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花的爱

　　『楔子』
　　那个下着雨的夜晚，是谁在默默哭泣？
　　那道坚强的背影，在记忆的曲线中蜿蜒模糊，只留下依稀的轮廓，淡淡的花香。在那个秋夜里，是谁倔强的面容，是谁千篇一律的回应？
　　伴着风声的雨冷冽，飕飕地呼啸着，刮起他的回忆。
　　那是谁？
　　与他笑，与他伤，与他悲，与他喜。
　　那是谁？
　　在微凉的秋夜，为他带来一丝光明？

　　『一』转学生
　　有的人一生中的都不会遇到自己的机遇，或是错失良机。但有的人，他们为了机会，会不断进取，坚韧刚硬，与旁人相争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伊夏棠是这样的人，高二那一年她转到了海正附中，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转折。
　　没有人会计较你的来历，除非你真的使人很讨厌。
　　“你不就是上学期明领中学倒数的优等生么？有什么资格在这边叽叽歪歪？”那个自持品学优良的女班长对她大大嚷嚷地吼道。优等生？这字眼在这种场合显得十分刺耳。伊夏棠自然是聪明的，她怎么可能在他人充满嫌恶的怒吼中听不出嘲讽？
　　空气潮闷，半年前那场雨，如同现在一般下着，有种缓缓窒息的感觉回荡在她心怀。伊夏棠扭过头去，望向窗外，眼角一如以往地平淡。
　　一道熟悉的背影从眼前掠过，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浓烈，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
　　咦？那是谁？
　　伊夏棠拍了拍胸口，眼前忽然站了一人，她抬头，女班长站在她面前盛气凌人：“伊夏棠同学，就算你是优等生，也请你交作业。”远处有几个女生笑了起来，她们手指着她，笑容中带着对于转学生的鄙夷。
　　“我交了，在老师手里。”伊夏棠皱眉，以一种舒坦的姿态看向女班长，然后道。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女班长的脸已经抽搐起来，对着她怒目圆睁，她也只好回以一个冷笑，表示自己对此事的态度。
　　“你不知道作业要交到我手里么？”女班长再次歇斯底里地对她吼了起来。
　　不少人以围观者的身份迎了上来，似乎准备看一场虎斗虎的好戏，但伊夏棠并没有那个精力，她笑了笑，然后道：“可惜老师已经收了，我只是个转学生，不知道你们这些规矩，抱歉。”
　　“一句抱歉就够了么？叫你交作业是看得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是么，我偏偏是那种人呢。我不稀罕你的施舍，还有……你们所有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开始小了起来，伊夏棠走在朦胧的雨雾之中，逐渐拉长的背影，如同降临到人间的天使。

　　在这段时间里总是有男生以功课为由，将她约出来。
　　不是没在意，而是不想在意。每每有这种事发生的时候，那个自傲的女班长便气得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她心里很愉快，看到这种情形时心里不由自主会涌上一股欢愉。像是报复了某人行为而得来的得意。
　　太阳升起落下，夏日过得很快，远动会就要来了。
　　伊夏棠报了1500米的比赛，在赛前认真地准备，却始料不及会在紧要关头时被别人绊倒。是女班长，她的眼里闪烁着得逞的光芒。
　　脚明显是扭着了，痛得发青，女班长还当着班主任的面对她嘘寒问暖，而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过什么。”
　　“伊夏棠同学，你说什么？”
　　伊夏棠望着她，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听说班长1500米成绩不错，既然班长那么关心我，不如代我去跑吧。”
　　那个时候女班长眼中显露出惊恐的神色，瞪了一眼她后，看向班主任。班主任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说，“班长，你就代跑吧，这分会给你加上的。”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真可悲。
　　这一出戏剧性的变化令老班恩准了夏棠提前回家。
　　她的家住得远，在学校附近的公车站等了一会儿才看见父亲匆忙奔来的身影。
　　伊夏棠的父亲只是个书籍装订工人，收入寥寥无几，靠手上繁杂的工作养活自己与女儿。她的母亲在她出生后据说是与一个外国人走了，匆匆与夏棠的父亲离了婚，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没见上几面。夏棠在心里自始至终都怨恨这个负心的女人，她抛弃了家庭，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使得她在伊夏棠心中一直是个老死都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各种各样的巧合总是层出不穷，你越想抗拒，它便来临得更快。
　　“你妈妈回来了。她想要带走你。”父亲饱经风霜的脸庞上骤然多了几道明显的皱纹，这显然是过度操劳所致的。为了维持生计，父亲几乎干遍了能做的事，才得到现在这份稳定的工作，但又因这件天大的“喜讯”，变得苍老了许多。
　　听完那话的第一反应，便是拥住自己的父亲，尽全力地抱着他，然后安抚道，“不会的，我不会走，不会离开你，我不会让这个家就这样破碎。”
　　父亲轻轻一颤，拍了拍她的肩头，僵硬地笑了一下。父亲好像有心事，却又不想与她诉说，父亲不说，她便不问。
　　她伊夏棠，似乎与小说中的女主角一样，贫苦的生活，平凡的身世，这让这个年仅17岁的女孩儿变得略有老成。在父亲眼里，乖巧、懂事、功课好；在同学眼里，虚伪，假正经，讨人嫌。
　　命运与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驰，这是常理。

　　『二』母亲的归来
　　母亲如预期中的来了，不过却超乎了伊夏棠的想象。母亲并不好看，塌鼻子、招风耳、小眼睛、大嘴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生出伊夏棠那样如花似玉的宝贝的。
　　见到母亲，伊夏棠微微一怔。这才拉起母亲的手，相机场门口走去。一路上母亲都在喋喋不休，聊的，无非是一些关于她鸡毛蒜皮的小事。
　　待很久很久以后，母亲走了，父亲才告诉她，母亲原来是很漂亮的，她是那个时候班花，但不知为什么喜欢上了他，与他结了婚。一次他打工回来，母亲居然在门口等他，笑容满面，楼上却忽然砸下一些东西，将母亲笑容洋溢的面庞砸得破碎。
　　听到这里时，伊夏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呢？”
　　母亲在医院里住了好久，家里付不起巨额医药费，没法为母亲进行整容手术，只能将母亲带回家休养。但没过多长时间，母亲居然要走了，与一个外国人，父亲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伊夏棠之前听到的版本，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现在，冷清的家里变得热闹起来。
　　父亲见到母亲之后不知为何变得内敛起来，不再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地说话。伊夏棠将父亲的神情全看在眼里，她知道父亲是为什么，他的眼里，流动着一种深深的歉意。
　　母亲是孤身一人来的，出于父亲的执意，伊夏棠坐到了母亲身边。
　　但看到母亲看向她时落寞的神色，她不禁轻唤了一声，“妈妈。”
　　母亲转过头来，对着她笑，拍拍她的手臂，说道：“我的好女儿，都长得那么大了，比妈妈高了。”她也同样贴心的靠上母亲的背，那里很冰凉，她用双手亲昵地搂住母亲，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母亲问道。
　　她轻轻摇头，对着母亲笑靥如花：
　　“不要，妈妈。我想与爸爸留在这里。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爸爸会照顾我的。我喜欢这里，喜欢爸爸。”
　　母亲听到这话便低下了头，她也跟着颔首。过不了多久，母亲又抬起头，对她说，“我知道了，打扰了那么久，我也要走了。喏，懒懒，妈妈有一封信给你，请你在妈妈走了以后看，好吗？”
　　懒懒是她的小名，她点了点头，看向父亲。
　　父亲眼中有一种奇怪的东西跳跃着，父亲也看向她，瞳孔深邃，继而又望向母亲。
　　“我送你。”

　　那个时候栀子花开得很灿烂。
　　浓郁的香气，一直一直萦绕在校园的跑道上。
　　伊夏棠安静地坐在那儿，小心翼翼地拆开母亲给她的信，看着里面的内容读到：
　　懒懒：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妈妈正在哪个角落看着你。妈妈一直没来看你，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你，妈妈的存在。妈妈是自私的，一度地想要带走你，却最终忘了你和你爸的感受。妈妈为此道歉，原谅我好吗？懒懒。
　　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妈妈一直没告诉你，这个时候的妈妈已经没有以往坚强，妈妈得了病，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就会知道了。那是肺癌。现在你应该气得跳脚了吧，懒懒，妈妈对你撒了谎妈妈并没有抛弃爸爸，而是妈妈自己抛弃了自己。妈妈面对不了你们，更不能想象在我走了的时候，你们的情形。
　　这种事，只能让妈妈自己承担，自己忍受。
　　现在，你大了，妈妈也好放心地告诉你这个消息，不用再有丝毫的隐瞒。妈妈很庆幸，有你这样一个好女儿。
　　妈妈并不勉强你一定要与我走，但是，妈妈希望你能最后来看妈妈一眼，哪怕只有，妈妈也已经很满足了。
　　请你一定要来看妈妈，妈妈要好多话想对你说。
　　……
　　塞在被她揉皱了的信封里的信，足足有三页长，才看了四分之一，伊夏棠便不禁落泪。操场上人很多，她才哭得很轻。
　　她又继续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后几行：
　　……你是我的女儿啊，这令妈妈骄傲。
　　妈妈很坚强，也希望你能坚强，像那棵仙人掌一般，顽强地在沙漠里生长，妈妈会变成你体内的水，滋养你，让你成长，让你坚强。
　　你不要恨妈妈的决绝，妈妈只是想让是知道，只有坚强，才有你不断地成长。你会懂得很多事，你会明白很多道理，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妈妈此番的用意。
　　再见了，女儿。
　　妈妈会在天国看着你，见证你的成长。
　　祝你幸福。
　　不过寥寥几张纸，却让女生不禁泪下。她在操场的一角默默哭泣着，不时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没有人会注意到，在这个弥漫着花香的夏季，会有人在哭泣。
　　“呐，擦擦。”
　　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默然地接过来人手中的纸巾，擦了擦泪。过不了多久又哭了起来。
　　“这样不好，不要哭了，乖。”本想安慰一下女生，谁知她越哭越大声，来人索性坐下来，轻拍着女生的背，哄道。
　　女生趴在他怀里，轻轻抽噎着。

　　我的梦早已破碎，你叫我怎能笑得开怀。
　　我的心深深被伤，你叫我怎能如此忘怀。
　　我只能哭泣。
　　只有这样，我心中的悲伤，才可以释怀。

　　『三』落花时节又逢君
　　“谢谢。”女生抬起头，看向来人，谁知却瞪大了眼，“你怎么会来这里？”
　　半年前那个秋夜，同样的对白，却是不同的情形。眼前的男生是莫君霆，与伊夏棠一直是同学，直到初三那年报考时出了差错，他们俩个才分道扬镳。现在的遇见，多少会有些尴尬，这是另有原因的。
　　莫君霆笑了笑，挠了挠脑袋，道：“你和初振还好吧，我早就知道你转来了，一直没能找你。谁会想到再次相逢回事这般情景？”
　　初振是她的男朋友。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和他已经分了。”
　　当伤痕已经慢慢结痂，可又被人狠心撕裂，这般痛，又有谁会理解？伊夏棠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对着男生，想要笑起来。男生表现出理解的神色，看了一眼她，然后才道，“哦，原来如此。为什么分了？我听初振说你和他相处得不错。”
　　女生瞪了他一眼，自顾自走着。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诶，放学一起回家怎样，住的又不是很远……”
　　男生与女生并肩走在一起，如同多年前一般。太阳渐渐西沉，男生女生的影子倒影在清幽的池水边，水光潋滟，在水中的两个人儿想靠很近很近，举手投足的亲昵，就好像恋人一般熟悉。

　　“对不起。”
　　女生错愕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你做错什么了么？”女生问道。
　　那个曾经居高临下对着她说“给脸不要脸”的女班长，居然会对她说道歉。这着实有点奇怪。女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凝视着女班长眼睛。
　　“我不应该……对你态度那么差……”
　　女生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只是这样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班长看向她，舒了一口气：“原来你人真好，本来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胡搅蛮缠。”
　　这又算得上什么呢？过去，不一直都是这样？烦了，厌了，也就会有了改变。伊夏棠笑了笑，主动递上手，“既然不做敌人，那就做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原来自己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没有清楚，还真是与人为敌。
　　“傅颖，欢迎加入我们。”
　　有了女班长的同意，伊夏棠自然而然融入了班级里，不如以往，总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寂寞。如果契机出现，她一定会抓住。不想再失去，不想再被放弃。
　　看啊，我们笑，我们悲，一切只因为——
　　我们是朋友。
　　男生阻挡来不及，只能让女生拆开他手中精致的礼盒，“我当是什么啊，原来只是个八音盒。模样蛮好看的。没想到哦，你还喜欢这种玩意儿。”伊夏棠笑道，她越发浓厚的笑意，渐渐让男生心里发慌，“送给女朋友的啊？”
　　“不……不是……你不要乱猜。”男生慌慌张张地从女生手里夺过礼盒，小心翼翼地收好，瞪了她一眼。
　　女生吐了吐舌，道：“嗯，好，我不乱猜。你真的有女朋友了？还是……我知道了！你居然有喜欢的人，是谁啊是谁啊？”
　　男生俊秀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拍掉女生挥舞的手臂，跨上自己的自行车：“你上不上来了？不上来我走了！”
　　“哦，好。”
　　女生收敛地坐上车，双手环上男生的腰。
　　男生的脸越发红了起来，他轻轻说了一声“坐好”，然后便蹬起踏板，向着蜿蜒前去的公路驶去。

　　女生的手挽着女生的手，伊夏棠对着班长连连点头，“恩……是是是，班长您教导的是，我会谨记的。”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亲和力惊人，傅颖很快就和伊夏棠打成一团，她们两个火速成为挚友，向闺蜜的方向驶去。
　　“油腔滑调！”傅颖鼓起脸，瞪了她一眼。
　　“我本来就是，还以为你已经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呐呐呐，不要说我不好啊，便当，我自己做的。”
　　“哦？真的？”
　　“骗你干什么？快吃……味道怎样？”
　　“嗯……待我细细品味。”
　　“少臭屁了你！”
　　女生与女生之间的关系总是很微妙，但一旦认定了，一定会分不开。世间的人们关系都是如此，伊夏棠与初振也是一样。女班长吃到了甜头，却忽然反应过来，她问道：“听君霆说，你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个子高不高？帅不帅？”
　　有些事情不能靠言语来表达，伊夏棠尴尬地笑了笑，握紧拳，没有说话。
　　女班长见状，便没有追问，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等待着她的回答。

　　『四』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想起必然伤痛，为何还要想起它呢？”晚上看肥皂剧的时候意外听到了女主角说这样一句话。伊夏棠皱眉深思，过了好久方才释然。她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谁料它突然叫了起来。
　　吓了她一跳。
　　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号码，她顿了顿，接了起来：“喂，你好，我是伊夏棠，请问……有事么？”
　　“懒懒。”只有对她过分亲切的人才会知道她的乳名，就如初振。脑海中那个沙哑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清脆，不再怪声怪气，这使得她有些不舒服。
　　“你……有什么事？”
　　“想见你一面，单纯的见一面。我在你楼下。我等你。”
　　一连串的话语冒了出来，他仍然没变，可是，她变了，“哦，我现在下来。”
　　瑟瑟的寒风，天气竟已经渐渐转凉，如同那个秋夜般萧条，伊夏棠并没注意到这一点，于是只穿了一条短小的热裤出来。
　　现在已不再是夏天，秋天，早已悄然来到。
　　“有什么事么？”她冻得瑟瑟发抖，哆嗦着身子，不停地抚摸着手臂。
　　“你怎么这么大意，衣服都没穿好。”他依然那般急性子，脱下了外套，结结实实地将她包裹起来。女生扶住了他的手，轻声说，“谢谢。你……怎么会回来，那么突然，你不是在美国么？”
　　男生凝视着她，道：“看看你。”
　　“不对……不可能单纯是这样，我知道你，你有心事。”
　　男生忽然拥住了女生，身体在轻轻颤抖，“等我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懒懒。想趁这段时间来看看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天都在想你，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跟我一起去美国，我们一起定居。”
　　“你的话还是那么多。”女生笑了笑，推开了男生，“那么霸道。那个时候你为了自己的梦想远走高飞，我没有阻拦你，不想让你束缚了飞翔的翅膀。但是，现在你回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你没有权利再将我带走。我喜欢这里，这里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熟悉的事，这里才是我的生活。对不起。”
　　男生对了两步，这才道，“与我一起走不是也同样。你会慢慢熟悉的，我……放不下你……”
　　伊夏棠用手盖住了男生的手，然后说，“终究是不一样的。我已经渐渐想明白了，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既然我们会为此分手一次，那就注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如果你把我抛弃，我没有那么坚强，我不是沙漠里的仙人掌，我做不到一个人孤独。我们，都不要再受伤害了。”
　　“你真的不走？”
　　“这里不是很好吗？有同学、老师，有爱我的人。”
　　男生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点了点头，准备离去，女生却拉住了他。
　　星光下，伊夏棠笑脸盈盈：
　　“还是朋友吧？”
　　男生看向她，同样笑了，握上她的手，拥住她。
　　“我们是朋友。”

　　伊夏棠站在开满了艳丽鲜花的花圃里，像个精灵。
　　莫君霆在一旁看着，心事重重一般，过了良久，他才发出了声音：“夏棠……我们……是朋友么？”
　　“不然你觉得呢？”
　　“我觉得……做朋友不好……”
　　“不好？哪里不好？”
　　“比如……你会擅自拆我的礼品，那可是……”可是给我未来女朋友的！本想让女朋友第一个看到，谁知道现在成了你，这是不是意味着……
　　“可是什么？”
　　“夏棠。”
　　“……嗯？”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
　　“喂！不要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要就直说嘛！”
　　“……”
　　“算了，你当我没说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女生竟然撒开腿跑了起来，“来啊，你追上我再说！”她在各色的花丛中穿梭，艳丽的碎花裙衬得她如同一直嬉戏飞舞的彩蝶，“你追不上我的！莫君霆！你这个笨蛋！”
　　男生愣了一下，继而也冲上前去。
　　这里多好啊，有各色的风景如画，有绚丽多彩的童话，还有……所有我爱的人，与爱我的人！生活在这里，是我最大的幸福！

　　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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