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刹那芳华

作者:珈凌玭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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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闱惊变步步惊心(一)


      生日过后,汴梁连下了三天大雪,皇宫变成了一个琉璃水晶宫,小太监们忙着打扫积雪,我赖在熏得香喷喷的锦被下,一整天都有些懒洋洋的。
      前几日去给皇后请安,却被挡在了外面,我正奇怪着,就看见皇后的贴身宫女叫秀娥的带着太医脚步匆匆的返回延福宫来,我当时看着他们进了宫门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是关于肚子里的孩子••••••
      事情过去了几天,我也就忘了,皇后从那天后免了请安,我也乐得赖床。正想着今天可以去找赵德芳,有小太监跑来送信,说是皇后娘娘下了帖子,说是设宴在御花园梅渚的雪浪亭,请我去赏雪景看梅花。
      我皱了皱眉,皇后还有一个月就临盆了,还召了太医,这么冷的天还闹什么。推了吧也不好,只好让燕儿帮我更衣,带了她和云涛往雪浪亭奔去。
      我还是第一次御花园转悠,比起这里我更觉得自己的小院子舒心。园中白茫茫一片,梅渚已经结了冰,盖上了厚厚的白雪,西面的万松岭上青松翠竹隐隐露出些绿色,我顺着清干净的卵石路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一股寒香飘来,我抬头一看,伸到湖面的数十株红梅,如胭脂一般,分外好看。
      我朝着梅树慢慢的走去,伸手想去折一枝,却听到身后娇媚的声音响起:
      “你看,咱们宝熙公主像不像从画里走下来的美人?”
      我回头去看,丽妃穿着一件泥金印花填彩芍药花边的大红狐狸皮鹤氅,罩了雪帽,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侍女蕊珠和几个宫女。她身边的女人我从没见过,穿着一件嫣红猩猩毡羽毛缎斗篷,笼烟眉含情目,和丽妃那种娇媚比起来是个清新可人的小家碧玉。
      “丽妃娘娘。”我略微福了福身。
      “不敢当,”丽妃也欠了欠身子,“这是王美人。”
      “见过宝熙公主。”李美人微微红了脸,我朝她点了点头,美人这一级在宫中和妃子差着两级,估计她也不是那么得宠,我几乎没听燕儿说起过她。
      “皇后娘娘好心情啊,招咱们来赏梅。”丽妃轻笑着和我一起朝雪浪亭走去,“前几日说是宝熙公主的生辰,我也没送上什么,趁着今日给公主带来一套西域进贡的玩器,公主不怪罪我晚了几日吧?”
      “多谢费心了。”我笑了笑,这女人八面玲珑,也难怪在后宫里除了皇后就属她。
      “想当年,我也有缘见过容妃姐姐一面,今日看公主雪下折梅,真有八分神似当年的姐姐。”她好似无意的说着。
      我没有说话,握紧了小手炉,容妃,这个名字似乎已经远去却又不停的出现在周围人的口中,我真的不明白,十年前去世的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说是雪浪亭,其实是座二层的阁楼,早早有人燃起了几个流金火盆,暖热了室内的空气,几扇排窗正对着湖面的梅林,真是个不错的赏雪的地方。
      皇后斜斜的靠在鹅黄云龙引枕上,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气色不是很好,比起前几日更是面色青黄,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我躬身施礼,皇后微笑这让我们坐下。
      “这一场大雪来的真快,我想着这梅花也开了,就叫你们来看一看。”
      “皇后娘娘身子重要,赏花虽好,也许小心一点身体的。”丽妃挺直了后背,我看见皇后眉毛略微动了动,脸上还是笑吟吟的。
      “妹妹也是身子重的,多小心。”
      “王妹妹也久不见了,瘦了些。”她转头看王美人。
      “谢皇后娘娘惦念。”王美人赶紧站起来施礼。
      “前日听皇后娘娘跟我说起喜欢大理进献的普洱,皇上赏了我很多,我给姐姐带来了一些。”丽妃朝着身边的小宫女一摆手,小宫女捧着个累金盒子送了上来。
      我瞥了一眼那盒子,我知道这茶,说是十五年的珍品,只给了我小小的一罐,看来都赏给丽妃了。这种炫耀恩宠的行为放在丽妃身上一点都不突兀。
      “多谢费心记挂着。”皇后略微点了点头,“我听说妹妹的侍婢蕊珠精通茶道,不如就让我们欣赏一下吧。”
      “难得皇后娘娘看得起,蕊珠,你就去吧。”
      蕊珠应了一声,在一边的花案上摆上了一套汝窑青瓷茶具,天青色温润透明,我多看了好几眼。蕊珠长的好看,手也灵巧,洗茶,冲泡一气呵成,不一会儿手上就是深红的普洱。小太监们也已经把食物摆上了桌,皇后举起了杯子:
      “难得找大家来赏雪,还望大家尽兴。”
      普洱浓郁馨香,冬日里一杯喝下去身子也跟着暖了,还真是好茶,只可惜我也没有分到多少,我有点可惜的看着杯子出神。
      王美人大概很久没有被皇后如此厚待了,左一句右一句的竭尽奉承,皇后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听,偶尔搭上一两句。我望着窗外的梅花出神,偶尔迎合几句,觉得十分没意思,只想着只要熬到这顿饭结束,我就折几只梅花回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我正神游天外,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把我拽了回来。皇后手里的茶杯已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伸手捂住了高高隆起的腹部。
      “娘娘!你怎么了?”秀娥吓得脸色煞白。
      我也站了起来,正想上前去看看,就听丽妃也是一声惨叫,用手抓住了腹部。一时间雪浪亭乱了套,王美人吓得眼中含泪,哆哆嗦嗦的动不了地方。
      “快•••快宣太医••••••”皇后气若游丝的挤出这几个字,我看了一眼她的裙子,有一股鲜红的液体已经流到地上,回身看丽妃几乎一样的状况。
      我脑袋翁了一声,心里猜出了八九分。已经有小太监飞跑着去请太医了,又有人抬着皇后回延福宫,我根本插不上手,越来越多的宫娥太监聚集到雪浪亭,我看着他们把丽妃也抬走了。王美人已经满脸是泪,颤抖着捏着帕子问我:“公主•••这••••••”
      “走,去延福宫,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清楚这件事情小不了,搞不好关乎着两个未出生的皇家血脉。
      “主子!”燕儿拉住了我的袖子,满脸的焦急,“您••••••”
      “燕儿,你去给八皇叔送信,一个字不差的把这件事跟他说,今天这事要闹大了,谁也跑不了,我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阴谋,弄不好连我也牵扯进去。”燕儿点了点头,我握了握她的手:“快去。”
      燕儿趁着乱消失在人群中了,我带着王美人一路赶到延福宫,就见宫女太监们出来进去,个个神色慌张,内殿里传出皇后凄惨的喊声,我站在外面,满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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