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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席姚进了卫生间，紧接着响起哗哗的流水声，我站在原地慌得要命。
问题是我根本就没病，万一治疗之后反而给我治出病来怎么办？
我试图寻求唯一可能站在我这边的系统帮助：〔707，你知不知道治疗手段是什么？〕
707在这种关键时刻十分冷漠：“不知道。”
我又问：“你不是新手指引系统吗？要是我任务失败了，你会怎么样？”
707答：“系统不对玩家的生命负责。”
“……”
要不跑吧？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头就被我掐死了。
就算跑出这个房间也没用。
走廊全部封住了，楼梯上了锁，上下楼只能靠一部电梯，还需要插卡才能运行。
我哪也去不了。
局面这么被动，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你为什么不试着努力通关呢？只要想办法增加羁绊值，完成攻略不就离开了吗。”
一直抱着事不关己态度的707忽然向我提议。
我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我是有多心大才能去攻略一个随时会要我命的病娇？”
707：“不走心不就行了，你们人类不是都向来很会逢场作戏？”
“那这个人类可能不包括我。”
我与707交谈间，席姚很快就出来了。
她重新整理了仪容，长发绑在颈后，衬衫解了两粒扣子，袖子挽起露出大半截小臂，手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整个人容光焕发，完全没有连续工作一下午的疲惫。
席姚道：“我们去治疗室，就在隔壁。”
“可不可以先吃晚饭啊，我有点饿。”
我垂死挣扎，妄想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席姚笑得意味深长：“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
——失算了。
治疗室。
偌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泛着冷光的白炽灯下是各种各样的医疗仪器。墙壁中央有一块巨大幕布，实时放映着房间里的画面，像是监控器的投影。正中央摆着一张检查床，四周被密密麻麻的仪器围得水泄不通，铁盘上摆着剪、钳、镊、夹、针、刀等用具。光是看着就格外令人恐惧。
我仿佛来到了刑场，马上就要被折磨而死。
席姚按了某个开关，紧接着房间里响起滴的一声，那张检查床周边的机器纷纷自动移开，空出了位置。
席姚命令我：“脱掉鞋子躺上去。”
我分明害怕得要命，双腿却不听使唤，浑身僵硬地躺在那张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耳边是各种器械启动时发出的嗡嗡声。
席姚要做什么？
这是治疗口腔还是牙齿？
啪嗒——
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照下来，我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有些发酸。
席姚冷澈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开始检查了，你听话一点。”
我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钳住。
手套的触感很不舒服。好在席姚态度还算正常：“我现在要替你检查牙齿，不要紧张更不要乱动，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一定不会受伤。”
我像是任人宰割的咸鱼，一动不动躺在砧板，不，病床上，任由席姚摆布。
……好漫长。
为什么要磨牙？这么久还没结束，她到底会不会检查？
我用手臂挡住眼睛在心里默念：没关系，当成牙医就好了，医生面前不分性别，她本来就是女医生，更不用尴尬。
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十分舒适。
正当我昏昏欲睡时，707突然出声：“攻略任务已过半，请玩家及时关注。”
“707，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出声，很吓人的。”
我有点头痛。
本来还能麻痹自己尽量忽略外界，现在被它出声打断，混沌的感知又清晰起来，口腔里怪异的触感愈发强烈。
707：“我有权告诉玩家任务进展。”
现在能有什么进展？
任务面板，我看看。
攻略目标席姚
羁绊值60
……？？？
等等，羁绊值什么时候上涨的？？而且直接还是从0变成了60！！
“惊喜”来得太突然。
而且数值并没有停止，仍旧在慢慢上涨，60.5，61……
等我回过神时，这场检查已经结束了。
我拿纸擦了嘴，撑着从检查床上坐起来，嗓子有点哑：“我可以走了吗？”
席姚低着头在桌上填表，闻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低笑了一声：“宝贝，检查才刚开始啊。”
什么意思……？
“你看，这才第一项。”席姚转过身，笑眯眯把手里的表给我。
我一目十行扫下去。
发质，肤质什么的就算了，身体柔韧性？？皮肤弹性是什么鬼？？这是搞体测还是搞体检？！而且为什么还有三围这种东西？？这跟治疗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看看。”席姚没理会我的困惑，指着其中一项大类道：“接下来检查身体数据吧。”
“很多数据我自己知道，直接填上去就行了。”
席姚目光一冷：“病人自己测量的数据难免会有点不准确，必须由医生亲自动手检查才行。”
行，惹不起。
我忍住脾气，：“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真乖。”席姚露出笑意，：“先把不必要的衣物脱掉。”
我皱起眉，：“什么叫不必要的衣物？”
席姚一脸理所当然：“所有衣物在检查时都是不必要的。”
……
“可我害羞。”
“听话，必须配合检查才能接受治疗。”
席姚边说边靠近我，我退无可退，被她用双手禁锢在床上。
我在脑海中大喊707，但它一到关键时候就跟死了一样。
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妥协。虽说这个要求让我有点为难，但是和生命安全相比，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一只手忽然搭上了我的领口。
我眼皮一跳，连忙制止她：“我自己来！”
席姚盯着我看了一会，似乎是想要确认我说的话的真实性，最后有些遗憾地收回手：“那好吧，我先去准备工具。”
我望着席姚的背影心神恍惚，半天才解开一颗扣子。
任务面板上的羁绊值已经达到了70。
我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做思想建设：大不了被摸一下而已，就当自己是只小白鼠，反正医院里好多医生摸过的人体比他们摸过的小白鼠还多。
席姚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纸箱子，见我动作慢吞吞，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速度这么慢，看来还是要我帮你才行。”
“不，真的不用。”
“席姚！你放开——”
挣扎中我不小心踢翻了席姚带来的纸箱。里面各式各样的物品掉在地上，差点让我原地爆炸。
我怒火中烧，愤愤地质问她。
“这是哪门子工具？？”
“不是，那些情趣用品跟治疗有什么关系啊？？”
席姚：“当然有关系。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需要把病人身体的每个方面都检查到位才能对症治疗。”
与此同时，707忽然发布一道临时任务：“请玩家宋声与席姚接吻五分钟。”
艹，傻逼系统和她们是一伙的吧！
“我拒绝！”
席姚冷笑：“由不得你。”
“那凭什么由得你？”
席姚道：“因为我爱你啊。”
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骂了句“有病”。
席姚反而笑了，“如果爱你是病，那我一辈子都不想好。”她不容抗拒压下来，轻轻松松便扯开了我衣服的半边领口。
“你有病吧！”我气急了，脑子一热用力扇了她一巴掌。
打完之后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脏在胸腔里扑通狂跳。席姚半边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印记，脸色黑得可怕。
这下真的惹怒她了。
要命。
……
好痛。
我控制不住地涌出生理眼泪，视线一片模糊，思绪逐渐涣散起来，只剩下五脏六腑的痛楚。
这不是示弱，因为眼泪完全是疼出来的。不过，要是示弱有用的话，我暂时不介意被当做如此。
脸上倏地传来一阵温热黏腻的触感，刺激得我颤抖了一下。
艹，她竟然在舔我的眼泪！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顿时宛如五雷轰顶！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与其被这样欺辱，还不如直接去死来的痛快。
但席姚不会放我去死。
我被她死死地禁锢住，完全无法动弹。
我心底蓦然生出悲哀来，有点可怜我自己的处境，可人一旦感性就更加忍不住掉眼泪。
“对不起宝贝，我舍不得打你的，可是你太不乖了。”席姚温声细语地向我道歉，与刚才下手凶狠的她判若两人：“我爱你。”
席姚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重复她爱我，而我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痛楚。
我蜷成一团没力气说话，脑子里晕乎乎，只觉得无比讽刺。
恍惚间，我好像又听见了席姚的声音。
“我先帮你处理身上的伤，等你痊愈之后我们再做检查，好吗？”
什么狗屁检查。
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罢了。
我哑声道：“席姚，你再说一千次、一万次，我都拒绝。”
席姚沉下脸：“宝贝，我可以直接将你绑起来，不需要征得你同意。”
“你试试。”
席姚忽然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在威胁我？”
“咳！咳哈哈……”我笑出眼泪：“有本事你踏马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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