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

　　李老头悠悠晃晃爬上来。原来一步并三步的石阶，现在一步要分成两步走。

　　遥远过去搀他。

　　“什么时候退休？”他问。

　　李老头晃了晃，喘了一下才说：“明年。”

　　遥远点点头。

　　“明年这里也要重修咯。”李老头拿手指了指周围的碑，“这些，这些都要搬到后山去，这里留

　　给有主的来买。”说到这，他故作神秘地皱起脸，颤颤巍巍的举起三根手指头，“一位至少这个

　　数。”

　　遥远想到时候还是买在同一个地方好了。

　　李老头陪他呆了一会儿，有点站不住，遥远扶着他慢慢地走下来。

　　独一束巨大的百合，孤零零地杵在一排墓碑间，很扎眼。

　　李老头给他泡了杯散茶，一老一少坐着说了下话。

　　遥远说最近都在B城，也不常回来。

　　李老头仍是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说：你们这些娃娃天天东奔西跑的，钱哪有赚的够的时候，还是

　　赶急找个人稳定下来咯。

　　遥远当有趣地附和是咯是咯。

　　折回来顺道去银行汇了钱，填单时看见手指上沾了一块绿绿的东西，捻一捻，是百合的味道。

　　天黑了。

　　超市里卖的番茄，红得很可爱，遥远买回来切一切烧汤，在滚水里煮得直接没了影才关火。

　　番茄煮多了会酸。他记得母亲说，酸了不好吃。

　　遥远抬起碗喝了，一个人黑灯瞎火，默然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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