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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路长安-青女
(3)青女
孤影流连,往事深种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我悄悄拽云的裙角:“青女不是传说中的霜雪之神么?”
“你也看神话?想象力不错。”她抛来一抹微笑再不理我,只一路紧跟着青女,渐渐地我便落在后面。从我的视角来看,青女身着一袭曲裾绕襟深衣,姿态娇好,拂风的面纱更添几许神秘色彩,难道她真是神女?我到底被带到了哪里?
街上行人渐多,开始喧闹起来,青女友善地向街坊报以微笑。
伊人浅笑时漫天柳絮纷飞如雪。
伸手接过一瓣飞絮,它擦过手心飘去无痕。
“青姑娘,买菜吗?顾大妈身体安好?”迎面走来提蓝的侪辈女子。
“多谢,我娘身体还算健朗,”青女微微颔首,在篮子里翻找片刻取出一把药草递给她,“这是多下来的药草,你收下,避寒可用。”
“你没将所有的药卖与百草堂?你们可是靠这东西生活呢?”
“不碍事,这药本不是卖的,最近乍暖还寒,大家容易着凉,我特地采来送人的。”青女解释,那女子接过药道了声谢——“那告辞,有空到我家吃饭。”
“青姐姐,我帮你拿篮子如何?”云殷勤上前,青女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前方人群突然慌乱四下逃去,还未待我反应过来便见一男子骑着失控的马冲来,眼看他就要撞到我,青女拽了我的手便将我拉至一旁,一股极寒的气息缓缓自她的手过渡到我的手中,似要将我冻住。
为什么会这样?
马应势恢复理智,男子勒紧马缰回头,长发如瀑,面色冷漠,而英气逼人。
青女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色,恍若秋水,是一抹悠然一抹悲凉。男子亦看着她,许久,眼中却只有空洞。
“谢了。”他抛下两个字转身又离开,青女似要逐去却又制止了自己。
我想他们该是认识的。
“他是谁?”云不怀好意地问,而青女将眼眸藏于刘海之下,似有闪躲,但声音依旧细弱:“当今驸马,北慕将军。”
我注意到她说此话时眉头轻蹙,右手暗抚怀中,仿佛在找东西。
会是什么?与那男子有何关系?
未待看清时她已抽出手斜搭在竹篮上。
绕过青石古道的街,很快便出了城,来到郊外,只见碧落空灵,房舍俨然,农人都在田间耕作,而牧童行在山间路上吹笛,牛背上架着草篓。远望时炊烟袅袅,近观处新草如烟。
随她进屋方觉家徒四壁是什么景象,俭朴破旧的用具也不齐全,家中只有她和一位年老的妇人。见我们进来,老妇并不生气,反似青女那样友善地接待我们,并为我们安排住的地方。
饭后我进屋一把揪住云:“你好意思么?”
她狡黠地问:“你指什么?”
“少和我装糊涂,说,平白无故将我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你还真奇怪,许多人做梦也没有的好事你竟不在乎?再者说了是你想回来我才带你来的,你怎能说我居心不良?”她拿下我的手将我按到桌旁坐下,“我的姑奶奶!”
“我要去山里采点药,你们可要同去?”青女打理好家务已背上药篓。她口中的山分明是后山,此时,顾大妈颤巍巍走来:“青丫头,今天开春,这一带的山已被宫里的人围住,怕不能去啊。”
“可是娘,这日子还得过,不采药怎么说?”青女掺住她,“莫担心,青女知道皇后与公主都是好人,她们不会为难百姓。”
顾大妈摇摇头,无奈地说:“随你,凡事当心,不要和随行的侍兵发生冲突,万事讲清楚。”
“青女知道。”
什么是开春?
我暗问云,她略思索:“好象是一种习俗,每逢春耕时当今皇后便会带着后宫来郊外促耕,随从的军队总会驻扎在山上。
难怪方才在街上碰到那个北慕将军,他是驸马,自然要带军保护。我想他八成睡过头赶不上大军才会如此紧急。
走出大门发现艳阳高照,青女撑开竹伞:“要不要进来?”
云和我同时摇头,云道:“她够黑了,挡不挡没关系,至于我,够白了,也一样。”当她话音方落,我的脚已稳稳地踩在她脚上,她一咧嘴,尖叫一声。青女轻笑:“你们真是活宝。”
活宝!
再一把拧上云的胳膊上。
云蹭地一声跑到前面:“青姐姐,她欺负我!”青女回首对我道:“方姑娘,适可而止。”
“别叫我姑娘,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我嘟囔。
青女却满脸迷茫,不知所解。而云在一旁偷笑:“姐姐,你可知道‘姑娘’在我们那里指什么?”
“什么?”
云咽下一口唾沫:“就是长安城翠烟阁里抱着乐器的,明白了?”
青色面纱下她的脸浮过一丝红晕。
我挽起袖子挥起了拳头。拳头正要落到她身上时却被青女伸出的手挡住,看不出她定力惊人,这一拳下去她的胳膊纹丝不动,只有青色衣衫蓦的荡起,暗香隐现,沁人心脾。
“原来方姑娘,不,是你会功夫?”青女收回手,整了整衣衫,“恕我冒昧。”
我会功夫?
张开双手茫然地看着自己,半晌才道,“见笑,叫我方晓好了。”
“其实云所说并不全是,会乐器的并不都是那个。”青女继续前行,我们随后跟上。
“那如此说来你也会乐器?是什么?”
我刚问完,她突然止步,犹豫片刻,“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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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青女与北慕的第一个交集(本文),想说青女记得他,但他早已忘了青女,朦胧的映像在脑海中闪现然后消失。何年何月竟遇良人,今日今时已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