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说话

作者:路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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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鼠(小修改)


      那个泉眼在镇外,我们是走路去的,来这里之后我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不过那泉水果然甘甜清澈不负期望,我喝了几大口,有点怀念起农夫山泉有点甜来。不过那个石像我左看右看,发挥了我超凡的想像力,还是没看出来它哪里像个美女,不就是个石头柱子吗?看来传奇只能信一半,而且还只能信一小半。
      温暖还想在镇上逛逛,我却已经没了力气再走了,便同陈零、小萤火虫回客栈去。
      客栈老板看在银子的面上,对我们十分巴结,见我们回来连忙迎上来,陪笑道:“几位去尝过泉水了?一定能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
      陈零含笑道:“承您吉言。”
      “小王八羔子!弄湿了老子的衣服!”院中传来一声怒骂,却原来是车夫在斥骂一个店小二。
      那店小二不过十二三岁模样,完完全全还是个孩子,被骂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小萤火虫道:“怎么回事?”
      那个车夫这才看见我们,忙道:“给姑娘、七少见礼了。这个小……小孩把刷马的水倒在我身上了。”他的衣服还在湿淋淋地滴水。
      掌柜的上去就给了那小孩一个嘴巴,喝道:“眼睛生到哪里去了?还不给这位客人陪礼?”
      小孩眨巴着眼睛,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给车夫陪了礼。
      棋坪和裁云听到吵闹声都出来了,棋坪瞪了那车夫一眼,道:“不就是湿了件衣服么,也值得大惊小怪?在家里你也敢这么吵?”
      裁云也道:“我刚才隔着窗子都看见了,不是你突然跑过来撞翻了那孩子提的水桶么?怎么反而怪起人家来了?”
      车夫被她俩训得面红耳赤,小萤火虫道:“快去换衣服吧,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车夫如蒙大赦一样连忙跑开了。小萤火虫向棋坪道:“好姐姐,怪渴的,赏口茶喝。”
      棋坪鼻子一皱,调皮地笑道:“喝完那个能让人长命百岁的泉水,不知道还喝不喝得下我们这凡夫俗子泡的茶了。”
      小萤火虫笑道:“姐姐泡的茶就是神仙也想喝啊。”
      在无人关注下,那个泪汪汪的小孩又开始提水刷马,裁云悄悄走过去,柔声道:“真是对不住啦,可还疼吗?”说着伸手轻轻揉揉他红肿的面颊,又取出一小锭银子放在他手心里,微笑道:“拿去买点吃的。好孩子,别委屈啦。”
      小孩握着那锭银子,望着裁云转身离去的背影,轻轻咬住了嘴唇。
      回到房里,我问陈零刚才怎么不教训一下那个仗势欺人的车夫,陈零笑道:“小萤火虫不是教训他了吗?”
      我道:“明明是棋坪教训的,小萤火虫只为他开脱来着。”
      陈零笑道:“如果棋坪不出来,小萤火虫自然会教训他,但棋坪既然已经训过话了,小萤火虫就打个圆场。毕竟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中,对他们不能太严厉的。况且,即便是在家里,你几时又见我管教过下人了?”
      我撇撇嘴,道:“我知道啦,哥哥们想教训哪个下人,根本不用自己开口的,身边的书僮丫环就代理了,免得失了身份嘛。”
      陈零但笑不语。

      当晚裁云与我睡在一起,有值夜的保镖在门外守卫。
      躺了没多一会儿,我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在裁云身上东摸摸西捏捏,裁云痒得直笑,道:“平时一个人你也睡了,怎么一有人陪你你就要摸来摸去的?”
      我哼道:“摸自己没意思嘛。裁云,把胳膊晾外面一会儿,冻凉了再放进来给我摸。”
      裁云笑道:“不如我给你拿块冰来好了。”
      我道:“冰太硬了。”
      好像只是那么一恍惚,我突然觉得夜风好凉。
      夜风好凉……难道没有关窗吗?我茫然四顾,满天繁星近得像要洒落一样,在这繁星点点中有两颗星亮得异常让人心惊胆颤。
      我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上一秒钟还在驿站里,下一秒钟就站在了荒郊野外?
      我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刚刚身边还是貌美如花语笑温柔的裁云,这会儿就变成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冷酷少年?
      “我在做梦吗?”听到裁云的声音,我连忙转头,原来她也在,还穿着薄薄的内衣,和我一样表情茫然困惑。
      那戴面具的少年负手而立,看着我们的眼神充满了骄傲和不屑。
      我拉住了裁云的手,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裳。
      这不像是梦。
      裁云终于也缓过神来了,和我紧紧依偎在一起。白天的时候她没有去看打擂,但早从画纹的描述中得知了那少年的模样,此时看见他那半张可怖的脸,裁云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一个红衣小童从天而降……原谅我用词的夸张吧,主要是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少年身上了,这个红衣小童的出现把我吓了一大跳。
      红衣小童的模样就像雪娃娃般可爱,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我与裁云身上一转,向那少年道:“怎么是两个?”
      少年冷冷地道:“那房里就她们两个,我想总有一个是吧?”
      红衣小童露出不悦之色,道:“难道你都没打探清楚哪一个才是陈婴吗?”
      少年哼了一声,道:“反正她二人中总有一个是。”
      果然是冲我来的,我心中哀叹一声。裁云颤抖的身体突然不再发抖了,她脊背一挺,声音清雅地道:“我是陈婴,你们找我何事?”
      我一呆,裁云暗暗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说话。可是我怎么能让裁云替我担去这份危险呢?我大声道:“我才是陈婴。”
      红衣小童看了看我,再看一看裁云,突然笑道:“这倒有趣。火麒麟,你瞧她们俩哪个才是真的?”
      被称为火麒麟的少年瞥了我一眼,道:“眉眼倒也清丽,可这身子骨不像个十三岁的少女。”再看一眼裁云,“这个就像多了,不仅长得美,又有贵气。”
      红衣小童道:“所以说你不会看女人,这个是长得更美更像个大家闺秀,可是年纪嘛总该是过了及笈了。这个小丫头……倒像是顶多十一岁的样子,还没发育呢。”
      我怒啊,本来我的身材发育良好还是很有资本的,可是穿越之后的身体发育不良我也没法子啊,你这个小不点怎么能冒充色狼大叔的口气当面批评我的身材呢?如果能活着回去,我明天就开始吃猪手木瓜大补。
      火麒麟冷哼道:“那你是说这两个都不是了?”
      红衣小童笑道:“准有一个是的,不然刚刚她们也不会抢着承认自己是陈婴了。”
      这个小不点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我忙笑道:“其实我叫镂月,她叫裁云,是我家姑娘身边的丫头,你们要找我家姑娘吗?有事我们可以替你转告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胡说一通,没准误打误撞就能逃出生天呢。
      那红衣小童根本没打算理我,笑眯眯地道:“不管哪个是都无所谓,反正也不能留活口,把她俩的脑袋一切带回去就是。”
      火麒麟道:“好。”左手一伸,那尖锐的指套向裁云的脖子切过来,斜地里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正打在火麒麟的手指上,一枚指套被打落在地。
      我连忙把吓得腿都软了的裁云拉到我身后,裁云捂着自己的脖子惊喘不已,火麒麟刚才虽然没割断她的喉咙,却已在她的咽喉处划出一道血痕。
      红衣小童眉头一皱,喝道:“是谁?”
      静默了几秒钟,旁边才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一个手持弓箭的小孩在距我们大约二百米的地方现身,背上还背着箭囊。
      这不是那个被车夫欺负的店小二吗?我已经吃惊得不会再吃惊了。
      红衣小童眉头一展,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道:“银鼠,怎么是你?”
      那个名字叫银鼠的小孩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红衣小童。火麒麟眼中闪过一种莫名的神色,冷冷地道:“你为什么阻止我?”
      银鼠看了裁云一眼,道:“你不能杀她。”
      火麒麟微一侧头,道:“我没听错吧?你不许我杀她?”
      银鼠虽然还是那副脆弱得谁见了都想欺负的模样,但还是挺了挺胸膛,道:“我收了她的定银,自然要保护她的安全。”
      裁云轻咦一声,我想起裁云因为怜悯和宁事安人而塞给他的那块银子。
      红衣小童格格笑道:“你疯了不曾?你是杀手,不是保镖。”
      火麒麟也道:“这是夫人派下来的任务,你别异想天开了。”
      银鼠道:“血童子小代,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她,我就先杀了你。”说着将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对准了那个红衣小童,眼神猛然迸发出森森的杀气,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充满了锐气。
      血童子小代笑容一敛,但随即又是满面笑容,道:“银鼠天生神力,穿甲箭可射中一百五十丈之外的一只蚊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你以为凭你这小小伎俩就可以反叛夫人的命令吗?”
      我在心里暗暗换算了一下,一丈约等于三米多,那一百五十丈就是大约五百米了。以前学着用弩箭的时候,丁冲曾告诉过我,一般的良弓射程都能达到三百米左右,最好的强弓甚至可达五百米外。只是那样的弓不是一般人能拉得动的。想不到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竟然能把箭射那么远啊。
      银鼠的声音明显地紧了紧,仍坚持道:“我已经离开了鬼谷,你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连火麒麟也是一怔,血童子小代更是脸色一变,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不回去,还当是夫人又派了你别的任务,却原来……”话没说完,突然纵身向我和裁云扑了过来。
      他一个小小孩童,此时纵身一扑却如下山老虎般气势逼人,我们连跑都来不及,只觉有什么东西掠过我的面前,接着小代怒叱一声退了开去,右臂上赫然插着一支白羽箭。
      银鼠冷静地搭上第二支箭,道:“血童子,你虽然年纪比我们都大,可是吃亏在是个侏儒,永远也长不大,腿总是这么短。如果你能长高一点,腿再长一点,或许你的轻功会再快一点。”
      血童子小代气得脸色发白,恨声道:“你来真的?”
      银鼠道:“想再挨我一箭吗?”
      血童子小代向火麒麟道:“杀了她们!”
      火麒麟冷哼道:“这么近的距离谁能躲得过银鼠的箭?”
      血童子小代怒道:“连你也要反了吗?”
      火麒麟道:“反正我的任务都完成了,是你拉我来帮你杀陈婴的,杀不了她夫人也不会怪我,要怪只会怪你。”
      血童子小代脸色又变,嘿嘿笑了起来,道:“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是那么讲道理,你的脸也不会毁成这样。”
      火麒麟眼中寒光一闪,反辱相讥道:“你事事遵从不还是被灌了毒药,长到二十几岁还是个七八岁的小童模样?”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眼中迸出的火花足以燎原。我在一旁听得暗暗心惊,原来这三个人都是葬花鬼谷的杀手,血童子小代是奉命来刺杀我的,火麒麟是另有任务,中途被血童子拉来帮忙,幸好还有一个要反出鬼谷的银鼠要报答裁云对他的善意,不然今晚我俩定然小命不保。
      裁云手中满是冷汗,我也好不了多少,两个人情不自禁地望着银鼠,眼神中自然流露出无限哀求之意。
      银鼠小弟弟啊,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血童子小代拔出手臂上的白羽箭,毫不在乎伤处,恨声道:“你拦住银鼠,我取她俩人头。”
      火麒麟退后一步,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吩咐?”
      血童子小代咬牙道:“不杀了她们,你也一样要遭秧。”
      火麒麟微一犹豫,飘身上前,道:“你拦银鼠,我杀她们。”
      血童子小代道:“好。”反手抽出一把剑来,剑身如一泓秋水般明净夺目。
      火麒麟身子微微一僵,道:“血婴的郁愁剑怎在你手中?”
      血童子小代格格笑道:“你不知道么?江笛奉命杀了血婴,我又杀了江笛。”
      火麒麟站在血童子身后,眼神深远而冰冷,道:“原来血婴和江笛也都死了。”
      血童子小代道:“不错。所以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帮我……”他的话被截断在喉咙里,火麒麟从他身上慢慢抽回了左手,仍是那样随意地轻轻甩了甩手,抖落精钢指套上的血滴。
      血童子小代倒下去的时候,脸上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裁云腿一软,整个人都倚在我身上,我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两个人一起跌坐在地。
      银鼠道:“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火麒麟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拾起了那把郁愁剑,手指在剑身上一弹,发出阵阵龙吟。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咱们一起十二个人,血婴、江笛都死了,朱雀下落不明,你又要反出鬼谷……唉,他日相见不知尚有几人在。”
      银鼠道:“火狐也反了。”
      火麒麟又是一怔,喃喃道:“连他也……不错,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有胆量这么做。”
      银鼠道:“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火麒麟微一沉吟,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郁愁剑,道:“剑是好剑,可是主人已经不在了,你也随着去吧。”说着手指用力,将剑身夹断,随手掷在地上,竟是飘然而去。
      银鼠走过来,伸手拉裁云起来,道:“你没事吧?”
      裁云摇了摇头,银鼠看见她颈中的伤口还在流血,便从怀中取出一条帕子,系在裁云颈中,柔声道:“还好,伤口很浅,不碍事的,过几天就长好了,不会留疤。”
      我还坐在地上,见他也没有扶我起来的意思,只好自己麻溜地爬起来,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吗?”
      银鼠没有理我,取出一个小瓶子,走到血童子的尸体前,向裁云道:“回过头去,别看。”
      裁云听话地转过身,他既然没有叫我别看,那我也就老实不客气地瞪大了眼睛。只见他从瓶中倒出一些粉末,放在血童子的伤口上,那伤口立刻冒出黄色的泡沫,并迅速腐蚀附近的血肉,情形甚为可怖。
      经历过各种恐怖片的洗礼,我对这种并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恐怖情境还是可以表现得比较镇静的,只除了——呕!我扶着裁云吐了起来。
      裁云见状只是连连拍抚我的背,非常聪明地没有因为好奇而回头来看。
      等我吐完了,血童子只剩下了一滩黄水,银鼠将断剑同那黄水一起埋了,便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我虚弱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尸粉吗?”
      银鼠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我道:“我还以为这是金庸编出来的东东呢。它和硫酸是不是近亲哪?”
      银鼠听不懂我的话,便自动忽略了,道:“我送你们回去。”
      裁云忙道:“多亏小兄弟舍命相救,我们感激不尽。”
      银鼠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他身量未足,不方便带我们两个人一起用轻功,便在前引路。好在这里离镇里并不太远,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就看到出来找寻我们的人,眼尖的拈豆儿先看见了我们,大家便跑了过来。
      银鼠便站住了,道:“那是你们的家人吧?有他们来接你们,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裁云忙道:“小兄弟何妨与我们一处,也好答谢。”
      我心想,你是要反出鬼谷的人,不从你身上打探消息岂不是浪费资源?也连忙开门见山地道:“鬼谷的事我们也正想有问题请教,那葬花夫人手段残忍,你不如与我们合作。”
      银鼠犹豫了一下,缓缓地道:“此事我还要与同伴相商,容后再叙。”不顾我们苦苦挽留,飞身便走。看来这个隐身的客栈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也不知道那个火麒麟是用什么法子把我和裁云劫走的,竟然连门口的守卫都没惊动,直到丁冲巡夜的时候发现我们的房间里没有呼吸声,这才惊觉我们已经不见了。大家吓得都快得心脏病了,陈零抱着我再不肯放手,陈棋连声催促他:“你倒是先让我看看妹妹有没有受伤。”连催了好几遍,陈零才放开我,认真地道:“从今天起,我同你睡一个房间。绝对不能再让你受这种惊吓了。”
      听我讲述了发生的事情之后,陈鱼道:“那个银鼠我们一定要拉拢过来。”
      陈棋道:“鬼谷规矩森严,葬花夫人又极为残忍,脱离鬼谷的人不是被杀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既然要反出鬼谷,那应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的,想不到竟然会因为裁云对他的善意而挺身相救,这冒的可不是一般的险。”
      陈鱼道:“由此来看此人倒是极重情义,如果能再见到他,多半可以说服他来帮我们。”
      陈棋道:“嗯,那个火麒麟提到了十二个人,已经死了的两个是血婴和江笛,那剩下的都有谁呢?”
      陈鱼道:“这十二个人会不会就是葬花夫人收养的那些‘小兽’?”
      他与陈棋商量着,我则靠在陈零身上发呆,看来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精彩到处处刀光剑影步步杀戮陷阱。
      陈零好像知道我的心思,轻声道:“我真应该打一把锁。”
      我道:“做什么?”
      陈零道:“把你和我锁在一起,这样就算有危险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担着,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
      我怔了怔,道:“那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
      陈零一呆,道:“……诶——?”
      看着他那发傻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那些惊恐渐渐散去。
      我除了胃不舒服就没别的问题了,裁云的伤口也经过了包扎,只是受了这一番惊吓之后,裁云第二天就开始发烧。我们又不敢再在这里停留,只好继续赶路,真是辛苦了裁云。因为感动于她冒我的身份来替我抵挡不可知的危险时的那份勇敢,我想亲自照料她,但裁云却说什么也不肯。见我在她身边她反而休息不好,我也只得回去自己的马车,留下棋坪和画纹来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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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废柴小平胸到坑蒙拐骗无所不精的纯爷们儿。priest大人的文几乎每篇我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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