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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脂香
瓢泼的大雨从午时三刻就开始下,一直延续到了申时半刻才停下。
水珠滴滴答答地从下划的屋檐四方角坠落,又依附在湿润的大片叶子上。
偌大的庭院葱蔚洇润、雨膏烟腻,花草身处的泥土甚至因为雨势的冲刷,软得难以下脚。
沈知应坐在窗边,望着那个一只手提着只小木箱一只手狼狈打算的男人,是生面孔,他也只是长廊处将东西交给小厮就走了。
在小厮再三检查没有损坏后,才将小箱送进来交给谢望青。
她忍不住打趣:“下着雨还让人家送东西上门啊?”
谢望青坐的方向是正对着她的,因此他开箱时她完全看不见,只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气音:“日子是那成衣铺掌柜自己定的。”
成衣铺?
好像来了兴致,沈知应索性直接坐过去,这一靠近,才终于看到小箱中放得到底是什么宝贝。
竟只是一双鞋。
而且从款式和尺码来看,是女子穿的。
雪青的底色配青黛绣闻,两只鞋的外侧面各有一只精巧的莺雀,且它们嘴里皆衔着只黯色小花。除此外,还有护在周身的缠枝纹,怎么看都是精巧无双,是着实用了心的。
沈知应惊喜道:“这不会是给我的吧?”
“那不然还能是谁?”
谢望青勾唇,心慨她往日里的自信怎么没了,说着,抬手将那双小鞋从箱中取出来又看向沈知应:“来试试吧,若是尺寸不合适也好让他们去改。”
沈知应欲接鞋,面前的人却故意抬高手臂,让她够不到。
她皱眉:“做什么,不是要试鞋吗?”
谢望青用下颌指了指那头的床榻,似笑非笑:“我帮你试,走吧,坐床上试。”
他语调一如既往的不重,但却不容置疑,而且目光贴在沈知应身上,看得她双颊燥热,还推搡一下想拒绝,却被一个黏糊糊的眼神弄得没有拒绝的余地。
沈知应想着不能老是这么顺着他,便赌气似的说道:“那你把鞋给我,我拿着,至于你,抱着我坐过去吧。”
她低垂着脑袋,声音也是弱得,但听得出是下定了决心的。
这么直白的要求,倒是极罕听到。谢望青如是想着,便如她所愿。
精巧的小鞋被送到她手里,不等沈知应认真夸上两句,身体就猛地失重。
她被搂到了男人的怀里,他的大手从她膝盖窝下穿过,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抱着她的肩头,明明看着还算清瘦的一个人,此刻却显得格外富有力道。
许是太过紧张,扯着小鞋的手指头也忍不住绞起来。
脑袋靠在他锁骨往下的位置,动作轻柔柔的。
被稳稳放到软被上,沈知应本以为谢望青会直接坐到她旁边,但是没想到他仅把她放下后也没坐下,反倒是站在原处,单膝蹲下。
从她怀里将小鞋抽回来,谢望青拿过她的一只脚,让她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面,一抬眸,正好对上那汪盈盈月牙泉。
“笑什么?”他问。
“笑你啊,”沈知应歪了歪头,瞧着乖巧又温顺:“你一个七尺儿郎,居然屈膝给我一个小娘子穿鞋,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这也值得笑话?”谢望青哂道。
虽然他心里并不排斥这等事,可说到底,给心仪的姑娘家换鞋,对他来说也的的确确是第一次,所以难免生疏。
硕大的掌心托着她的后脚踝,又抬起另一只手,明明是为难地锁着眉峰,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受影响。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生涩,沈知应提议:“另一只要不我自己来穿吧?”
“不行,”谢望青倔强起来,抬起头,板着脸说道:“做事应有始有终,不可半途而废。”
沈知应语塞,这算哪门子的半途而废。
但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任由他帮着穿鞋,或者说,她自己也是享受他这股子劲儿的。
见他这么卖力,沈知应突然起了逗趣的性子,小指去勾他的发丝,眯着眼睛笑:“我瞧着这双鞋子甚是好看,倒是辛苦掌柜作图了。”
“才不是他们做的。”
确定鞋子穿好了,谢望青准备拉她起来试试脚,接着说道:“图是我画的,连作鞋子的面料也是我亲自选的,怎么不见你多夸夸我?”
沈知应哑然。
紫色小鞋踩在板子地上,松软的质地格外舒适,尤其想到这双鞋多数都与谢望青有关,沈知应就欢喜得不得了。
谢望青垂眸:“尺码如何?”
“刚刚好。”她钻进男人温暖的怀里,指腹掠过那面牡丹花绣,明明是这么明艳富贵的花,穿在他身上也不显得招摇。
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无灯无光的床帐中因她主动而缠绵的那个吻,当时他们贴得好像也是这般相近。
其实不仅沈知应的思绪飘了过去,谢望青也不例外。
他行动力向来惊人,既然想到了,而且通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推断,沈知应可能并不抗拒这种事,那他……是不是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想至此处,不自觉又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胆大妄为和不守礼法。
但再一想,他们是换过名帖、拜过天地的夫妻,这种事应当不算逾矩才对。
双手从原先的自然垂着变得僵硬,直接就搭到了沈知应的肩上,事发突然,还让沈知应吓一跳。
她扬首:“怎么了?”
学着沈知应昨夜的无辜,谢望青的额头逐渐靠近:“莺莺,你不准备教我怎么亲吗?”
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压了过来,整个堵住沈知应后面的话。
与昨夜的经历全然不同,这次的谢望青显然激进了些,刚开始便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恨不得将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自己的气息。
红蛇相碰,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将沈知应整个人都包围住。
她发现她是真的很没出息,不然怎么会才刚刚开始就止不住地发软,直到谢望青发觉不对搂住她的腰给了个助力才算完。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谢望青的影响,沈知应也试着开始享受并且追逐这个过程,从起初的闪躲逃避到后来热情回应,她的改变在谢望青看来格外美妙。
终于,沈知应呼吸变得不畅,弱弱地求饶:“我想歇会……”
她的气息都是软的。
没有过分坚持,谢望青放开了她,目光下移,然后停在那张因为亲吻变得过分殷红饱满的唇瓣上,娇艳欲滴,是花圃中最勾人的芬芳。
谢望青想了想,又在上面流连。
但毕竟已经答应了沈知应,便只停了一瞬,很快就结束匆匆离开。
被亲的满脸通红,沈知应羞得只能低着头扯他袖子,音色娇软:“你这样可不行,老是欺负人。”
“我?”被控诉的这人挑眉,盎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如果这也算欺负的话,那莺莺你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大好过。”
越说越不正经!
沈知应憋屈得不行,有点郁闷,当初他是多温润如玉光风霁月的人啊,怎么现在反倒是像个市井之徒。
想到他方才欺负自己的样子,沈知不越来越窝火,一不做二不休,又亲上去。
虽然是亲,但流程不太一样就是了。
“嘶……”
谢望青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被她咬的不轻的下唇,有些格外不是滋味。
揽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将嘴角贴近她的耳廓,一字一句道:“莺莺,我们生米煮熟饭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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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原本这一章是准备晚上六点更的,但我太期待看到第二棵树了就先放出来标完结了。
莺莺和小谢的故事我写的好开心,感谢大家一路陪伴~
欢迎大家来专栏收藏一下隔壁新文《郡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是本全糖不加冰的追夫火葬场,虽然有火葬场戏份,但真的不虐!!煎饼只写甜文!
最后的最后祝大家新的一年节节高升,也祝我能写出来受更多人喜欢的故事。
我们下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