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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乌龟派
甄果果绝对是个乌龟派:脑子转得慢,四肢运动得慢,就连作业也当仁不让地最慢。安悯见为这可算吃尽了苦头。大一那年学校管得特别严,每个晚上都要自习。所以大家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完成当天的作业。大学嘛,本来作业就不多。但如果你不幸认识甄果果的话,你就会发现原来时间也可以这样磨。
下课铃准时响起。
“甄果果。”
“唉,还有一个面。”
安悯见是工程制图的课代表。这个课吧,也特别变态,隔一天就要上两节。再加上老师作业催得特别紧。所以小安同学不得不每天坐在她旁边盯着她完成。
其实甄果果也很内疚的。每天让他这样盯着,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但老天可以为她作证,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其实,线不一定要画得那么直的。”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坐在她旁边,吹胡子瞪眼地在一边指手画脚。
“其实,那虚线留着也没有关系的。”
“其实……”
其实吧,她真的可以快一点的。可安悯见就不懂了,平时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人,为什么一遇到做题目就变得那么“仔细”了。
安悯见也觉得奇怪,自己当时怎么就真的静的心下来陪她磨蹭。第二年,没了这倒霉的课程。终于可以逃离苦海了吧,可某人好像又跳进了某个土井。郁闷的是这井还是自己挖的。看似不平衡的局面一打破,似乎一切都变得别扭起来。比如说,一天,晚自习结束铃一响,
“甄果果。”
一些头脑还算清醒的人这时候也会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看他。
如果说他的这一喊还有人是处于云里雾里的,那接下来的那声回应就让这出戏变得有些滑稽了。
“唉,还有一个面。”
明明早没了这课程,哪来的“面”啊?
又比如,第二年大家都有各自的选修课。安悯见报了建筑美学,收作业的时候也会突然冒出一句甄果果。喊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她压根就没报这门课。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就好比他习惯了一下课大喊甄果果的名字;习惯了9点半下楼买宵夜的时候犹豫要不要给她买一包话梅;习惯了走在别人的背后笑着踩人家的影子。可是更多的时候,他学会了开始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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