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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酒
李昭和接连几天都痴痴傻傻的,神智不清,每次只要醒来都哭着叫师父,直等到千雪来哄她才能睡着。弄的三人疲惫不堪。
王后也是一直未醒,太医穿梭不离。白枫善早朝也不上了,脾气暴躁的很,连斩了三名太医,杖毙了落水那日所有的侍女太监,一时间,离国后宫鸡飞狗跳,人人自危,混乱不堪,让人不禁想到策封当日李昭和的诅咒:我要你后宫中从此永无宁日!我要你后悔今日的决定!除非我死,否则我要你再也享受不到半分幸福!……
“师父,你不要走!不要走!”李昭和焦急的大声嘶吼,迷蒙中睁开眼睛便看到门边一个白影一闪而逝。她猛的起身,赤着脚飞一般的急追过去,翠绿的竹林中那抹白影渐渐行远。她提起全身功力足不沾地,直到白衣人停止不动时,她一把扑过去,从后面死死抱住他的腰:“师父,不要走,不要丢下昭和一个人……”
“放手。”冰冷的声音响起。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这才看到白衣男子身形后面挡着的二王子。被她抱住的男子毫不怜惜的甩开她的手臂,侧身看她一眼,似有厌恶,似有憎恨,然后便走到白月清身后,不再看她一眼。李昭和的神智渐渐清晰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忽觉胸前一暖,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件淡蓝色的披风围在身前,她这才觉得冷的打哆嗦,慌忙将披风裹紧了,抬头便对上月清关怀的目光,略有责备的说:“你身子受寒未好,怎的不披衣服便跑出来了。”
李昭和嚅嚅的不说话,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脚。白月清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一双莹白的玉足已冻的发红,他脸一红,慌忙将视线移到一边:“我和师兄找你有事,回你那里谈吧。”千雪冷哼一声,手一抬,一个物件砸向李昭和,她下意识伸手接住,是一本书。“这是雪花七剑内功心法,你练好便可以尽排体内余毒。”李昭和听他声音极其冰冷,不禁又向他看去,却见他气宇轩昂,眉毛又黑又长,一张薄唇紧紧的抿着,凌厉的眼睛看着竹叶,并不理会她。她仿似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七分师父的影子,不由的怔住了,喃喃的低呼:“师父……”
千雪忽然大怒:“哪个是你师父?不准乱叫。”白月清看到千雪如此反应,暗叹一声:“李姑娘,他是我师兄,名唤千雪。是他救了你。”
李昭和却像傻了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千雪。那幅眉眼,那幅发怒的神情,更是像极了师父。难道老天突然怜惜她了?满足她所想,还给了她一个师父?谁能知道她心里有多苦,亲手杀手自己最亲的亲人,最爱的爱人,最离不开的人,每夜,她都会加想起那一幕,她将匕首插进了师父的心脏,那大红的喜服上沾满了师父的心头血,师父笑着对她说谢谢……
为什么师父至死都跟她如此生疏,为什么师父死后林仙儿照样活的舒舒服服的,甚至还做月国的王后,为什么她要在这离国深宫生不如死的赖活着?既然老天把师父还给她了,那她是不是应该重新开始?她的人生还可以再来一次?
“你不要离开我,千雪。”她一步步的走到千雪面前站定,直直的看着他,无视他的愕然,“永远也不要离开我,陪我一辈子。我会给你一切,我会为你争取所有,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你想做的,我都会替你完成,请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陪着我。”“你……你疯了!”千雪呆呆的后退二步,白月清也傻了,“昭和,你怎么了?这……这是不可能的啊……你是娘娘,是离国的妃子啊……”
“我不管,我只要他留在我身边!他是老天赐给我的!他是我的!!”她的目光紧紧锁着千雪,“你只能是我的!永远属于我!”
“疯了,疯了……”千雪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情平复下来,冷冷一笑,“我只属于自己,李昭和,你自身难保,还敢妄言留住我!”“昭和,不要胡闹。你清醒一点。”白月清急急的开口:“师兄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他的用毒功夫却是天下第一,你不要逼他。”
李昭和哦了一声,突然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书,“雪花七剑?”她将书握紧了一些,转过身子便走了,头也不回。白月清和千雪看着李昭和竟然突然走了都呆了一呆,直看到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里才对看一眼,良久,白月清低声说:“师兄,你看她是不是被断肠毒坏脑子了?”千雪冷笑:“断肠只毒害人的五脏六腑,至于她的神智嘛,我看是心长的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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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有旨,赐李美人美酒一壸。”老太监尖锐的嗓声在竹屋外响起。李昭和盘膝坐在床上,她已练至最关键时刻,额头汗水不住滴落,全身发出阵阵冷气。听到外面太监的声音,她心里冷哼,美酒,恐怕是毒酒才对。不过来的真不是时候,如果他们此刻闯进来,她恐怕就要走火入魔了。
圆儿的声音响起:“我们娘娘身体受了寒还未好,现在仍在昏睡,不能领旨谢恩了。奴婢代为收下吧。”
“大胆!”太监讥笑起来:“大王亲赐的美酒,要咱家看着娘娘饮下方能回去复命。既然娘娘睡着了,那咱家只能亲自动手喂给娘娘了。”说着便有脚步走进的声音。
李昭和心里着急,却又不敢分了心神,只盼圆儿能拖住他。圆儿倒是十分忠心,拦着他们说:“公公既然是有王命在身,奴婢不敢阻拦,请公公稍待片刻,奴婢进去唤醒娘娘。”说着门一响,然后又砰的关上了。接着又上了拴,又推了桌子挡住。圆儿做完这些,心慌的直跳,这可是违抗王命的大罪啊,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阻拦王命。可是不阻拦也不行啊,李昭和吩附过了,她也知道现在情急紧迫,万一李昭和死了,其实她也是活不成的,倒不如帮李昭和过了这一关,说不定她还有活命的办法。再不济,她念及自己的忠心,带着自己打出宫去总行吧。想到这,她又定了定心神,飞快走到床边。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李昭和额上冷汗愈发的流个不停,眉头微皱,似乎心情极不顺。那群太监在外面砸起了门,不住的怒吼,尖锐的公鸭嗓刺入耳膜,让人头疼。圆儿搓着双手,焦急的看向李昭和,直盼她能立刻完功,逼出余毒,应付眼前的难关。
砰的一声,屋内光线一亮,那竹门竟然被他们从外面拆了,老太监气哼哼的走进来,一脚踢开桌子,冲着圆儿尖叫:“大胆奴婢,敢违抗王命,将她拖出去打!”两个小太监立刻跑过来拖她。圆儿吓的直唤娘娘,双手抱着床脚死活不松开。那老太监又在一旁直跺脚,一时间屋里聒躁至极,李昭和的心越来越乱,似乎气息已经不受引导。
“李美人,大王有令,你莫怪咱家下手了。”说着,指挥着捧酒的小太监,也不去管圆儿了,两人走到床边,老太监一手摁住李昭和的肩膀,只觉入手冰凉,犹如抓在了冰块上,忽的打了个寒颤。他低声咒骂了一声,心下怀疑,也不去探究,另一只手便捏住李昭和的双腮,迫她嘴唇张开。
李昭和死死闭着嘴,两腮被捏的生疼,心里不由怒火直升。捧酒的小太监一手端着酒壸,一手也捏着她的下巴,好不容易捏开她的樱桃小口,便将壸嘴对着她,猛灌下去。李昭和只觉入口辛辣无比,被呛的直咳嗽,震的全身气息一乱,竟然一下冲破难关,全身犹如炭火烧过,又来了一股冰水流过,头顶一热,冒出层层白雾,发稍却结了片片雪花。咽中有血腥冲口而出,一股恼全吐在对面老太监的脸上,全身冰爽无比。她长出了一口气,神清气爽的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乱成一团的屋内。
老太监恶心的擦着一脸的黑血水,圆儿满脸泪痕的抱着床脚大闹,两个太监在拉扯她。自己身旁还一个小太监提着酒壸傻傻的站着,见她醒来,下意识的又扬起壸嘴,忽然眼前一花,人已飞身而起,穿过没有门的门口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院子里。
众人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对,都静了下来。圆儿激动的唤了声娘娘,便扑到她脚边,眼含热泪的看着她。李昭和低头看她一眼,勾了勾嘴角:“乖,有我在,便有你在。”圆儿听她这句话,觉得整个人都安心了,不再说话,静静的坐着。
老太监捏起兰花指:“李美人,你竟然抗旨不饮酒,便只好对不住了。”说着从袖出掏出三尺白绫,狠狠的说:“大王有旨,若是李美人饮酒后尚有气息,便用白绫送娘娘上路。”李昭和看着他手中的白绫,眨了眨眼,似乎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老太监,幽幽一叹:“可惜啊可惜。白枫善以为我中毒无力反抗,必死无疑,只是他已经错过机会了!”说着咯咯一笑,似是发誓又似是在陈述:“从此后,在这宫中,便没有任何人能置我于死地了。”
纤手一抬,白绫已到手中,未见她有任何行动,只听两声惨叫,那两个太监的脖子已被缠在白绫之上,一根绫上系了两个人的脖颈,首端便在李昭和手中,她冷冷一哼,手中猛的用力,只听几声闷响,两人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老太监吓的尖叫一声,腿一软,人歪倒在地。李昭和将手中白绫扔给他:“滚回去告诉白枫善,此后这宫里他过他的,我过我的,莫要再来惹我!否则我要这宫里只剩他一个男人,再没有一个女人!还有,把这里给我弄成原样!”阴侧侧的话语出口,连圆儿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老太监连滚带爬的奔出了屋子,再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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