能将恩报完。”
二人背对着背,皆是阴沉着脸色不好看。
夏长歌一时别无办法,沈茯如是泯朝之人,而如今泯朝的势力大多掌握在摄政王手中,若是他们不愿放人,他自然也是无可奈何。
“望三殿下收回成命,实在抱歉。”姜池晏负手立身,佯装心中有歉。
“既如此,那就罢了。”
终于听到他想要的答复,姜池晏这才转身正面面对他,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他打发回东夷,免得再生事端。
“本王会尽快命人备好三万两白银,殿下只管放心回去无心忧虑,我泯朝与东夷定然世代和恰密切。”他如翩翩君子一般有礼斯文,藏起了一切的狡黠。
果不其然,不到三日,东夷三王子就已经整装待发,那三万两白银也已经备好。
时间过得飞快,不引人注目。
只是泯京众人听闻,摄政王妃难忍兄长离去,加上自身本就体弱,竟于东夷三王子离去后的次日猝死掉,白白可惜了自己的性命,着实令人嗟叹。
这消息一直被压着,足足七日,也未传到泯京以外之处,更遑论东夷三王子是否知道。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早已开始准备了长达半年之久的沈茯如的嫁妆。
嫁衣是由京中纺纱阁设计,三十位绣艺出众,绣龄十年以上的绣娘一针一线倾心缝制的,雍容华贵,尔雅繁丽,单是拖曳在地的秀禾就有七尺长。
那凤冠霞帔也是纯金打造,顶在额头上颇重,压得人抬不起头,须得成婚当日佩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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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思来想去还是今天给完结了吧
2.21号开新文-
《晦雾》失明少女×双人格忠犬
文案如下:
卫子舒痴笨,比之同龄人不及。
窈青自那日霜雪寒冬之际将他救下,只因一时心善,却并未曾料想有朝一日,那个乖巧赤诚、会跟在她身后声声唤着“窈姐姐”的人会为了碎银几两,将她送上殷参政的床榻。
彼时,她想起从前寒冬之日,他抱冰捂水煮茶给她喝、为她医治眼疾而只身陷入万月楼,她如何也不敢相信。
只是——
那双修长手指勾着她细嫩的脖颈,借着细茧的轻薄之力摩挲着她肌肤:“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准再想他。”
殷季迁注视着那双乏光的眸子,眼底闪过的又何止是心疼?
“你是谁?”窈青闻着熟悉的晚香玉气息,迟疑来问。
他不作答。
我既是他,又不是他。我既是他,又不想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