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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尖角露锋芒
“报告将军,敌方在距此五百里处驻扎营地。”情报兵从前线回来了。虹坐在一旁,手心微微出汗,终于要打了么?帷帐之外,风云变幻,乌云密布的天空一如看不透的未来,号角声声,军旗连天。作战计划讨论到深夜,烛光明灭,每张脸都透露着不同的心情,例如虹的担忧和傲世的期待。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碧落皇揉了揉太阳穴,摆手道。众将士纷纷离去。
虹和傲世一并走在路上,夜深了,虽说已是春天,晚上还是阵阵寒风,一旁的老柳树上挂着的霜露映衬他俩的身影,有一丝莫名的情素游荡在两个人中间,一点点默契,一点点担忧,一点点轻狂……谁都没有说话,各自编制有关明天的梦。许久,才传来虹的一句:“明天,你是右前锋。要小心敌方的魔法阵。”她肩上的伤还隐隐作痛,那个神秘的皇子羌,与神子的神秘关系还在困扰着她……
“放心吧,我知道了。”傲世则是一脸的期待,手时不时握住腰间的剑,步伐急促。几乎已无法等待下去。夜,实在是难熬。
两人走远了,树下忽的闪现出一人,伫立在那里,任由寒风拂面,将她头上的饰物吹地叮咚作响。月光好不容易才从浓密的云层中漏下一束光来,看清了她的脸——神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阴郁表情,她的手忽然用力一握,一瞬间,有千万金色的细线四散开去,像是无数的触手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儿,就有什么从暗处射来,一下划断了几根金线——“嘣”,神子微微侧身,夹住了射来的暗器,是紫色的百合花式的针,似乎被下了什么咒,竟在指间化成灰了……另一边,有什么消失在夜色中。
一夜无话。
朝霞一片,形成一条阻断黑夜和白天的线。多少人期待白天的到来,就有多少人留恋黑夜的平静。双方的阵营已经整装待发,黑色和白色的纯色对垒,一如千年之前。只是,这一次不会出现那个蓝色的身影了。虽然每代的王都会有自己的传记,但那场创始王的对决,却被隐藏得很深。只有民间的传说——星薇女神下凡,下令千年后再战。
于是,一等千年。斯人早已随淼川的河水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千年后,那两张年轻、陌生的脸再次相见,那不知道冲淡了几百次的血缘,他们的面容不知还是否有当年的神韵。军队一点一点靠近了,硝烟味一点一点浓厚起来,浓地盖过其他任何味道——轻狂、期待、担忧、疑惑以及茫然。剑已经被擦洗地留有酒香了,只等着刺入敌人的身体了,傲世这么想着,目光瞟到队伍中间一顶雪白的轿子,轿中隐约的人形娇小到给人瘦弱的感觉,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这个笨蛋,明明是在家绣花的体质还要来前线,找死也不用这样,还坐在轿子里,这不明摆着让人家打么?
终于看得见各自的旗帜了,终于要开始了。虹小声地告戒傲世:“你和我的对手是那两个人,蓝发的是妖童,紫法的媛女。”为什么要对付这么瘦小的女人啊,看起来和神子一样是绣花体质么。虹狠狠地瞪了傲世一眼,示意他不可轻敌。
黑云翻滚奔来,艳阳刹时消失。仿佛刚才的平静只是为了反衬现在的险恶。云雨孕育风暴,等待着——等待着号角响起,战马嘶鸣,兵戎相交,剑刺入敌人滚烫的身体,深入骨髓,再痛快地拔出,溅起朵朵红花。等待着宿命中的撕杀,命运中的决斗……
红樱,在颤动;剑气,在凝聚;气氛,在压抑……银色的应龙用浑浊的黄色大眼睛,打量着四周,那气势好象在观赏到嘴的食物。黑色的人影在龙的背上凝聚出来,是羌。
“听着,所有人。抢到的东西都归你们所有,但是,不许动那帐里的人!”
羌的语气不带一丝商量。傲世回头,分明见到帐中的人颤了一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两个一相见,会有一丝莫名的烦躁从我心底升起。傲世回过头去,不再深想。眼前最要紧的是如何打胜这第一仗,事关双方的士气,所以……必须胜利。
号角,终于响起了。战马激起一片尘土,所有的爱与恨,都幻化成锋芒,刺向敌方……天边依旧寂静,毕竟那蓝影,千年之前就已经堙灭了。
战场上,撕杀一向是主调。刀剑不曾停下,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见到敌方的标志就机械地砍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二种可能了。形势,一点一点向碧落国转好。傲世几乎就要打过对方的最后防线了,这时,一群紫色的蝴蝶涌了过来,黑压压地把他挡了出去。“可恶,”傲世回头正对上一双紫色的眼睛,“你叫媛女是吧。”
“呵,”那女子妖艳地一笑,“小哥哥你怎么这么注意我啊,难不成小哥哥你喜欢我啊?”
傲世脸微微泛红,对方笑地更欢了:“小哥哥你还害羞啊,那我就……”蝴蝶又一次袭来,快地在傲世耳边划出尖利的风声“那我就砍下你俊秀的头回去好好亲亲。”血腥味刹那就弥漫开去,视线被蝴蝶挡住,看不见远方那一抹纯白了……
白纱帐内的人,从开战至今没有动过。即使是几个碧落国的士兵倒在帐外的不远处,帐内的人也只是微微侧目。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仿佛一切都与之无关。黑衣的骑士,在远处,也只是坐在龙身上,任由龙撕咬着敌方的士兵,在身旁做了结界,不让人靠近而已。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白纱帐。两个人就这么置身事外,没有要加入战争的意思。战争那么激烈,自然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有两束微弱的白光和黑光从两方的阵营射出,教汇在一起……
许久,白色的光才推进了黑光一点。帐内的人竟轻轻地笑了,黑衣骑士的耳边有人轻语:“羌,我赢了。”“是啊,我的小叶兰尔长大了,变厉害了呢。”白纱帐被风吹起,隐约传来男子的低语,“下一次,再比。”
第一战,双方打平了。这似乎是最好的开头,当然这不是对每个人来说的,比如傲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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