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咒术界就靠你们了

　　两人迅速扭打起来，海川奈月后退撤出战局，确定在祈本里香的帮助下至少乙骨忧太不会占下风，被别西卜拎着看了一圈校内还有没有幸存的人。

　　“最后一位……”她将众人带到了医护室进行了包扎，勉强维持住了他们的性命，尽管呼吸依旧微弱。

　　她给家入硝子发了信息，祈祷她那边结束了能尽快回来。

　　“去死吧。”

　　透过扩音喇叭显得沙哑的少年声音穿透玻璃传进海川奈月的耳里，她看向窗外，就见大批的咒灵在他的咒力下化为灰烬。

　　“咒言？”她皱眉，“忧太，你究竟……”

　　现在不由得她多想，安置完手上的辅助监督她重新返回室外，在阁楼上看见了被乙骨忧太转移到上方的三人，伤口已经被治疗过了。

　　“反转术式！？”这下海川奈月不得不感到惊叹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乙骨忧太就是咒术界现存唯二能使用反转术式治愈他人的人了。

　　“忧太……”她看着祈本里香灵活地配合着乙骨忧太的攻击，两人不仅牵制着夏油杰的攻击，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夏油杰似乎又说了什么，召唤出一只虫形咒灵，从中掏出了三节棍游云。也是在这瞬间，海川奈月瞬间捕捉到了式神分身的存在。

　　他将存放在咒灵体内的护身符塞进袈裟里，即便送护身符的人也许不希望他活下来，他也希望护身符能起到一些作用。

　　海川奈月不愿去看了。

　　她靠着门坐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为什么还要留着挂坠？他为什么还要留着她送的附身符？……他凭什么？

　　听见下方越发激烈的战斗，担忧乙骨忧太的心还是超过了自己无用的情感，她咬咬牙准备站起来继续监视那边的情况，就听见身边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海川……老师？”最先醒来的是禅院真希，她作为三人里体质最好的人，在醒来后迅速恢复了神智，“侵入者呢？熊猫、棘……乙骨他？”

　　海川奈月指指下方，还不等她解释几句，狗卷棘和乙骨忧太也醒来了。

　　“忧太……”

　　“大芥……”

　　精神还恍惚着的两人被下方传来的巨大声响震得清醒过来，他们立即向下望去，就看见乙骨忧太一拳掀翻了眼前的特级诅咒师。

　　“不用担心，”海川奈月安抚着焦急的三人，看着夏油杰召唤出特级咒灵，“现在这已经是属于特级的战斗了，贸然加入，伤害的反而是我们自己。”

　　禅院真希不甘地嘁了一声，狗卷棘也不断低喃着“明太子”。熊猫暂时放下了心，他对这位从小认识的老师有着超乎一般的信任。

　　“那是什么！？”

　　夏油杰笑着举起手，指尖的咒力涌动，一轮黑色的旋涡出现在头顶。那旋涡中不断涌动着咒灵，漩涡的中心随着咒灵的增加累积起了不可估量的巨大能量。

　　“等等！”海川奈月拦住紧张地想下去帮忙的三人，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败给了身为教师的道德感，“我去就行，你们留在这里……”

　　“不用。”

　　五条悟突然出现在一旁，他坐在栏杆上，看着乙骨忧太回身与祈本里香说着些什么，微微勾起唇角，又迅速压下，“这是属于第四位特级咒术师成长完全的机会。”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好歹是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就算平时不正经，关键时刻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哇哦。”看着乙骨忧太抬头亲吻祈本里香的动作，海川奈月没忍住赞叹了一句，眨眨眼，内心发出和祈本里香一样的惊呼。

　　与漩涡不相上下的咒力伴随着乙骨忧太抬手的动作在祈本里香的面前凝聚，蓝紫色的能量直直撞上了对着他发出的漩涡——

　　强烈的冲击波与破损的房屋朝阁楼上的众人袭来，五条悟挡在最前面为大家拦下。在灰烬消除后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一年级的三人早就忍不住冲下了楼，向着乙骨忧太的方向跑去。海川奈月看了看式神分身的方向，顿了顿，还是跟在了学生们的身后。

　　乙骨忧太晕倒在地，而白色的咒灵静静坐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同学们一齐上前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忽然身侧飞来一只黑白色的蝴蝶，她好奇地扭头去看。

　　“我有方法可以让你留在忧太身边，”海川奈月透过别西卜的眼睛看出眼前的少女已经断开了与咒灵的连接，意味着她即将作为灵魂离开了，“你想留下吗？”

　　她让别西卜落在了自己的指尖，别西卜对眼前的灵魂十分热情，恨不得直接把她吞吃入腹。但祈本里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人前忽然喧闹起来，原来是乙骨忧太醒了过来。她瞥了眼一旁等待的祈本里香，念叨着“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走到了一旁。

　　她注视着眼前的乙骨忧太在身后同学们紧张谴责地目光中走到了祈本里香面前，心中却时刻关注着夏油杰身上的式神的信息。

　　啊，断了。

　　这一刻心中涌起的情绪，不知道是难过还是解脱。

　　情情爱爱确实是麻烦，但如果能有里香那样全心全意喜欢的人，就不会就纠结现在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了吧？

　　白色的咒灵坍塌，乙骨忧太被他身后紧张地同学们拽得趔趄，但眼前的祈本里香却只是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诶，里香？”

　　“恭喜，解咒成功。”

　　五条悟从一旁的废墟里鼓着掌走了出来，要是平常，海川奈月一定会吐槽一句“这种拍手出场的方式跟哪个反派学的”，但现在她只想到“可以动手了”。

　　她将别西卜收回体内，通过视觉共享，远程操纵着式神分身从夏油杰的袈裟里钻出来，飞到他的额前，尖尖的嘴穿过皮肉与骨骼捕捉着他的灵魂。

　　五条悟只在那只闪着银白色纹样光芒的蝴蝶飞回来时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继续和大家解释着祈本里香成为咒灵的原因，“……而是你诅咒了里香。”

　　乙骨忧太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懊悔地抱着脑袋跪在了祈本里香的身前。明明是十六岁的少年，此时却正好被女孩完全拢在怀内。

　　“忧太，谢谢你。”祈本里香一如既往的温柔，她只是静静地说着，脸上露出乙骨忧太熟悉地笑意，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可不能太早来找我哦？”

　　她化成光点，消散在了天际。

　　--

　　“……你想见见她吗？”

　　“这幅模样？还是算了吧。”

　　夏油杰从混沌中惊醒，大脑中最后的记忆是五条悟熟悉的眼睛，以及凝聚在指尖的蓝。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想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往前走，却发现自己似乎有六条腿可供使用。

　　‘！怎么回事？’

　　他活动手臂和头颅，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是一对蝴蝶翅膀，而转动头时感受到一阵阵异常的眩晕感，视野与之前非常不同，但他还是看出自己似乎是只蝴蝶。

　　‘……这是地狱里什么奇怪的惩罚吗？以前没听说过啊。’

　　他熟悉了片刻这具新奇的身体，勉强能保持平衡后在这片黑暗中走走停停，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他感到压抑，想着如果有光就好了。

　　眼前忽然闪说起点点银光，他连忙朝着光的方向走去。那光芒比想象的还要进，凑近了他才发现，这是两只翅膀闪着光的、正在睡觉的蝴蝶。

　　‘……呼……美里……’

　　夏油杰瞬间呆住了。这声音与他记忆中的声音一模一样，在无尽的梦魇中纠缠着他的灵魂。难道她死了也会下地狱？不，不可能。

　　‘嗯？……新、新。’另一只蝴蝶忽然从梦中惊醒，看着眼前翅膀上的纹路完全亮起的蝴蝶，本能的喃喃几句，又撑不住睡意昏睡过去。

　　……不可能。唯独灰原雄绝对不会下地狱，这里究竟是哪里！？等等，蝴蝶……

　　白光乍现，他被突如其来的亮光闪得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他十分熟悉的地方——高专的宿舍。

　　“咦，花纹全部亮了……”海川奈月抚摸着手里蝴蝶的翅膀，有些意外，“难道是收容得比较及时？或者是夏油的咒力比较强，所以灵魂也不容易受损吧……”

　　她看着一动不动的蝴蝶，觉得奇怪。按理来说灵魂这么完整的被收容，现在夏油杰的灵魂应该具备了完整的思考能力与肢体控制才对，怎么现在……

　　“夏油？你在吗？”她举起蝴蝶，呼唤着它体内的灵魂。那蝴蝶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忍不住动了动翅膀，“你就在里面吧？”

　　夏油杰不敢动。他现在完全陷入迷茫，这就是奈月以前隐瞒他们的能力？现在回应也太尴尬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之前还说了那些话……

　　海川奈月想想也知道夏油杰在想些什么，她已经找别西卜确认过夏油杰灵魂的完整程度，心念一转，蝴蝶分身就在眼前的空地上变成了少年时期夏油杰的模样。

　　“怎么？！”他这下没控制住自己，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事已至此，他回想着方才变形时体内的咒力运转方法，在海川奈月还在为自己的捏人技术啧啧称奇的时候变成了27岁穿着袈裟的教主形象。

　　“……”海川奈月不满地撅起嘴，嘟囔着：“天才就是麻烦，怎么这种事都一看就会的……”

　　“奈月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他笑笑，尝试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穿透了几次之后就学会了该如何控制咒力凝聚自己的身体，“……怎么现在就不怕我了？”

　　她哼哼唧唧地说：“你现在可是在我手心里！我想让你活就让你活，想让你死就让你死，你应该怕我才对吧！可恶的家伙。”

　　“既然你这么想用现在这个外形，”海川奈月瞅了几眼勉强看顺眼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勉强喜欢一下现在的你吧。”

　　夏油杰被她噼里啪啦的话快砸晕了，无奈地笑起来，“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跟着悟一点优点也不学吗？”

　　“……没办法，”她勾起头发看着窗外皑皑的雪，“总得有人做幼稚的那个。”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直到海川奈月的手机响起来打破了这份凝滞。

　　是家入硝子发来的短信，说医护室里的伤员都已经恢复了，让她不用担心，附带了一张医护室里挤满了人的照片。

　　“硝子也成熟了很多呢。”夏油杰笑眯眯地在她身后偷看。

　　海川奈月被吓了一跳，一时间还没习惯屋子里有另一个人。她把手机捂在胸口，“别偷看别人手机啊！你的素质呢，夏油！”

　　“鬼不需要素质吧。”

　　“无耻！”

　　她想强行将夏油杰变回蝴蝶或者收进体内，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干涉不了他，“哎？怎么回事？”

　　别西卜适时跳出来解释：[咒力总量。决定。支配权。]

　　海川奈月观察着夏油杰的表情，好歹确认了他听不见别西卜和她的私聊，松了口气便随他去了。反正夏油杰知道什么不该看，什么时候不该出现。

　　活着的时候不能自由，至少死后给他一点自由的权利吧？

　　她想着，又忍不住说：“要不你出去转转？变成蝴蝶不会被看出来的。你在这我都不好意思玩手机……”

　　“不。”夏油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翻开了她桌上的笔记本，“既然我已经是你的所有物了，就要对我的全部负责哦。”

　　“越来越油腔滑调了，夏油。”她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看的是她记录学生心理状态的本子，“还是多亏了你，才让夜蛾给我安排了一个这么清闲的工作。”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页页认真地看过她越发简洁的概括以及潦草的笔迹，再翻到最后一份属于乙骨忧太的记录时，赫然出现一句“有和夏油相似的特质，需重点观察”。

　　“他？和我相似？”夏油杰想起那个大战前还要秀恩爱的纯爱战神，完全不觉得两人有什么相似之处，“除了性别和发色还有任何相似吗？”

　　海川奈月“嗯……”了几声，从游戏中抽离出来，“忧太的话，更像高专时期的你吧？不过他是遇到困难、来到高专找到同伴，你是遇到困难、离开高专找到同伴。”

　　她从床上坐起来，“只不过他的目的比你的单纯、也没那么高尚，想要跨过来很容易。你的话……就算是现在我的也很难想出该怎么定义你，毕竟我也不觉得你是错的。”

　　“但是不妨碍我想让你后悔。”她眨眨眼，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在衬衫外套上了高专的教师制服，“我要去开会了，你自己玩一会儿吧。”

　　夏油杰对她挥挥手，她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他：“你还算活着的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五条和硝子？或者要不要告诉菜菜子和美美子？”

　　他动作一顿，还是摇摇头，“算了。在他们心里，我就这样死去好了。”

　　“好吧。”她耸耸肩，“那注意不要被人发现哦，我可不想让你再死一次。”

　　虽然实际上，包括五条在内的看不见灵魂的人是看不到他的，但是让他小心些也不会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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