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轮不到最强拯救世界

　　新田明收到被调去东京协调新一位特级咒术师工作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诶？五条先生指名的吗？”
　　新田明一头雾水地去询问同为辅助监督的伊地知先生，对方回复的邮件里解释避重就轻，只说了“那位是很好相处的人”。

　　到了东京的时候，新田明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黑色的冲锋衣、米色的内搭薄衫，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笔直的双腿，一张精致漂亮到可以随时出道的脸。

　　“……你，你是那天……”
　　“你好，我叫藤原翎。”她笑着接过新田明旁边的箱子，“从今往后要多多麻烦你了。”

　　为什么啊？
　　她是东京高专的学生吧？学生的所有任务都会经过伊地知先生和五条先生他们确认再向下分发的吧？为什么她要过来给这孩子当辅助监督？
　　有什么必要啊？

　　“因为之前有点黑历史，是只有新田小姐……”她顿了下，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可以叫你明小姐吗？”
　　“当然可以的！”新田明应道。
　　“那些事只有你知道，我们也算认识，所以五条老师让人把你调来东京了，对不起哦。”

　　“可是，发给东京高专区域的任务，我没有那么多管辖权力……”
　　“没关系，你会有的。”藤原翎说。

　　“藤原同学也是特级吗？”新田明问道。
　　新田明有特意去找过那天伊地知先生交上去的报告，说这个女孩轻而易举地就拔除了她第一个观测到的咒灵。

　　“当然啦，如假包换的特级。”少女走在她身旁，有好闻的味道飘过来，“所以再让五条老师来照顾我就很不像话了，之后应该会有很多麻烦的工作。”

　　“可是，最近新来的学生出任务的话，一般不是会有其他咒术师陪同吗？像是老师或者前辈什么的。”
　　“啊，是说熟悉流程？还是积累经验？”

　　是因为咒术师的工作很危险啊，高专才刚开学一个月吧，藤原同学又是新来的，一下子跳到自己出任务会不会太超纲了？

　　“没事的，之前有一直观摩五条老师出任务的流程。”
　　“是说……学生独自一人的话，真的不会很危险吗？”
　　“诶？”藤原翎眨眨眼睛，“明小姐在担心我吗？”
　　“你今年几岁？”
　　“十六岁。”

　　“……那些人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同意让你单独接任务……”这么一个柔弱美丽的美少女！上头也太能压榨人了吧！
　　“我是特级呀？在说什么呢明小姐。”藤原翎说，“连我都不能单独接任务的话，咒术界可是会陷入人力危机的。”

　　新田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愣地点头，“……啊，说、说的也是呢。”
　　怎么说呢……感觉这孩子超靠谱的。

　　很快走出了新干线站，藤原翎提前叫好的车就停在面前，司机过来将箱子装进了后备车间。

　　“今天就先送明小姐到这里吧，等下出租车的计时费我会付给你的，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
　　少女轻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温柔地笑着。
　　……得先习惯一下她的脸才行啊，回过神的新田明心想。

　　-

　　“真少见呢，五条会约我来喝酒，学生要搬走了心情不好？”
　　家入硝子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旁边座位上的男人蔫蔫地趴在桌子上，像没了光泽的大猫咪。

　　前些日子开完听证会，以藤原翎不再失控的理由撤销了五条悟的监管任务，但藤原翎还是他们东京高专的学生，上层也没对这个安排动什么手脚。
　　五月份刚过一周，藤原翎身上由之前特级咒灵种下的术式也消失了，最近那孩子从伊地知手里接了好几个很赚钱的任务，找好了搬出去住的房子。

　　家入硝子也不是很放心。
　　住学校宿舍不就好了吗？她问，对方笑着说以后很多任务要跑外地，总麻烦辅助监督开到郊区接送太辛苦了，所以还是租一个市区里面的就好。
　　那学校呢？还是要好好上课才行吧，是学生的本职工作啊。对方笑脸未变，说这段时间忙完了会好好回去上课的，落下的课程也会靠自习补回来，不用担心。

　　“我当教师有那么失败吗？真的被伤到了诶！”五条悟控诉道，“又是说我大魔王，又说要自己接任务，真想和她好好聊聊的时候又说给我做甜点糊弄过去！太残酷了吧！最可恶的是蛋糕做的那么好吃！”
　　“……到底是在生气还是没生气。”

　　“硝子不觉得她超过分吗？按照正常的展开难道不是两位只此的特级成为关系超级融洽的师生吗？”
　　“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才被人拿三个小孩的命设计过诶！怎么能那么坚强啊？”
　　家入硝子将杯沿递到唇边，“大概是因为她不想依靠别人吧，那孩子本来也不喜欢这面的世界。”

　　“……”五条悟闷喝了口蜜瓜苏打。
　　“早知道是不是不要说制霸咒术界会好一些啊，可是不立下束缚的话，她的自毁倾向也太严重了。”他支着下巴说道。

　　“……你也感觉到了？”家入硝子说，“像是双层真空夹层的玻璃吧，因为里面碎裂形成了好看的花纹，从外层摸过去又不会被扎到手，所以会涌出来怜爱之情呢。”

　　“什么啊那是？不能来点更像样的比喻吗？把人比作碎玻璃，硝子有够烂的。”
　　家入硝子熟练地拍桌起身，“回去了。”

　　“为什么！还没说完小翎的事呢——”
　　“想说什么倒是快点说啊。”

　　“嗯——唔嗯——”五条悟苦恼地按着脑袋，“真希望她能单纯一点啊……的感觉？硝子有没有什么好想法啊，比如给她洗个脑之类的。”

　　家入硝子：？
　　“你已经可以人渣到这个地步了吗？真了不起呢。”

　　“不是啦——”五条悟说，“她完全不像十六岁的孩子啊，小翎，对大人的肮脏做法接受的那么快又学的那么快，不觉得很危险吗？感觉随时失去人性都不奇怪。”

　　家入硝子新奇地瞥了他一眼。
　　对学生了解的很到位啊，教师。

　　“但是摆出教师的姿态教育她，那孩子也不会怎么听吧，太优秀的小孩就是这样诶～很容易自我中心，超头疼的。”
　　家入硝子抿了抿唇，“……那孩子的确很偏执，所以只能陪着她了吧，用心理疗法感化。”

　　“可是她要搬走了诶！”
　　“监管任务都被撤销了，一直和你住才奇怪吧。”家入硝子说，“你们是师生，又不是夫妻。”
　　“……”五条悟顿了顿，“说的也对。”

　　他竖起一根手指，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问，“那让她搬去和硝子一起住怎么样？”
　　“？”家入硝子露出“你没事吧”的表情，“别擅自提议会让那孩子讨厌的事情可以吗。”

　　“什么啊？”五条悟问，“那硝子知道她会喜欢什么事情吗？”
　　“我怎么知道啊，和她相处的时间是你更长吧。”
　　“我也不知道啊。”五条悟理直气壮。

　　家入硝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先让她搬出去吧，又不是不来上学，相处的时间还长。”
　　“可是总感觉让人放心不下啊……万一哪天小翎突然想不开死掉，感觉我的人生绝对会蒙上不得了的阴影。”

　　这些话竟然能从五条悟的嘴里面听到。
　　家入硝子微挑起眉，戏谑地问。
　　“怎么这么喜欢她啊？真不像你。”
　　“……真的假的，竟然拿我的话说我？”

　　-

　　当咒术师是真的赚钱。
　　尤其是她这种能秒杀任何等级任务的咒术师，短短一周就挣够了豪华单人房半年的房租。

　　还空着的房间可以弄个训练室？像五条老师家里那种的，有两个卧室，要是之后钱花光了可以找个舍友……藤原翎想了一下自己出任务的速度。
　　钱好像还挺难花光的。

　　等下伊地知先生就会拿着她的箱子过来了吧，啊，之前从仙台带回来的特产要给伊地知先生麻烦他带过去。

　　藤原翎在冰箱里翻了一会，门外传来了按铃声。
　　她收好冰箱里的东西，走过去开门。

　　“谢谢伊地知先生，麻烦您了。”藤原翎接过两个箱子，看向伊地知身后，“……五条老师也在啊。”

　　“哟！”五条悟神采奕奕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正好昨天买了仙台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她笑着说，“等下老师带回去吧。”
　　“不愧是小翎——超贴心！”

　　“诶？仙台的任务已经完事了吗？”伊地知不可思议地问。
　　藤原翎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仙台那面的任务简述里写着是个藏匿性很高的准一级咒灵，只说了更偏向于袭击年龄尚幼的女童，还没有具体观测到会固定出现在哪里，正常来说是个要花费很长时间的任务才对。

　　“啊……我找本地人借了几个五六岁的女孩子，只能说咒灵还是咒灵啊，一下子就上钩了呢。”
　　藤原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很快就解决了，没有吓到那几个小孩，她们以为是炸烟花来着，不用担心。”

　　伊地知：……
　　说实话，一般的咒术师不会把普通人带过去拖后腿，还用炸烟花这种说法……你真是太靠谱了，藤原同学。

　　“今天五条老师也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哎呀～偶尔来找小翎增进一下感情，午饭可以吃土豆炖肉吗？”

　　藤原翎看了他一眼，“冰箱里没有食材，不过有饮料和慕斯蛋糕，你们坐着等一下吧，我现在去买。”
　　伊地知慌慌张张地摆手，“藤原同学还要收拾行李吧，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的，伊地知先生也一起吃吧，感觉好久没见过面了。”藤原翎笑着说。

　　的确是啊，自从新田小姐被调过来之后，藤原同学一直都在自己出任务，五条先生做任务的效率也恢复到以前的掺水程度了。
　　伊地知双手交叠微弯下腰，“那、那就麻烦藤原同学了。”

　　“嗯，很荣幸被您麻烦。”她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来。

　　伊地知看着她的笑脸，脑海里突然涌现出那天晚上在车里和五条悟的对话。
　　这样的孩子竟然想死……

　　“我和小翎一起去！”五条悟举起手，“路上请老师再吃个焦糖圣代嘛～好不好～”
　　“老师要留下来啊，伊地知先生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坐立难安的。”藤原翎将手机和钱包拿好，“会给你买回来圣代。”

　　五条悟将脑袋撇向了伊地知的方向，啧了一声。

　　刚刚五条先生绝对是在心里说他真碍事！绝对是！他感觉到凉意了啊！
　　“我没事的！我在这里顺便帮藤原同学打扫一下卫生！两位路上小心！”伊地知受惊一样再次连忙摆手。

　　怎么又在欺负伊地知先生啊，五条老师。
　　藤原翎无奈地说，“我们走吧。”

　　……
　　上一次和五条老师一起外出，是回家看望家人的时候。
　　现在的话好像可以回去和他们说自己的决定了，但是还没有摸清上面那些人里面还剩几个不知深浅、可能会对她家人下手的笨蛋，不能冒昧行动。

　　“我听说了，小翎干活效率很高嘛，有没有什么社畜上班感想？”五条悟问。
　　“要听真心话吗？”
　　“必须是真心话才行哦。”

　　藤原翎轻声说，“比我想象里面的还无聊一些。”

　　没有咒灵能抵抗住她一发顺转术式，就像打初级地鼠一样，发给她的任务里面也有不少故意刁难的类型，对她来说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藤原翎还在很隐蔽的状况下拿诅咒师试了试，将其扭曲成咒灵再拔除。

　　【扭曲】并不在意是向着什么状态扭曲，只要是将原本存在的事物往破坏的方向转变，就会顺利发动。
　　能够破开五条悟的无下限也是一个原理，不管在空间上如何将距离拉长，说到底还是咒力和术式的作用效果，她的术式连人类的本质都能直接扭曲成真空，原子程度的物质算不了什么。

　　在她发动术式的时候，必中就意味着必死。
　　偏生她对咒力的操作很精准，就算用子弹形式射出去的咒力团能量体打不中咒灵，只要在她人身范围直径五米内，包裹住她身体的咒力足以覆盖一切，使术式直接发动。

　　樱井诗织就是被那么诅咒的。

　　那只是无心之失，当她真的抱着将对方杀死的决心时，她就是开了挂Lv.99的Boss账号，目前世界上或许没什么她秒不掉的咒灵，咒术师的工作也就变得非常枯燥。

　　“不过……”藤原翎顿了下，“每次看见加茂家和禅院家派来的人对我露出恐惧又害怕的表情时，还挺好玩的。”
　　五条悟：？
　　他的学生其实有什么奇怪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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