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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郝有钱做了二十个俯卧撑,躺在地上叫苦连天。
人来人往过于丢脸,只好勉勉强强放过他了。
吃过晚饭,不着急回去,大家要等九点游乐园的烟花大会。
米栗和唐糖站在摊位面前挑选,最后买了三串棉花糖。
分了一串给郝有钱。
他嫌弃看着四人,有这么差钱吗?需要一根棉花糖分着吃?
即将高二,再有一年就高考。
细碎的日子在朝晖夕阴中缓缓淌过,虽然偶尔也有小难过,但总体还是平淡快乐的。
有些东西,有些人想要挑明。
借着盛大烟花的由头,表明心意。
站在天鹅湖边,这里是十分钟后烟花观赏最美的地点。
米栗察觉到,叶淮洲视线总瞥过,有不开口,神情复杂,带点淡淡羞涩。
“栗子,你在想什么?”叶淮洲问。
“没想什么,你呢?你在想什么?”米栗笑眯眯望着他。
“我想你有没有吃饱?有没有被刚刚的密室吓到?有没有,更喜……”
米栗见他停顿,“怎么不说了?”
路灯点亮,叶淮洲抬头看她,发梢浮动点点金色碎光,他微微一愣,笑道:“没有,没什么。”
琢磨着怎么开口,烟花大会拉开帷幕,他们的世界也被绚烂的烟花包围。
叶淮洲把头侧到一边,满不在乎的,说出自己觉得词不达意的话。
“米栗,今晚的烟花很美。”
“嗯嗯!”她眼眸照映着夜空里绚丽的焰火,很认真地点头。
半晌,传来低沉的嗓音。
“你喜欢吗?”
他的眼睛很黑,很深邃,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他问,语速很快。
米栗没听懂。
看烟花喜欢不是很正常吗?
“它多漂亮啊,我喜欢!”
“比起烟花,你会不会,更喜欢我?”
一朵升空,烟花在两人面前半空炸裂,绚烂的光线纷纷扬扬坠落下来,在月光下衬托下,像是流星雨般。
叶淮洲看着她,眼底闪烁着星光,仿若夜空的流云。
米栗呆呆看着这一幕,有些懵。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潜意识告诉她,问出的话有着更深层次含义。
千言万语到嘴边汇成一句话:
“叶淮洲,我们上同一所大学吧。”
“拉钩。”
娇嫩的手指轻颤着伸到叶淮洲手边,他眼底的笑意扩散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轻轻一勾。
勾了他的全世界。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叶淮洲眼眸深沉,对视着。
一瞬间,天地静谧。
世界仿佛被按下消音键,唯余盛大的心跳将两人笼罩。
米栗:“今晚烟花很好看。”
叶淮洲:“嗯,她真的,很好看。”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欣赏美景,任清风掠过碎发。
光线里,叶淮洲的脸被照的几近透明,身影显得遥远,仿佛要融进天光。
天边那颗模糊,即将消失的星星。
重新焕发生机,散发出柔和光芒。
生命的本质,在于寻找。
万幸,叶淮洲找到了,再彻底绝望前,有人跟他定下约定,拉了他一把。
气氛温馨,似乎世间一切美好都汇集于此,再也不会离开。
郝有钱急促着喊着他们,司响后背上,沉睡着为了今日特意编发的唐糖。
手中棉花糖终究掉落,沾满灰尘。
人民第一医院。
手术室外,四人焦急等待着。
司响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到底怎么了?糖糖为什么会晕倒?”
“明明从密室出来一点事没有的!”
米栗蹲在地上哭泣着。
郝有钱也蹲下身来,轻拍着米栗的肩膀,说道:“不知道,她本来好好的,一回头就倒在地上了。”
叶淮洲双臂交叉抱胸,眉头皱得紧紧。
心脏病发作,不是闹着玩的。
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手术灯熄灭,四人赶紧上前,期盼医生告诉他们好结果,告诉他们唐糖没事,马上就能出院。
米栗:“医生,她怎么样?”
司响:“没事对不对?肯定没事吧?”
医生脱下口罩,环顾一圈。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需要马上进行心脏搭桥手术,她的监护人呢?”
见几个年轻孩子,医生不满道:“手术进行只能监护人家长签字,这个时候父母怎么不在?你们快联系她父母,等不得了。”
“我们…我们……”
叶淮洲把慌张到浑身颤抖的米粟按在长椅上。
轻声安慰:“不要担心,我来想办法。”
司响痛恨自己的无用,咬着唇落泪,摸自己毛糙的寸头,一脸颓丧。
烟花开始后,唐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我想维持现在,也想更进一步。”
他当时恍惚,呆滞看着唐糖,没做出回应,让她误会,那是拒绝的意思。
“哈哈,骗你玩,我去买棉花糖。”
她转身就跑,伸手擦过她的衣角,抓也抓不住,迷失这人群中。
等他再转头,唐糖举着粉白棉花糖朝他甜美地微笑着。
刹那她好像站不稳了,睁大双眼,好像要看他最后一眼般。
终于支撑不住,重重摔倒在地上。
手中还死死攥着那一口还没来得及吃上的棉花糖。
唐糖的母亲赶到,只有她赶到。
“谢谢医生,麻烦你了。”
“糖糖加油啊,你一定会好的…”
“出来给你吃水果糖!”
手术室大门紧闭,将崩溃的几人隔绝在外
米栗坐在长凳上,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手臂上。
一股冷风吹来,将她脸庞的泪痕吹干。
米栗抬眸望向叶淮洲,看到他微微眼眶湿润,心中难过。
“别难过,糖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她哽咽着。
他伸手轻抚她的秀发,“你哭得我心疼。”
米栗:“糖糖会好的,对吧。”
他笑,“当然。”
司响和郝有钱去送唐糖母亲,她是瞒着现任丈夫跑来的,必须要走了。
司响拉着唐母,恳请她留下,只得到抱歉和决绝的背影。
手臂无力垂落,眼眸微阖,眼角泪水滑落,再睁开时,眸光坚毅。
“你们不要她,我要。”
转身大步进医院,郝有钱在原地跺脚,追上去。
“我吃不下,我真的吃不下了!”
唐糖把脸往枕头里埋,痛苦念叨,住院半个月,她快被四人喂成球。
司响变得很奇怪,比方说现在。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号啕大哭,像是谁踩他尾巴了,撕心裂肺,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受不了,她妥协:“好好好,我吃。”
比川剧变脸还迅速,司响衣袖把眼泪一擦,恢复成酷哥。
“喝鸡汤,我喂你。”
“……”
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唐糖瞪他一眼。
“瞪我没用,我不介意。”
司响说完,勺子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张嘴。
唐糖嘟嘴撇开脸,生气不理会他。
司响又舀起一勺,凑到她嘴边,继续道:“不要挑食,吃这个。”
“司响,你好像个老妈子噢!”
“现在后悔晚了,张嘴。”
她只好张嘴,含进去。
司响得逞,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才乖。”
郝有钱在旁看着,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小手帕直喷鼻涕。
不为别的,那鸡汤有一碗是他的,都被唐糖一个人吃光,他可太伤心了!
米栗和叶淮洲办好出院手续,进来就看到这悲情故事情节的一幕。
男主女主卿卿我我,男二伤感万分,意欲用手帕勒死自裁。
米栗轻咳一声,掩饰笑意:“糖糖你怎么样?胖子是不是抢你吃的?”
郝有钱立刻止住哭,抹抹脸上鼻涕和眼泪,“我没有,你别胡说。”
唐糖吃饱往后仰躺,摸着肚子,跟怀了三个月一样,圆滚滚的。
“我吃撑了,赶紧回家,再不回去我要肥死。”她不满嘟囔着。
米栗凑到她耳边跟她说了点什么,两人立刻害羞暧昧笑起来。
“讨厌,你坏坏!”唐糖娇嗔道。
她不动声色缩在被单下,摸了摸。
真的大了一丢丢,嘿嘿嘿嘿!
司响:“……”
坐在床沿,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呢。
拾掇拾掇,下楼回家。
叶淮洲往前,被司响神秘兮兮拉到拐角边,神情严肃。
“叶淮洲,不,叶哥。”
“谢谢你给唐糖垫医药费,我以后会努力打工,争取早点还你。”
司响低声道,却充斥着坚定信念,不容置疑。
叶淮洲:“不用还,我不缺钱。”
司响:“我知道,但唐糖的事,我想靠自己的力量。”
言罢深深鞠躬,转身离去,消失在拐角处。
看着司响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叶淮洲打心底祝福他俩。
米栗提着包走出病房,迎面遇到叶淮洲,两人目光碰撞一下,默契的互换眼神,心照不宣。
缓慢蹲下,她把头搁在他膝盖上,轻轻蹭着,撒娇卖萌。
“要开学了,又能一起学习,好开心。”
“嘿嘿嘿嘿嘿…”
米栗笑得灿烂如春花,一扫阴霾,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又要补习,还开心呀?”
叶淮洲伸出手指刮着她挺翘的鼻梁。
“嘿嘿,当然开心,不仅可以学习那么多千奇百怪的知识,还能够一直见到你,好开心呀。”
这话说的,甜甜蜜蜜,恐怕是前者未必,后者真心。
“是吗?我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能够让栗子热爱学习,这实在是。”
叶淮洲话语顿了一秒钟。
接着道:“幸运。”
“是呀,所以你可要珍惜哦。”米栗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宠溺点头,揉着她的脑袋。
“你放心,我一定特别,特别珍惜。”
米栗咧嘴一笑,笑容里充满幸福的味道,“那,拉钩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根手指勾住彼此的手指,拉上钩。
她的手指纤细而温暖,触感柔软,像是棉絮一般。
握在掌心里,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约定既成,永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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