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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历练通过。
回到叶家庄园,叶盛脸色铁青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松开握紧的双拳,扯着笑脸给出四个字——“好好休养。”
与孤儿们保持联系。
保证存货与给祈愿的情况下。
他们偷偷为叶淮洲运送来一把手枪。
将七位高层召集到别墅内。
他们坐了许久,也不见叶盛下楼。
反而是那个忽然冒出的侄子接待。
叶淮洲轻轻吹散漂浮在盏里的茶叶,悠闲品茗,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助我上位,几位有异议吗?”
胆大妄为的发言,让众人愕然,随即哈哈大笑,讥讽他不知天高地厚。
叶淮洲不说话,任凭别人嘲讽他,自顾自饮茶,偶尔抿唇浅笑。
“你,过来。”
霍涛路过会议厅,被挥手招呼进来。
经过几个月的了解,叶淮洲在他心目中就是个懦弱无能、唯唯诺诺的废物。
只能靠跪舔他叔叔才能苟延残喘。
大咧咧走过去,瞬间中了一枪,直挺挺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叶淮洲依旧面色平静地继续喝着茶,甚至张望天空,感慨云朵颜色的变化。
乌拉拉冲进来一群手拿武器,毫无训练痕迹,但眼神一个比一个狠辣的人。
像一群只会杀人的亡命之徒。
七人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一个约九岁的小孩举着弯刀,给他们脖子来回比划。
“小孩,去,去!”
“哪里来的小屁孩,离我远点!”
怒斥驱赶着,叶淮洲把茶盏放下,轻声道:“你们都客气点,他们是死斗营历届赢家。”
“手上,可都沾过血。”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几人浑身僵硬,额头渗汗,不敢再骂。
车辆行驶至大门前。
漆黑的夜幕下,只剩几点灯光亮着,没有一点声响,让人心底发毛,叶盛不禁皱眉,“怎么回事?”
进入屋内,安静到诡异,仿若死寂的墓园。
佣人全都昏厥,不省人事,血腥味扑鼻。
叶盛心脏狂跳,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腾。
正要找人询问。
“啪嗒。”
灯泡碎裂。
周遭陷入漆黑。
叶盛大吼一声,掏出配枪。
枪口对准某个方向,刚扣动扳机,砰地一声巨响,枪口冒烟,他的手臂也传来撕裂剧痛。
他低头,一个小孩子正站在他身边,手中握着枪口冒烟的手枪。
面无表情,眼珠漆黑如墨,瞳孔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抬眸见到唯唯诺诺抱头蹲在角落的七个人。
地上有一摊血,霍涛不知所踪。
自家侄子姿态悠闲坐在皮质沙发,面前放着杯热茶,一碟点心,一份水果拼盘,惬意享受晚餐。
叶盛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阿洲呐,你怎么了?”
“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跟叔叔说,别这样绑着叔叔呀!”
“阿洲,大侄子!”
草莓在口腔内泛起酸甜滋味。
两人目光交汇,暗潮汹涌。
叶淮洲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叶淮洲和叶盛叔侄二人。
空气一度凝滞,压抑得透不过气。
沉默良久。
“叔叔,你觉得我该做什么呢?”
叶淮洲突兀问出一句话,叶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越发殷勤,“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提出来,叔叔一定替你办到。”
“我不知道。”
他抚摸坑坑洼洼的橙子皮,淡淡说,“你教导我的,没教导我的,我都已经学会。”
“小叔叔,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你说什么胡话呢?”叶盛装傻充愣。
“罢了,我不听你解释,毕竟你演技太好,害怕又被你骗过去。”
叶淮洲轻声笑笑,声音轻柔,带着一股莫名的凉意。
起身走来的人嗓音平静。
叶盛却从里面听出深藏已久的怨恨。
不由打个寒颤,蹬脚往后退。
又大又丑的橙子强塞进嘴里,撑到极致想要咳嗽,却吐不出来,喉咙被堵塞,一阵窒息。
“嘘……”
指尖紧贴唇瓣,叶淮洲微微摇晃脑袋,示意他噤声。
“叔叔,你太着急,令侄子好苦恼。”
他轻声道:“这种东西不能连皮吃哦,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笑容灿烂,声音轻软:“叔叔,您真是个善良的人,我也是随了你,非常善良。”
叶盛惊恐万分,挣扎着想逃脱束缚,奈何手脚捆绑的绳索纹丝不动,反倒勒得更紧。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暴雨倾盆,哗啦啦浇湿了屋檐。
噼里啪啦地闪电伴着雷鸣声,照亮两人脸庞。
叶淮洲凝视外面瓢泼大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场雨很美。
他喜欢,也舍不得它停下。
栗子现在在做什么呢?
大学即将开学,我好想你。
我要快点,再快点。
亲吻脖颈玉佩,锋利刀片切割肌肤,什么东西滴答滴答滑落在地板。
伴随摇头与呜咽惨叫,鲜红液体浸湿地毯,血腥味渐浓,刺激着嗅觉。
雨势渐大,豆大雨滴击打窗户玻璃,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敲击人心。
叶淮洲闭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眼底的疯狂已经尽数隐匿,只余冷淡与漠然。
地上一堆肉块中滚出一颗橙子,
叶淮洲捡起橙子,擦拭干净血迹,扒下满是牙印的皮,慢条斯理剥开一瓣,细嚼慢咽。
露出幸福的神色,似是很爱吃这个。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甚至一出生便注定了这辈子要做恶魔。
“从今往后,我将继承叶氏。”
“我亲爱的叔叔叶盛,外出打猎时,不慎被棕熊扑食,尸骨无存。”
人群重新涌入会客厅,黑暗中,很快就把所有痕迹清除干净。
叶淮洲端坐沙发上,一边咀嚼橙子,一边轻声念叨。
“最近林子里骨瘦如柴的野狗有些多呢。”
桶内肉块应是找到了好去处。
温柔的语调,却透着森然阴郁,“既然如此,叔叔,给它们加餐吧。”
清洗着身上污秽,叶淮洲闭上眼,清晰记忆中的每个细节,耳边响起叶盛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啊!!!”
“救命啊!救命——!”
“啊!!”
好不容易将橙子吐出,听见叶盛的哭喊,声嘶力竭,跟年幼时的他一样,期望有人伸出援手。
“阿洲,我错了,叔叔求求你……”
“阿洲……”
“叔叔,浪费食物,你不乖。”
牙齿牵动神经,一拉便出来。
重新把橙子塞回去,无牙的口腔缓慢淌出口水,混在血液里,黏稠而黏腻。
蓬蓬头喷洒得水流冲刷后背狰狞伤痕,叶淮洲低垂头颅,掩饰眼底深处的茫然和悲哀。
极致兴奋愉悦后,是无穷无尽的空虚和无法填补的孤独。
这世上,他再无任何一个亲人。
发丝尚在滴水,他迫不及待打出那个号码,微颤点下拨通。
土里土气的彩电铃声,在寂静夜色里格外醒目耳。
十几秒后戛然而止,电话那头拒绝接听。
再拨号,已是永远没人接听。
对方应该是把自己拉进了黑名单。
静坐良久,他失魂落魄站起,走到窗台,看着外面滂沱暴雨,喃喃自语:
“我好想你,很快就能回去见你了。”
安排好集团大小事务。
拖着来国外时那个行李箱,叶淮洲踏进机场。
来到调查得知的大学。
下了车,竟有些胆怯。
正巧碰上新生舞会开幕那一日。
想以最隆重的方式,叶淮洲精心打扮一番,戴上墨镜,遮住半张脸,来到大礼堂,坐在偏僻角落。
里面灯光璀璨,人影绰约,三三两两凑成群聊天,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俨然是一道青春靓丽的风景线。
喧哗一起,第一眼就看见了米栗。
小姑娘光彩照人,笑靥明媚,在他眼中,全场所有女生没一个能和她相提并论。
男生们围绕在米栗身侧,或讨好、或搭讪,她始终笑容浅淡,言辞疏离,不卑不亢,偶尔点头微笑,算是回应,但绝不主动攀谈。
忽然拉着人逃跑,叶淮洲放下手中红酒,追了上去。
露台调皮的风吹动蝴蝶结丝带,让背影显得缥缈,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于世间。
叶淮洲不敢再靠近,摘下墨镜站在后面,盯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
瞧着太投入,不小心碰到身侧拖把,他眼见小姑娘要回头,急急忙忙转过身,恰好撞上门框。
疼痛袭来,叶淮洲闷哼一声,额头渗出汗水。
很没用地躲起来。
一米八几大个缩在墙角,可怜巴巴。
他害怕米栗讨厌自己。
还怕那段杳无音讯的时间里,遭了嫌弃落下恨。
干什么都能干脆利落的叶淮洲。
独独对米栗毫无办法,总是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直到瞧见一个不知轻重的狗东西。
他忍不住地上前制止,两人呆愣着再次重逢。
米栗不知道,看似轻松的叶淮洲。
其实在那一刻也紧张到浑身僵硬,呼吸困难。
冬至已经寒凉的冰水当头泼下,霍涛身躯打着拍子清醒过来。
“问你话呢?当初你好不容易逃走,现在又跟着我干什么?”
叶淮洲居高临下地俯瞰他。
“我错了……我不该找您,是我鬼迷心窍,想…想绑了人,要笔钱财。”
霍涛跪伏在地,涕泗横流。
“我不想伤害人,只是想吓唬而已。”
他哆嗦着,“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我真的没有恶意。”
“呵……”
叶淮洲轻嗤一声,抬手捏着霍涛的下颌,迫使他仰头与自己对视。
“你想绑谁?总不会是我吧?”
叶淮洲眯缝双眸,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不是您,我没有那么大胆子。”霍涛颤抖着说:“您身边那个…女孩子。”
叶淮洲笑容愈深,非常诡异,声音低沉沙哑:“噢~原来如此。”
“是的,您看我也没有想对您不利。”
“要不,要不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条狗命,就当给自己添福积寿了好不好?”
仿佛找到突破口,霍涛拼命求饶。
叶淮洲不为所动,只是擦干净手。
跨出工厂大门时。
月亮升起,清辉笼罩夜色。
夜风凛冽,吹拂他衣衫。
叶淮洲站在路边,他默默注视着漫长昏黄的街道,幽幽道:“冬至,要吃饺子。”
“肉馅饺子最好吃。”
“现在太晚,外面没有新鲜的肉。”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兜内传来一阵阵振动。
“喂,栗子。”
“想喝奶茶?遵命,还是要芋泥味道吗?马上送到宿舍楼下。”
“买热乎乎的好不好?”
“你乖,月经期快到,不能喝凉的。”
“……”
车辆渐渐消失在小路。
路灯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里,传来阵阵□□痛苦,像是受刑之后,濒死前的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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