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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教主-【五十七】
蔺书玄面皮一抽,连忙再喝下一杯茶掩饰尴尬。「也、也不完全是……我早上烧了些东西给他,总要先告知他才行,免得他收不到。」
上官钰不住地失笑。「你当着他的面烧了那些东西,他怎会不知道?」
「……」他面皮再抽了抽,转头看向别处。反正他就是无聊,想和小奴说说话,没什么不对的。
菜色一一送上,蔺书玄拿起碗筷吃着,努力克制想再和小奴说话的冲动。
说来也怪,以前在魔教时,他老嫌小奴多话,一张嘴就吵得他快受不了,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着,可现在人走了,反自己变得多话起来,不停说着他以前根本不会说的话,改变实在太大。
「我们一路上步行,走的速度也不算快,等回到魔教,可能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吃着饭,上官钰随口说道。
蔺书玄吃食的动作顿了下,瞄了眼一旁的骨灰坛,差点要问小奴有没有急事需要赶回魔教,可让他给忍了下来,盯着碗里的菜继续扒饭。「马车太花钱了,若非必要,还是能省就省吧。」
「你若担心钱,那绝对没问题,我身上有几张银票,出来时,卜千凡还替我准备了好几张。」
好几张,那他们算是身怀巨款了。看来他们该担心的不是得花多少时间回去,而是担心碰上贼人抢钱。
吃下最后的一口饭,蔺书玄放下手上的碗筷,道:「你有问到吗?咱们能在入夜前找到过夜的客栈吗?」
上官钰也吃完了饭,淡声道:「虽人最近路过的人多,但要找到应该不是难事。掌柜说了,再没有可去靠近城边的客栈,特地跑到那的人不多,一定能在那找到客房,只不过他的屋子没城里其他客栈来得好,得将就点睡。」
「友地方睡就好了。」一顿,蔺书玄直觉转头看往骨灰坛,开口再道:「小奴,我记得你住的地方也不是太好对吧?以前为了不接受教主位置,我还特地躲到你那好几天的时间,就睡在你的床上。那床实在不好睡,每早醒来后都腰酸背痛,很佩服你能在那睡上好几十年呢。」突然,眼角瞥见正对面的上官钰正满面笑容地看着自己,脸颊蓦地涨红,尴尬地转回头看着桌上的水壶。
真的……看来他得再多多克制和小奴说话的习惯,至少在说话时,得确认身旁没其他人才行。
现正八月,由于这时是经商活络之时,高朋满座的酒楼里大多是经商之人,能听到的也都是和经商有关的对话。
两人吃饭时本也没花太多心思去听,直到邻桌的人提起武林盟主,令两人如回神般不约而同转头看往邻桌,瞧见桌旁的四人都配戴长剑,衣着打扮也与江湖人无异。
蔺书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便收回视线,下意识地往上官钰方向看去,意外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随即低下头瞪着眼前的空碗。
江湖人……这一度让他急着想融入,却也让他含恨不愿再接近的对象,现在是连看都不愿再看见。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上官钰道,将茶倒满放在他面前。「心怀不轨且试图以除魔来壮大名声的自是有不少人,不过相比起来,大部分的都是心怀正气,且都会愿意出手帮忙。」
「那种人我可没遇到。」蔺书玄淡声道,拿起茶杯,将茶一口饮尽。「所有人都巴不得魔教从武林中消失,我这决定也算顺应他们,就盼他们别再有人找魔教麻烦。」
别再有人找麻烦……这事怕没这么简单。上官钰暗忖,替他空了的茶杯斟满。「真有人也不怕,我替你挡着。」
蔺书玄一怔,忍住看他的冲动,拿起茶杯要再喝茶。
酒楼喧闹声依旧,除了相隔好几桌的对谈声两人一字不漏地全听见,还听见位在邻桌的江湖人谈话声。
「这件事实在不寻常,一个已死之人,怎可能死而复活出现在其他地方?」
蔺书玄心蓦地一跳,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下。
已死之人……说的应该不是自己才是……
另一名身穿灰衣的男子认同地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前几天晚上,上官公子和将军在某位富商的家中借住一宿时,就有好几名杀手找上门,听说人数还不少,约有五十几个吧,且那些人欲杀的对象就是魔教教主。你们想,若人早不在世上,怎还需要如此劳师动众去杀人呢?那些杀手还因此送了命呢。」
「就是就是,人若死了,他们没必要去找上官家麻烦,搞得自己也死了不少人。」
四名中的两名滔滔不绝地说着,另一个沉默许久的蓝衣男子看了两人一眼,不认同地摇头挥手。「这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士故意放出的消息,让人以为教主没死,反对其他的魔教人赶尽杀绝。别忘了,这死讯可是上官公子及护国将军两人共同说出的,就当着现任袁庄主的面说出,还对他说人已死,仇恨也就报了,别再无端惹事找其他无辜人的麻烦。若人好好活着,他们怎可能放出这死讯?」
灰衣男子偏头想了下,道:「会不会是为了保住魔教教主?」
「啧,你这话更没道理,上官公子为何要保魔教教主?两人又不相识,更无任何关系,怎么想都没这必要。」蓝衣男不以为然道,说完还大口饮下杯里的烈酒。
蔺书玄放下手中的茶杯,揣着紧张的情绪,转头看了眼小奴的骨灰坛。
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和所有江湖人打交道,可他现在仍不禁在想,自己特地跑这一趟究竟是对是错?
他没下山,失去亲友的江湖人不会放弃直闯魔教的念头,但庆幸上山的路不好走,若不是熟门熟路,要想闯入可没这么简单;他一下山,所有的人都把目标对准自己,也因为自己的身分,间接壮大他们对魔教的仇恨,所使的手段更是激烈许多。这两者相比,反而显得下山的选择错了,他不该这么做才是。
虽说江湖人找上山是迟早的事,但至少不会落得这般,小奴也有可能还活着。
想着,他不住地紧皱双眉,矛盾的情绪不停在他心里翻滚。
相处了几日,上官钰早看出他心里的事,温柔地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地对他摇头。
既然已经决定远离一切,自是没必要理会旁人的闲言闲语。
蔺书玄视线对上他,却也很快别过,内心仍因那些话而难受。
不理会旁人说的一切,这说来简单,却没法真的不在意。瞧他现在,明知那四人说的就是自己,却耐不住地想再听他们又说了什么。
若可以,他还真希望自己如谣言中,是那已死之人。
「虽不知这教主是怎么死的,可仔细想想,他也算可怜啊,死得冤枉,本只是下山求助武林盟主协助处理魔教事务,可不料反惹来杀身之祸。」蓝衣男子摇头感慨道。
灰衣男子一脸的不以为然。「那是他死有余辜。这些年他们抓走的人怎么算?那可是好几条命,就仅有魔教教主一人死,我还认为不够呢,最好魔教的所有人都一起赔上,才算出了这几年的冤气。」
蔺书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自己所听见的。让魔教所有人陪葬?这就是江湖人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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