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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葡萄汁滴在衣服上，淡淡的一块紫，像极了他们那天在雪里走着，看到的天边那一块。
遥远无奈地站起来，朝BOSS丢了个抱歉的眼神，走出会议室。
没开会的闲散人员正在外面聊得起劲，见有个老大出来，都不怎么做声了。
他看见刚才电梯里那两个新人，站在角落里，看他的眼神有点怵。
“遥总好。”有人跟他打招呼，他笑着说着你好走过去，并没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经过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那盆原本放在柜子上的仙人掌，现在被放在窗台一角，刚刚好晒到
一点太阳。
他迟疑了一下，想验证什么似的推门进去，拿手指在桌面上划了划，一尘不染。
小欧的位子已经不再那里了。
有个实习生正骑在那把转椅上转得起劲，看见他，吓得跳起来，随即不好意思地笑，“遥总好。”
“好。”遥远笑笑。
“我在学校就常听教授说起你。”实习生眼中闪现出激动的神情， “我很喜欢你的作品。”
遥远说谢谢，心想他不像小欧那样，初次见面，有些怯怯。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擦葡萄汁的。
但都干了。
很顽固的一块，变成衣服的一部分。
他用水打湿以后揪着搓了半天，留下个很好笑的印子。
没一会儿黄琪也跑出来避难。
“老肖跟吃了枪子一样，对着老李那顿骂。”黄琪背靠着大理石台说。
“年度压轴。”遥远放水冲着手，不怎么好奇，都是老生常谈的分配问题，也都是新旧势力交火
的消遣。
“说个正经事，”黄琪收敛了笑意敲敲他，“小欧说他初赛的设计你审过？”
遥远顿了顿，说是啊，审过。
“你觉得他拿个牌有没有把握？”
拿牌就是获奖。
遥远关了水，甩甩手，扯过张纸来擦，“一半对一半的事……不好说。”
黄琪摸摸下巴，叹口气，“这家伙最近老不对劲。”
遥远直起身来。
“还是一样的拼，被老李使唤来使唤去，也没拉下点什么，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我怎么看都觉
着哪里不对。”
“是你不对吧。”遥远说，“一人事二主，你还指望他对劲。”
正说着，小欧推门进来，撞见他们眼神闪了一下。
“黄总。”他看看黄琪，然后微微动了动嘴，没喊出来。
遥远拍拍黄琪，把他推出去。
下午是各个项目的讨论会，大概就是早上被骂的负责人把组员集合起来骂一遍，这样，本年的指
标和精神也就传达到了。
没被骂的要么吆喝着去花销一部分小组奖励，要么早早散了回家数钱，早上李总说完散会拍拍屁
股准备走人的时候，有点留恋地回头看看，说，老黄，下午你有没有事，不等黄琪答话，又跟遥
远说，遥远，你下午来找我一下。
遥远和黄琪相视无言。
打个电话给杨选，他那边要没事了就让他也过来。
末了，BOSS补充，还有小欧。
遥远本来订了当天回程的票。
现在只能改签，然后让PA先回去。
B城的工期很紧张。
散了会已经是十二点多，几个人一桌草草吃了顿饭，上来是一点半，BOSS说我要打个盹，时间订
到两点，小欧到时候提醒我，然后遁到办公室补觉去了。
遥远回到办公室，拿着杂志翻了翻，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只好打开电脑，犹豫了一下，点开邮
件，把那封自己看了好几天的那封邮件又看了一遍。
杨选火急火燎赶在两点前到了。
冲进遥远办公室的时候骂骂咧咧的。
遥远想，从来不骂人的人终于骂人了，可见爱情的神奇力量。
还没开始拉家常，小欧就在外面敲敲门说开会了。
这次是在总裁办，十小几个平米，三个人坐得有点憋屈，小欧坐在总裁桌旁边，方便记录。
还没开始，黄琪嬉皮笑脸地说了句老李，你什么时候把小欧还我，李总居然没笑，气氛突然有些
凝重。
其实依旧是持续了好几年没有定下来的总助问题。
李总说，老黄，你年纪大了……黄琪把话又喷回来：你才年纪大！
李总又说：那么杨选你……
杨选火急火燎地说李总，我老婆要生了。
于是李总看着遥远说，其实我刚才是走个过场，你不要介意，本着尊重老同志的原则，他们的意
见我是要备个案的。
说到这里，突然听见小欧吃吃地笑。
李总转过脸说：原来你还会笑啊！严肃点！
遥远的胸口隐隐麻了一下。
跟着杨选出去的时候，黄琪又问了一遍，老李，你什么时候把小欧还给我？
李总说：看情况。
“遥远，你最近两年的成绩有目共睹，我想你也知道今天我留你下来要说什么，要不我们直话直
说，就不拐弯抹角了。”李总往前拉拉椅子，“总助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小欧停下手，一双眼睛在屏幕后面望着遥远。
遥远沉默了两三分钟，回答说：“谢谢李总抬爱，我还是想趁这几年好好带一带项目。”
对方看上去有些失望，但并不惊讶。
“我尊重你的决定。”李总握了握交叉在一起的手，有点不甘心地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遥远说：那天你跟我提的时候我就很仔细地考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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