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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棕熊呈堂魔咒深陷
半日后,一兵来报,说是找到了陈副将。
众人聚于大帐中,等着审陈望一番,此次他私离军营三日之久,当军法伺候。
五个兵士抬着一庞然大物进了军帐,赫然是头棕皮大熊!
不等吾等明白其中深意,萧任清已经拍案而起,怒目圆瞪:“荒唐!”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五个兵士跪了一地,微微发抖。
萧任清大呵:“这是谁的主意?”
一士兵叩头道:“禀大将军,是范侍卫所言,他亲眼瞧见陈副将化作棕熊,进了右边的林子,属下经他指点,果真于林中寻到一棕熊,趁其熟睡,捆绑来此。”
“范侍卫何在!”萧任清怒声叫道。
我讶异非常,范逸随从来不信鬼怪之说,怎么可能造出此事!
范逸随被唤来,跪于堂下。
“范侍卫,你可知罪!”
范逸随抬首,面露迷茫:“大将军所言何事?”
萧任清重重拍案:“你造谣生事,扰乱军心,竟问何事?”说着指向地上棕熊。
范逸随瞧见地上被牢牢捆着的棕熊,露出诧异神色:“我并不识得此熊,还望将军指点,我造了何谣?”语毕,瞧向我,竟然是无助的神貌。
萧任清问那五个兵士:“可是此人说陈副将进了右边的林子?可是此人指熊为人?”
五人皆应是。
萧任清冷颜:“范侍卫,你可知罪!虽然你不属于军营,可你乱我军心,我亦可以杖打你于此,谅乔参将也无异议。”说着瞧向我,完全是不容辩驳的神色。
范逸随也瞧着我,我不明真相,不明缘由,偏袒谁都不是,教我左右为难。
此当口,唐弃踏出几步,向萧任清抱拳道:“慢!萧将军,还请让我仔细瞧瞧这人和这头熊。”
唐弃身负太皇太后懿旨,凭空比萧任清高了几等,无论萧任清如何不情愿,也只有任其发挥。
唐弃围着棕熊转了三圈,竟频频摇头,道:“七窍不通、六识未开,莫说这是妖怪,在熊中也是下等。”
说完,停在范逸随五步外,瞧了范逸随神色,漫不经心地问:“这位兄台,近日可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事?”
范逸随愣然:“何为不该遇见的?”
唐弃踏前一步,笑:“不该遇见的,便是指,见到人间未有之绝色,令人望之失神、失心、失智,见一切他人皆俗物;闻人间未有之绝声,令人听之失神、失心、失智,闻一切他声皆凡音;嗅人间未有之绝香,令人闻之失神、失心、失智,嗅一切他香皆平淡;尝人间未有之绝味,令人食之失神、失心、失智,尝一切他味皆下品;碰人间未有之绝触,令人摸之失神、失心、失智,碰一切他物皆无感。色、声、香、味、触,此五欲俘你心神,惑你心智,夺你精气,日不能思夜不能寐,恍恍然梦里来去,不知东西。”
范逸随脸色惨白,抓着头发,只能发出一音:“不!不!不!”
萧任清问道:“唐公子,他这是……”
唐弃回首一笑,潇洒非常:“这位兄台被魔物所惑,入了魔障,不可自拔,如今我点醒他,他正与魔咒纠缠,想要寻回理智,却又无法靠自身定力摆脱。”
瞧范逸随惨状,我不忍:“唐兄,可否替他解去魔咒?”
唐弃笑道:“我在此停留,便是为了捉这魔物,可此魔物比我想象的厉害,若要彻底除去此咒,乔公子,可否借你手一用?”
“我?”我行至他身侧,茫然地伸出手。
唐弃拿出朱笔在我手上画了个符,隐约是“叱陀你”三字。
唐弃道:“这是《楞严咒》之《诸佛咒》,可破一切魔咒,而乔公子正气凌然,邪魔不侵,可化此咒威力于无穷。”
瞧着手上血红咒语,我问:“我该如何做?”
唐弃道:“乔公子只需将手掌覆于此人额头,心中排除一切杂念,想着‘叱陀你’三字便可。”
照其所说去做,范逸随果然不再锁眉揪发,他站直身体,环顾四周,不知缘由:“我为何在此?”瞧见我,便问,“坷,这是哪儿?怎么像军营?难道你真的当上大将军了?”脸上隐隐是笑意。
我无法言语,瞧他神色,竟像从未踏进皇宫,从未与我争锋相对!
我茫然看向唐弃,待他解答。
“他受魔物所惑已久,丢失的记忆恐怕也不少。”唐弃轻声相告。
看眼前范逸随,如我所愿望的那般,一切回到最初,可心中却无法有半丝喜悦。
他性格大变,处处计较,竟然是魔物作祟,他心中必然困苦,而我作为他在宫中唯一的旧友,竟然不曾识他苦痛,任其在苦海中挣扎!我早该明白此非寻常事!我早该救他于水火!
我以为旧友已归,谁知那是他难得的清明时!
而更多的时候,他依然被魔物缠身,难得解脱!
我的种种自以为是,究竟何处是个尽头?
耳边是唐弃一声笑:“乔公子,你眉头深锁,莫不是把他入魔之事揽到自己身上了?”
他如何知!
我愕然望之。
唐弃道:“重魔咒之人,皆是心中有邪念,被魔物利用,趁虚而入。”
回想往日一起玩乐的情形,我迟疑道:“逸随并不像心有邪念之人。”
唐弃道:“这位兄台重魔如此之深,必定是三番两次踏入魔物陷进。他心中黑暗恐怕不是如乔公子这般清明纯洁之人可以了解的。”
我无法反驳。
唐弃继续道:“你一定是与他亲厚之人吧?他方才看向你,寻求你的帮助,明显由显恶过渡到了隐恶,不再言语攻击,而是暗中作祟,明里装作不知不觉。”
唐弃所言皆是。
看范逸随东张西望,眼中纯净。我叹出一口气,如今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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