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八卦录

　　她在起飞前发出两条短信，分别给两个他。

　　第一条：生日快乐。

　　第二条：已登机。

　　第一条没有得到回音。第二条的回复，在飞机落地时传到手机上：还在开会。到后联系。

　　天已黑尽，杭州仍旧热气腾腾。几辆奔驰出租车在候客，她往远处走了段路，坐上一辆捷达。萧山机场大概是离市区最远的机场，她一路发短信：

　　已上车。没选奔驰。（如石沉大海）

　　好饿。呆会儿去哪里吃饭？（没有回音）

　　机场真远啊！（没有回音）

　　西湖国宾馆3号楼115，给警卫说住店。（10分钟后收到回信：好。刚才有人在房间）。

　　国宾馆在西湖边上，是杭州朋友推荐的地方。以前是处老宅院，解放后党和国家历代领导人都在此下榻，号称杭州的钓鱼台。她历来喜欢好酒店，这次更不例外。

　　汽车转进一条小路，曲迳通幽处，灯光骤然亮起来。出租车司机给警卫打了个招呼，把她直接拉到总台。转坐观光车到3号楼。除了一本古香古色的客房服务指南，房间无甚特色，她颇有些失望。

　　20分钟后，有人敲门。她开门，放他进来，基本没有抬头看。

　　这是他俩第一次单独见面。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偏又强装镇定，请他入座，喝茶。拉开窗帘。自己则坐到床边，眼光落到不知所云的电视节目上。

　　他轻笑一声，经过她时拍拍她的背。走到窗边坐下，拉上窗帘。吸烟。

　　她讨厌人吸烟，唯独对他可以容忍。

　　出去散散步？我还没吃饭。她充满希冀地看他。

　　他迟疑了一下：让餐厅送点宵夜过来？外面太热。

　　她顿时胃口全无。闷不作声继续把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暗暗有些后悔这次冲动。为什么来？就因为他在电话那头在喧哗的背景声中对她说了“我想你。。。。。来”？！

　　很不争气。但事实如此。

　　他开始讲白天的见闻。跟A公司的合作谈得七七八八，大老板对这个项目催得很紧。明天开会就能见分晓。

　　都是她熟悉的人和事，但她没心思听。

　　然后他忽地过来紧挨她坐下，搂她入怀。她挣扎。无效。在唇舌相抵时，她想起中学时猜的谜语“二硫碘化钾，打一英语单词。”大概是长期吸烟的缘故，他的口腔右后侧有一处，微微发苦。

　　“我从来没想到会成这样。对你，我只是很好奇”。她得空时坦白。（她入公司之前就听说他，是业界瞩目的奇材。偏偏大老板对他有些顾忌，虽委以重任，却安插亲信制掣。）

　　他笑。继续动作。尽心用力后满足地发出低吼。

　　对她，其后的过程无甚享受可言。

　　静下来的床显得挤。她移到另一张床上，半睡半醒到天明。

　　他早上走的时候，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装死。他像来时那样拍拍她，关门离开。

　　她离店时带走了他剩在茶几上的大半包烟。此后半月，一天抽一枝。烟盒空的时候，她丢掉烟盒，递了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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