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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塞克
49.
神圣拜伦斯帝国王城，“荣光位”巴尔·斯利奇的行宫永远漂浮在高空之中，从它上仰，便能看到整个“物质界”的灵性流向。而继续往深处窥探，就能看见“物质界”的对面，环绕着整个 “构想界”的“虚烬之河”。它受到了帝国防御法阵的影响，自帝国王城的正中央、荣光教会的无上神术“悬拟涡流”之上分流，化作无数支河，顺着两界屏障灌溉催生出无数依附物质界而生的“构想平原”。而自皇帝的行宫“天际宫殿”向下，便是人类统治的权力中心——装载着物质界万年历史的真实博物馆巍峨耸立，荣光教会的最高权力机构庸碌之庭沉睡其间——它们都是神圣拜伦斯帝国防御系统的一环。
而今，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迎来了这五十年来的头一位异族客人。
黑色巨龙乘着星夜而来，在递上文书和信函之后，光明正大地踏足了人类的重地。
它在落地的一瞬间化为人身，漆黑的鳞甲软化，变成了一件褐色的老式麻布斗篷。他手拿着一根弯曲的乌木手杖，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灵性的光辉氤氲在其间，仿佛是流淌着的星空；金色的竖瞳璀璨而夺目，更胜过满室的辉煌；而他温柔的面庞则如同沉睡的黄昏，沉淀着时光的悠远和静谧。正是“变化”的眷属，巨龙一族的大长老，“夜光信使”塞克·派罗帕洛。
他以人类抗击“色.欲之王”的盟友的身份进入了“荣光位”巴尔·斯利奇的宫殿，在见到“荣光位”巴尔·斯利奇之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也同他们的目标“色.欲之王”相关。
“我原以为您只选择了我们，没想到您还和‘色.欲’的眷属有所交集。”
黑龙脸上挂着谦卑而温和的微笑，徐徐步入殿堂。
“夜安，‘荣光位’巴尔·斯利奇阁下。”
“晚上好，派罗帕洛先生。”“荣光位”巴尔·斯利奇此刻正坐在宫殿中心的玻璃穹顶之下。他左手边摆着一张圆桌，上面陈列了酒水，一只玻璃杯中还有着未动的酒液，旁边的座椅摆放的稍有倾斜，显然上一位客人刚走不久。
他轻敲了一下扶手，圆桌上的一切瞬间消散，座椅也焕然一新。
“请坐。”
虽然跌落了超凡阶级，“荣光位”那长盛的光辉已然垂朽，但面对着身具“古老”特征且寿命长达数十万载的“变化”的眷属，巴尔·斯利奇气势不弱半分。
他安之若素道：“狄菲特·朱迪斯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但‘色.欲’的眷属总有着不切实际的野心。你可以不相信他的为人，但可以信任他的欲.望。他只为了他的野心服务。”
“但愿如此，巴尔·斯利奇阁下。”
黑龙从容地坐在了人类皇帝的对面。
“您是一位伟大的皇帝，您自诞生之日起，就在和你们的主神进行斗争，应该不至于在临终之时将拥有的一切献祭给你们神明，让整个国家沦为祂的玩物。”
巴尔·斯利奇说：“过奖了，我已经尝过了祂给予的毁灭，自然不会再向祂退让半步。想必巨龙一族也有了一定的觉悟。不会因为祂持有了‘死亡’并且在‘寂静’身上留下了后手，就对祂望而却步。”
“当然不会。”塞克·派罗帕洛说。
“‘变化’殿下已经厌倦了‘真实’和‘虚幻’两位之间无休无止的争斗，祂只想要稳定，只想要恒定而完整的循环。祂只想要‘寂静’殿下的灵性核心。当拿到了‘寂静’殿下的灵性核心后，‘变化’殿下便会拥有脱离‘真实’与‘虚幻’所属规则的力量。祂将离开这个多元宇宙，创造新的世界，而我们巨龙一族也会随着殿下一起离开这里，去往他界生息。以此为前提，我们并不想与虎谋皮，横生他事，给自己增加麻烦。”
这个多元宇宙的每一次变动都会增加“变化”的力量，而每一次稳定都会使得“寂静”增强。“色.欲”放大的权能与渴望得到恒定循环的“变化”有着天然的冲突。
黑龙的声音平稳缓慢而清晰，正如此刻从天际流淌至地面的月光。
塞克·派罗帕洛说：“更何况，‘色.欲’殿下的灵性核心还在‘节制’殿下那里。祂即便能够污染‘寂静’，也没有长久使用‘寂静’的力量。因此祂才会在放逐之野直接粉碎了‘恐惧’殿下的灵性核心，没有直接役使。
‘死亡’不过是‘寂静’殿下脱落的一枚鳞片，‘色.欲’殿下那具分身连‘死亡’都无法利用的得心应手，祂现有的力量比表现出来的要少得多。‘变化’殿下不至于在这种时刻还要受到祂的威胁。我们的目标只有‘节制’殿下的力量。只要持有‘节制’殿下的权能，‘变化’殿下就能控制住不断膨胀的本能从宇宙的夹缝中解脱出来；只要拥有‘节制’殿下的权能，就能剔除掉‘寂静’殿下身上的灵性污染，能够正常的收容吞噬。”
“那就好，”巴尔·斯利奇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疲惫，“我也不愿将巨龙一族当成是我们的敌人。安莉瑟的事情已经结束，神圣拜伦斯帝国会有一位龙族的亲王。人与龙的故事一直都是美好的传说，我并不希望让局势发展到让各族不死不休的地步去。”
他的声音稍微迟滞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正因为‘色.欲’的灵性核心在‘节制位’大人那里，我们才需要提防祂从中作梗。为了防止祂摘取我们计划的果实——在我剖开‘生时容器’之后抢先一步夺走‘节制’的灵性核心，我们必须要提前控制祂的分身，掌握祂的动向。因此，前期的合作在所难免，希望你们能理解。”
塞克·派罗帕洛脸上的神情未有分毫变化。
他只是说道：“这确实是需要考虑的事情。您愿意向‘变化’殿下公布内情，我们自然也愿意付诸理解。这也是合作的基础。我们会协助你谋杀‘节制’殿下。”
巴尔·斯利奇沉默了一会儿。
他说：“那就来立誓吧。”
黑龙说：“您代表荣光教会与我们——”
“不。我只代表我自己。”
巴尔·斯利奇说：“我代表斯利奇王室，与‘变化’、与龙族立约——事成之后，不论结果如何，将斯利奇王室的传承之印移交给巨龙一族。”
“——我巨龙一族将协助人类牺牲一切，向‘变化’殿下献上‘寂静’的灵性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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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PS：是谁一段对话写三天啊（是我，那没事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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