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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三人进了长安城,落脚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之中。
风尺寄和李潼关一间房,贺千霄单独一间房。
李潼关这回把腰牌圣旨都贴身藏好。风尺寄站在他身后看着。李潼关大咧咧地说:“放心。这次除非遇到有人劫色,不然,圣旨绝对丢不了。”
风尺寄含笑不语。
李潼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讪讪地说:“老弟,你这么看着我,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他还没从美男计的阴影中走出来。
风尺寄略微低头,掩饰自己的笑意。待收敛好了笑意才抬起头,庄重地说:“李兄多虑了。等你藏好贵重之物,我们要去千霄房中商议下一步。”
李潼关嘟嘟囔囔地说:“不管怎么样,可不能让我再用美男计了。”
风尺寄点点头:“下次有需要,我去。”
李潼关高兴地拉起风尺寄的手:“如果说还有谁能比我更适合美男计,就只有风弟你了。话说,我们去千霄房中做什么?不如我们下去逛一逛。”
风尺寄一想也是。两人便去约贺千霄。哪知贺千霄早已不知去向。
“看来千霄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只好自己下去逛了。”风尺寄也不介怀,“李兄有主意吗?”
“有。嘿嘿嘿,你怕千霄骂不?怕的话,就不去了。”李潼关笑嘻嘻地说。
“正合我心意。”风尺寄自自然然地说。
两人转眼就到了长安城最大的清楼,万花楼中。
此时贺千霄正乔装混在人群之中,围观长安府一桩奇案。
案子其实不算奇怪。
只是判案结果太奇怪。
贺千霄通过和身边的看客闲聊,得知这已经是第三次开审。
起因是这样的。长安府中有个曹吏,奉命去清查参加叛乱的人。
他去到一家卖豆腐的,主人李老头不在。他看到主人家的女儿长得格外漂亮,一时色心起,硬是帮人家女儿给祸害了。
几乎整条街的人都看到那少女哭喊着跑出家门,又被按住。在家门口遇害。
按理说,此案人证众多,不难判决。
可官府根本不接状子。李老头擂鼓鸣冤,反倒被打了三十棍。卧病不起。
众人群情激愤,要围攻衙门。
官府迫于无奈且考虑到此地刚刚发生过民乱,不好逼民众投乱党。才勉强收了状纸。众人这才知道,曹吏竟是一个阿蓝族人。
结果第一次判案草草了结。曹吏作案的日子已在十天前。受害者身上早已没有了任何痕迹。这么多人证,都不起效用。官府执意只认物证。
曹吏被判无罪。李老头的伤只能算是自作自受。官府一点补偿也没有。
众人虽然不满。可事已至此,只能劝李老头咽了这口气。
李老头无奈。只好抛弃祖业,带着女儿要离开长安。
谁知,就在曹吏被判无罪的当晚,曹吏喝得酩酊大醉,又闯入了李老头家中……
李老头平日里挑担卖货,算有几分力气。推搡之中把曹吏推倒了。曹吏起身威胁,要李小妹主动献身,否则就要告官,指控李老爹殴打阿蓝族官差。
这几乎是死罪。
他又进一步诱惑,说喜欢李小妹,不然也不会来第二次。如果李小妹愿意,他会纳李小妹为妾。
李小妹只好从了他。不愿让老父背官司或者远走他乡。
殊不知,此人早已叫了猪朋狗友在一旁。事毕之后,纷纷跳出来羞辱李小妹勾引曹吏。
李老爹和李小妹抱头痛哭了一夜。
第二天,李小妹便上吊身亡了。
李老爹红了眼,提起刀,要出门砍死曹吏。
刚出门就被官府派人抓起来了。理由是:
李老爹就是乱民。
那么,李小妹作为乱民的女儿,死不足惜。
李老爹哭天抢地喊冤。还是被抓入了大牢之中。长安城里的百姓和有识之士联名告状,帮李老爹喊冤。
第二次审判的时候,李老爹被几个死牢里的囚犯指证为乱党,还拿出了几封书信作物证。
官府判李老爹秋后问斩。
当时官府里一个锦夏师爷为了给李老爹翻案,落得一起秋后问斩的下场。
贺千霄不胜感慨。多年过去了。长安一点都没变。
这第三次审判,是因为曹吏死了。
李老爹在大牢中天天哀嚎,哭老年丧女,哭世道不公。嚎了半个月。官府终于来人。
他以为是要翻案。想不到,是曹吏死了。官府怀疑是李老爹同党报复。
因此第三次提审李老爹。
李老爹在公堂上又哭又笑,一会哭“我不是乱民”,一会笑“死得好死得好”。
与此同时,在万花楼喝花酒的风尺寄和李潼关,被突然闯进万花楼的官兵吓一跳。
“为什么每次来妓院,都能遇到官兵?这是不是官府的后院啊?”李潼关愤愤不平地说。
“也不是没道理。”风尺寄低声说:“敢在大城中开青楼,当然是跟官府打交道的。没有官府照顾,青楼女子得罪那些贵妇,死八百回了。”
李潼关惊讶地看着风尺寄:“风弟。你连这个都这么熟?你在江南开妓院的?”
风尺寄淡然一笑:“猜测罢了。”
官兵冲进来之后,众人都只能抱头蹲在地上。等候发落。
衙差把妓院控制住之后,衙差头子才按着佩刀,施施然地走进来。
“这里有乱党。最好现在自己走出来认了。一会我们出手,可就不是这么斯文的。”他大声地说。随手抽刀劈开了一张桌子。
好功夫。看来这衙差头子有点本事。
众人吓得瑟瑟缩缩。
“哼。如果被我搜到乱党,那他周围那一大片都得死。所以,你们现在最好乖乖地告诉我,谁是乱党。不然,死得多冤枉?”那衙差头子又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判断是不是乱党。又要恳求别人不能指认自己是乱党。
“这么说来。是要我一个一个地杀了?”语气开始烦躁起来。
“他他他,他可能是。”一个人突然指着他旁边一个男的。
那男的睁大了眼睛,连忙摆手否认:“我不是我不是。”
“你已经几天不回家了。”指认他的人揣测着说。“不是乱党是什么?”
“你不也是吗?”对方反唇相讥。
李潼关和风尺寄对视一眼。两人又对着旁边的两个男子小声地说:“放心。我们不是乱党。我们也不会指认你们的。这些官兵不是人,一会逮到机会要打一顿。”
那两个男子脸色有些尴尬。笑得很憨厚。
其中一个轻轻地说:
“我们是乱党。”
李潼关眼睛瞪得浑圆浑圆。
风尺寄沉默不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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